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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又要搶我劇本》第128章
第128章 黎明將至(14)

  賀嶼覺得安明晦這個人, 有時候給他感覺上有點傻,但是有時候他又覺得這人還真是聰明。

  那點小伎倆也不算多麼隱晦, 偏偏讓人即使意識到了也做不到去破壞這人的那點小心思。

  就好像現在, 明明知道這人就是想把他的劍拿走,不讓他自己留在這發了瘋似的殺人,但是嘴上說著要幫他擦擦劍, 就讓他根本沒法拒絕, 甚至連拒絕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面無表情地把自己的本體交了出去, 賀嶼輕哼了一聲:「你要是沒生在這個傻逼時代, 說不定連皇位都能被你騙到手。」

  起碼就他而言,如果這個人真的像剛才那樣笑著,請求他幫忙取得那個也不知道有什麼稀罕的皇位, 他八成是拒絕不了的。

  安明晦心裡想你可真是說到點子上了,忍著笑反問:「說不定被我騙到手的是皇帝本人呢?」

  「不可能。」賀嶼冷酷無情地回答,「目前為止我沒有做人類的皇帝的打算。」至於別的皇帝, 那這個人更是想都不要想。

  然而他一轉頭, 好巧不巧就撞上了安明晦像是在強忍笑意的臉,頓時有些莫名其妙:「笑什麼?」

  安明晦手裡拿著賀嶼的本體, 空著的另一隻手在自己臉上指了指, 說話的聲音都帶著笑:「你臉上都臟了, 之前是在做什麼呢?」

  撇開賀嶼剛剛堪稱暴戾的殺伐行徑不說,他的臉上和衣服上很多處都沾著塵土,看起來非常狼狽,簡直像是剛剛去挖坑回來似的。

  稍微愣了一下之後, 賀嶼立刻抬起手去擦自己的臉頰,然而他的手上還沾著血跡,這一下蹭上去,只能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狼狽。

  「別動。」從衣袋里掏出一張紙巾,安明晦抬手將賀嶼臉上的污跡擦掉,「所以現在願意告訴我了嗎,你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麼?」

  「我說過了,這種陣法不可能是新留下的,所以用來布陣的東西一定被埋在地下。」

  這樣的提示已經足夠明顯了,安明晦恍然大悟:「所以你這幾天一直在到處找它們被埋在哪裡嗎?」

  「這輩子還從來沒人敢用我做這種活計。」不太高興地哼了一聲,賀嶼顯然非常不喜歡到處挖土這樣又臟又枯燥的事情,聲音聽起來也有些冷硬,「現在的史書大概已經不會提到了,我曾被稱為兇器之首,就是因為乾的從來都是殺人的事。」

  「那還真是委屈你了,想要什麼獎勵嗎?」

  「只要你安分一點就行。」說完後,賀嶼又輕咳一聲,欲蓋彌彰地拍掉了自己身上的砂土痕跡,「那個傻子應該還在那邊等著,正好我也差不多確定了那東西的位置,要不要去看看?」

  麻煩了這麼多天,賀嶼不知為什麼希望在臨近結束的那一刻,能夠讓這個人就站在自己身邊,讓他親眼看著自己將這無意義的一切終結,然後笑著送給他一個柔軟的擁抱或者親吻。

  像這種類似於邀功的心態,賀嶼還是第一次體驗。

  賀嶼想,如果不是安明晦,自己就不需要這麼麻煩地到處奔波,也不用把自己弄得一身臟兮兮的。

  但他就是想親自把這個人從這地方帶出去。

  「這麼快就已經找到了?真厲害啊。」心領神會地給出了誇獎,安明晦笑著看向稍微被順了順毛的劍靈先生,「那我們一起過去吧,找到之後要怎麼做才能離開這裡,把那東西破壞掉就可以了?」

  「不然呢?人類就算玩出再多花樣也還是只能依靠外物之力,佈置一個陣法需要設置很多個陣眼,但要毀掉陣法的話只要破壞其中一個就可以。」說完,賀嶼用沒有沾上血跡的那只手拉住他,帶著他不緊不慢地向著一個方向走去,「心思太多,耍的伎倆也看著煩,所以我討厭人類。」

  「但是不討厭我?我還真是挺榮幸的。」安明晦任由他牽著,也沒有介意兩個人現在的模樣看起來都有點狼狽,笑盈盈地替賀嶼補完了沒說完的話,「不過如果我們回到了正常的學校里,那現在遊蕩在這裡的鬼會消失嗎?還有死去的那些人又該怎麼解釋?」

