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梁愷安知道師父很厲害，但不知道厲害到跟他老爸都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只從一顆蛋就能看出來深淺。

　　普通的食材，反而能夠體現出廚師的水準。

　　老爸的面裡也通常會加上鹵蛋，他小時候經常吃，但遠不如現在手上的這顆茶葉蛋入味，不管是外面茶香四溢的柔嫩蛋白，還是裡面鎖住了醬汁味道的蛋黃，都超過了老爸的鹵蛋。

　　梁愷安吃完一顆蛋，才想起來今天自己是來幫忙的。

　　但顯然他晚到了一步，一整桶茶葉蛋全都買完，根本不需要他幫忙吆喝。

　　「師傅，我幫你刷桶吧。」

　　「不用，你回去練習，那不是有機器嗎？你爸爸身體怎麼樣？」柳薇薇把桶收了起來。

　　「醫生說在恢復了，但是離清醒還有一段時間。」梁愷安說到這個聲音就有點低落。

　　柳薇薇拍拍他肩膀，「回去吧，我這裡沒事了。如果缺治療費，你跟我說，就當先借給你。」

　　梁愷安深深吸了口氣，「謝謝師父，暫時還不用，我現在還能堅持，不給師父添麻煩了。」

　　他們這邊氣氛有些沉重，柳薇薇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星際時代也會有生老病死，醫療技術再發達，也無法改變自然界的大規律。

　　但好在梁愷安並沒有被絕望擊倒，現在比以前已然有了一絲希望，他咧嘴笑笑，「這是師父的寵物嗎？上次我就挺想研究下這是什麼品種的寵物狗了。」

　　他主動岔開話題，不想讓自己悲傷的氣氛影響到大家的情緒。

　　但顯然他是沒心思關注寵物的，即便地上的寵物犬貌似聽懂了人話，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他也沒有關心。

　　「好了，那我們回基地了。」

　　徐慧一個人就吃了三顆蛋，要不是柳薇薇阻止了她，她至少要吃五六個才能罷手。

　　就連抱著小白兔紙的唐英茜，也是吃了一個半，還有一個半全都喂給了懷裡的毛兔。

　　等到吃完，她才呀的驚呼，「小白吃太多雞蛋會不會有問題？我是不是喂太多了？但是它好像特別愛吃，一直在舔我的手。」根本是一直企圖搶食了。

　　柳薇薇無奈地拍拍兔紙小腦門，「沒事，回去讓它運動減肥。」

　　毛兔紙頓時一爪子遮住了自己圓滾滾的眼睛。

　　大家全都好笑不已。

　　旁邊的路人也慢慢地從懷疑審視到願意靠近了。

　　「這店什麼時候開門？天天都營業嗎？」

　　「以後食物也會這麼便宜嗎？」

　　「真是部隊的？」

　　柳薇薇一一解答，她看到很多買了茶葉蛋的路人，都沒有把盒子打開在路邊吃東西，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自己的個人空間。

　　這種情形，跟星網上幾乎完全不同。

　　星網上大家在她攤子上買了什麼，幾乎就會立刻站著吃，老客總是一臉迫不及待，新客總是一臉新鮮嘗試。

　　但她發現今天這裡的路人，臉上都有些不捨得。

　　「如果真的好吃，我要帶回去給孩子。」

　　「我買了三個，回去家裡一人一隻。」

　　「聽剛剛那小哥說很不錯，我準備留給爸媽了。」

　　「我妹妹今天應該還沒吃飯，我現在帶回去給她。」

　　「你明天還會賣嗎？也是這個時間在這裡嗎？」

　　柳薇薇心裡有點酸酸的，「嗯，明天老時間老地點，下週一飯店營業，歡迎大家來吃飯。價格絕對不會比其他店高，這點大家可以放心。」

　　等路人們逐漸散開，就連神經最粗大的徐慧也一度很沉默。

　　直到回了軍營，走到柳薇薇宿舍門口，她才抬頭，「薇薇，你開店是對的，明天我不吃茶葉蛋了，你都賣了吧。」

　　有了食堂的軍區就像是一片淨土，而其他地方的普通人，很多都還吃不起餐廳料理。

　　即便是這麼便宜的茶葉蛋，大家買得起，但因為供不應求，每個人都只能買幾個，所有人幾乎都捨不得輕易吃掉。

　　也只有她們幾個，才在那裡吃得噴噴香。

　　柳薇薇把手舞足蹈的包子接過來，笑了笑，「在路上我就想著，回來我準備打個報告，這個小飯店裡的服務員我不打算用機器人，希望純人工服務。只有人類才能體會到人類的喜怒哀樂，還有各種感動。」

