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遲來的對不起

　蒼老渾濁的目光掃過混亂的場中，安言一手護著唐麟，一手持著長劍擋掉四面八方的攻擊，彷彿透過時光看到了那日的兵荒馬亂，只是，當初拚死讓男子逃走的女子，早就成了這池中的一具白骨。

　預言中的男女，應該會有不同吧？

　“一切，都結束了。”喃喃自語著，老婦人從懷裡掏出一物，拋進了已經碎裂的石樽當中，和殘留的液體混合，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女族長震怒：“當年就該殺了你！”

　說著親自動手，想要取了老婦人的性命，只是長劍到了近前，老婦人卻忽然一動，手中的枴杖擋住了女族長的長劍，發出金屬碰撞的叮噹聲。

　“你！”女族長神色震驚，當年是她親自動手廢了她的經脈，怎麼可能抵擋她的一擊？

　老婦人趁她震驚的一刻，猛然往前一撲，就那麼壓著女族長朝水潭倒去，激起嘩啦的水聲。

　“大家快走，這裡要塌了！”青露高聲呼喊，手掌重重的按下了石壁上的凸起，老婦人曾告訴她，這個按鈕，是毀掉整個石室的機關。

　塔娜長鞭抽飛纏著自己的傀儡，快速朝門口退去，卻不想巨蛇再次鎖定了她，巨大的蛇尾猛然抽擊過去，塔娜動作靈活，躲過了一擊，卻只能看著眼前的石台碎裂，險些落入水潭之中。

　塔娜拍了拍胸口，心道好險好險，要是自己慢一拍，那可就被拍成肉餅了。只是當務之急是快點離開，整個石室已經晃動不已，不斷有石塊落下，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只是巨蛇偏偏鎖定了塔娜，一次又一次的不斷攻擊，讓她一時半會兒脫身不得。

　另一邊，老婦人和女族長一起跌落如聖泉的水潭中，女族長反手扣住老婦人的脖子，神情扭曲：“你以為你還能再攔我一次？”

　“對不起……”看著曾經的摯友，老婦人輕聲開口。

　女族長癲狂的神色一怔，隨即大笑起來，眼眶也有些發紅，臉上水珠滑落，不知道是潭水還是淚水：“對不起？對不起！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老婦人默然，當年她選擇幫另一個好友的時候，她們就回不去了，只是她終究欠了一句“對不起”，今日，一切都結束了。

　濃郁的血腥味蔓延開來，兩人身下的水變成了紅色，女族長怒道：“你做了什麼？”

　“阿伊莎，結束吧。”老婦人說完，嘴角、眼眶都開始流血，臉上卻帶著釋然的笑，彷彿放下了壓了一生的包袱。

　“咕嚕咕嚕……”

　整個聖泉的潭水彷彿沸騰了一般，不斷有白骨翻騰上來，看起來陰森恐怖，祭台上殘留的淡紅色液體快速蒸發，變成帶著點點光芒的粉末升騰而起。

　兩條巨蛇也變得更加狂躁，像是知道將要發生的危險，也開始朝洞口的方向逃去，早就傷痕纍纍的祭台終於在巨蛇的衝擊下轟然倒塌，漸漸被聖泉的潭水淹沒。

　“該死，該死！”震怒的女族長雙眼赤紅，狠狠地掐著老婦人的脖子，老婦人頭歪在一邊，顯然已經氣絕，可她猶不解氣，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忽然，女族長臉色一邊，猛然鬆手，整個人往後躲去，憤怒中還帶著一絲驚恐：“不，不要，是你先背叛了我，是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