☆、18、冷情的司徒總裁(18)
「果然如此!」總裁一瞇眼,從魏寅莊身後踉踉蹌蹌跳出,兩指一併,豎在額前,眼如厲電道,「呔,區區玉米,你敢成精??!!」
梨花帶雨般哭得嬌弱無力的林暖暖一愣:「霆,你……如今連尋常話都不願與我說了嗎?」
話語一出口,林暖暖便深以為然,自認無意中看透了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內心,當即悲從中來,哭聲更勝,神容淒厲。
秦政大腦早成了一團亂麻,一看玉米精在他的領袖震懾下嚶嚶哭泣,當即志得意滿,像一隻冬天挺起自己豐厚胸毛的鳥兒一般挺直了胸膛,並起的雙指徑直向玉米精額頭而去,要當場將這妖邪點化——
然而腰間一緊。
秦政不明情況,驚駭地發現自己離那玉米精竟越來越遠。
這是什麼邪術?!
魏寅莊看得頭疼,伸手圈走了這個傻子。
發現自己被圈走這件事,秦政已經趨於停滯的大腦用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
發現之後,秦政為了蘇維埃的自由意志一路激烈反抗,手腳並用。
最後無效告終。
舞會大廳樓上是賓客房。
魏寅莊開了一間,把懷裡撲稜撲稜要飛起來了的司徒長霆丟了進去。
關門。
魏寅莊不耐煩地扯下沉重的斗篷,蹙眉問司徒長霆:「你瘋了嗎?你剛才在幹什麼?」
總裁維持著魏寅莊把他丟進來的姿勢,臉朝下地癱在床上一動不動。
魏寅莊覺出不對,走上前,拍拍總裁臉:「怎麼不動了,你……」
問話中道而止。
手下觸摸到的臉頰軟而發燙。
只是司徒長霆臉皮太厚,高燒不退一樣的發燙,臉色上竟然沒有洩露出一絲端倪。
生病了嗎?
魏寅莊收回手:「我去叫醫生,你自己掀開被子躺好。」
總裁慢吞吞地,鹹魚一般地翻過身,正面癱在床上,眼神迷茫地與魏寅莊互相盯。
沒有一點蓋被子的念頭。
魏寅莊無可奈何,只能從門口折回來,親自把被子掀開再把司徒長霆塞進去。
但魏寅莊剛掀開被子,總裁便咕嚕嚕翻了個滾,把魏寅莊掀開的被子壓了回去。
魏寅莊挑眉,語氣威脅,恐嚇總裁:「你再翻,我就把你當球裹進被子再用繩子捆起來。」
總裁聽言,無能狂怒,一拳錘在鴨絨床墊上,留下了一個足足五毫米深的巨坑。
魏寅莊居高臨下:「不服?」
又一拳。
鴨絨床墊巨坑加一。
總裁眼中的迷茫漸漸被憤怒取代,他惡狠狠地瞪著魏寅莊,彷彿在下達什麼平民無權反抗的政令:「我熱!」
說完,總裁狂熱地撕了撕身上已經成碎片的襯衫,以示佐證。
魏寅莊:「……」
實在傻,又無法預測。
一個怪人。
盯著司徒長霆,司徒長霆也不知所以然地回視他。
忽然——
一種陌生的感受慢騰騰地在魏寅莊心頭發酵起來,蓬髮出某種像束手無措的情緒,觸及時卻又能讓人寬容下來,或說產生對一個特定的人的縱容。
的確很陌生。
讓人不知意味,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按住總裁無情撕衣的手,魏寅莊站在床前靜靜地望著他,神色莫辨。
癱在床上,燥熱無處宣洩。
撕衣服的手也被按住動彈不了。
秦政要窒息了。
原本全部上頭的血液被藥效催動,重新流回了原來的地方。
想、想摸一下。
秦政顫抖著手,抬到眼前,彷彿這兩隻手不放在眼前,就會趁著他意志薄弱的時候,跑到忍不住想去的地方。
不行,絕對不行,身邊還有一個人!
一定不行!!
雖然認不出那人是誰,但無論是誰,都不行!
但……好、好難受啊。
秦政盡力遏制住自己,急促、微弱、可憐巴巴地喘了兩聲。
「很難受?你等等……」
我馬上去找醫生。
魏寅莊話沒說完,剛邁開腿,卻聽見:
「我硬。」
「什麼?」
魏寅莊猝然轉回身,盯在司徒長霆臉上。
領袖的意志,撐不住了。
秦政癱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大腦中出現了一絲悲涼:
蘇維埃的人民,我對不起你們。
晃晃悠悠地把自己撐起來,秦政勉強維持著坐姿,向在房內那個站著的人招招手:「過來。」
那個人很順從地走了過來。
秦政無比艱難地跪起來,扒住那個人的兩隻手,攥到一起:「我需要你。」
與他說話的人不知從何時起,聲音似乎慢慢變成了男人的聲音。
剛才是女人嗎?
現在是男人嗎?
秦政已經不關心了。
兩雙手相握,另一個人的溫度顯得很涼。
音調也如出一轍的涼,像含了未融的冰:「你需要我做什麼?」
做什麼?