　　徐慧一怔，弱弱地舉起手，「服務員，我報名。」

　　「我也報名！」唐英茜也立刻舉手，「我也去打報告！」

　　柳薇薇並沒有信心軍部會批准。

　　但是，最後結果卻出乎意料。

　　軍部行政辦公室很快批准了，除了軍嫂之外，還給了她三位士兵名額，每日在固定營業時間擔任服務員工作。

　　三位士兵的名額，將由大家自由報名，行政辦公室進行最終拍板。

　　這個消息一公佈，幾乎全軍區的人都轟動了。

　　將領級別的人物，沒臉跟小兵們爭。但是幾乎從中尉開始，一直到普通列兵，幾乎是在訓練場打起來。

　　本來前往探索荒蕪星球的五十名幸運兒，瞬間變成了全軍隊最倒楣的傢伙，因為他們錯過了這個長期打工換一日三餐的消息。

　　「哈哈，連百年難得一遇的報名都錯過了，這叫啥？人品守恆！」

　　「等他們回來哭，什麼速食火鍋，有一整個店的三餐好？呵呵。」

　　「開心，終於好運了一次，贏了那五十個傢伙我也開心！」

　　軍隊的氣氛，完全炒到火熱。

　　而這一切，都跟在診所裡閉關的塞班德斯無關。

　　不過，他也聽說了。

　　連續幾個在訓練中受傷，或者來看老傷的兵，大嗓門鬧得整個診所的人都聽說了。

　　「柳炊事員要開小飯店，就在軍區門口，長期聘用服務員，長期！」

　　「包一日三餐？當然咯。」

　　「這可不是食堂輪換的工作，要是應聘上了，至少可以吃一整年了。」

　　「她的手藝可比楊力昆好多了，我一吃就能嘗出來。」

　　「我報名了呀，雖然骨折了，但我帶著拐杖也能為人民服務。」

　　塞班德斯在自己病房裡，豎著耳朵。

　　吃了幾天粥面，他的精神力十分飽滿，常年的桎梏已經鬆動被打破大半，現在都朝著八階中段穩步爬升了。

　　只要他願意，一整個走廊上的對話他都能聽清楚。

　　塞班德斯聽著外邊的動靜，擰著手裡的純白床單，心情波動起伏。

　　「要開飯店了？」

　　「那我出了這個該死的軍區，以後也都能吃到她的食物？」

　　「服務員，包一日三餐，這福利……」該死的好。

　　噗嗤一聲，從塞班德斯的手中傳來，只見他手裡的白色床單都斷成了兩截。

　　塞拜德斯的老臉，頓時變得火燒一樣紅了。

　　他竟然在嫉妒一個飯店的服務員？

　　瘋了！

　　擦了下嘴角可疑的液體，他煩躁地揉了一把金色頭髮，深吸一口氣才重新看向了桌上的餐盒。

　　每日不變的白粥，睡夢中他都記得的味道；還有一盒散發著鮮香氣味、卻宛若絨狀淡黃色乾燥的肉酥，把這些倒在白粥裡，絨狀瞬間堆成了一個小土山。

　　然而一經過攪拌，噴香襲來，每一勺幾乎都像是落下了金箔一樣，入口卻是鹹香又甜酥，鮮味能從白米粥裡一點點融入嘴裡，激發整個味蕾的享受。

　　他看了下電子帳單。

　　【肉鬆一人份 1000信用幣】

　　塞班德斯被白粥沾濕的薄唇緊閉，半餉都說不出一個字來，甚至大腦都是空白的。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女廚師，會做那麼多他從來沒吃過的食物，而且讓人氣憤的……美味！

