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沒過多久, 鶴丸國永就帶著一期一振走了進來。
一期一振見到他, 十分恭敬地行了個禮:“主公, 您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林緣笑得一臉神秘:“我想到了一個賺錢的辦法。”
“是什麼?”一期一振問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林緣說完, 打開系統衣櫃,選擇了“金鈴紅扇”,然後“取出”, 頓時,一套紅色的和風舞裙就出現在了三人面前,就連假髮,頭飾, 木屐, 和摺扇都整整齊齊地擺在一邊,一樣不差。
林緣又依樣把“薄雪三味”給取了出來,同樣是衣裙,假髮,頭飾,木屐和一把三味琴, 一樣不少。
“你們把這兩套衣服換上試試。”林緣指了指這兩個套裝, 看著他們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見了驚異。
“主公……”一期一振面色有些僵硬, “這看起來,是女子的服飾吧?”
“對啊。”林緣點了點頭, 面上一片坦然。
“哎呀哎呀,這是讓我們扮成女子嗎?”鶴丸國永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這可真是嚇到我了呢。”
“我只是覺得,你們兩個長得這麼好看,如果換上了女裝應該會很驚豔吧?正好這附近也有一家歌舞伎廳,我覺得可以讓你們去嘗試一下。”林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鶴丸輕輕揚眉,語氣裡帶了些玩味,“主公這是讓我們去‘賣身’嗎?”
“那倒不至於,”林緣聳了聳肩,“賣個藝而已,而且就這幾天,等回去之後,你倆可就是本丸的功臣了。”
鶴丸對於要扮女裝這件事一點也不反感,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有些期待:“好久沒有做過這麼刺激的事了,要是他們知道臺上的美人其實是一個男子,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呢。”
倒是一期一振依舊有些神色凝重。
“呐,一期,你看我都在你們面前穿過那麼多次女裝了,可能你第一次覺得不習慣,但是穿多了就好了。”林緣以為他是放不開,特地湊到一期一振面前開口安撫,“再說了,你的刀還抵押在那兒呢,按照你們的顏值,我覺得一天就能把你的刀給贖回來。”
誰知一期一振卻笑了一下:“我倒不是介意這個,只是我們隨時有了女子的服飾,但是並不會那些表演的本事啊。”
“這個嘛……”林緣沉吟了一會兒,“你們先把那兩套衣服換上。”
兩人對視一眼,十分自覺地拿了各自手邊的衣服。
鶴丸拿了那套紅色的“金鈴紅扇”,一期則是拿了黃色的“薄雪三味”。
因為女式的和服比男式的要繁瑣一些,兩人研究了半天才穿好衣服,接著又戴了假髮。
只是假髮戴上之後,兩個人的氣質頓時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起來。
鶴丸國永身上原本那種玩世不恭的氣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媚態,仿佛只要他向你遞來一個眼神,就能把你的魂兒都勾走一般。
反觀一旁的一期一振,他倒是和原來沒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是從先前的“溫潤如玉”變成了“優雅嫺靜”。
接下來的步驟就簡單多了,只見這兩人仿佛練了許多遍那般,輕車熟路地就拾起了頭飾戴在自己的假髮上,甚至還像模像樣地照了鏡子。
“現在感覺怎麼樣?”在兩人把全套裝扮換上之後,林緣適時地問道。
“感覺還不錯。”鶴丸“刷”的一聲打開了扇子,沖著林緣拋了個媚眼,“我覺得現在你讓我跳什麼舞都沒問題。”
林緣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又轉回去問一期一振:“一期呢?”
一期一振抬手撥了一下懷中的三味琴,頗為內斂地笑了笑:“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感覺換了一段衣服,自己什麼曲子都能彈出來呢。”
“所以,我剛剛的提議……”
“生效了?”
——
這些天,本能寺附近流傳著一個消息——有兩位元來自京都的藝伎正在這邊的白川歌舞廳進行為期一周的表演。那兩人不論是容貌身段還是舞蹈樂曲,都堪稱完美,所以所以這幾天往白川歌舞廳奔去的人數是以往的好幾倍。
“一期哥和鶴丸先生最近這幾天在忙什麼啊?怎麼總是見不到人。”在某一天吃早飯的時候,五虎退終於鼓起了勇氣,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幾天除了身為短刀的五虎退和林緣以外,其他人都找了一份工作,唯獨一期一振與鶴丸國永的工作格外神秘,經常是下午出門,晚上夜深人靜甚至第二天一早才回來。儘管他倆一再保證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但是其他人心裡還是有些疑惑的。
“退退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訴你。”鶴丸故意笑得一臉曖昧,自從穿過那身衣服後,他就仿佛打開了一個新世界,即使再平時也喜歡對著同伴亂拋媚眼,以勾起他們的作嘔欲為樂。
接著他又環視了一圈眾人,最後沖林緣拋了個媚眼:“這還要多虧主公給我找了份好工作啊,我倆現在的工錢應該是所有人裡最高的吧?”
