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妳沒看到他的表情，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讓我大大出了口怨氣。」東方綾說得口沫橫飛，得意揚揚的對著電話報告功績。

　　「不對啊，他不像是那種會為了貪圖家產而跟妳結婚的男人啊……」電話另一端的彭葳提出質疑。

　　「妳又知道了？說不定他就是那樣的男人。」她不屑的撇撇唇道。

　　「不像。他看起來自尊心這麼強，哪可能啊！」彭葳斬釘截鐵的反駁。

　　「喂，妳幹麼老是替他講話啊？」東方綾心裡有些不是嗞味。

　　「我哪是替他講話，我是在幫妳呀。」彭葳義正辭嚴的辯解，「說不定他是愛上妳，又拉不下臉求和，所以才找藉口要妳答應婚事。」

　　東方綾一聽，心卜通跳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不給面子拆她的台，「妳幹麼說些連妳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

　　「哈哈哈，這世上無奇不有，本來就很難說嘛。」彭葳不自覺笑出聲來。

　　「不跟妳鬼扯了。電鈴在響，應該是我爸媽來了，改天聊，Bye。」東方綾急忙掛斷電話，往門口走去。

　　「爸、媽。」打開門，果然如她所料，是前來探訪的父母，她彎起唇瓣招呼他們。

　　東方佑環顧屋內一圈，滿意的點頭，「還算整齊乾淨。」

　　「當然，我每天下班都打掃得很累耶。」她上前挽住父親的手撒嬌。

　　「是嗎？我看彭葳昨天又住這邊了。」黃玲妮心知肚明的睇了女兒一眼。

　　東方綾連忙朝母親擠眉弄眼的暗示她保密。

　　「當初答應妳搬出來，妳向我保證會好好打理自己的生活，現在我總算是放心了。」東方佑沒注意到她們母女之間打的暗號，微笑的走到沙發坐下。

　　「那是當然，我答應爸爸的事情當然會做到。」東方綾背著父親，心虛的朝母親吐吐舌。

　　「那妳可以結婚了。」黃玲妮跟著坐下，氣定神閒的說。

　　「媽！」她抗議的瞪著母親，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錯，我今天就是來跟妳商量這件事的。」東方佑坐正身子，端出院長的威嚴說。

　　商量？東方綾無奈的扁扁嘴，要是真有得商量就好了。

　　黃玲妮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兒，不疾不徐的開口，「我們答應妳不用嫁給夏昱了。」

　　「什麼是真的嗎？」她開心的驚呼，但隨即狐疑的看著父母，「不對，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吧？」這兩個老狐狸，哪可能這樣就放棄？

　　「當然，我們有條件。」東方佑接著說。

　　她就知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好吧，只要你們不要逼我嫁給那個討厭鬼，我什麼都答應。」反正不會有比嫁給他更壞的情況。

　　「這可是妳說的。」東方佑瞅著女兒。

　　「對，我說的。」東方綾爽快的回應。

　　「明天開始，我會在各大平面媒體和新聞上刊登妳的徵婚啟事。」東方佑緩緩說出交換條件。

　　「什、什麼！？」東方綾差點被口水噎著，「這是什麼爛條件啊？」天，她真是太小看自己的爸媽了。

　　「妳剛剛說只要不要逼妳嫁給小昱，妳什麼都答應啊。」黃玲妮美麗的臉上露出了狡詐的笑容。

　　「可是、可是在媒體上登徵婚啟事……爸、媽，你們是要讓我丟臉死嗎？」哪有人這樣陷害自己女兒的？

　　「這有什麼好丟臉的？我女兒長得美，又是個學有專精的醫生，不論容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能娶到妳的男人算是他的福氣。」東方佑不以為然的反駁。

　　「那也用不著登報徵婚吧？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要是被夏昱那小子看到，不笑破他的肚皮才怪。

　　「妳要是嫁得出去，就不會到現在都還沒交過半個男朋友。」黃玲妮睨了女兒一眼，「總之妳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就是嫁給小昱，一就等著明天上報章媒體吧。」

