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番外被騙了……
許是身邊人的眼神太「如飢似渴」,夢裡的孫若徵好似被猛獸盯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貴公子被一隻吊睛白老虎追得爬上了樹,老虎繞著樹,張開利刃尖齒,凶狠地看向他--
睜開眼睛,孫若徵被驚醒了。
他還記得夢裡那一雙猛虎的眼睛,不料一醒來,他又撞上了一雙神似夢中白虎的眼神。
「徵兒,你醒了?」段紹戎見他醒來,欣喜地笑了。
身上盡是酸痛和疲累,好似昨夜裡真的被一頭老虎追得四處逃竄,接而又被拆吃入腹。孫若徵抱著薄被,蹙起秀眉,忍著身上的酸疼,緩緩坐起身子。
他的腰還有他的大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段紹戎不敢隨便碰他,小心翼翼在旁邊道:「徵兒,昨晚我孟浪了些,弄疼你了吧……你要不要再多休息一會兒?來,躺下來再睡會兒。」
孫若徵把胸前的長髮都撩到背後, 「時候不早了,我要起身換衣服,再去見陛下和皇后。」
新婚第一天,自然要去給兩位爹爹敬茶。
段紹戎揉揉他的臉, 「沒關係的,老爹他們不在意這些虛禮。」
孫若徵沒好氣地在他臉上輕輕拍了一巴掌,「禮不可廢。」
臭肥團。
「我要起來梳洗了,你別擋著我。」
段紹戎:「哦。」
昨天動不動就喊「殿下」,今天倒是毫不客氣直衝衝的「你」了,不過才一夜過去,太子殿下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別叫丫鬟進來,我伺候你穿衣梳洗吧。」
孫若徵用懷疑的眼神瞥他。
回應他的是段紹戎一個自信滿滿的眨眼。
段紹戎輕手輕脚把人抱起來,給他挑了衣服,換上一身太子妃常服後,坐在鏡子前,替他冠發,不多一會兒,手底下一個簡單的髮髻便成型了。
太子殿下的手藝真不錯。
孫若徵原本還以爲,自己會被對方的笨手笨脚折騰一番,最後還是要叫丫鬟進來重新打理,却沒想到他家親愛的太子殿下,手脚利索得很,比他身旁的丫鬟還要手巧。
「好看嗎?」段紹戎拿著一把扇形的雕花小銀梳給他梳理後面垂下來的墨色長髮,手中的瀑布長髮跟綢緞一樣,潤澤又光滑柔軟。
雖然繼承了他爹的天生神力,但是這十幾年來對自己手中力量的訓練從未放鬆,因此才能做到收放自如,心靈手巧。
早年離家出走的太子殿下,生活自理能力超出常人,掌握了許多令人驚嘆的生活技能。
「好看。」孫若徵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才發現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帶著一抹微笑。
站在他身後的段紹戎聽見了自家太子妃只有兩個字的吝嗇誇獎,含著笑,把頭從對方肩頭伸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調戲美人道:「好看就在夫君臉上親一下。」
孫若徵:「……」
真是會蹬鼻子上臉。
如他所願,太子妃殿下輕輕在他臉上印上一個吻。
親完之後,太子妃殿下略微憂心自己未來的婚後生活要怎麼過?
如果以後,太子在衆人面前,也要求自己親他,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臉皮子薄的孫家小公子幽幽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微熱的臉。
「走啦,不是說要去見父皇和爹爹嗎?再不走我抱你了哦。」
「--不要隨便動!手!動!腳!你放我下來!」
一家子在禦花園裡見了面,新媳婦--其實也不能說是新,兩人結的是娃娃親,對彼此家長,早已經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嚴肅敬過茶後,剛新婚的兩個人被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趣。
段樞白:「逗你說新婚前一個月不能見面,傻兒子還真信了,徵兒,他是不是沒敢偷偷去見你?」
蕭玉和:「徵兒,你嫁給我家肥團團,我覺得你虧死了,他從小到大脾氣就不太好……」
段璟元:「--我之前也以爲絕情的哥哥不會回來呢。」
……
段紹戎黑著臉,摟著自家夫郎的腰,拒絕跟這群「壞人」交流。
兩個人牽手去逛禦花園。
綠樹叠翠,假山小池,池子中的蓮花開的正好,段紹戎牽著身邊的人,繞著曲欄小徑走,見一朵花開的正好,摘了送給自己夫郎。
夫郎笑了笑,拿在手上。
走了一會累了,去池水正中的鳳凰亭裡坐下,段紹戎讓人去準備茶點,借說要和自家愛妃玩游戲,用綢緞蒙了孫若徵的眼睛,讓他猜糕點的名字。
拿了一塊糕點喂到孫若徵嘴邊,段紹戎眼帶笑意看著那朱色的唇微微張開,在雪白的糕點上咬了一口。
段紹戎心想:真是秀色可餐。
「徵兒,這是什麼?」一邊問,一邊順手把那塊被咬過一小口的糕點塞進嘴裡。
「蓮花糕。」
「說對了。來,繼續猜下一個,要是說錯名字,就罰徵兒喝一杯酒。」
就這樣,孫若徵被哄著吃了一肚子糕點,還被段紹戎使詐灌了三杯杏花酒。
「我不猜了。」孫若徵咳嗽了一聲,他酒量不好,喝了三杯就臉頰泛紅,頭昏目眩。
