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番外

　　關於生二胎，粟小米的態度一直是順其自然，不過姜億就比較糾結了。當然了，他糾結的點倒不是生不生二胎，

　　而是怕二胎再生出一個像姜明川小朋友這樣的「混世大魔王」。

　　用姜億的話來說，如果誰能保證他二胎生的一定是女兒，那他絕對毫不猶豫就生了。可問題是這種事情誰都沒辦法向他保證啊，就連醫生都保證不了，

　　所以姜億就這麽一直糾結到了姜明川小朋友四歲的時候。

　　姜明川小朋友四歲這年，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一件是向來疼愛姜億的姜奶奶再次心臟病發作，被連夜送去了醫院搶救。雖說如今交通發達，從鬆城到螢市坐飛機也就2個小時，

　　但如果沒有留在螢市的大哥幫忙跑前跑後，那等姜億趕回去，後果肯定就不堪設想了。而且做手術簽字，包括後續在醫院裡照顧姜奶奶，

　　也多虧了姜億的大哥大嫂幫忙。這讓姜億再一次意識到了生兩個孩子的好處。怎麼說呢，

　　養兒防老是一個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年紀越大，越能意識到人生中很多事情有個血親能互相扶持一把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另外一件是陸途這年添了個寶貝女兒。之前陸途跟姜億一樣，都只有一個兒子，而且陸途家的小子比姜明川還大2歲，比姜明川更皮實。每次姜億看到陸途跟自己一樣被家裡的混世大魔王折騰得生不如死的時候，

　　就覺得心裡舒坦極了。結果沒想到啊沒想到，陸途不聲不響地就跟他媳婦懷了個二胎，更加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極其幸運的讓他生出了一個寶貝閨女。

　　姜億跟粟小米去醫院看望陸途媳婦跟他們的寶貝閨女的時候，陸途就一臉得瑟地抱著寶貝閨女出來給姜億顯擺，說自己閨女的大眼睛像自己，高鼻梁像自己，白皮膚和櫻桃小嘴都像自家媳婦……姜億表面上嗤之以鼻，心裡其實一直在往外冒酸水。

　　梁焰有閨女，陸途也有閨女，就他沒閨女……這讓他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在爸爸届立足啊！

　　不行不行，這二胎必須生。

　　於是從醫院出來之後，姜億連公司都沒去，就火急火燎地把車開回了家造人。

　　於是時隔四年之後，粟小米又再次懷孕了。

　　爲了避免再生個兒子出來姜億會崩心態，整個孕期粟小米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告訴姜億生兒生女一個樣。

　　好在姜億雖然喜歡女兒，但也不是那種會虐待兒子的人，事實上自從姜明川出生至今，晚上起來照顧姜明川便一直都是姜億在做。粟小米一直知道，姜億是個好爸爸，這也是她願意生二胎的根本原因，而且她自己是獨生子女，小的時候一度很羨慕班上的同學有兄弟姐妹，尤其羨慕別人有哥哥，如今無論二胎是兒子還是女兒，都將有姜明川這個哥哥疼著，還有自己跟姜億疼著，到時候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光是想想也算是美食一樁啊！

　　粟小米懷姜明川的時候沒怎麽吃苦，懷二胎的時候比懷一胎更輕鬆一點。而且可能因為已經有過一胎的經驗，所以整個孕期心態也比較放鬆，最終順順利利地生下了二胎。

　　生之前很多人都說懷得這麽安靜，估計肯定是個閨女，結果沒想到生出來依然是個兒子。

　　粟小米生完孩子本來還擔心姜億會失望，結果沒想到姜億只是親了親她的額頭，很認真地說道：「你拼死拼活地給我生孩子，就因爲生的不是女兒我就衝你甩臉色，那我成什麽混蛋了?放心吧，只要是你生的我都愛。反正無論兒子還是女兒，成年以後都是他們自己過自己的，真正陪在我身邊的，只有你！而真正能陪在你身邊的，也只有我。大不了以後我就把你當女兒寵就好了啊！」

