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吃人少女成長記【大結局】

　　被蘇長裴一劍穿心，看著對方那報復之後而解放的眼神，聞暮唇瓣輕彎：「你以為，你解放了嗎……」

　　血從劍下流淌，她伸手拔出蘇長裴的劍，往後退了幾步，倒在容奚的懷裡，她眉眼輕揚，意味不明道：「真可惜。」

　　「這一輩子，你都只能在後悔與絕望中度過了，你的未來充滿了黑暗，□□會塗抹在你的全身。」

　　「你想死也死不掉了。」她緩慢而溫柔的說著，在蘇長裴快意的眼神裡安靜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結束了……

　　蘇長裴鬆開手裡的劍，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血，露出了笑容，這樣，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他的妹妹，他的長悠了……

　　「哈哈哈……」他笑了起來。

　　容奚抱緊了聞暮，抬頭看著蘇長裴，「還沒有結束，長裴。」

　　「來了。」他低下頭，手指溫柔而又小心翼翼的將聞暮耳邊的髮絲撥到耳後。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蘇長裴回頭，大片的陰影籠罩過來，伴隨著熟悉的呼喊，「哥哥！」一個人撲進了他的懷裡，蒼白的臉色，虛弱的聲調，是蘇長悠。

　　蘇長裴跪在地上，染著鮮血的手指擁抱著蘇長悠的臉，露出了寵溺的微笑，他一遍而又一遍的撫摸著眼前這個對他最重要的人，用溫柔的嗓音道：「長悠以後再也不用怕了，沒人會傷害你了，沒人了……」

　　蘇長悠回頭看向了聞曦懷裡沒有任何生氣的聞暮。

　　死了？真的死了？被蘇長裴……殺死了……

　　她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聞暮死了的話，就再也沒有人會知道她不是蘇長悠了嗎！

　　基地長掠過她匆匆走向死掉的聞暮，「你騙我！你騙我！」他聲音充斥著被欺騙的憤怒，「你居然敢騙我！蘇長悠根本不是第一代實驗體！」

　　蘇長裴溫柔撫摸著蘇長悠臉頰的手指頓住，蘇長悠能感覺到在她臉上的手指越來越冷，她如墜冰窟，連忙解釋道：「哥哥，第一代實驗體都成功了，只有我一個人失敗了，我的血沒有作用。」

　　「是嗎。」笑容重新浮現在蘇長裴的臉上，他喃喃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阿暮沒有騙你。」容奚淡淡出聲，他的目光依舊放在聞暮的身上，這個人已經死了，而他們以後，再也不可能像如今這樣，他再也不能在每個世界找她，和她相見。「蘇長裴的妹妹的確是第一代實驗體，她的血能夠拯救一切。」

　　「那為什麼抽出蘇長悠的血調查後不行！」基地長眼睛赤紅已經快要發瘋了。

　　容奚抬頭，將目光放到蘇長悠身上，蘇長悠渾身一涼，那是看透一切的目光，帶著嘲諷，帶著冰冷，他知道……他知道……

　　「不……不……」她驚恐的對著容奚哥哥搖頭，哪怕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她也顧不得那麼多，跌跌撞撞朝容奚跑去，抓住容奚的手，「容奚哥哥，求求你，不要說……不要……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容奚哥哥……」

　　容奚低頭看著她，在她祈求的目光下抽回自己的手，將聞暮抱了起來，「因為阿暮才是，蘇長裴的親生妹妹蘇長悠。」

　　「她才是第一代實驗體。」

　　容奚看向蘇長裴，笑了起來，「殺死自己親妹妹的感覺，很不錯吧，長裴。」

　　蘇長裴站在原地，早在蘇長悠從他懷裡跑向容奚跪地哀求時，他就察覺到一些什麼了，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你，在說什麼？」