秦政皺眉,呆頭呆腦地好好想了一番,顛三倒四地回答:「上,上你……對,應該是這樣。」
「是嗎?」
那人抽出手,撫摸在秦政嘴唇上,聲音似乎低喑了許多。
秦政在耳側束起三根手指,鄭重承諾:「我保證……我像玉米一樣堅不可摧。」
然後秦政腦門挨了一下。
手腳軟無力的總裁在不明人士的重擊下一蹶不起,仰倒進了床墊上。
耳邊似乎響起了拉開櫃子的聲音。
很快。
微涼的風掀起,一道人影遮住了秦政凝視天花板燈的雙眼。
好像,還有簌簌的,衣料摩擦、掉落的聲音。
很淺、獨特的茶葉味道,發澀地纏繞進秦政鼻腔。
秦政不自覺地嗅著那種似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氣味,慢吞吞想:
好像我也應該做什麼。
做什麼呢?
想不起來了。
想了半天,秦政默默地拉開了褲鏈。
拉褲鏈的手在褲鏈前被握住了。
秦政掙了掙,沒能掙開。
身上壓來一個人,但卻未把重量落實在秦政身上。
只是支在秦政身前,一點點壓近,再壓近。
被握住的手,又被牽起來,向上,觸碰過小腹、胸膛,一寸寸經過涇渭分明的肌理,脈搏、心臟似乎就在掌心下短促地搏動。
那人身上的溫度,也一樣灼熱起來。
秦政聽見很輕的喘氣聲,氣息穿過頸後,讓尾脊發麻,不由自主地顫慄。
細微的啜吻聲,將耳廓、頸側、喉結、鎖骨串成一片。
秦政大腦空白。
燥熱似乎將得到宣洩。
忽然。
腰一緊,腰下一空。
秦政抖了抖懸空的腳。
他被人抱了起來。
「乖,洗個澡,」聲音很低,瘖啞,貼在耳邊,伴隨著細密的吻,「我幫你。」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秦政依舊被攬著。
然後被很輕地放進浴缸,從花灑淌到他身上的水溫度不冷不燙。
接觸到水的一刻,秦政混沌的大腦似乎清明了一點。
他……在浴室嗎?
他在浴室幹嘛?
他在浴缸裡又要幹嘛?
理智一點點返回到秦政大腦,在浴缸裡撲騰半天,秦政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這是哪的浴室?
不熟。
花灑中的水流無情地從秦政頭頂澆到沒在浴缸中的小腿,秦政被澆得睜不開眼,但仍不屈不撓地用自己已經停止使用的大腦思考目前的情況。
總裁從天花板打量到地板,從浴缸打量到鏡子。
在鏡子裡,除了一無所有只剩頭髮的自己,總裁還看見了一個同樣身無別物的大兄弟。
雙重意義。
大兄弟與大兄弟。
秦政一驚,低頭盯向現實中的大兄弟,情不自禁:「你好騷啊。」
下一秒。
總裁被冷水淹沒。
魏寅莊從架子上揪了一條浴巾在腰上圍好:「手滑。」
秦政被冷水澆得大腦一片空白。
幾十秒後,冷水閘才關上。
外冷內熱,雙重刺激。
「砰」
魏寅莊轉過身,正好看見總裁仰面倒進了浴缸。
秦政第二天在醫院醒的。
「醒了?」
秦政艱難地從病床上爬起來坐著,打量了一圈醫院,不解:「林墨羽,我怎麼來醫院了?」
而且……頭好痛。
後腦勺痛。
於是秦政又問:「我頭怎麼了,你知道嗎?」
林墨羽倚在窗邊,背對秦政,默然許久,才不緊不慢轉過身,盯著他,翹起一點笑來:「你還記得什麼?」
秦政皺眉,想了一番。
然後臉色變得很差。
魏寅莊神態一如往常的冷淡,只是在司徒長霆變臉色的一瞬,心臟忽然止不住地開始加速。
捏了很久始終未點燃的煙在被攥得發白的指尖之中斷裂成兩截。
還記得嗎?
如果記得,你就沒有選擇了。
「我操……」
總裁絞盡腦汁回憶了半天,最後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哀鳴。
然後重新躺回了病床上,並閉上了眼。
「怎麼?」
總裁把枕頭蓋在自己臉上:「我去世了。」
斷裂的煙掉在地上,魏寅莊側過臉,重新望向窗外:「你記起什麼了?」
總裁的聲音在枕頭底下發悶:「你昨天又不是沒去,我做什麼了你不記得嗎?」
「你要我記得什麼?」
總裁怒起,狂吼:「去西伯利亞種玉米,你非得讓我自己重複一遍嗎??!!」
魏寅莊:「……」
總裁狠狠地把軟綿綿的枕頭扔到魏寅莊懷裡,又無望地躺回病床:「我昨天中邪了嗎?後面發生的事你知道嗎?」
「比如?」
總裁:「比如我的頭啊!我到哪把頭摔了?」
魏寅莊拎著枕頭重新塞回總裁腦袋底下,神色不明:「你演講太激動摔倒了,從台上摔到了台下,磕到頭了。」
酌情合理。
總裁露出難過的神色:「好,我知道了,你讓我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