　　粟小米生孩子的時候都能忍住疼不哭，結果差點因爲姜億這番話哭出來。

　　關於當哥哥這件事情，姜億跟粟小米早在懷孕之前就跟姜明川小朋友打過招呼了，也充分徵詢過姜明川小朋友的意見。所以姜明川小朋友對媽媽肚子的裡的寶寶一直懷著充分的期待。

　　弟弟出生那天，姜明川把自己最喜歡的變形金剛玩具拿去了醫院，說要送給弟弟當生日禮物。

　　姜億也提前替姜明川準備了一輛新的滑板車，打算等姜明川來給弟弟送禮物的時候，以弟弟的名義送給姜明川。

　　交換禮物這一招對剛出生的姜二寶好不好使尚且看不出來，但對姜明川小朋友還是非常有用的。姜明川小朋友原本只是對這個弟弟有點期待，但拿完禮物之後，他對這個弟弟的喜愛程度呈幾何倍數上升。

　　大人在旁邊說話的時候，姜明川小朋友就一 趴在搖籃床旁邊星星眼地看著弟弟。

　　看了很久很久之後，姜明川小朋友突然邁著小短腿過來找姜億，然後期期艾艾地說道：「爸爸，我家裡還有一輛玩具小汽車，我明天過來看弟弟的時候把那輛玩具小汽車拿過來送給弟弟，你能讓弟弟送我一架遙控小飛機嗎?」

　　姜億：「……」

　　姜家二寶的名字延續了姜明川小朋友的取名風格，叫姜明非。寓意明辨是非，澄澈清明。姜明非跟姜明川雖然是親兄弟，但從小就能看出這兩個寶寶的性格截然不同。哥哥是小時候乖，長大了鬧騰，而姜明非不同，是月子裡鬧騰得不得了，越長大越乖。

　　姜億跟粟小米第一次帶兄弟倆去游樂場，是姜明非小朋友2歲的時候，當時姜明川都已經7歲了。所以兩個小朋友玩的游樂設施完全不一樣，爸爸負責帶姜明川爬高爬低，玩各種驚險刺激的游戲，粟小米則陪著姜明非在下面騎騎小木馬，玩玩沙子……

　　本來是相安無事的，但遊樂場裡有一個大大的滑滑梯，很多小朋友都喜歡。姜明川也喜歡，他不僅喜歡，還特別樂於跟弟弟分享，玩完之後特意巴巴地跑到弟弟面前說滑滑梯有多好玩，多驚險多刺激，於是話還說得不是特別利索，但已經能聽懂大部分詞語跟短句的弟弟理所當然的心動了。

　　非要拖著媽媽一起去。

　　粟小米心想，不就是滑滑梯，能有多嚇人，於是便也沒多想，陪著姜明非小寶寶就上去了。

　　結果坐上去之後才發現，這個滑滑梯是真高啊，高得有點嚇人！而且正常的滑滑梯不是應該有點弧度的嗎?爲什麽這個滑滑梯的設計是筆直向下的?

　　粟小米抱著姜明非小朋友坐在滑滑梯上面瑟瑟發抖。

　　姜明非小朋友倒是不怕，甚至還一個勁地催促粟小米：「媽媽你快點！」

　　粟小米委婉道：「……讓爸爸上來陪你滑好不好?」

　　姜明非搖搖頭：「要媽媽陪！」

　　粟小米：「……」可是媽媽很害怕呀！

　　身後排隊等著坐滑滑梯的小朋友看上去跟姜明川差不多大， 應該也有六七歲的樣子，長得虎頭虎腦的，最關鍵的是性格非常暖男，而且耐心十足的。不僅沒催促粟小米，還一個勁地安慰粟小米說：「阿姨，你別怕，我第一次滑的時候也有點怕，等多滑兩次就習慣了。」