　　不，假的，不能相信。那個怪物，怎麼會是……他蘇長裴的妹妹呢。

　　完了……都完了……蘇長悠癱軟在地，眼神失去了光彩，逐漸覆上了一層深深的絕望。

　　一直隱瞞的東西……被知道了呢……

　　「你確定她是第一代實驗體！」基地長抓緊容奚的手，「如果她不是……」他已經經歷了一次失望，如果再經歷第二次……

　　容奚抽出一隻手，摸出一張報告單遞給基地長。

　　基地長接過，看了好幾遍，大笑了起來，「真的是！真的是第一代實驗體啊！太好了！太好了！」

　　一隻手從他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奪過報告單，上面貼著聞暮的照片，血型ab，父母一欄裡寫著蘇誠裴，顧長允。

　　親人兄長：蘇長裴。

　　經研究確認，符合第一代實驗體要求。

　　捏著報告單的手指發著白色，這個時候蘇長悠爬到了他的面前，「哥哥，哥哥，你不要相信他們，我真的是你妹妹。」

　　她哭得楚楚可憐，以往她哭，蘇長裴就會溫柔的給她擦去眼淚，她說什麼他都聽，而現在……

　　蘇長裴靜靜看著她，面無表情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個……仇人。

　　「長悠，爸爸媽媽的名字，你還記得嗎……」他聲音輕得快要被風吹走。

　　蘇長悠一愣，父母的名字，父母的名字，系統有告訴過她的，蘇長裴以前也和她說過的，叫……叫……

　　「蘇誠裴，顧長允！」她大聲道，露出大劫過後鬆了一口氣的神情。

　　蘇長裴笑了起來，「哪個誠，哪個允。」不待蘇長悠回答，他喃喃道：「問這個不對，最直接一點的，是問血型吧。」

　　基地長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麼，他毫不猶豫開口回答，「o型。」

　　「啊，長悠，是o型呢……」蘇長裴低下頭，他的表情已經有些不正常了，眼神透著一股病態，在蘇長悠驚恐的目光下，他蹲下身，手指撫摸著蘇長悠的臉頰，輕聲道：「長悠，原來，你不是我的妹妹啊……」

　　「我為了一個冒牌貨，殺了我的親生妹妹呢……」

　　「長悠你真可怕，這麼小，卻懂得了那麼多……」

　　故意出現在他的面前，身上戴著長悠的項鍊，說自己被抓去了做人體實驗……

　　他那麼傻，那麼傻，什麼也不去檢查，就天真的信了，信了她所有的話，一步步的，走到現在。

　　眼淚從他的臉上流下，他笑容不變，「我真蠢，對不對。」

　　好恐怖……好恐怖……這個人的眼神，這個人的聲音……蘇長悠害怕的縮成一團，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她依舊不想放棄，於是她大聲吼道：「我為什麼要記得！你弄丟我的時候我還不到記事的年紀！奇怪的是聞暮才對啊！她為什麼會記得！記得才不正常吧！血型說不定是因為實驗變了呢！憑什麼就說我不是蘇長悠！萬一我是被冤枉呢！」

　　「第一代實驗體經過改造後會提前開發記憶力，並且變成怪物，吃人肉喝人血才能存活。」容奚淡淡道。「研究庫裡有第一代實驗體的資料，一年前在鄴城市研究院發現研究員筆記，記錄著，第一代實驗體，全部成功，沒有失敗。」

　　「聞暮的血液轉移研究，請容我一個人完成，基地長。」容奚看向基地長，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基地長點頭，「同意，批准，但是我會派人把守以防萬一。」不止是為了防容奚，更多的是防別人，可以想像當這個消息傳出去後，會有多少人為此瘋狂不擇手段。他必須要杜絕一切可能性。

　　「隨意。」容奚已經無所謂了。他留下來，只是為了完成阿暮最後的一步。

　　啊，原來他和別人沒什麼不同，都只是棋子，有點可悲呢。

　　……

　　在世界得到了拯救之後，舊的秩序被破壞，建立起了新的秩序。

　　世界各地的喪屍變回了人類，而那些死去的，終究成為了過往的塵土。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人類迎來了新生，而陽光無法照耀到的地方，依舊滋生著黑暗，這黑暗是地獄蔓延過來的泥土，充滿著血腥氣和悲哀。

