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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又要搶我劇本》第37章
第37章 正道至上(16)

  在武林盟那次的遭遇有多麼離奇, 安明晦始終難以真切地表達出來。

  也許那些掌門人實際上暗藏了私心, 但至少身為正道中人, 要除掉一個來自魔教的內奸實在再正常不過,況且這個內奸看起來還牢牢地掌握住了流雲閣閣主的心思, 誰也不知道他掌握了正道的多少機密, 又向魔教傳達了多少消息。

  那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向那些人解釋清楚自己毫無惡意,隨即卻又意識到以自己的立場,即使說得再多都無法令那些人信服,殺了自己或者將自己囚禁拷問是明面上看起來最為保險的做法。

  在場會相信他的人只有蕭承淵,廣煊和語蘭應該也會相信, 但即使這樣也改變不了什麼。

  菱秋出身魔教, 絕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但即便是她, 在臨走時也說蕭承淵是個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恐怖的惡人。

  安明晦永遠忘不了那一幕, 那時蕭承淵的身後是遍地的屍體殘骸, 連他自己身上也到處是傷,整個人幾乎被血跡所浸了個透徹,但他卻拿著一塊乾淨的帕子, 半跪在地上仔細而輕柔地擦拭著他臉上不小心被濺上的一點血跡。

  他記得自己問了蕭承淵一句為什麼, 卻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句沒頭沒尾的問話是想問些什麼。

  而蕭承淵的回答是:世間除了師弟, 再無人擔得起一個善字。與你立場相悖之人,定然是惡。而我只會捍衛正道, 自然問心無愧。

  那之後他們回了流雲閣, 那些掌門或長老被殺的門派中有些想要召集人手討伐這叛離正道之列的流雲閣, 但江湖上響應這號召的門派卻並不多,這件事最終便不了了之。

  如今的流雲閣,不與魔教為伍,也不與正道來往,更不過問江湖事。

  而安明晦的身體不但不見好,反而一年一年的衰弱下去,蕭承淵為此請盡了天下名醫,卻無人能給出救命的法子,只說是早年落下的病根,難以補救。

  或許人在將死之時總是會有些直覺的。

  那天,安明晦在蕭承淵熬藥的時候吃下了菱秋贈予的那顆藥丸。剛拿到這粒藥的時候蕭承淵便檢查過,稱這藥與其說是續命,不如說是吊命,並非長久之策。

  然後他靠在床頭,笑著對端著藥走進裡屋的蕭承淵道:「總覺得今天精神了些,許是這些天的藥吃下來起了作用,師兄也歇歇吧。」

  手裡的藥湯尚且滾燙,不適合入口,蕭承淵便放下了碗,坐到床邊親了親他的師弟。

  他聽見他的師弟問:「自我無法行走以來,承蒙師兄照顧了十幾年,那麼師兄可有什麼想我幫著完成的心願?」

  ***

  這年初春,已經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了幾年的流雲閣突然廣發請帖,邀請江湖中人來參與流雲閣閣主與其師弟的婚宴,並言道前來赴宴之人不論江湖地位高低,不論正道邪道,只要送上一句祝詞,便可入內。

  世人皆知曉蕭承淵幾年前屠戮眾多正道魁首的事跡,也知曉被那個煞神視若珍寶的那個師弟已經命不久矣,如今突然辦起婚宴,其中意味大家心中都有數。

  無論是存了什麼心思,婚宴當日來的人並不少,也無人質疑兩個男子怎麼能拜堂成親,人人都送上了祝詞,好好地道了喜。

  這段時間流雲閣一直閉門謝客,便是廣煊他們這些熟人也無法登門,自然要趁著這次機會來探望一番。

  以往流雲閣內一直都是以素雅為主調,只有今天為了舉辦這場婚宴,到處都掛上了大紅色的裝飾,鞭炮聲熱熱鬧鬧地響個不停,把這山間的清冷幽寂驅散得一絲不剩。

  而這注定會是令在場所有人終生難忘的一場婚事。

  在主人家的安排下,菱秋、蕭夫人與廣煊和範語蘭他們坐到了視角最好的一桌,落座之後他們互相之間沒有一句交流寒暄——既沒有必要也沒有心情,本就非一路人,若非為了瞧上一眼今天這婚宴的主人公,他們是斷不會如此平和地坐在一處的。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們卻得要用盡了全力才能擠出一絲笑容。

  在眾賓客的注視下,那位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安公子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袍,面上依然帶著淺淡而令人看著發自心底舒服的笑容,一手牽著艷紅色的綢帶絹花,一手控制著身下的輪椅進了廳堂。

