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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搞建設》第18章
第18章玉佩

  衣服濕了粘在身上,被轉凉的冷風吹了一下,蕭玉和縮了縮身體,「那我回去了,你呢?」

  段樞白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黑皮種子,道: 「我幫你種完蓮花就上去。」

  蕭玉和忍不住關切道:「風冷了,你小心生病。」

  「放心,我衣服又沒濕,而且我體質好著呢。」

  蕭玉和回去泡了一個熱水花瓣澡,他泡在蒸汽騰騰的熱水裡,木桶裡面灑滿了粉嫩的花瓣,聞著清甜的香氣,他才感覺自己身上的泥巴味消失不見,浴桶邊的小木盆裡,泡著他髒兮兮的衣服,蕭玉和憤憤地打算泡一個晚上再洗。

  段樞白整飭好蓮塘,拍拍手掌,就等幾個月後開花結果。

  他洗完澡,換上一身白色的常服,去厨房幫蕭玉和端菜上桌,由於傍晚的事故,他們家今天比往常晚半個時辰吃飯,蕭玉和吃飯的時候瞪了他好幾眼,仿佛要把段樞白當成飯菜來啃,胃口比前幾天好了一倍,也不管什麽食不過三的規矩,一道菜夾了四五六七次。

  段樞白暗暗點頭,果然多活動活動,會吃得更多一些。

  臨睡前,蕭玉和在房間裡東翻西找,段樞白上樓看見他翻出了六七個紅木金鎖小箱,一個個打開翻找,不由得疑惑道:「怎麽了?在找什麼?」

  蕭玉和情緒焦急:「我的一塊玉佩不見了。」

  「玉佩?」

  「我放哪了?明明中午還見過。」蕭玉和情態焦急,顯然那玉佩對他很重要。

  「什麽樣的玉佩,很重要嗎?」

  「很重要,那是我父親送給我的生辰禮物。」

  蕭玉和的父親已經去世,父親給的禮物,自然是遺物,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段樞白道:「你再仔細想想,中午見過之後放去哪了?」

  蕭玉和閉上眼睛,拼命平復下雜亂的心緒,在腦海裡苦思冥想,「中午我拿在手上把玩過之後,我在軟榻上睡著了,玉佩放在枕邊,我起來的時候……」

  「啊!」蕭玉和猛地一抽氣,「我想起來了!我起來的時候,順手別在腰間,然後我下了樓--」

  蕭玉和蹭蹭蹭地下樓去浴室,段樞白也跟著下去,蕭玉和在衣服堆裡翻找了半天,「沒有,到底掉到哪裡去了。」

  兩人加上匆匆而來的秋然又在院子裡找了許久,還是沒有看到玉佩的影子,段樞白看了看渾濁一片,倒映出月亮的黑幽幽泥水,說道:「有可能掉進了蓮塘。」

  蕭玉和急的快哭了:「這要怎麼找?」

  段樞白嘆了一口氣,安撫他道:「放心,如果掉進蓮塘裡,那我也保准幫你撈出來,不過現在天色已晚,烏漆嘛黑什麽都看不清楚,咱們先 回去休息睡覺,明天白天再來撈吧。」

  蕭玉和垂頭喪氣,苦著一張臉看了看漆黑的渾水,也只好這樣。

  夜半時分,蕭玉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玉佩丟了,對父母的想念,對京城的想念盤旋占據在他腦海,輾轉反側攪合的他不得安寧。

  翻來覆去良久,蕭玉和好不容易睡下,才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亂七八糟的噩夢驚醒,蕭玉和喘著粗氣抱著被子坐起上半身,左手往身旁一觸,身旁空空如也,段樞白不見了。

  他披上外衣,點著根蠟燭,順著雕花木梯下樓,一路走出門外,在那一片漆黑的蓮塘中,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夜間的風非常冷,蕭玉和裹了裹衣服,「你在幹嘛?不是說了明天再找嗎?」

