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薄薄的刀刃抵在林緣的脖子上，隱隱散發出寒冷的氣息，面前的人正冷冷地看著他，仿佛只要他一動，這把刀就會割斷他的喉管。

　　林緣看著眼前的人，出奇的沒有害怕的感覺，也不知道是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還是相信自己有這個實力自保。

　　上次的“沉默的赫米特”還放在他的“我的套裝”裡，不需要再像上次那樣搜索，直接心念一動就會自動穿戴在身上。

　　他沒有動作，目光正視著面前的少年，輕聲道：“我是你們的審神者，我叫零元。”

　　“我本來就不是個會一直待在本丸的人，再加上這幾天現世的事有點多，所以沒有及時回來。”

　　“沒有第一時間見到你，我很抱歉。”

　　林緣的語氣平靜而又誠懇，一點沒有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恐慌感，仿佛只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山姥切國廣看見他這個樣子，倒是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好了，他微微松了手，刀刃向外移了一寸。

　　林緣借著這個勢頭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了挪，確定那把刀傷不到自己，這才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山姥切問，語氣依舊警惕。

　　“如果你是不相信我審神者的身份……這是我的銘牌。”林緣說著，手上白光一閃，出現了一塊薄木片，上面沒有過多花哨的雕刻或者裝飾，只單單刻著“零元”這兩個字。

　　這是狐之助第二次分配物資的時候，一起發給他的。

　　山姥切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本體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你真的是因為忙所以才沒有回本丸嗎？難道不是因為我是仿品所以不想看到我嗎？”

　　“哎？”林緣微微吃了一驚，他倒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言論，所以有些奇怪：“我為什麼要因為你是仿品這個理由就不想看到你？而且我走之前你還沒出來，我也不可能知道是你啊。”

　　山姥切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林緣說的意思。

　　林緣也不急，就靠在門邊看著他。

　　“總之……”過了一會兒，山姥切終於彆扭地開口了，“你還是不要對我這個仿品抱有什麼期待了……”

　　“山姥切，”林緣突然打斷了他，“你好像還沒有跟我自我介紹過吧？別人都有介紹過自己，我也很想聽一下關於你的介紹呢。”

　　山姥切抬頭看了他一眼，藏在袖子裡的手輕輕捏緊，說道：“我是山姥切國廣。受足利城主長尾顯長的委讬所打的刀，是山姥切的仿製品……但是，我才不是什麼冒牌貨，是國廣的第一傑作！”

　　說到最後，山姥切的目光亮了亮，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悄然之間變得不一樣了。

　　“嘛，”林緣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才是我的刀劍應該有的樣子，作為‘第一傑作’可不能妄自菲薄哦。走吧，我帶你去吃飯，順便認識一下其他人。”

　　“嗯！”山姥切點了點頭，接著又想到了什麼，“主公，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剛自顧自向前走了兩步的林緣轉回頭：“什麼問題？”

　　“您當初為什麼選擇加州清光作為初始刀？”

　　“呃……”林緣猶豫了一下，本來想說“就隨手挑了一把”的，餘光卻突然瞥見了不遠處悄悄把耳朵豎起來的清光，頓時改了口，“因為他漂亮？”

　　“……”一點也不想跟別人比漂亮的山姥切國廣。

　　而清光又因為這個理由心情好了幾天。

　　——

　　之後林緣又在本丸裡待了幾天，這時候他倒是沒有再鍛刀，因為本丸的刀劍已經夠多了，再不收拾一下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中途他拉著清光和長穀部兩個人去了萬屋，一路上碰到了許多和他一樣的審神者身後，幾乎都跟著幾把太刀或者大太。

　　林緣沒有跟陌生人交流的欲望，但是總有些人在看到他身後的兩把打刀時，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如果主公介意的話，下次可以帶一期和燭臺切一起出來的。”一旁的清光見林緣神色有些不好，開口勸解道。

　　“我介意什麼？”反而是林緣目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在想……大太刀和太刀就一定比打刀和短刀要強嗎？”

　　清光和長穀部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長穀部解釋道：“單論鍛刀的概率，太刀和大太就比一般的短刀和打刀更難鍛出，並且稀有度也是他們更高一些。”

　　“另外就是大太刀和太刀的個體優勢了，他們的生存，打擊，統率，甚至衝力，都要遠高於一般的刀劍，所以在戰場上會更有優勢。”

　　“有優勢就一定有劣勢吧？世界上總不可能有那種十全十美的東西。”林緣一邊說著，一邊往購物車裡塞著各種東西。

　　現在本丸人太多了，生活用品什麼的也得備齊全才是。

　　“太刀和大太刀的劣勢，在於他們的機動低，”一旁的清光接過了長穀部的話頭，解釋道，“還有偵查，隱蔽，以及必殺都不如短刀。也就是說，派他們去夜戰，就會有很大的劣勢。換個說法，太刀和大太刀適合面對面的對決，而短刀更適合夜晚的暗殺行動。”

　　“那打刀呢？”林緣邊問，邊往購物車里加了一包薯片。

　　“打刀位於兩者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優勢……”清光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了。

　　“我倒是覺得打刀比較方便呢，不管是日間戰，還是夜戰，你們都可以發揮出最強的實力，而不會被環境影響，不是嗎？”

　　林緣邊說，邊推著購物車邊走邊逛不經意間就來到了飾品專區，他左右看了看，隨手拿起一個櫻桃髮卡，轉頭就別在了清光的頭髮上。

　　“好看嗎？”清光連忙摸了摸頭髮上的髮卡，一臉期待地問道。

　　“好看啊，我選的東西能不好看嗎？”

　　——

　　之後他們又去買了禦守，禦守可比別的東西貴的多了，但是林緣為了避免自己不在的時候他們再碰上一次檢非違使，還是用剩下的錢全部買了禦守。

　　很好，他又是一個非洲窮嬸了。

　　等等，為什麼要用“嬸”，他不是個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