　　「妳媽說得對，妳好好考慮再告訴我們答案。」東方佑站起身，準備離開。

　　「不要說爸媽不民主，不管哪條路都是妳自己選擇的，到時候可別怨我們。」黃玲妮說完，挽著丈夫的手走了出去。

　　「欸，爸、媽——」東方綾跟上前，眼睜睜看著他們將門關上離開。「該死！」

　　她懊惱的轉回客廳坐下，幾乎快要瘋掉。

　　虧他們想得出這種餿主意，簡直就是變相逼她就範嘛。

　　光想到自己的照片跟身家資料被一項一項公佈在社會大眾眼前，她就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小有名氣的血腫科醫生，若是被她的病人看到徵婚啟事，那她不就顏面掃地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糗事發生。

　　但是嫁給夏昱……

　　東方綾沮喪的垂下肩，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前方的兩條路，不管走哪條，都是佈滿荊棘的絕路啊。

　　＊　　　＊　　　＊

　　「什麼都別問，我們結婚吧。」東方綾咬咬下唇，艱困的將話逼出喉嚨。

　　夏昱瞇了瞇黑眸，正準備就口的咖啡突地頓在半空中，一抹笑花在他唇瓣逐漸漾開。

　　「笑什麼笑？」她漲紅了臉，困窘的瞪了他一眼。

　　「妳又沒說不能笑。」他開口調侃。

　　「那我沒叫你去死，你幹麼不去死？」機車男，根本就是故意嘲笑她。

　　「脾氣這麼壞，我怎麼敢娶妳啊？」形勢逆轉，這下是她有求於他，夏昱慵懶的說著風涼話。

　　「你——算了，當我沒說。」她懊惱的站起身，打算離開。

　　「等等！」夏昱喊住她，東方綾忍住脾氣坐回去，卻抿著唇，鼓著腮幫子不語。

　　「該不會……妳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了吧？」他得意的看著她倏地變得紅通通的臉蛋。