　　冰冷潮濕的房間裡，蘇長悠拖動著鐵鍊走到封鎖的窗前，從這裡，可以看到光，而光照不到她的臉上，她能看到外面走動的人，每一天都有充滿著青春的少女從她面前走過。

　　她眼神渴盼而又灰暗，嫉妒而又羡慕。

　　總有一天，她也會出去的，她也會和這些人一樣，穿得光彩奪目，就像她還是遲悠的時候。只要她叫出聲音，只要她能讓別人聽到她的呼救聲……

　　「唔唔，唔唔……」

　　哢擦

　　寂靜的環境裡開門的聲音格外的清晰，還在鳴叫的蘇長悠瑟縮的往牆壁上靠，昏暗的光線下，那人的臉逐漸的清晰，溫柔而俊朗的，死氣沉沉透著病態的，蘇長裴踱步走到她的面前，他蹲下身的時候，蘇長悠從嘴裡發出驚恐的嗚鳴聲。

　　蘇長裴的手指溫柔的摸著她的眼睛，「長悠，哥哥來看你了。」

　　蘇長悠閉上眼睛。太可怕，太可怕了這個人，他對她做了那麼多慘無人道的事情。然而她閉上眼睛也不能避免，因為蘇長裴在她耳邊說：「不睜開眼睛，是想連眼睛也不要了嗎？」

　　蘇長悠打了一個寒顫，連忙睜開雙眼，祈求的看著蘇長裴，蘇長裴滿意的笑了，他的手指冰冷得像冬天的雪，笑容陰冷得像深淵裡的蛇，他摸出梳子給蘇長悠梳頭髮，大把大把的頭髮從蘇長悠頭上落了下來，蘇長裴將它們丟在一邊，輕聲道：「這樣的生活很好對不對，你看你，見到哥哥，這麼害怕，我又不會傷害你。」

　　沒錯，他不會傷害眼前這個人，他要讓她一輩子活在嫉妒裡，一輩子活在憎恨裡，一輩子活在恐懼裡，一輩子活在希望與絕望交織的痛苦裡。

　　他太瞭解她了，知道什麼樣的懲罰對她才是折磨。

　　……

　　而他的懲罰。

　　蘇長裴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縱橫交錯的傷疤，不止這裡，胸膛也有，脖子上也有，他活著，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殘酷的懲罰了。

　　……

　　「暮。」

　　「嗯？」

　　「你對那個蘇摯是怎麼看的啊？」

　　「沒怎麼看。」

　　「你騙人。」

　　「反正不管怎麼看最後永遠都只會是我一個人。」聞暮撐著下巴喃喃道。

　　不管多少人喜歡她，到最後，也只有她一個人，不會改變。她已經習慣這種孤獨了，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孤獨。

　　愛她的人會死去，而她還活著。

　　「他出來了。」複生說。

　　聞暮知道它說的是誰，白皙的手指點了一下眼前，一晃而過破碎的光，那個人的靈魂佇立在她的面前，他笑得很開心，眉梢眼角都是飛揚著的。

　　要把他給送回去，聞暮睫毛顫了顫，淡淡出聲道：「走吧。」

　　蘇摯搖了搖頭，目光看向聞暮身後飛舞的光團。

　　聞暮皺眉，回頭看了過去。

　　光團來回飄蕩，聲音有些心虛，「啊，暮，我忘記和你說了，再有一百年我就要換繼承人了，思來想去，覺得蘇摯還不錯……」

　　「所以以後……」蘇摯彎起唇瓣，「請多指教，阿暮。」

　　聞暮沉默了許久，「你以為系統不會死的嗎？」

　　「那是五百年後的事情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