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見姑祖母

　鏡湖孟府。

　孟川正在練武場中修煉著《落葉刀》，只見整個人猶如一陣風，道道刀光閃爍。轉眼刀法施展完，孟川走到了石凳旁坐下，獨自發呆。

　腦海中回憶著昨天和院長葛鈺的對話。

　「院長，我悟出秘技後，落葉刀法已經修煉到圓滿，進無可進。接下來我該怎麼修煉，怎麼才能悟出刀勢？」

　「孟川，這刀法修行越往後，越要靠自己體悟。我能教你的也不多。」葛鈺當時喝著酒，笑吟吟說道，「我只能告訴你，我是怎麼悟出勢的。當初我在沁陽關戰場，面對妖怪時一次次生死搏殺。會發現我學的刀法有些累贅，於是就逐漸改變刀法。」

　「怎麼殺妖怪舒服，就怎麼來。兵役結束了，我繼續要求待在沁陽關。在沁陽關我待了十二年，終於有一天，我自創的刀法圓滿了，我也悟出了刀勢。」葛鈺說道。

　「院長自創的刀法？」孟川驚訝。

　「對。」葛鈺笑眯眯喝著酒，「將一門頂尖刀法修煉到圓滿，就能悟出秘技，達到合一境。而若是自創出一門頂尖刀法，就能悟出屬於自己的刀勢了。」

　「院長自創的是什麼刀法，能讓弟子看看嗎？」孟川好奇。

　「哈哈，我就讓你瞧瞧。」

　當時半醉的葛鈺興致來了，施展起了那一套刀法。

　刀法更邪，更詭，更凶。

　葛鈺個子瘦小，卻使著一柄長刀，彷彿一隻揮刀的的大馬猴，他身體周圍都是刀光，似乎身體每一處都能有刀光。當時那座院子裡都變得森寒了許多，無數樹葉在刀氣下斷裂飄飛。孟川看著這邪詭的刀法，都有些心寒。

　這僅僅只是演練，還不是全力以赴殺敵。真正殺敵怕好更凶十倍。

　這就是東寧府第一快刀。

　「這刀法不適合教你們。」葛鈺一甩，刀插入一旁掛著的刀鞘上，他笑道，「這是最適合我自己的刀法，我個子瘦小，雙臂卻頗長。這套刀法適合我的身形。像你們這些正常體型的，還是修行落葉刀最好。而且落葉刀是元初山的神魔所創，打基礎它最合適。」

　「當然，你落葉刀已圓滿，其實鏡湖道院也沒什麼能教你的了。更要靠你自己。」葛鈺笑道，「我這個院長，別的不想，就想這輩子能教出一個元初山神魔來。哈哈，那我葛鈺就能吹一輩子了。」