  而那一向為人冷漠的流雲閣閣主也穿著與他同樣的喜袍,手裡牽著綢帶的另一頭,頭上卻蓋著蓋頭,幾乎可以說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了自己甘願以女子的角色來完成這場婚禮。

  兩人在前任閣主與其亡妻的靈位前站定,儐相高聲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望著安明晦那清瘦得幾乎撐不起喜袍的身子,範語蘭再也忍耐不住地落下了眼淚,坐在她旁邊的蕭夫人也不知何時低下了頭默默擦拭淚水,廣煊雖一言不發,但也同樣紅了眼眶。

  菱秋一下子站起身,惱火地瞪著對面的三人,出聲罵道:「你們正道中人就是小家子氣,這麼好的日子哭個什麼勁?!簡直晦氣!都給本姑娘笑出來,否則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自己的眼眶中卻也撲簌簌地掉著淚水,同時又伴著鞭炮聲拼命地為那對新人拍手祝賀,直到目送著那兩人步入後堂,纖細的手掌都拍得發紅,眼睛鼻尖也哭得發紅。

  過了沒一會兒,去後面放下絹花、拿掉了蓋頭兩人便又返回了廳堂招待客人,蕭承淵與其他賀喜的人說話,安明晦便來到了他們這一桌,看著這一桌人全都雙眼泛紅,不由得無奈地笑道:「這麼久沒見了,如今重逢又是在這樣的大喜之日,你們難過個什麼?」

  他的面色頗為紅潤,與消瘦的身形與面容形成鮮明的反差,但在場的人都不覺得那是大病初愈的人應有的氣色。

  「我只是眼睛里不小心進了沙子,誰知道他們幾個哭個什麼勁,沒出息。」菱秋別過頭,不願意被他瞧見了自己這狼狽的模樣。

  安明晦點點頭,依然沒有戳穿這一如既往拙劣的謊言,只溫和地笑笑。

  「安哥,在武林盟時沒能幫上你們,抱歉。」廣煊露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端起酒杯向他道賀,「恭喜。」隨即一飲而盡。

  蕭夫人也抬起了頭,面上精緻的妝容都被淚水化開了少許,卻依然笑著祝福:「你們在一起要好好的,夫君他在天之靈也一定會覺得欣慰。」

  她身為繼母,方才本應站在前面接受二位新人的拜禮,但她生怕自己忍不住淚意壞了這大好的場合,便推辭了去。

  「安哥哥,安哥哥……」範語蘭哭得停不下來,哽咽著撲到他的懷中,「你不要走,我還想聽你給我們講故事,你還答應了要為我畫一副畫像的……」

  安明晦耐心勸慰著,又與他們說了許久話之後,才與走來這邊的蕭承淵一同回了後堂。

  菱秋望著他們的背影,抬起胳膊用力擦掉了眼眶中的淚水,大聲喊道:「連我都親自來道賀了,你們兩個可一定要長相廝守下去才行!」

  那個人轉過頭,帶著笑意揚聲道:「承你吉言。」

  至此,婚宴本可以結束了,但在場賓客卻沒幾個離開的,許多人即使沒什麼可說的也依然在與身邊的人攀談交流,心裡想著:哪怕再多熱鬧一會兒,多添一分喜氣也好。

  這天夜裡流雲閣整夜亮著大紅色的燈籠,徹夜不熄。

  ***

  大婚次日,流雲閣的安公子病逝,其師兄流雲閣閣主蕭承淵親自操辦了葬禮,尋了一處風水極好的墓地,連那墓碑與墳地都是親手雕刻、親手挖掘。

  下葬時,蕭承淵只帶了寥寥幾個親信一同前往,此外沒有允許任何人前來。

  而下葬後,蕭閣主本人也失去了蹤跡,無人知道他去了何處。

  只有熟絡之人去安公子墳前祭拜,抬頭看那墓碑時,才會發現那墓碑上刻著兩個人的名字,是個夫妻合葬墓。

  蕭承淵沒有留下任何遺言,唯有那幾個一同前去進行安葬的親信聽到了,他們的主子在親自挖開那處土壤,放入棺木時,口中低聲呢喃著:「師弟莫急,此事我不放心交給別人,故耽擱了幾日,馬上便去尋你。」

  將墓穴填埋好的便是那幾個親信,他們只執行著主子最後下達的鐵令,即使明知道這一點點被砂土石塊掩蓋的棺中不止有一個死人,更有一個還活著的心死之人。

  那墓碑刻得簡單,僅僅交代了墓主的姓名:

  夫安若華及妻室蕭從寒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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