  段樞白彎腰還在淤泥裡摸索,語氣隨意地說道:「你翻來覆去吵得我睡不著,我一想反正睡不著,不如起來給你找一找。」

  「晚上這麽冷,這水裡還不凍成冰啊,你快出來,別找了,我不要了。」

  「哪能不要啊,我再找找,你回去睡吧。」段樞白在冰水淤泥裡一抓,似是摸到了圓形的東西,大喜道:「哎!玉和,你來看看,這是不是你丟的玉佩?你運氣真好,一來就找著了。」

  段樞白將撈起來的東西在泥水裡洗乾淨泥沙,舉起來給蕭玉和看,藉著微弱的光綫,段樞白勉强認出是一塊蓮花狀的玉佩。

  難怪嬌少爺這般喜歡。

  蕭玉和隨意瞥了一眼,接過他手中的玉佩,忙催促道:「你快上來吧,你手都冷成冰塊了,小心著凉。」

  段樞白悠悠地爬出水面,「放心,我身體好著呢,生不了病,這下東西找著了,你能睡個好覺,我也能好好休息一晚。」

  「你看看,是不是你掉的那塊玉佩,既然是你父親送給你的,以後可要好好保存著,快回房間睡覺去吧,小心夜裡風大著凉。」段樞白催促蕭玉和趕快回房間睡覺。

  蕭玉和往回走了兩步,見段樞白沒跟上來,疑惑道:「那你呢?你不和我回去?」

  「你看我現在這一身泥巴的樣子,哪還能上你那雕花大床,我就在外面隨便對付一晚吧。」段樞白打了個呵欠,不作死不會死,白天沒有手賤那一下,晚上就不會如此。

  想起白天蕭玉和說的那句話「你再胡說八道你今天就睡這!」,還真一語成讖。

  「不行,你和我回去,還得洗個熱水澡,你聽聽你聲音都變了,我去給你熬碗薑湯。」

  段樞白後退兩步,訕笑著推脫道:「不用了吧。」

  蕭玉和拽住他的袖子,容不得他拒絕,段樞白頭重脚輕地跟著他洗了個澡換了身乾衣服,又喝下一碗薑湯,還被蕭玉和灌了一碗不知名的藥,再回到床上時,已快到寅時,段樞白迷迷糊糊有些發熱,藥裡可能有助眠的效用,他恍惚間看了看夜漏道:「還能睡一個多時辰,玉和,如果卯時我未能起來,你叫我一聲,我早上還得帶著兵士去山上負重跑……」

  說沒說完,他就昏睡過去,蕭玉和躺在他身邊,抱著洗乾淨的玉佩怎麽也睡不著,就這麽睜著眼睛一直到天明。

  過了良久,天光大亮。

  「現在什麽時辰了?」段樞白猛地坐起身子,軒窗外射進來雪白的光,他既驚且疑地問道。

  蕭玉和端了一叠新蒸好的紅豆糕上來,聞言道:「你醒了啊,已經辰時了,來吃個糕點吧,我剛做好的紅豆糕。」

  「辰時?為何卯時你不叫我?」

  「那時你發熱了,我就沒叫你起來,讓你多睡一會兒。」蕭玉和把糕點放桌上,走到床邊坐下,摸摸段樞白的額頭,輕輕笑道:「退了。」

  段樞白甩開他的手,掀開被子快速換上衣服。

  「你不用著急,剛剛張副將來過,我幫你應付過去了,來,吃個糕點吧。」蕭玉和捏起一塊糕點,正要餵去段樞白嘴邊。

  段樞白看都沒看他一眼,摔門而出。

  蕭玉和在原地哼了一聲:「語氣那麽凶,我做錯什麽事了?還不是爲了你好,不識好人心,你不吃,我自己吃。」

  蕭玉和自己吃了兩塊,小心翼翼把剩下的用油紙包好,留著段樞白回來再吃。

  他打發秋然去洗自己昨天換下的衣服,而蕭玉和則洗完晾好段樞白的衣服,坐在玉榻上縫了幾件衣服後,哼著小曲在屋裡選豆子,昨個兒送來了一些紅豆,他選出來又飽滿又紅艶的豆子來做紅豆飯。