　……

　孟川回憶著，也思索著。

　「川兒。」孟大江來到練武場。

　「爹。」孟川起身。

　「走，隨我去祖宅，見見你姑祖母。」孟大江說道。

　孟川一個激靈：「姑祖母，爹你是說？」

　「就是仙姑。」孟大江低聲道。

　孟川眼睛放光，這是整個孟家的驕傲，孟家的擎天巨柱！孟家有史以來第二位神魔。

　「爹，走啊。」孟川激動的很，迫不及待想要見一見姑祖母。

　******

　祖宅，孟仙姑居住的院落，院落看起來普普通通，也就佔地比祖宅內尋常院子要略大些。

　「隨我進來。」孟大江帶領著孟川，小心翼翼進入了院落，都不敢發出大的聲響。

　院落中，一個老婦人拄著枴杖正在看著一株桃花，仔細看著那剛開的一朵朵小花。

　孟川仔細觀察著。

　老婦人觀察桃花時很安靜，彷彿和這天地融為一體，若是閉上眼睛，都根本感覺不到老婦人的存在。孟川明白，這位老婦人應該就是姑祖母孟仙姑了。

　「來了？」孟仙姑轉頭看來，笑盈盈看著孟大江、孟川父子倆。

　「快見過你姑祖母。」孟大江低聲催道。

　孟川這才連忙上前，跪下磕頭道：「拜見姑祖母。」

　「趕緊起來。」孟仙姑坐了下來，「你們倆也都坐下。」

　孟大江、孟川這才在一旁坐下。

　孟川對姑祖母太好奇了，他仔細觀察著，姑祖母看面容，年輕時應該也很漂亮。他卻不知……孟仙姑在受傷之前，容貌相當於凡人三四十而已。

　「孟川，來，離姑祖母近些。」孟仙姑溫和說道。

　孟川立即坐到近處的一椅子上。

　孟仙姑握著孟川的手，看著孟川，越看越喜歡。這就是孟家的希望！

　「孟川，你應該再過兩三個月就洗髓境圓滿了吧。」孟仙姑說道。

　「是。」孟川點頭。

　「築基、外煉、洗髓……都只是打基礎，將肉身修煉的足夠圓滿。」孟仙姑說道，「脫胎境，則開始脫去凡胎，修煉神魔體，逐漸擁有神魔的力量。這是生命層次的改變。彷彿從螞蟻變成虎豹。我們從凡人逐漸朝神魔轉化。」

　「轉化的第一步，就是脫胎境。」

　孟仙姑說道，「這一步格外重要，這時候只要有足夠的天地奇珍，就可以打造無比雄渾的神魔根基。」

　「神魔根基？」孟川一愣。

　「胎兒在肚子裡發育很重要。」孟仙姑說道，「有些古老神魔家族，胎兒還在肚子裡，就讓孕婦服用天地奇珍。令胎兒一出生，就遠超同輩。」

　「脫胎境，就像是神魔的胎兒時期。」孟仙姑說道，「能改變資質的最關鍵時刻。我已經傾盡家族多年積累寶物，換了一滴『神魔玉髓液』，等你開始修煉神魔體時，立即服用。便可打下雄渾根基。身體之強，真氣之雄渾精純，都能遠超同輩。」

　「神魔玉髓液？」孟大江震驚，「這這……姑姑，這麼做……」

　孟家多年積累，怕是耗掉大半了吧。

　這事都沒通過族長、長老們的商議。因為孟大江就不知道。

　「這是我定下，而且已經做了。」孟仙姑道，「神魔根基很重要，錯過了脫胎境最早期那一段時間。將來就是有百倍千倍的寶物，都無法改變根基。耗盡家族積累換這一滴神魔玉髓液，值！」

　孟川忽然感到莫大壓力。

　姑祖母怎麼如此孤注一擲，家族寶物幾乎傾盡換了一滴神魔玉髓液，只用在自己一人身上？

　家族一直秉持的公平的規則，自己才僅僅悟出秘技而已，此生能不能成神魔，都是兩說。就這麼栽培自己？

　「孟川。」孟仙姑微笑看著這個家族小輩，她能看出孟川的不安，笑道，「姑祖母我受了重傷，也就能再撐七八年。所以我等不了太久，必須全力栽培你。」

　孟川一愣。

　家族的擎天巨柱，竟然只能再活七八年？

　孟仙姑繼續道：「我不但換了一滴神魔玉髓液給你，並且，這八十年和妖族廝殺，在元初山積累下的功勞，只要你二十歲前悟出刀勢，這些功勞也會直接轉到你名下。」

　「姑姑，這些功勞是你多年積累。」孟大江忍不住道。

　「只要家族能再出一位神魔，就值得。」孟仙姑看著孟川，「孟川，你是家族唯一的希望，我覺得，你能扛起這一切。」

　孟川六歲就經歷過那等浩劫，心性非同一般，很快就接受這一切，點頭道：「姑祖母，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為神魔。但我會盡我一切力量！」

　「這時候還很冷靜。」孟仙姑微笑點頭，「很好，我沒看錯你。」

　孟大江在一旁則有些發慌。

　「大江。」

　孟仙姑說道，「或許你不同意我將一切都說出來，將一切都壓在孟川身上。但是想成神魔，沒有強大內心怎麼可能？你要相信你的兒子，孟川，他比你想的更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