　　粟小米既欣慰又有點丟臉：「真的嗎?」

　　「真的！很好玩的。阿姨你試試！」

　　粟小米抱著姜明非小朋友往旁邊挪了挪，非常慫的謙讓道：「你先吧！」

　　小朋友嗖地一下就滑下去了，看得姜明非小朋友艷羨得不得了。

　　而且在粟小米抱著姜明非在滑滑梯上面做心理建設的十幾分鐘時間裡，這個小朋友又上來滑了好幾次，後來粟小米實在架不住旁邊的工作人員忍笑的眼神，終於鼓起勇氣抱著姜明非滑了下去。

　　再後來，姜明非抱著哥哥興奮地咯咯咯咯的笑，而粟小米則抱著姜億的胳膊差點沒形象的哭了出來。

　　事實證明，不管表面惡魔如姜明川，還是表面溫潤如姜明非，這兩個小傢夥骨子裡都有冷不丁變成「惡魔」的潜質。

　　對此粟小米同學最有發言權。

　　以至於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姜億對兄弟倆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許欺負媽媽！」

　　大概是被姜億叮囑得多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兄弟倆慢慢長大懂事了，粟小米終於慢慢體會到了作爲這個家裡唯一的一個女孩子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比如生日蛋糕，無論家裡誰過生日，蛋糕買的都是粟小米喜歡的口味。而且水果最多的一塊蛋糕，永遠都是留給粟小米的。粟小米一開始還挺不好意思，畢竟她都已經是當媽媽的人了，哪裡好意思跟兒子們搶好吃的。

　　但兩個小朋友都很堅持。

　　用姜明川小朋友的話來說就是：「我可是男人，怎麼可以跟女孩子搶甜品?」

　　用姜明非小朋友的話來說就是：「爸爸說你是女孩子，男孩子要讓著女孩子。」

　　再比如每年六一兒童節，姜億都會帶兄弟倆出去挑禮物，而兄弟倆除了挑自己的那一份，也一定會幫粟小米挑一份。而且哥哥每次都給粟小米挑公主裙，弟弟每次都會給粟小米挑洋娃娃。以至於粟小米現在有一櫃子的公主裙，絕大多數都是白的，當然了，除此之外還有赤橙黃綠青藍紫色的;另外還有一櫃子的洋娃娃，好好每次來粟小米家裡，最喜歡的除了粟小米那一櫃子公主裙，就是這一櫃子洋娃娃。

　　姜明川跟姜明非小小年紀就知道，別看爸爸凶，惹到爸爸反而沒事，但如果不小心把媽媽惹哭了，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姜明川上小學的時候寫作文，老師讓他寫「最敬佩的人」，他是這麽寫的：我最敬佩的人就是我媽媽，因爲她不用一兵一卒，只用眼泪，就能讓我們家的三個男人都乖乖聽話。

　　不止姜明川跟姜明非小朋友會把粟小米當寶貝疼，姜億也一直信守著當初在醫院産房門口對粟小米說的那句「大不了以後我就把你當女兒寵」的承諾。

　　就連出去跟客戶吃飯，吃到哪道菜好吃，他都會特意交代飯店的厨房多準備一份打包讓他帶走。有好事的問他帶回去是不是給家裡的寵物吃，姜億笑笑，說：「帶回去給家裡的小女孩吃。」

　　後來這話一傳再傳的就傳遍了樣，有的說姜億在外面金屋藏嬌了，有的說姜億在外面有私生女的……畢竟熟悉姜億的都知道姜億明面上可就是只有兩個兒子，哪裡來的小女孩呢?

　　有自認跟粟小米關係好但其實私心裡恨不得粟小米過得不如自己的人跑來粟小米面前嚼舌根，自以爲委婉的提醒她一定要多關注一下姜億的動向，看看他在外面是不是不老實。甚至說些男人有錢就變壞的話。

　　粟小米只是笑笑，幷不放在心裡。

　　不過等姜億下次再給她帶好吃的回來，她還是忍不住嗔怪地抱怨道：「人家問你你就直接說帶回來給媳婦吃不就好了，非提小女孩幹什麽…… 」

　　姜億一邊換鞋一邊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低低道：「本來就是小女孩啊，還不讓人說?不信你自己去照照鏡子！」