  身爲將軍夫人,哪怕新陽城條件不好,也不會虧待了他,他想要什麽食材,自然有人幫他去和村民換,去陽城甚至宣州買。

  「公子,出事了!」秋然急匆匆衝進木樓大喊道。

  蕭玉和將簸箕放下,「出什麽事了?大呼小叫的,在這裡能出什麽事?」

  秋然一邊急匆匆地爬樓梯,一邊說話道:「公子,我在路上聽說……姑爺被打了四十軍棍。」

  「什麼?」蕭玉和拍了一下桌子,震怒道:「誰敢打他?」

  「是姑爺自己下的令,說是違反了軍規……」站在門口氣喘籲籲的秋然小聲說完,抬眼偷偷看了看自家公子。

  蕭玉和只覺得一口氣堵上心頭,喉嚨裡也像是堵上了什麽東西。晚上泡了冷水發了熱,好不容易退燒了又挨四十軍棍,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蕭玉和鼓圓了眼睛,咬牙切齒道:「秋然,他在哪,我們去找他,免得他爬都爬不回來。」

  「公子,在廣場那邊,當眾行刑的。」

  蕭玉和帶著秋然脚步匆匆下樓,還未帶踏出房門,那個「爬不會來」的人自己走回來了。

  段樞白轉身對張長樂說:「你先回去吧。」

  張長樂有些猶豫,過了一會還是說道:「是。」

  段樞白挺著腰跨過門檻。

  蕭玉和站在樓梯口,看著那人自己回來,和平常的樣子別無二致,腰杆子都沒彎一下,身上煩怒一掃而空,他笑著迎上去,眉開眼笑,語氣輕鬆道:「不是說你挨了軍棍嗎?我就知道沒有吧,你可是將軍,他們哪敢打--」說到這裡,突然看見了段樞白肩後的血迹,驚叫道:「血!」

  段樞白走了幾步到方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一口喝下解解渴。

  蕭玉和站在他身後給他小心翼翼地解開衣裳,露出青紫交加的後背,大大小小的棍影重叠在寬闊的脊背上,青的紫的還算好,那些血肉模糊的地方看得蕭玉和眼眶發紅,衣服粘在皮肉上了,他雙手顫抖著輕輕揭開,大叫著讓秋然去拿療傷藥。

  蕭玉和紅了眼睛,語音哽咽:「他們憑什麼打你。」

  段樞白苦笑一聲:「犯了錯誤,活該受罰。」

  誰讓他昨天偏要把嬌少爺拉下泥潭,丟了玉佩,早上還失約訓練。

  手賤一時爽,後續火葬場。惹出來了這一連串禍端,他活該。

  蕭玉和奪了他手中的茶盞,奮力扔在地上,「砰」的一聲脆響,碎瓦四散開來,木屋裡更加安靜,蕭玉和啞著嗓子說道:「我知道了!你就是在埋怨我!你怪我早上不叫你!那麽害你犯了軍紀的就是我,你讓他們來打我啊!」

  段樞白輕輕看了他一眼,另外拿了一個茶杯倒茶:「不關你的事。」

  蕭玉和流下兩條眼淚,紅腫著眼睛:「怎麼不關我的事,是我害的,那我就應該和你一同受罰,你讓人也打我四十棍子吧。」

  段樞白看見他淚眼朦朧的雙眼,心中陡然一軟,見蕭玉和似乎真要衝出去找人打棍子,忙抓住他的手腕,讓他在一旁的凳子坐下,雙手輕柔地爲他擦眼泪:「說什麽傻話,四十棍子打下去,我家嬌少爺還在不在?乖,好吧,你也有錯,必須受罰,本將軍就罰你為我上藥,成不成?」

  蕭玉和哭著嘟囔:「這算是什麼懲罰?」

  「好了好了,秋然把藥拿來了,蕭玉和,還不領罰。」段樞白表情嚴肅地命令道。

  蕭玉和別彆扭扭地接過藥瓶,含著泪花給他上藥,手上的動作輕柔,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了他。

