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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月色》第26章
第26章 不要哭

  許皎白聽不明白,頗為固執地看著季橫,本能覺得哪裡不對勁。

  季橫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

  季橫忽然曲指彈了下他的腦門,坐到他旁邊,「手機拿出來看幾集電視劇,然後你就回家,我過兩天就回學校了。」

  許皎白聽話了,沒有再深究,兩個人當真倚在沙發上看了兩集電視劇,看到他發睏,腦袋一點一點地要睡著。

  門外隱約有動靜,有人在說話。許皎白恍惚間看到季橫笑了,雖然在笑眼神卻冷酷,他下意識伸出手卻沒有碰到季橫,心想這大概是個夢。

  季橫見許皎白睡熟了,把手機調成靜音,這屋子不隔音,能聽到外面很多聲音,尤其是在巷子里打火機點煙的「咔噠」聲也清晰無比。

  季橫先是聽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摸摸許皎白的頭髮,男孩子睡得太熟了一點防備也沒有。

  他出門,悄悄掩上門,嘴角勾起一抹笑,在昏黃的天色中顯出些許違和,眼底黑壓壓積著情緒醖釀風暴。

  季橫:「你們怎麼還敢來這裡抽煙,是不是沒腦子?」

  巷子里的兩個人也看到季橫了,煙都顧不上抽直接碾滅在腳底,正是早些時候季橫打的那兩個小混混。

  他們似乎也很詫異,一個人甚至喃喃著:「你怎麼還敢回來……」

  季橫輕輕一咂舌。

  那兩個人頭皮一麻,他們都不是什麼混社會的,只是找不到工作的三流混混,身體早被香煙腐蝕,沒有季橫那麼好的體格。知道觸到季橫的雷區,兩個人都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許皎白是被哀嚎聲吵醒的,睡得正酣一聲慘叫把他嚇了一激靈,睜開眼不知道是哪裡,緩了好久才想起來自己在季橫家裡。剛睡醒他甚至覺得有些冷,迷迷糊糊起來出門便看到巷子盡頭的季橫,沾著灰塵的一張臉以及漫延在嘴角的惡劣笑意,那甚至不能算做笑,混雜著痛苦和憤怒,那雙眼眸里沒有了光。

  季橫還想再揮拳頭,腳下那人見狀發出淒厲的叫聲,顯然是被揍怕了。許皎白猛地回過神跑過去拉住季橫卻沒能掰過季橫,被季橫扯住手腕按在牆角里,食指抵住唇,「噓,別看,很快就沒事了。」

  許皎白說:「不。」

  聲音有些顫,因為害怕,陰暗角落里血液和哀嚎聲都讓他驚恐不已,彷彿回到幾年前,那些孩子尖銳又童稚的笑聲纏繞住他,他有很多次夜裡做噩夢驚醒蜷縮成一團抱緊自己,鎖骨處傳來難忍的癢意與疼痛。

  他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他不會再疼,只是沒法忘懷,他還沒有徹底走出去。

  因為過於恐懼而把自己藏起來,躲進殼子里,從此畏手畏腳的生活。

  他從不去想以後,不想未來,只是牢記自己要聽話,聽母親的話,聽季橫的話……

  他還沒能從噩夢中醒過來。

  季橫看出他害怕,動作一頓,一不留神身後一個人就跑了,他沒逮到,轉頭看向另一個,又被許皎白拽住了。

  「害怕就別拉著我了。」季橫看著拽著自己的那只手。他在抖嗎,掌心冰涼貼著季橫的手臂,他在抖啊。

  另一個人趁機也跑了,季橫沒去管,反而靠在許皎白身上緩緩壓**子,許皎白隨之滑落牆角,身後粗糙的牆面磨紅皮膚留下細微的痛感。

  季橫伏在他的頸間淺淺呼吸。

  儘管顫抖,他還是輕輕拽住季橫的衣角,又一次問:「為什麼打架?」為什麼不來學校,為什麼不和他聯繫。

  他們的關係過於脆弱,只要季橫想,隨時隨刻都能斷掉。

  季橫往他脖頸上蹭,聲音有些沙啞:「他們議論我媽。」

  隨即脖頸有濕熱的液體流動,許皎白僵住了,完全不知該怎麼辦。

  黃昏映在眼底不是暖色,他感覺渾身發冷,因為季橫哭了,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一瞬間把腦子里的問題全忘掉了。

  巷子里傳來壓抑的嗚咽,是一隻困獸的悲號,在尚且明亮的天色里墜落、墜落,落在陰暗的小屋裡,在這個潮濕的充滿血腥味的短暫棲息地,他們曾經擁有這樣親密的距離,緊緊相依在一起。

  季橫很快回了學校,之前落下很多課,班主任特意安排補課,在很多事上都照顧他。

  眼看要期末,許皎白和季橫自那天之後就沒有再聊過,好像自動隔開一條線,誰也不往對方那邊邁。

  許皎白有很多次路過季橫的教室,都看他在埋頭學習,無論什麼時候去,他都低著頭拿著筆,眉也皺著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

  許皎白不太記得那天是怎樣一個情形,自己好像有什麼特殊能力,總是能撞到不認識但又見過幾次面的人。

  他應該算恰好路過。

  在去衛生間的必經路上,長梯的後面聽到一聲屬於女孩子的驚呼。

  許皎白停下來看到王穗雪。

  女孩剪了短髮,看上去精緻又嬌小,身邊站著一個許皎白不認識的女孩,還有王黔也在,插著兜默默站在她身後。除了他們三人外,對面還站著另外一個女生。

  王穗雪拽著對面女生的手腕,那聲驚呼應該就是她發出來的。

  許皎白也認識她。

  是曾佳。

  季橫的同學,在某個雨天借過自己濕紙巾。

  「我問你話呢,你叫喚什麼,搞得我好像欺負你一樣。」

  有人從許皎白身邊走過。

  王穗雪的聲音並不大,但也不至於路過的人聽不到。

  許皎白站在那裡。

  「你是不是在和季橫搞對象啊?曾佳,你倒是說話。」

  王穗雪剛說完,身邊的女生戳戳她,提醒道:「有人在看。」

  王穗雪立**神銳利地看過來,看到許皎白,氣勢瞬間短了一截。她太怵這個人,完全不清楚他在想什麼,就像現在,也不知道他乾嘛站在那裡看他們。

  「你們在乾嘛?」許皎白率先開口,「要上課了,不回教室嗎?」

  曾佳看向他。

  許皎白熟悉那個眼神,在幾年前有很多次他在鏡子里看到自己,鏡子里的那個人也流露出那樣的表情。

  他想有人來救救他。

  在那些笑聲里,在衛生間冰冷的瓷磚上把他拉起來。

  他一直沒說過,沒和任何人說,他把傷口藏起來假裝它不存在。

  並非真的不在乎,而是沒有辦法。

  不許哭。

  不要哭。

  不然會被欺負的更慘。

  許皎白往前邁了一步,長梯的陰影落在他半邊臉上,眼神仍然清澈,像無雲的天空,大片的藍色、藍色以及藍色,乾淨且空。

  「不放手嗎?你好像弄疼她了。」他的視線落在王穗雪的手上,王穗雪像觸電一樣松開曾佳往後退一步。

  「你乾嘛啊搞得我欺負她似的。」王穗雪臉色難看,看著曾佳躲到他身後。

  「抱歉。」許皎白垂下眼,「因為她看起來很害怕。」

  「她害怕關我什麼事啊,我又沒做什麼!」

  她只是找她談一次話。

  他們只是想讓他開口說句話。

  他們有什麼錯呢?

  加害者從不認為自己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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