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七 你可願意?
賈衣激動之下,全然忘了自己乃是一個靈脈境巔峯的強者,而眼前的這個少年呢,卻是只有衝脈境後期,兩者之間,全然沒有可比性。
咯!咯!
所以賈衣這一捏之下,雲笑的肩骨都彷彿要被捏碎了,讓這安靜的攬月殿中,直接傳來一陣清晰的骨骼之聲,讓得衆人目瞪口呆。
「喂喂喂,賈衣門主,你再這樣下去,我這徒兒骨頭都要斷啦!」
旁邊的玉樞倒是知道賈衣只是情急,倒不是真的要和雲笑過不去,當下站起身來,在賈衣的手腕上拂了一下,口中也是同時發聲。
玉樞確實是擔心賈衣這無意之舉,讓得雲笑受到什麼太嚴重的傷害,畢竟這兩位之間的脈氣修爲差距實在是太大,耽擱一時半會,都可能會有嚴重的後果。
「哎喲,不好意思,真是抱歉!」
被玉樞這麼一拂,賈衣全身一震,而其口中說著道歉之言時,其實心中已經是掀起了驚濤駭浪,既是對玉樞這個玉壺宗宗主的,又有對雲笑這個年輕弟子的。
一來賈衣震驚玉樞這一拂的力道,她剛才雖然並未出全力,但情急之下力量也是極大,玉樞這一拂,竟然讓她瞬間就放脫開來。
二者那少年雲笑表情固然是略有些苦惱,可看起來卻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對自己剛才那一捏知之甚深的賈衣,這一下是真的對雲笑刮目相看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衝脈境後期的少年,在一名靈脈境巔峯的強者一捏之下,還彷彿沒事人一般,賈衣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賈衣能發現的事,其他的那些賓客自然是入眼不知,尤其是那青山宗的師徒倆,他們巴不得賈衣情急之下,就此將雲笑的肩骨給捏斷呢。
「老師,你做什麼呀?」
一旁的柳寒衣也有些尷尬,她全然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當事人還沒有怎麼著急,老師卻是做出如此不理智之事。
如果真讓雲笑因爲這件事起了怨懟之心,那剛剛升騰起的一絲希望,可就要煙消雲散了,所以柳寒衣也不由嗔了一句。
「哈哈,想來雲笑也沒有這麼小氣的,是吧?」
賈衣雖然是女流,但能坐上羅衣門的門主位置,絕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這話說出來,雲笑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雲笑,寒衣的體質,真的有辦法化解嗎?」
無賴耍過,賈衣終於是回到了正題上,這一下不僅是柳寒衣自己,就連玉壺宗主玉樞都有了一絲好奇,因爲這個弟子,每每都能給他驚喜啊。
在玄月帝國之中,玉壺宗原本就和青山宗水火不容,現在又因爲那鎮宗之寶的事,和玄月皇室有了齷齪,玉樞急欲找一個盟友。
而在這玄月帝國,除了羅衣門,還有哪個宗門能和青山宗這樣的宗門分庭抗禮呢?如果雲笑真的能化解柳寒衣那異種體質,絕對能讓羅衣門欠下一個天大的人情。
別看剛才玉樞那一拂就讓賈衣收了手,其實這更多的還是後者自己的意願,如果賈衣真的想對雲笑不利的話,玉樞知道自己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得手。
然而就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之中,雲笑卻是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雖然知道那方法,但是至少要等我達到地階煉脈師的層次,才能施展!」
「地階煉脈師……」
驟然聽雲笑說到這五個字,柳寒衣師徒心頭不由一陣失望,因爲就算是找遍整個玄月帝國甚至整個潛龍大陸,也不一定能找出一個地階煉脈師來。
相對於這一對師徒,其他人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都不由變得有些古怪,甚至不少人還臉露譏諷不屑之色,顯然他們對雲笑剛才的說法,又有了一番新的理解。
尤其是青山宗的那對師徒,他們微微一愣之後,更是比那些事不關己的旁人理解得更透徹一些,當下不由一喜。
「哈哈,我道你小子有什麼了不得之處,原來不過是譁衆取寵的老伎倆罷了!」
青山宗宗主厲峯剛才被玉樞駁了面子,又被賈衣無視,一腔悶氣正得不到發泄呢,這個時候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由頭,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旁的李嶽當然得配合自己的老師,聽得他立時接口道:「老師說得沒錯,雲笑,你這話也未免太過可笑,試想在這潛龍大陸,又到何處去尋一名地階層次的煉脈師?」