摘下蒙眼的綢帶,孫若徵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
段紹戎見他不舒服,忙問道:「頭疼嗎?要不要去睡一會兒?」
「一肚子糕點,我想走一會兒。」
在段紹戎高超的誘哄技巧下,孫若徵不設防,不經意間吃下了無數糕餅,他從來都沒吃得這樣撑過,再喝上幾口茶水,肚子脹得更加受不了。
「好好好,陪你走走。」
段紹戎扶著自家愛妃,順手揉了揉他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孫若徵被他手下的動作弄得舒服,半靠在他懷裡,忍不住輕輕哼了幾聲。
「徵兒,你肚子鼓起來了,就好像是……」
微醉的孫若徵不明所以地看他。
段紹戎勾唇一笑。
「就好像是肚子裡懷有身孕一樣。」
在孫若徵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段紹戎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在他耳邊輕輕道:「徵兒,你說昨天晚上之後……你現在會不會已經懷上我的孩子了?」
孫若徵迷迷糊糊的,聽他說起了孩子的事。
「還記得小時候,你指著三弟問我們未來的孩子會不會是這樣--」
孫若徵回頭瞪了他一眼,在他額頭上猛敲了一下。
段紹戎一邊笑著一邊躲,「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被打的太子殿下幽幽嘆了一口氣,發出心底的渴望:「如果我們有孩子,我希望是個像徵兒一樣的漂亮小雙兒……」
孫若徵挑了挑眉,笑駡他:「指不定是個肥團……」
太子殿下眼睛危險地瞇起來,「肥團是你叫的?」
在太子妃挺翹的臀部上懲罰似的拍了一下,「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在心裡怎麽叫我的?」
孫若徵摀住耳朵往前跑,嘴裡叫喚著:「肥團肥團肥團團……」
「你別跑,你跑得過我麼你?」段紹戎大長腿隨便一跑,便將人逮住,攔腰抱起,在他屁股上狠狠揍了幾巴掌。
孫若徵捂著屁股,做生氣狀,不想理他了。
「你放我下來。」
「不放。」
「放我下來--」
「--不放。」
沒營養地吵了半天之後,孫家小公子終於擺脫了惡魔之爪,叫人抬了桌子,在池子邊作畫。
孫若徵的畫藝高絕,年紀輕輕便有大師之名,他的一幅畫,在京城裡價值千金。
段紹戎安安靜靜在旁邊看他作畫,越看越覺得羞愧。
太子殿下想起了之前送去孫府的那幅畫。
他那拿不出手的畫藝,在若徵面前,還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幸虧他家徵兒不嫌弃。
孫若徵筆下的畫逐漸成型,段紹戎定睛一看,畫得是一副月夜縱馬圖--
大漠群峰連綿,圓月中天高掛,一位身著戰甲、英俊不凡的將軍騎著戰馬,在一片浩渺無垠的荒漠中奔馳。
段紹戎沒想到,他家若徵的工夫已經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憑著他的幾句描述,便能畫出如此栩栩如生的一幕。
「畫的真好,和我記憶中的景像一模一樣,徵兒你明明沒有見過這般景象,却能畫得這般好。」
孫若徵搖了搖頭,嘴角輕輕笑了一下,在心裡說,可能是夢裡見過。
段紹戎拿起筆,在那畫上親筆題詞,蓋上自己的太子印章。
太子殿下拿起畫,自我欣賞道:「這畫一定要裱起來,若是留到後世去,恐怕價值連城。」
「這畫怎麽可能流落到外面去。」
「也對,徵兒的畫,本殿下一定好好珍藏著。」
「我還沒說要送給你。」
「你畫的人就是我,不給我給誰?」
「我要自己留著。」孫若徵把畫抱在懷裡,小心翼翼打開欣賞,看著畫中人,眼睛裡的情意越來越濃。
一旁的段紹戎不滿意了。
明明真人就在旁邊,還要去看畫,那是什麼道理。
「徵兒,你喜不喜歡這樣的場景?」
孫若徵點頭:「喜歡。」
「等以後,我帶你親自去大漠中看怎麼樣?」
「好啊。」
段紹戎笑著摟著他的腰,想起他家父皇和他玉和爹爹,父皇說要把皇位交給他,他要帶著玉和爹爹去周游天下,等他和若徵老了,也學著他們,四處游歷山水。
只是,作爲親生兒子,還是有些傷感。
分別十年,一朝重聚,卻又要分別,他這個做兒子的不能在膝下盡孝,實在是……
段紹戎眉頭一皺,把這件事說給孫若徵聽,他剛說完,就聽見孫若徵「咦」了一聲。
「京城裡近日修建了一所大學……」
段紹戎:「????」
他不知道孫若徵爲什麽突然提起這件事,但他心底隱約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陛下曾說過,他要擔任陽城大學的校長,玉和爹爹也說,要去醫學院任教……」孫若徵自己也有心去當個書畫老師。
段紹戎:「!!!!!!」
段紹戎只覺得耳朵裡響起了兩道驚雷,他被騙了!!!!!!!!!
是了,就他家玉和爹爹,那麽一個侯門貴族出身的嬌貴雙兒,讓他去周游天下,讓他去長途跋涉,想想就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
為什麼他會相信呢?
是他對親愛的家人太沒有防備之心了麽?
段紹戎咬牙切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