　　姜億這話說的幷不違心，粟小米本來就是圓臉大眼不顯老的長相，這些年雖然生了兩個兒子，但生活過得舒心，工作方面也沒什麽特別需要操心的地方，再加上姜億向來捨得給她花錢，再貴的化妝品保養品，都不用粟小米開口，他自己出國的時候就讓助理買了給粟小米帶回來了。所以粟小米現在出去，說十八可能有點誇張，但說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是肯定有人信的。

　　反倒是姜億，這幾年忙著公司上市的事情，再加上男人嘛，也不像女人那樣勤於保養，所以雖然身材雖然還保持得當，但眼角其實隱隱已經有細紋産生了。而且30多歲的男人，穿衣風格也不像20多歲的時候那樣花哨，所以如今的姜億，整個人的氣質都比粟小米剛跟他重逢的時候要更偏成熟冷峻，也更優雅迷人。

　　粟小米依著衛生間的門框，看著姜億挽起衣袖慢條斯理地洗手，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過去的一幕幕。

　　最初相識，粟小米是年級倒數第一，他是年級第一。粟小米言笑晏晏主動介紹自己，而他愛搭不理的，一副拽了吧唧的傲嬌模樣。粟小米當時心想：不就是年級第一嘛，有什麽了不起啊，我也是啊！雖然只是倒數的……

　　再後來，漸漸熟悉，漸漸為他著迷。文理分班，粟小米原本擅長文科，但爲了姜億，最終還是咬牙選了理。後來發現就算選理科，兩人其實也未必能在一個班，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姜億最終去了理科尖子班，粟小米則留在了普通班。但粟小米隻失望了一個晚上就滿血復活了，好歹還在同一個樓層呢！

　　不在一個班，見面自然不如之前坐同桌的時候頻繁。但姜億喜歡打籃球，而且粟小米的教室靠著樓梯口，又正對著樓下操場，所以姜億上下樓都得從粟小米教室旁邊經過，打球也是在粟小米眼皮子底下進行。於是粟小米漸漸摸索出了規律，知道什麽能在樓下的籃球場看到姜億奔跑跳躍的身影，知道第幾節的課間在走廊站著，能看到姜億從自己的教室門前經過去樓下的小賣部買水買零食……你問暗戀苦不苦?粟小米不覺得。再苦能苦過高三嗎?事實上在枯燥的學習生涯裡，對姜億的這點旖旎心思，幾乎是粟小米整個高中生涯唯一的色彩。

　　而且因爲喜歡上了一個優秀的人，怕配不上他，所以自己也忍不住偷偷努力，想著這樣有朝一日就能鼓起勇氣站到他面前，親口告訴他：我喜歡你，喜歡很多年了。

　　再後來就是高三畢業，主動告白。原來無論之前準備了多久，真正站在喜歡的人面前，還是會詞窮，還是會不知所措……

　　被拒絕後粟小米想著不行，還是要再努力一次。於是喝了點酒又跑去男生宿舍樓下找姜億。然後再次告白，再次被拒……

　　再然後就是強吻和長達數年的分離。

　　再次重逢就像是昨天的事情，可事實是兩人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媽媽媽了。

　　粟小米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姜億，把臉埋在他背上。

　　姜億順手在毛巾上擦乾手，然後直接把粟小米背了起來，低聲問道：「累了?背你回房間去睡覺?等晚飯做好了再叫你?」

　　粟小米：「老公！」

　　「嗯?」

　　「你都沒說你愛我！」

　　「昨天晚上不是剛說過?」

　　「什麼時候?」

　　「昨晚在床上的時候啊……」

　　粟小米回憶了半天，腦海裡除了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印像中根本沒有姜億對他說我愛你的畫面。

　　粟小米小聲抱怨道：「……哪有啊！」

　　姜億把人小心翼翼地擱在床上，然後開始脫衣服：「那些幫你回憶一下！」

　　粟小米：「……」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