　　就跟弟弟說的一樣，簡直是藝術品！

　　塞班德斯的目光又落在了毫不起眼的白粥上，換做是以前，根本沒有廚師敢給他白粥。

　　然而她卻可以在白粥上做出如此多的變化，每一樣不同的配料跟白粥一搭配，就會變得風味、甚至姿色都完全不同。

　　就好比這個肉鬆，簡直像是上帝創造出來的傑作。

　　乾燥酥脆的口感，一秒鐘就在嘴裡融化為鮮香，只有這留著餘味的舌尖才能證明它曾經來過……

　　這肉鬆看上去，就宛若高貴樣貌地毯上的細小絨毛，又好像是小時候玩耍的木屑，但誰能想到它這麼美味？

　　第一天他還對於白粥難以忘懷，第二天就鍾情於腐乳，第三天變為榨菜的心意，……一天天變化，竟然從沒有間斷或者重複過。

　　塞班德斯閉上眼，喉頭緊緊一縮。

　　這個女廚師是在嘲諷他。

　　哪怕一開始沒有察覺，現在他也能感覺出來了。

　　即便是最基礎的白米加水，簡單煮成的粥，也會有萬千變化，哪怕走馬觀花，也無法窮盡，樣樣都讓人欲罷不能。

　　他認為人生再無精進的可能，簡直可笑了。

　　他就是愚昧的固守自封，沒見過世面的愚蠢！

　　塞班德斯深深地吸一口氣，終於把吃完的飯盒合上，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

　　「元帥，我們的便民服務從沒有踏足過飲食，其他軍區也都沒有開過先河。」後勤處劉中校表示很擔憂。

　　李爾掐滅了根煙，一臉輕鬆，「先例，不就是用來打破的？」

　　劉中校：……

　　「今年，你自己看，有多少退役申請？」李爾抬頭，伸手就點了下太陽穴，「劉忠長，動動腦子。今年沒人想要退役，基地滿負荷了，還怎麼招新？」

　　「這，跟開店……」劉中校沒說下去。

　　他秒懂了。

　　大家不想退伍，就是因為有食堂的存在。

　　外面哪裡有免費的高級廚師餐點，那些根本不是普通人吃得起的。

　　「現在，告訴這些混蛋們，基地門口就有的吃，跟食堂一樣而且還不貴，讓他們滾出去好好工作賺錢養家，自己花錢去吃！一個個老胳膊老腿的不退役，還準備繼續啃公民的血？還是個男人嘛？」李爾元帥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這店不僅要開，而且還要開很多！誰說，非獸潮時期，軍隊就是吸血吃白飯的？我看誰還說！」

　　劉中校就差大喊一聲英明了。

　　自家不管事、隻鬧事的元帥，這次終於講究起計謀了。

　　「劉忠長，當服務員的人選，你給我好好選！一個一個的讓他們都給我端正態度，穿上軍裝，這就是任務！誰幹不好，回來吃處分！」

　　「是！」

　　三名士兵的選拔，柳薇薇沒參與。

　　一直到決出了名額，她才聽說著實惡戰了一場。

　　最後，有的是靠猜拳，有的是靠摔跤，有的是靠打槍，最後想要去的人只有十分之一在私下贏得了報名資格，而後勤處又挑選了最後的三位。

　　挑選條件，沒有公佈過。

　　但等結果出來，就很明顯了，全都是長相比較清秀英俊的高個子。

　　柳薇薇沒想到後勤處這麼給力，本來她還在想服務員對樣貌還是有些要求，但最後沒開口。

　　結果，人家替她設想的很完善。

　　三個人選，有兩個她都認識，一個是當時的吊車尾倒數第三名袁宗蔚，跟楊力昆交情不淺，一個是陶興那個去食堂幫忙的班級裡，一個羞澀的新兵張昊然，最後一個幸運兒是她唯一沒印象的，叫做程立剛，自我介紹說是張昊然隔壁班的同屆。

