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054
何哥覺得真扎心。
更扎心的還不是粟小米一本正經的嫌弃他醜,而是粟小米嫌完他長得醜之後,還特別淡定地補了個刀:「你也不用太傷心了,因爲就算你真的顔值滿分,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因爲給上司戴綠帽這種事情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你不怕死我還怕呢!」
何哥想了想自家上司那張漂亮的棺材臉,瞬間就覺得酒醒了一大半:「……行了,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我們還是繼續保持這種純潔的兄弟情吧!」
粟小米:「……」誰要跟你做兄弟啊?
這場生日聚會一直鬧到快淩晨才結束,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醉醺醺的,粟小米因爲跟何哥聊完天之後就克制的就有再繼續喝了,所以反而成了這群人裡面最清醒的那一個。
她依次叫了車把其他人都送走,然後才打了輛車回自己住的地方。
司機大概是爲了打發駕駛途中的枯燥乏味,一路都在收聽音樂頻道的廣播。粟小米頭枕在冰凉的車玻璃上,一邊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霓虹和夜景,一邊聽著耳邊有溫柔繾綣的聲音在唱: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却欲蓋彌彰
粟小米越聽越覺得心裡難受,於是忍不住好聲好氣地跟司機師傅商量道:「師傅,能麻煩您給我換一首歌嗎? 」
司機樂呵呵地問道:「行啊小姑娘,你想聽什麽歌,我給你找。」
粟小米想了想,說:「就來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吧!」
司機:「……???」
下車的時候要付車費,粟小米才發現自己身上沒帶錢。頂著司機師傅的死亡凝視手忙脚亂地在包裡掏了半天,粟小米終於想起了被她冷落了一晚上的手機。
結果剛開機,就湧進來一大堆的未讀信息和來電提醒。
以至於手機滴滴滴地響了半天,才逐漸安靜下來。
司機還在等著,所以粟小米也沒來得及細看這些留言,而是先給司機轉了賬,然後才蹲在路燈下慢慢看了起來。剛翻了沒兩分鐘,就感覺有脚步聲響起,她也沒在意,直到面前投下了一小片陰影,她才握著手機怔怔地仰頭看了一眼。
然後整個人就徹底楞住了。
姜億怎麽會出現在這裡?媒體交流會不是還有一天嗎?
粟小米想站起來,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渾身乏力的緣故,試了一次竟然沒成功。剛想再試一次,姜億已經直接在她面前蹲下了。
兩人視線持平,離得又近,所以彼此能清晰的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身影。
粟小米本來有很多話想問姜億的,關於姜億瞞著他假裝沒認出他的事情,關於林怡然,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這一刻她突然就覺得,他一出現,好像那些事情就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所以她沒說話,也沒動,就那麽靜靜地盯著姜億眼中的自己在看。
恍惚中好像聽到姜億舒了一口氣。她正準備凝神細聽,姜億已經拉著她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就從她腿彎穿了過去。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以至於粟小米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姜億打橫抱了起來。
公主抱什麼的……
粟小米臉一瞬間就紅透了,掙扎著就要從他懷裡跳下來,也忘了之前在心裡說過的不要理他的話了:「你放我下來啊!萬一被人看到像什麼樣子?」
姜億:「這麽晚了,不會有人看到的。而且就算看到又怎麽了,我抱的又不是別人的女朋友。」
粟小米:「……」
最後到底還是把臉埋進姜億懷裡,讓姜億抱上了樓。
到了粟小米所住的房間門口,姜億也不問粟小米,而是直接把粟小米往旁邊一放,便熟練地開始輸密碼。粟小米斜倚著走廊看著姜億的動作,簡直都快懷疑這到底是姜億家還是她家了。
門一開,姜億便拉著粟小米抬脚往屋裡走,動作甚至還隱隱透露出了一絲急切。
屋子裡沒開燈,一脚踏進去只覺得像跌進了黑暗的夢裡。粟小米正伸出手摩挲著去尋開關,就被姜億壓著抵在了泛著凉意的墻壁上。
身後是冰凉的墻壁,面前是姜億滾燙的胸膛和呼吸,黑暗中,粟小米看不清楚姜億臉上的神色,就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但越是這樣,越覺得緊張而刺激。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粟小米同學咬了咬唇,忍不住在心裡想:這感覺,怎麽那麽像偷.情。
姜億把人壓制住了,却沒有近一步的動作。只剩熱熱的呼吸縈繞在粟小米耳邊,像無聲的撩撥。
其實姜億是在想,這時候是應該先解釋一下跟林怡然的事情,還是先不管不顧地直接吻上去?算了,管他了,先親了再說。這麽一想,他便毫不猶豫地彎下了腰,朝粟小米凑了過去。
結果沒親準,居然一口親在了粟小米的耳朵上。
其實是粟小米偏開頭,避過了他的吻。畢竟她現在還沒原諒姜億呢,哪裡就能隨隨便便讓他親了。