　　「你、你少臭美了，誰會突然腦袋壞掉愛上你啊？」真是自戀狂！

　　「妳不也說過，嫁給我的話要裸體跑國父紀念館一圈？」夏昱挑著眉提醒她。

　　「那、那不算，我是說『自願』嫁給你的話。」她不承認的硬拗。

　　「所以妳是非自願嘍？有誰可以讓東方大小姐低頭？」他要給他鼓鼓掌，大大稱讚他。

　　「你不也是？難道你就是自願想娶我？」她沒好氣的回嗆。

　　夏昱眼神一閃，恍然大悟，「我早該想到妳不會倖免於難。妳爸媽開出什麼條件脅迫妳？」他們兩家的長輩真是閒到沒事幹。

　　東方綾嘆了口氣，「要是我不嫁給你，就等著上報章媒體。」

　　「什麼意思？」

　　「他們決定幫我向全國的男人徵婚。」想到這個歹毒的計劃，她就恨得牙癢癢的。

　　「徵婚！？」夏昱瞠圓了眼，隨即忍不住爆笑出聲，「哈哈哈……好點子，真是個好點子。」

　　「你少幸災樂禍了，要不要一句話，我也算是在解救你不是嗎？」她板著臉，冷冷的說。

　　「哈哈哈……徵婚……哈哈哈……」他越想越好笑，笑不可遏的捧著肚子。

　　「真是夠了，我怎麼會白癡的覺得嫁給你是比較好的選擇。」她懊惱的狠瞪他一眼，再次起身。

　　「等……哈哈——等等……」他還是止不住笑。

　　「你乾脆笑死算了。」她跺跺腳，不再理會他，甩頭就走。

　　真的生氣了？夏昱急忙起身，快步追上她，扯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東方綾掙扎著。

　　「好了，我不笑就是了。」他憋住笑，努力裝出正經八百的樣子。

　　她沒好氣的瞥了眼他唇邊那抹無法掩飾的笑意，像逮到什麼似的指控，「那你現在臉上的是什麼？」

　　「這是友善的微笑。」夏昱深呼吸了幾下，好平復肚子裡的笑蟲。「休戰好嗎？」

　　東方綾不相信的打量他好久，直到確認他收起了嘲弄，才勉強的點頭同意。

　　「很好，那來談談我們的婚姻大事吧。」夏昱彎了彎唇角。

　　「你先放開我啦。」她陡地發現被他握住的手熱熱的，直燒上她的臉頰。

　　夏昱看向自己握住她的手，唇角的弧度咧得更大，「既然我們決定要結婚了，那妳就得習慣這個。」他將手滑進她的手掌，牢牢的握住她。

　　突然一陣電流自他熾熱大掌竄進她掌心，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漏跳了好幾拍。

　　「慢、慢著。」她僵硬的站著，努力忍受在心頭竄動的怪異感覺，「我們結婚跟這有什麼關係？」她將被他包覆住的手揚了揚。

　　「既然我們都要結婚了，肢體碰觸自然難免。」他看她的表情，就像她問了個愚蠢的怪問題似的。

　　「咦？我記得你明明說過，這會是段有名無實的婚姻。」他該不會想趁機對她怎麼樣吧？光想像他親密擁抱自己的畫面，就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是這樣說過，不過要是妳想……我是可以勉強配合，犧牲一下啦。」他故意曖昧的朝她眨眨眼。

　　「閉嘴。」她的臉頰更加燒燙了，「我先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你就死定了。」

　　「哈哈哈，拜託，我還怕妳偷襲我呢。」夏昱大笑。

　　「夏昱，你真的很討厭。」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卻莫名的又漏了半拍。

　　「恭喜妳，這個妳很討厭的男人，就要變成妳的老公了。」夏昱不以為忤的漾著笑說。

　　老公這兩個字瞬間撼動了她。

　　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和自己水火不容的男人，東方綾心中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一切都好不真實。

　　「幹麼一直盯著我看？是被我英俊的容貌迷住了嗎？」她認真凝視他的眼神特別晶亮，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她的睫毛這麼濃密而捲翹，就像洋娃娃似的。

　　「你少臭美了。」她像被抓包似的，尷尬瞥開了視線。

　　「為什麼妳在醫院就要戴眼鏡？」他突然想起這個沒得到答案的問題。

　　東方綾睨了他一眼，有點不好意思的道：「那樣看起來比較專業啊。」

　　夏昱挑了挑眉，忽然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她，點頭附和道：「也是，繼續戴吧，免得男病人被妳看得都害羞了。」

　　「是我怕被看好不好！」甩開他的手，心中暗忖，她才被他看得臉都熱了。斂神，她急忙將談話導回正題，「先說好，得先寫好離婚協議才行。」

　　夏昱不禁扯唇，慵懶的道：「還沒結婚就想著離婚，要是我們爸媽知道了一定會發瘋。」

　　「誰教他們要逼我們結婚，怨不得我們。」

　　「我附議。」他贊同。「那妳有什麼條件？贍養費？房子？車子？」

　　東方綾立刻送他一記白眼，「這些我自己就賺得到，只要能不拖泥帶水的離婚就夠了。」

　　「還沒結婚，妳就這樣急著想擺脫我，真是傷我的心啊。」他捧著胸口，故做傷心狀。

　　「別裝了，你也一樣。」東方綾沒好氣的又瞪了他一眼。

　　夏昱微微一笑，朝她伸手，「祝我們合作愉快。」

　　看向他停在半空中的厚實大掌，她遲疑一會兒才將手緩緩放入他的掌心，深吸一口氣，「合作愉快！」

　　看她一副慷慨赴義的表情，夏昱突然覺得跟她結婚似乎沒想像中的糟。

　　至少，他可以預見未來的日子必是有趣極了。

　　＊　　　＊　　　＊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你們終於想通了。」夏五笑得闔不攏嘴。

　　「這樣我們也可以了卻一椿心事。」東方佑臉上也難掩喜悅之情。

　　「親家，我家小綾以後就拜託你們多擔待了。」黃玲妮笑彎了眼託付女兒。

　　「哪裡哪裡，千萬不要這樣說，我們兒子才要你們多包容呢。」姚玉嬌揚起手，捂著嘴呵呵的笑。

　　看著雙方父母你一句親家長，我一句親家短，東方綾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真的有這麼開心嗎？她看人家嫁女兒，父母都捨不得得很，怎麼自己的爸媽好像中樂透一樣的興奮，彷彿終於擺脫她似的開心得不得了。