　　這三個，另外兩個軍嫂也都認識。

　　等到第二天，大家約好了出基地的時間，柳薇薇老遠就看見三個士兵跟標槍一樣筆直地站在門口了，見到她就是立正敬禮，十分的恭敬。

　　「嫂子們好！」

　　徐慧眯眼笑。

　　外面的門店就在營地不遠的地方，從門口出去也就五分鐘的路。

　　「我們每天預計營業時間兩小時，但是要做的準備工作很多。」柳薇薇其實好幾天沒睡好，壓力十分大。

　　除了她，根本沒有其他人可以在後廚幫她。

　　前一回的報告，她也把聘用軍隊以外的廚師申請一起寫進去了，想要把安皓他們找過來。

　　但是，這次卻遭到了駁回。

　　試營業期間，部隊暫時不外聘。等到她的營業報告送上去後，再看是否要開綠燈。

　　柳薇薇想來想去，覺得被拒絕很正常，想要讓安皓他們來幫忙，唯一的突破點可能就是在那個系統獎勵的自由點了。

　　如果這樣，那就先要完成一千人的前序任務，才能得到幫手。

　　現在只有她一個廚師，柳薇薇壓力山大。

　　今天開始營業，三天前她就著手擬了一周的菜單。許多能提前準備的食材配料，她從上周就開始準備了。

　　楊力昆要幫忙，但也實在被食堂絆住，除非不睡覺才能忙得過來，也就被柳薇薇婉拒了好意。

　　「今天試營業，我們只做一頓晚餐，一周后，我們再逐漸過渡到提供午餐。」柳薇薇邊走，邊向大家解說。

　　「開實體餐廳，我也是第一次，只能大家一起摸索。首先，店面中有八張桌子，分別是一排一人桌共計五個位子，五組雙人桌，以及兩組四人桌。你們需要分配下每個人對應的服務桌號。」