「玉樞宗主,我看你這眼光並不怎麼好啊,收的這麼一個弟子,竟然只知道大言不慚,這不知道化解之法就不知道,以這小子的修爲,那也不丟人!」
厲峯越說越是來勁,到後來不僅是貶低了雲笑,還指謫起玉樞的眼光來,看來他認爲玉樞將雲笑收爲弟子,簡直就是一個敗筆。
「寒衣師姐,這樣的人,我看你以後還是少結交的爲好,免得被其騙了還不自知!」
青山宗的師徒倆你一言我一語,極盡譏諷之能事,但是這副嘴臉看在雲笑的眼中,彷彿跳樑小醜般可笑。
「我說兩位,我們玉壺宗和羅衣門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吧?」
任誰被如此冷嘲熱諷,心情都會不太美妙的,雲笑又不是聖人,如果還不反脣相譏的話,那就不是他的風格了。
這幾句話甚是厲害,讓得不少人都是暗暗點頭,確實,誠如雲笑所說,無論他剛才說的是真是假,羅衣門兩位願意相信,那也是她們的事,輪不到你青山宗來摻和。
「啊哈,天下事天下人管得,難道準你在這裏胡說八道,就不準旁人反駁了嗎?」
青山宗宗主厲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別看他們一宗大多修煉土屬性功法,看起來厚朴,真實情況卻並非如此,就像這位宗主大人,實是一個刻薄之極的人物。
這番話倒也有幾分道理,看起來倒像是青山宗在勸說羅衣門不要上當一般,只可惜他們並不瞭解雲笑,也不知道雲笑真正的手段。
和這青山宗的兩師徒,雲笑還真不想廢話,見得他轉過頭來,輕聲說道:「如果寒衣師姐相信我,那就請抽空來一趟我玉壺宗,雖然我現在不能徹底控制你的特殊體質,但至少能暫時免去你一月之內的兩次痛苦,你可願意?」
雲笑侃侃而談,而且聲音之中似乎有著一種異樣的魔力,讓得柳寒衣怦然心動,實在是那每逢初一和十五的兩次發作,太讓她生不如死了。
一旁的賈衣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個寶貝弟子的痛苦,當下也沒有理會旁邊朝著自己使眼色的厲峯,直接一拍手說道:「待國主壽誕完畢,我師徒必然去玉壺宗登門拜訪。」
見得賈衣的態度,雲笑甚是欣慰,自己不過是一個少年,確實不能讓人太過相信,如果這師徒二人聽信了厲峯之言,那他也不用枉作好人了。
玉樞能想到的東西,以雲笑的精明又如何想不到,何況無論是青山宗還是玄月皇室,恐怕也是他雲笑的大敵,多一個盟友總是好的。
「那就一言爲定!」
雲笑也沒有拖泥帶水,自他這話出口後,這一個約定便算是成行了,這讓得旁觀衆人都不由有些回不過神來,這小子還是一個年輕得不像話的玉壺宗弟子嗎?
事實上從剛才李嶽挑釁雲笑開始,再到後來的羅衣門駕臨,整個攬月殿的焦點,似乎都在這個粗衣少年雲笑的身上。
雲笑的風頭,甚至是蓋過了玄月帝國三大宗門的宗主,哪怕是其身爲玉壺宗宗主的老師,也在其鋒芒之下黯淡無光。
相信從今日開始,雲笑這個名字,才可以算是真正進入了玄月帝國諸多家族和宗門的視線,如此心性與天賦俱佳的天才人物,不可能不讓人關注。
「哼,賈衣門主,看在同爲帝國三大宗門的份上,厲某還是要勸你一句,別被某些想出風頭的小子給騙了,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藥吃!」
只有一直看不慣雲笑的青山宗主厲峯,依舊在這裏冷言冷語,而且說出來的話,就差直指雲笑是一個騙子了。
「呵呵,我羅衣門的事,就不勞厲峯宗主費心了!」
賈衣倒是不怒,轉過頭來笑盈盈地說了一句,最後帶著柳寒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看起來倒像是對剛才雲笑那幾句話的點綴。
見這羅衣門主不領情,厲峯臉色不由有些陰沉,其目光狠狠在雲笑的身上剜了一眼,或許在他心中,已經將這小子列爲了最討厭之人吧?
一場風波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停歇了,但不知爲何,場中不少人竟然有些期待雲笑到底能不能化解柳寒衣的病症了,這種感覺莫名其妙,卻又真實存在。
只不過這一切,都得等到這一次國主壽誕結束才能見分曉,而就在衆人若有所思的當口,這座攬月殿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鐘吟之聲,緊接著一行人就已經從殿中內堂走了出來。
「太子殿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