  「當然會消失。」賀嶼回答得很快,「那些鬼本來就是被陣法強行留下來的,用他們死時積攢的陰氣作為能源,陣法沒了,當然也就消散了。至於死了的人,還有活下去的這些人,回去之後都有現在的天師協會負責善後,用不著你擔心。」

  天師協會?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感到無語的好,還是為傳統封建迷信和現代化管理系統的結合而稱贊比較好。

  在走入南邊的街道時,安明晦就看到周圍開始陸陸續續地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深坑,顯然這些都是近日來賀嶼不斷嘗試著尋找時留下的痕跡。

  「你不是說過你不瞭解陣法嗎,那你是怎麼找到的?」

  賀嶼覺得他問了個沒有意義的問題:「被分離出來的這片區域是有邊界的,在邊界附近到處挖開看看,早晚會找到。」

  簡單粗暴,而且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施行的方法。

  在賀嶼的帶領下,安明晦跟著來到了他最新挖的一個坑所在的地方,還沒等走近就看到李程岳正滿臉緊張焦慮地蹲在那,在看到他們出現的時候立刻眼神一亮,同時又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學長,幸好你沒事,我都要嚇死了!」

  比起李程岳的激動,安明晦要鎮靜許多,實在是已經習慣了面對突如其來的死局:「嗯,我還好好的,這也是多虧了你們兩個,辛苦了。」

  賀嶼就默默地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兩個講話,心裡有點不滿李程岳的話太多,卻又不由自主地有了幾分感慨,覺得安明晦還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副樣子,只憑著三言兩語和一個笑容就能讓人的心情安定下來,真是奇怪。

  「話說夠了就躲遠點,被石頭砸死的話就自認倒霉。」

  說完,原本安安靜靜地待在安明晦手裡的長劍就自發飛了起來,竪直地懸浮在那個坑洞的正上方,顯然是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程岳,我們先後退一點吧。」拉著李程岳後退到了比較安全的距離,安明晦的雙眼就直勾勾地盯在了賀嶼身上——他確實有點好奇賀嶼到底是怎麼弄出這麼多深坑的。

  安明晦的疑問很快就得到瞭解答,只見那柄懸在半空的長劍驟然落下,在砸進那已經不算淺的坑洞之後瞬間炸起了漫天的塵土,隱約能看見有一個體積不大的東西被擊飛出來,然後整個變得灰撲撲的劍也跟著飛了出來,似乎還非常嫌惡地抖了抖身上的土。

  他和身邊的李程岳也下意識抬起胳膊擋了一下四處飛散的塵土,本來這樣的陣仗至少也要等上十幾分鐘才能塵埃落定,但緊接著便刮起了一陣風,將那些飄散在空中的砂土迅速地吹拂而過。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能夠再次睜開眼睛了,同時安明晦的視線被落在地上的一個模樣像是羅盤的物件吸引了去。

  「這就是你說的東西嗎?埋得這麼深,也難怪在施工的時候沒被發現。」

  拿著飛回身邊的劍走到那羅盤邊,賀嶼轉過身來看向安明晦,面上難得地流露出了明顯代表著愉快的笑容:「我說了會帶你出去,我們的交易看來已經算是達成了?」

  「你覺得是交易嗎?我以為我們是兩情相悅呢?」他笑著調侃了一句,果然看見賀嶼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而站在旁邊的李程岳已經是一臉牙疼的表情。

  好不容易要離開這鬼地方了卻還要吃狗糧,好酸啊,他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像學長這麼溫柔的男、不對女朋友?

  「算你識相,走了。」輕哼一聲,賀嶼反手握著劍柄,手腕一轉便用自己的本體刺穿了那落在地上的羅盤。

  當羅盤碎裂時,他們所在的這個空間就像是也跟著被打碎了一樣,甚至視野中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裂痕,腳下的地面也開始不停地振動。

  然而幾乎是就在刺穿羅盤的下一秒,賀嶼面上愉快的笑意便迅速地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不敢置信與恐慌。

  「安明晦!!!」「學長!!」

  安明晦本人大概是最遲察覺到異樣的那一個,直到看見身邊兩人驚恐的神情,他才後知後覺地抬起自己的雙手,看到了不知何時蔓延在自己的皮膚上的裂痕。

  「這是……」在短暫的迷惑之後,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情形出現的原因。

  ——我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從最開始就是因為原主死亡時帶來的陰氣填滿了陣法空缺的一部分才會存在的啊。

  「是這樣啊……」望著自己裂痕越發密集的雙手,安明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抬眼看向已經來到身邊死死抓著他衣擺的賀嶼,「畢竟我本來也早就死了的,你說這裡的鬼會消失,那我會跟它們一起消失也不奇怪吧?」