　　「既然他們小倆口這麼迫不及待想結婚，那婚期就不要再拖，我們趕緊選個日子替他們辦一辦吧。」東方佑提議。

　　「沒錯沒錯，我看就下個月怎樣？」夏五附議。

　　「下個月吶……那我們要趕快準備了，該買的該訂的都要快點著手處理才行。」黃玲妮想了想道。

　　「等等，我記得家裡剛好有本黃曆，我們現在就可以挑個好日子。」姚玉嬌興致匆匆的起身走到書房，真的拿了本黃曆回來。

　　幾個長輩們就這樣窩著看黃曆，低頭研究了起來。

　　「ㄟ，我們一點都不急啊……」東方綾試圖喚回他們的注意力。

　　「下個月二十號怎樣？」

　　「不，二十號太久了，有沒有早一點的日子？」

　　雙方父母熱烈的討論婚期，沒有人有空理她。

　　「爸、媽，我真的完全不急。」她又不死心的重申一次。

　　「你們兩個別在這礙手礙腳，自己想幹麼就去幹麼。」黃玲妮抽空回她一句。

　　「唉——」東方綾懊惱的皺了皺眉，轉向坐在一旁彷彿沒他事似的夏昱問道：「你怎麼都不說話啊？」

　　「算了吧，我看他們已經完全陷入籌辦婚事的詭異世界裡，說再多都沒用。反正結婚是既定事實，快或慢也沒差吧。」夏昱悠哉的回說。

　　結婚……她真的要結婚了啊……

　　她對婚姻不曾抱持過任何憧憬，也從來沒想過，竟然會在這種狀況下無奈的走入婚姻。

　　雖然她不是那種幻想穿白紗，跟心愛男人站在禮堂中完成婚禮的女人，但至少是嫁給自己愛的男人吧。

　　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東方綾頓感悵然的嘆了口氣。

　　「幹麼嘆氣？」夏昱發現她的沮喪，瞇起了眼睛問。

　　「沒事。既然這邊已沒我的事，那我要回醫院了。」還是醫院讓她比較自在。

　　「我送妳。」

　　詫異的望著他，她搖搖頭，「你不用刻意表現對我體貼啦，我們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捉弄她她就感到萬幸了，一點都不奢望他會良心發現對她好。

　　「放心，我只是找藉口離開而已，妳不用想太多。況且，既然我們決定要演這齣戲，自然要好好演，妳說是吧？」夏昱慵懶的扯唇道出他的想法。

　　她聳聳肩，「隨便你。」

　　「那就走吧。」他弓起了手臂。

　　「幹麼？」東方綾挑挑眉，疑惑的問。

　　「演戲。」夏昱提醒他，其實這樣苦中作樂也挺有趣的。

　　東方綾瞥了眼他的手，朝他做了個鬼臉道：「你自己慢慢演吧。」隨即自顧自的轉身離開。

　　「呿，真是不可愛。」他嘴巴雖然這樣唸著，唇角卻忍不住揚高，搖搖頭，跟著她走了出去。

　　而這一切全落入暫停討論的雙方父母眼中。

　　「看樣子，他們兩個真的屈服了。」夏五滿意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你這麼認為？」姚玉嬌看了眼丈夫，他真的太不了解孩子了。

　　「我看他們是暫時迫於我們的淫威才會協議合作。」黃玲妮的黑眸中閃爍著洞悉的光芒，「就怕結婚只是他們一時的權宜之計，說不定他們早就已經把離婚條件都談妥了。」

　　「這兩個頑固的孩子的確不太可能這麼容易就乖乖屈服，真的組成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東方佑也跟著道。