  段樞白笑出聲:「你能快一點嗎?弄得我直癢癢,我不怕痛就怕癢。」

  他的話激地蕭玉和下手一重,段樞白抽氣一聲,蕭玉和惡狠狠道:「痛死你活該!」

  雖是這麼說,但他接下來的動作依舊輕柔無比。

  費了三盞茶時間,蕭玉和才慢悠悠地受完了他的懲罰。

  段樞白穿上衣服係好腰帶,看著臉色依舊不太好的蕭玉和,笑著說道:「藥上完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蕭玉和沒好氣地瞪他:「你這一身傷你還要跑哪去?」

  段樞白給他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打趣道:「放心,我現在生龍活虎地很,多謝蕭公子讓我多睡了一個多時辰,我啊,精神著呢。」

  「你又胡說八道,就知道逞强。」

  「沒逞強,跟著我來。」

  段樞白帶他去往西邊的樹林,林子邊已經蓋起了三棟房子,這些木房子會圍起一個「回」字形的大院,現在還有人在邊上繼續搭建木頭房子,他們見到段樞白二人,施禮道:「見過將軍,見過夫人。」

  段樞白點點頭,帶著蕭玉和進了院子,建好的木房子前堆好了許多木箱,兩人站在那堆木箱子前,蕭玉和看見最上面的無蓋小箱子裡裝著一群拱來拱去的……小黃鴨。

  蕭玉和看向身邊的人,眼神無聲地在問: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麽。

  段樞白拍拍蕭玉和的肩膀,沒忍住笑出了一聲,摸了摸鼻子,接而咳嗽一聲裝嚴肅道:「蕭玉和同志,現在本將軍正式任命你爲養殖署總監,以後這塊地盤,全歸你管了。」

  同志?養殖署總監?還有這群小黃鴨,蕭玉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不知是氣的還是什麼原因渾身發抖道:「你居然讓我一個侯府公子來養小雞小鴨?」

  段樞白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不僅僅是小鶏小鴨,未來還有小羊小牛小馬小兔子……」

  蕭玉和聲音大了一倍,「有什麽區別!!」

  段樞白失笑:「勞動最光榮你懂嗎?整天悶在家裡也不好,這小木樓不比高門大院,你也沒地方可欣賞,天天見你在窗戶前張望,怪可憐的。」

  蕭玉和低著頭悶悶道:「那你就讓我趕鴨子啊,剛來陽城的時候還哄我說會讓我住大房子,請禦厨來給我做飯……」

  段樞白摸摸他的頭,溫柔道:「以後給你脩大房子成不成?再說禦厨,咱家裡不是已經有一位比禦厨還厲害的大厨嗎?」

  「你是說我?」蕭玉和指了指自己。

  段樞白點點頭。

  蕭玉和瞪大了眼睛:「你個混蛋。」

  段樞白點頭確認:「好好好,我是個混蛋,對了,咱家後面還有兩塊菜地,我之前拾掇拾掇種了些東西,上供給禦厨發揮。」

  蕭玉和撇撇嘴嫌棄道:「就你那菜地,那麼蔫兒吧唧的幾顆小白菜,和爛茄子。」

  段樞白訕笑:「我那不是……不善打理嘛,細心的蕭小公子幫忙齊整齊整唄。」

  蕭玉和哼了一聲,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段樞白見狀笑著繼續道:「趕明在家門口再搭一個葡萄架,架子下面弄個鞦韆,讓你能有個地方休息,蓮塘附近再修個小亭子,夜晚乘凉在亭子裡對月飲酒。」

  蕭玉和抱著手臂,意有所指道:「那你的亭子可得好好休整修整,萬一某人喝醉了不小心掉進蓮塘,摔得一身泥可別怪到我身上。 」

  「嗯,你倒是提醒我了,是得加裝個護欄,畢竟咱家容易醉倒的那位嬌貴的很啊。」

  「段樞白,你個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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