  或者說,如果偏偏只有他一個人沒事的話可能反而是件奇怪的事。

  「好了,別再看我了,最後一面是這幅尊容的話像什麼樣子。」不用看他也猜得到自己的臉上也一定是布滿了同樣的紋路,而且相當嚴重,否則也不會把賀嶼嚇得連碰都不敢碰自己一下,「稍微有點遺憾,但是你們能離開這裡也很好。」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時間不多了,安明晦主動上前一步輕輕親吻了一下賀嶼,裝作沒有注意到對方慌忙退開像是生怕碰碎了自己的模樣,輕聲道:「怎麼看著像是要哭了一樣,我可沒有欺負學弟的愛好。」

  在後退的時候賀嶼幾乎要被絆倒,他從來沒有這樣慌張無措過,逼迫著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思考有什麼辦法可以馬上阻止這個空間的崩塌,可是他對於人類的陣法真的所知甚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補救自己親手犯下的愚蠢過錯。

  「不行,」他聽見自己好不容易擠出喉嚨的聲音既沙啞又乾澀,難聽得讓人無法忍受,「別亂想,你不可能消失,我馬上就,馬上就……」

  「別哭了。」

  最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開裂得不堪入目的手指,安明晦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多說些什麼了,只能最後抬起手,遮擋住自己此刻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的臉,以阻擋住賀嶼那即便流著眼淚也沒有移開過半秒的視線:「不要看了,我還想給你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對不起,暫時不能陪你們一起回去了,原諒我這一次,可以嗎?」

  「別難過,至少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也不要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歡你,賀嶼。」

  這是他來得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

  前一秒面前還是面容全非的青年,後一秒青年就伴隨著整個世界一起碎裂成了粉末,回過神來時眼前是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的灰白的天空,現在應該正值中午,陽光強烈得讓人睜不開眼。

  就像賀嶼之前所說的,一切事情都有天師協會來善後,他們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修改了所有涉及到這件事的普通人的記憶,讓這件極其慘烈的事件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對於賀嶼而言這一切都不重要,唯一讓他真切地感覺到這一切的,是所有人的記憶中都不再存在一個叫安明晦的青年。

  所有死去的人都會被從活人的記憶里抹去,哪怕是家人也一樣。

  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沒有人記得Q大數學系有過一個溫柔耐心,相貌俊美,為人可說是無可挑剔的學長。

  賀嶼想,這太荒謬了,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於是他開始抓住從自己面前經過的每一個人,像是瘋了一樣逼問對方知不知道「安明晦」這個名字,有時候問著問著自己反而會先紅了眼眶,然後無知覺地流著眼淚繼續去逼問下一個人。

  當問到自己的室友身上時,李程岳回答的是:不認識啊,但是怎麼感覺聽著有點熟悉……想不起來……

  有人說醫學院的賀嶼瘋了,精神出了問題。

  賀嶼也覺得自己是瘋了,竟然因為那樣愚蠢的理由親手殺死了那個人,如果沒有自己的多此一舉,那個人本來可以繼續存在下去。

  人類真的很討厭,脆弱到隨時會死去,毫無防備,賀嶼也早就習慣了這些。

  ——可是他說過喜歡我,親吻過我,跟我做過最親密的事,他怎麼能就這樣突然離開?

  人類果然很討厭,不守信用,而且憑著一張言語溫潤的嘴就能讓他忘乎所以,就算不在了也能讓他想念到近乎崩潰,眼睛只要稍稍閉合眼前就會浮現起那支離破碎的面容。

  後來某一天,醫學院的賀嶼退學了,沒有人知道原因。

  賀嶼退學的第二天,有人在學校南邊不遠處的街道旁發現了一柄折斷的長劍,後經過專家鑒定,確認這是多年前博物館失竊的古劍鶴羽。

  折斷成兩截的劍刃都直立著深深地沒入了地面,看起來簡直像是一座兵器冢,而且奇怪的是人們竟然無法將其□□,而那一片的地面也堅硬到連機器都無法撼動,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不可言說的力量在阻止一般。

  當初是誰偷走了這件藏品?為什麼會被損壞?怎麼會出現在這?又為什麼會無法移動?

  問題的答案大概永遠都不會有公之於眾的那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鶴羽的贈言:

  我討厭人類。

  但我真的很喜歡你。

  你大概是世上最討喜的人類了吧。

  為什麼人類會死啊?

  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帶我一起啊?

  連個衣冠冢都沒人給你立,人類不是很看重這些形式嗎?

  最後還不是要我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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