但姜億不知道啊,他就覺得自己親的這個位置,有點色.氣啊!於是想也沒想的,就順勢往下,然後含住粟小米的耳垂,不輕不重地吮吸了一口。
耳朵一直以來都是粟小米的敏.感.點,之前光聽著姜億熱熱的呼吸聲,粟小米都忍不住有點把持不住。此刻再被姜億這麽猝不及防地來一下,粟小米差點腿軟得沒站穩。
姜億身體一寸一寸地貼著她,自然感受到了她的身體變化,於是忍不住用唇貼著她的耳廓,低低地笑了笑:「這才哪到哪啊?」
粟小米又羞又惱,忍不住用手推他。
姜億怕真惹惱了人不好哄,於是乖乖地收斂了一點,不過人依然緊緊地貼著粟小米,甚至還直接用手把粟小米兩手固定在了頭頂上,不讓她掙扎:「生氣了吧?」
粟小米以爲他是問剛才的事情,剛想搖頭,就聽姜億繼續說道:「我不是說剛才親你的事情,我是說照片的事兒。」
一提這個粟小米搖頭的動作就止住了。她不想大度的說沒生氣,但也磨不開面子直接說自己生氣了,所以便索性什麽都沒說,算是默認了。
姜億伸手摟著她,耐著性子哄道:「她昨天晚上來敲門,我沒讓她進,不過在門口跟她說了幾句話。前前後後加一塊都不到一分鐘,所以我跟她之間真的沒什麼,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更不會有。不過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以後再碰到這種事情,我堅決不會再給開門,更不會再跟這種女人多廢話一句。總之一句話,不會有下次了。」
姜億這語氣和態度都算得上誠懇,而且人家都特意爲了這事連夜從滬市趕回來了,粟小米覺得再揪著這事不放也確實挺沒必要的,但心裡這種不舒服的勁兒吧,還真不是姜億三言兩語就能緩解得了的,所以她低著頭,淡淡地說道:「我知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兩個沒什麼,但我心裡反正就挺不舒服的,就當我小心眼吧!」
姜億上飛機之前給粟小米打了一路的電話,下了飛機又打了一路,後來又在粟小米家門口等了快一個小時,所以心裡已經預感到今天晚上這事怕是三句兩句解釋不清楚了,說不定至少得褪一層皮才能讓粟小米相信他跟林怡然真的沒什麽。所以聽到粟小米這麽說他不僅絲毫沒覺得意外,甚至還有點慶幸和感激。畢竟人在吃醋的時候本來就是沒什麽理智可言的,可粟小米即便是在吃醋,也依然願意相信他跟林怡然沒什麽,這本身就已經挺難得了,他不能再要求更多。
當然了,理解歸理解,事情該解决還是得解决。
所以他把人往懷裡抱了抱,又繼續問道:「那你告訴我,要怎麼做你心裡才會舒服一點?要不我把林怡然叫出來打一頓給你出氣?」
粟小米都快被他給氣笑了:「……你神經病啊!我打她幹什麼,要打也是打你。」
姜億伸手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徹底不要臉了:「那你打,往這兒打,怎麼解氣怎麼來。」
這人怎麼這麼煩人呢!
粟小米揚了揚下巴,一臉驕矜地伸手把人往外推:「不打。你自己回去把你的那些小林總小王總小張總收拾乾淨了再回來見我。」
林怡然是第二天到了傳媒大會現場,才知道姜億昨天晚上連夜趕回鬆城的事情的。
她有點後悔沒把握住機會趁機跟姜億再近一步,但轉念一想來日方長,於是也就索性把這事給放下了。
結果傳媒交流會還沒徹底結束呢,就接到了公司副總打來的電話,說公司一個已經談妥了就差簽約的大客戶不知道什麽原因臨時反悔了。
這個大客戶是林怡然親自帶著副總去談的,這期間費了不少功夫,所以林怡然很看重這一次的合作,爲此甚至還不惜力排衆議給客戶抬了抬價格。本來簽約的事情是應該趕在傳媒交流會之前就完成的,但對方的海外市場臨時出了點狀况,所以雙方便約定好了等他從國外回來就簽約。
結果這人還沒從國外回來呢,却莫名其妙地就說不簽約了。
這怎麼不讓林怡然著急上火?
林怡然在電話裡衝副總狠狠發了一通脾氣,然後便著急忙慌地給客戶打了過去。結果是對方的助理接的電話,助理先生雖然語氣恭敬,但態度卻異常堅決。
雖說生意場上本來就時刻存在著變故,臨到簽約却突然反悔這種事情也算是司空見慣,但林怡然前期付出了那麽多的心血,如今臨門一脚却橫生變故,最關鍵的是她連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想不通,自然不會甘心。
所以她都沒等到傳媒大會結束便讓助理訂了機票,急急忙忙地趕回了公司,又連夜召集公司高層開會商量對策。
結果她這邊還沒商量出個所以然呢,那邊就傳來了客戶公司跟跟姜億的公司簽約的消息。
而且經過多方打探,她發現姜億給客戶的價格比她當初給客戶的價格低了不少,如果按照這個價格來算的話,姜億的公司雖然也能賺錢,但賺得幾乎算得上是薄利。
這種「寧願自己少賺一點也要搶生意」的行為,一般都發生在宿敵之間。所以林怡然不得不懷疑,姜億根本就是故意的。
面對她電話裡的質問,姜億非常坦蕩且無耻地承認了這一點:「是啊!」
林怡然氣成河豚:「你……」
「那天晚上咱倆在酒店門口就說了不到一分鐘的話,結果就那麽巧的被人拍了下來。被拍了也就罷了,偏偏你公司的那個形象代言人還那麽巧合地點了個贊。林總敢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跟你沒關係嗎?」
林怡然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響,最終苦笑著說道:「就爲了這事?好,我承認,這件事情我確實稍微推波助瀾了那麽一下,但那還不是因爲我愛你嗎?如果不是因為愛你,哪個女人會這樣拿自己的名譽來開玩笑呢?」
姜億冷漠道:「林總,你到現在都還沒醒悟嗎?」
林怡然茫然狀:「……醒悟什麼?」
姜億:「我,從始至終,都是你愛不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