　　「這麼說來，我們還得防患於未然，想想第二步該怎麼走了。」夏五微微蹙起眉頭。

　　此話一出，四個人開始低頭沉吟了起來。

　　「有了。」黃玲妮突然靈光一現。

　　「怎麼，想出什麼好法子了嗎？」其他人期待的看向她。

　　「不知道好不好，不過可以試試。」黃玲妮微微一笑，她開始對其他人訴說自己的點子……

　　＊　　　＊　　　＊

　　「你們要結婚了！」彭葳尖叫指數破百的驚呼。

　　「小聲一點，妳要全世界都聽到嗎？」東方綾差點沒傾身過去，用手掌將她的嘴巴捂住。

　　「別緊張，這裡離你們醫院十萬八千里遠，不會有熟人聽到的。」彭葳一副她才大驚小怪的神情。

　　她頹然坐下，有氣無力的道：「最好是。」

　　「幹麼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要是這麼不想結，何必答應他的求婚？」

　　「妳以為我想嗎？」東方綾撇唇道。

　　「不想幹麼答應？」

　　「要不是我爸媽想出個爛點子，若不嫁他，就要把我的照片跟身家資料拿去登報徵婚，妳以為我會發神經自個兒往火坑裡跳嗎？」想到父母竟然這樣設計自己，東方綾就不禁要大嘆天下真有不是的父母啊。

　　「徵婚！？哈哈哈——」彭葳忍不住爆笑出聲。

　　「夠了，妳不要連反應都跟夏昱一樣好不好？」她沒好氣的白了好友一眼。

　　「妳也被他嘲笑過了喔？難怪妳這麼沮喪。」彭葳邊笑邊道。

　　「彭葳……」她警告的低吼。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哈——」

　　彭葳趕緊用手捂住不聽話的笑聲，抱歉的回視她殺人的視線。

　　「言歸正傳，那妳現在準備怎麼辦？」深呼吸幾口氣，平復情緒，彭葳故做正經的問。

　　「還能怎麼辦？只有先結了。」東方綾無奈的道，不過旋即面露狠勁，「反正我們只答應結婚，可沒答應不離婚。」她迫不及待想看到爸媽被他們反將一軍的表情了。

　　「不會吧？妳還沒結婚就想著要離婚？」果真是超越時代的新女性。

　　「我跟夏昱說好了，這只會是場假結婚，用意在安撫雙方父母，等風頭過去，我們就會迅速又確實的離婚。」只有想到這點，她才稍微感到欣慰。

　　「假結婚？真虧你們想得出來。難道不怕被識破？」

　　「管他的，反正他們本來就知道我們是心不甘情不願結這個婚。」

　　「不過這樣妳會不會虧很大啊？離婚的話，妳就變失婚的女人，身價瞬間大跌耶。」彭葳同情的看著好友。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婚。」她只要有工作就好了。

　　「嘖嘖嘖，真是暴殄天物，早知道妳這麼不開竅，老天爺真不該賜給妳這副好身材和這張氣死人的美麗臉蛋。」彭葳裝出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

　　東方綾好笑的閃躲她的魔手，「妳別鬧了，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

　　「還普通呢！才貌兼備妳聽過吧？老天爺就是這麼不公平，已經是個美女了還當醫生，根本就沒缺點嘛。」彭葳輕嘆搖頭。

　　「好啦好啦，妳想點什麼盡量點，這餐我請客就是了，用不著再奉承我了。」東方綾失笑。

　　「真的嗎？那我還要一塊提拉米蘇。」她滿意的笑了笑，朝服務聲招招手。

　　突然，放在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東方綾拿起手機聽著，講沒幾句後，一臉無奈的掛斷通話。

　　「怎麼了？醫院有事？」彭葳好奇的問。

　　「我得先走了。」東方綾垂下唇角，「我要跟夏昱去挑戒指跟看婚紗。」她像是要赴刑場似的垮下雙肩。

　　「哇，這麼快？」看樣子他們雙方父母還真急著想讓他們早日木已成舟呢。

　　「別提了。我先走，妳慢慢享受妳的提拉米蘇吧。」東方綾抓起包包，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出去。

　　切，又不是嫁給殺豬的，幹麼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啊？對方可是大企業的公子哥，有錢又帥得不像話，這麼好康的婚事要到哪裡找啊？

　　彭葳看著好友的背影，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唉，老天爺還真是不公平，什麼好處都讓他們這對天作之合給佔盡了，可偏偏他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真是氣死人了。

　　算了，她還是吃她的提拉米蘇好了……呃，等等，她怎麼沒付錢就閃人了？

　　厚，真是虧大了啦，彭葳狠狠挖了一大口提拉米蘇送進嘴裡，改天一定要討回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