林緣十分配合地做了個幹嘔的動作:“我當初就不應該提那個想法。”
眾人:啥玩意兒啊?咋回事兒啊?這可咋整啊?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啊?
“好了,按照時間來看,織田信長應該今天就能到本能寺了,你們準備好了嗎”最後還是林緣輕咳一聲,然後轉移了話題。
“準備好了!”所有人異口同聲,其中宗三左文字神情嚴肅,而堀川國廣和五虎退則是拍了拍自己的刀鞘。
然而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不動行光低垂著眸子,悄悄攥緊了拳頭。
吃完早飯,所有人都待在酒館的二樓養精蓄銳,為了晚上的戰鬥做準備。
原本按照歷史,織田信長留宿本能寺的當晚,是要召來國手日海和尚與鹿鹽利玄表演對弈的。然而或許是“遠道而來的京都藝伎”名聲太大,竟然把織田信長給驚動了,他當即改變主意要去歌舞廳觀看兩人的表演,本來兩人今天已經不再登臺,卻硬是被老闆給請了回去。
“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同,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出什麼意外。”臨走之前,林緣叫住了他們,“總之,到時候你們多加小心,我會在台下看著你們。”
“知道了。”一期一振鄭重地點頭。
“主公自己也要小心哦。”鶴丸在一旁笑眯眯地說道。
索性這一晚的表演沒有出什麼意外,沒有明智光秀的反叛軍,更沒有時間溯行軍。演出結束的時候,林緣小小地松了一口氣。
不過不得不說,換上套裝的這兩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好不容易結束了表演,所有人各回各家,織田信長也回到了暫住的本能寺,林緣連忙回收了套裝,讓兩人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又匆匆返回了酒樓。
原本林緣一會到酒樓就打算同通知眾人做好迎戰的準備,結果就看見堀川國廣滿臉焦慮地走了過來。
果然,他看見林緣以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主公!不好了!”
林緣:“怎麼了?”
“不動行光不見了!”
“什麼?!”三人異口同聲。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林緣連忙問道。
“還是我來說吧。”宗三左文字從一旁的樓梯上走了下來,他一隻手捏了捏眉心,看起來有些疲憊。
“今天白天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動他有點不對勁,但是問他又不肯說,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東西。”
“之後下午我又隱隱聽到他說了一句‘織田不應該死在這裡的’,聲音很輕,要不是我離他近都要懷疑自己聽錯了。我當時就警告了他不要亂來,畢竟我們的任務是維護歷史,而不是改變歷史。”
“那時候他依舊喝了很多酒,還醉醺醺地回了我一句他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可是晚上你們出去的時候,他突然說自己的酒沒了想去買點酒,還說什麼這個時代的酒和我們的肯定不一樣。我也沒多想,哪知道他出去買酒就一直沒有回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頗為自責。
“這不是你的錯。”林緣及時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去了織田信長那裡?”
“嗯。”宗三左文字點頭。
嘛,總覺得這個場景莫名的眼熟呢。自己這個新主人就這麼不得民心麼?
幾人正說著話,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時間溯行軍來了!”一期一振低聲喊道。
“我去叫其他人,你們趕緊先過去!”宗三左文字立即說道。
“嗯,”一期一振點頭,接著目光又投向林緣,“主公?”
“我去本能寺裡面看看。”林緣說著,再次換上了“沉默的赫米特”,畢竟這個套裝的隱匿能力可是比別的都要強很多。
商議完畢後,鶴丸和一期率先趕往本能寺週邊,林緣則是穿過本能寺週邊的層層叛軍,進入到了本能寺內部。
本能寺內到處都是叛軍,織田信長和他的親信們正在奮力抵抗。
眼看一把刀就要落在織田信長的背後,卻在最後關頭被一個紫發少年給擋了下來。
少年眼眶微紅,手上握著的短刀用力揮開那人的刀刃,再一把踹開他。
緊接著,他回過頭,目光定定地注視著織田信長,啞著嗓子一字一頓道:
“織田……我不會讓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