　　現在是下午一點，柳薇薇預計的開門時間是五點。

　　她頂多只有兩個小時，給他們分配講解工作，剩下的時間就要去廚房料理了。

　　「袁宗蔚，你暫時充當大堂領班，負責協調店裡所有的服務。你們三個怎麼分配，就交給你了。開業前，先把大堂再打掃一遍。」

　　「是！」

　　柳薇薇點頭，「今天我只做兩個套餐，一個是油麵筋塞肉蓋澆飯，第二個是魚香茄子煲。我會做成品給你們看，以免客人問起來，你們都不清楚是什麼。」

　　「唐姐，你待會根據我的菜，幫我拍照列印並且寫手工菜譜，十份足夠了。魚香茄子煲，標記上一顆辣椒，微辣程度，老人小孩，腸胃虛弱者謹慎點單。」

　　「好。」

　　「然後徐姐，唐姐，你們晚上在後廚幫我。兩個套餐都配清炒時蔬跟蛋花湯，你們負責按照我的樣子盛湯，盛菜以及加飯、擺盤，最後放到送餐口。」

　　「另外，只要有空閒你們就做一些簡單的協助工作，比如今天的麵筋塞肉，還有前面吃完的餐盤，服務員只要送到後廚，你們負責進行垃圾處理跟餐盤清洗，放到機器裡就行……」

　　每個人突然就緊張起來了。

　　其他人都沒幹過類似的事情，柳薇薇也是半吊子出家。

　　星網跟實體店差太多了。

　　不使用機器人，幾乎是從食材切配到烹飪到洗盤消毒等等，所有環節都要人工作業。

　　「另外，尤其重要的服務崗，你們要保持微笑。」柳薇薇轉了個圈，看見如臨大敵的三個黑面小帥哥，不由哭笑不得。

　　他們把這當做任務，全都嚴肅地不行，再加上曬得皮膚黝黑，身高身材又很勇猛，看起來很有壓迫感。

　　「你們坐下，徐姐，你也來。」

　　「兩兩對著坐下，好，來，微笑。」

　　袁宗蔚跟張昊然面對面，兩個男生看著對方，差點變扭死，忍不住就想要眼神亂瞄。

　　「你們眼中要有笑意，要讓客人覺得賓至如歸，凶巴巴的可不行。」

　　柳薇薇拿了張紙就擋住了袁宗蔚眼睛以下的臉。

　　「你們拿著紙練練，笑意不到眼底，那叫皮笑肉不笑。練不好，我要申請退人的哦。」

　　袁宗蔚：……

　　三個小兵有點羞澀，但誰都不想被退回去。

　　平時三人都是進不了食堂，現在打死也要在這邊好好做一個合格的服務員。

　　「昊然同志，你這樣笑，我晚上會做噩夢。」

　　「袁同志，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徐嫂，要不你先歇歇，我自己笑一會？」

　　「去去去，程立剛，皮癢了？！」

　　唐英茜通過一劫，趕緊逃到了廚房，開始準備功能表。

　　柳薇薇挑選這兩個菜不是沒理由的，食材跟烹飪過程都比較簡單。

　　豬肉餡是早就準備好的，新鮮肉餡可以在冰凍情況儲存一到兩個月，開店之前只要拿出來解凍再進行調味就可以了。

　　她讓前面四個服務員新手練著笑，自己就到後廚開始忙活了。

　　解凍之後的豬肉餡，依次放入適量的蔥末、薑末、鹽、生抽、老抽、蠔油再打入雞蛋，按照一個方向快速攪拌，進行醃制。再拿出油麵筋，一個個戳孔，就可以往裡面塞肉了。

　　她自己吃的時候，喜歡加一點薺菜，或者加一點馬蹄，增加口感的豐富度，還能有效解膩，增加纖維跟維生素，但今天套餐都配有蔬菜，為了便捷，她就選擇純肉糜了。

　　另外一個茄子粉絲煲，更是簡單一點，洗淨茄子之後，等到有客人點單再現做就可以。

　　**

　　還沒到營業時間，在唐英茜製作完今日功能表，投放到門口的電子螢幕上後。

　　門口就已經排起了長隊，一度堵塞了交通。

　　不因為口味，不因為軍部，只因為便宜。

　　【油麵筋塞肉套餐500信用幣；茄子煲套餐200信用幣。】

　　一開始很多人都在觀望，甚至吃過茶葉蛋的人早早就來等著了，但等到價格出來，所有人還是再次被震撼了，這個低價讓猶豫的人瞬間急匆匆地排起了隊伍。

　　價格實在是低得從未見過！

　　等晚上五點，店門終於打開，排在第一個的女孩幾乎是驚喜又擔憂地踏進了店裡。

　　一進去，她就臉紅了。

　　面前一身墨色軍裝的高挑小帥哥，彎腰就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聲音異常地溫和，「請進，小姐，您一共幾位？」

　　女孩瞬間不好意思地比出了一根手指。

　　一個人進餐廳吃飯，有時候是很尷尬的事情。

　　但軍裝小哥的神色完全沒有異樣，反而是滿眼含笑，女孩幾乎能看見他雙眸中的小星星。

　　「喜歡靠窗的單人座嗎？」

　　「……啊。」

　　「請跟我來。」

　　女孩完全同手同腳。

　　而後面的十多位進店客人，幾乎也都是飄著進來的。

　　一坐下來，就偷偷地開啟了智腦鏡頭。

　　【發現一家店，不僅便宜，服務員還都是肌肉滿滿卻臉蛋稚嫩的軍裝大帥哥，活體的！】

　　【就衝著這顏，我今天中毒也要在這裡吃飯！】

　　【小哥移動過來了，可能要給我點餐了！你們準備好舔屏……】

　　不是一個人，是很多個人在做這件事。

　　就算是已婚已育的少婦，也抵擋不住嫩嫩的小鮮肉，陽剛的小鮮肉，黑皮肌肉的小鮮肉衝擊。

　　何況是一下就來三個肉，連環衝擊！

　　「小姐，你要吃什麼？我們今天是a、b套餐。」

　　一號桌

　　「啊……都可以。」

　　「……」

　　二號桌

　　「軍哥哥，哪個好吃呀？」

　　「……」

　　三號桌

　　「我聽你的，小帥哥。」

　　「……」

　　袁宗蔚從來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困境，原來在軍隊吊車尾不可怕，可怕的是出來遇到異性！

　　「那就油麵筋塞肉吧。」

　　男人天生喜歡吃肉，這是他的第一選擇。

　　很快，三份套餐的單就下了。

　　第一位進來的女生坐在靠窗的地方，雙手撐著下巴，一直盯著玻璃發呆。

　　直到一道熱騰騰冒氣的餐盤送上來，她才被臉紅地驚醒。

　　準備道謝的聲音，卻被面前套餐勾起的口水壓了回去。

　　麵筋塞肉，一個個有些皺皺的，像是沒氣了的小皮球，但濃油赤醬的色澤卻是意外的誘人。

　　醬汁淋在了米飯上，配著蒜泥炒青菜，以及幾乎鋪滿了金色蛋花的湯品。

　　早就彌漫在店中，從後廚就傳來的油煙，混著纏綿悱惻的香氣，讓人幾乎是不受大腦控制地就拿起了餐具。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舀了一口飯，又是怎麼塞進嘴裡的。

　　然而濃厚的醬汁，瞬間就在嘴裡湧上了九重天！

　　微甜的醬汁完美滲透入晶瑩米粒的每一個小分子，讓每一粒米的滋味都變得鮮香，宛若噴發的潮湧不可抵擋。

　　她眯起了眼，連續吃了一大半醬油白米飯，才終於小心地把勺子挖向了麵筋塞肉小球。

　　好吃的，永遠要留到最後。

　　就像是過節，期盼了一天，等待許久之後拆開禮物盒子的幸福！

　　她細細地一小口咬下去，柔軟的麵筋皮觸碰到牙齒的刹那，肉汁瞬間迸發。

　　豬肉，不，豬的全身精華，好像都在嘴裡散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