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食堂機器人的智慧程度不容小覷，它們之間是競爭關係，還不停有新的作戰機器人淘汰下來，如果不想被頂替，不想被堆在庫房裡生銹，那麼它們就要努力。

　　每個機器人現在都有自己的專屬烹飪菜肴，有的機器人自主行動能力很高，還會去詢問士兵吃後感，請他們點評自己的菜。

　　柳薇薇一開始還沒有發現這件事情，她以前大部分都是給機器人指定精密的烹飪步驟，讓它們處理流水線的單一操作。

　　但後來她生娃坐月子的那段時間，楊力昆主管食堂，就讓機器人學會了一些菜肴的完整菜譜，甚至讓它們獨立完成了烹飪製作。

　　等到柳薇薇出月子兩個月後，就發現每個機器人都有幾個拿手菜，而且還很智慧地學會給士兵做推銷了。

　　強子顯然以前也上過當，「我一開始也以為，機器人說的話都是食堂設定好的，但後來發現不對，每個機器人推薦的不一樣。」

　　「經驗得出的教訓。」任洪也是面色沉痛，「我信了它們足足一個月，後來才知道真相。」

　　強子點頭，「不過總算味道都還行，你們嘗嘗。」

　　克萊頓幾人都是又驚又恐還很無語。

　　不過現在很多餐廳也是機器人在後廚工作，只是調味的重要部分是由廚師完成，卻沒想到這東區第一食堂廚師性格這麼開放，一點都沒有保密菜譜的意思。

　　克萊頓驚訝之後，很快拿起了勺子。

　　但尼爾森就很糾結了，「這麼說，我點的宮保雞丁跟臘肉、番茄炒蛋都是那機器人的傑作？那我先吃吃看吧。」

　　他第一個聽機器人的，點了這幾個菜。

　　尼爾森拿著勺子，已經看到了對面克萊頓一臉見鬼的咬著餐勺表情，不知道是享受還是什麼，感覺痛並快樂著。

　　他不由緊張了，深呼吸一口氣，才舀了勺番茄炒蛋放入嘴裡。

　　番茄都去了皮，切成了標準的八片，因為翻炒的時間長，又是大鍋飯，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然而濃鬱的番茄汁液卻是全被油鍋溫度逼了出來，染紅了一大片金黃雞蛋。

　　紅黃相間，宛若紅玉碎金都落在了白瓷盤之上，又被撒上了幾段翠綠碎蔥，煞是好看。

　　尼爾森選擇先品嘗這個菜，就是被這鮮豔顏色吸引了，他的目光幾乎黏在了盤子上，直到勺子放到嘴邊，那滲透進鼻尖的一絲酸甜氣息，才讓他整個人精神一振，略微回了神。

　　而等送入口中，這炒蛋的酥軟嫩滑，仿佛結成了片片金色飄雲般，咬下去的刹那蛋香濃鬱又有著三分的彈性，浸透了番茄柔滑酸甜的醬汁之後，更是可口又開胃。

　　尼爾森本來是累得連飯碗都端不起來了，兩隻手臂肌肉酸脹麻木，這是他整個下午扛了上百斤負重跟槍彈來回奔跑的後果。

　　然而這一口清香微酸鮮甜，卻讓他覺得被打了精神振奮藥劑跟體力修復劑一樣，一口濁氣從胸口緩緩吐出，渾身的肌肉細胞都跟著一鬆。

　　兩條連續奔跑四小時的老腿，明明膝蓋剛才還有些微痛，他一直強忍著，準備回到宿舍再拿出空間的藥劑噴一噴，可現在好像什麼毛病都沒了。

　　此刻他好像是踩在如此軟嫩的金黃炒蛋上，微微屈膝還能夠彈跳起來，觸碰到天空！

　　這簡直驚人！

　　這番茄炒蛋，簡直像是藥劑一樣！

　　尼爾森感人得都說不出話來，在周圍人看來他就跟瘋了一樣，拿起番茄炒蛋的盤子，幾乎是一頓狂吸，最後的番茄醬汁都沒有浪費，全部倒在了白米飯上，拿起勺子就是往嘴裡狂塞，好像有人跟他搶吃的一樣，生怕慢一些就全沒了。

　　「唉，吃慢點，兄弟。」強子看著就覺得可憐。

　　他看看隔壁桌的陸青恒沒留意這邊，就偷偷壓低了聲音，「聽營長說，你們這幾天都可以到食堂吃，算是照顧你們。所以別急，慢慢地吃，別嗆著了。」

　　任洪也是跟著點頭，一開始對西區軍怎麼看都不順眼，現在卻是緩和了很多。

　　這群大個子們，看著也是怪可憐的。

　　「你們要是到了我們部隊，成績肯定靠前，天天都有好吃的。」任洪不由感慨，這真是大家同為軍人不同命，「咱也就運氣好了一點，福利好。明天我請你們吃算了，錢你們也不用給。」

　　這個年代的軍人，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

　　平時看著沒事，但也要對抗反恐、跟空間亂流作鬥爭、營救天災人禍；而等到獸潮爆發，那肯定是衝在第一線，拳頭沒有魔獸硬，也要人海戰術，給後方機甲戰隊提供作戰契機。

　　他們真是特別幸運，才能每天吃到這樣的美食。

　　以前大家都是喝喝營養劑，一年的津貼能上一次五星級餐廳就不錯了。

　　尼爾森把空飯碗放下，胸口一片滾燙，「任連長，你真是好人啊，唔……這炒蛋太好吃了，我要添飯！」

　　「去吧去吧，就在那牆邊，還可以自己加湯。」

　　尼爾森歡呼一聲，就跟炮彈一樣衝了過去。

　　而他旁邊的沃倫也是呼地一下把空碗拿手裡，「我也去添飯。」

　　西區一共六個人，跟強子、任洪坐在一張桌，現在幾乎全都把第一碗飯幹完了，不好意思地站起來，一臉羞澀去角落裡添飯。

　　強子看了眼自己的小半碗米飯，再看看一桌子的空位，那是哭笑不得，「任連，我們剛開始也是這樣啊，不過在吃吐了幾次後，總算好多了。我現在克制多了，每天就吃五碗飯，十二分飽，不會吐也不影響訓練。」

　　任洪咳了一聲，「整個連也就你吃吐了，別把我扯進去。」

　　強子嘿嘿笑兩聲，「吐了第二天才能吃新菜呀，任連你消化不良，還不是去診所開了健食片，你當我不知道啊。」

　　他們說話的時候，柳薇薇正好戴著口罩下來關心他們的情況，沒想到就聽到了如此勁爆的消息。

　　她滿頭黑線，剛開始她在食堂也手忙腳亂，只顧著在後廚忙，都沒傾聽民意，完全不知道大家還吃到吐了，還要去診所開助消化藥。

　　「今天晚上的菜味道怎麼樣？」柳薇薇晃悠過去，決定以後要多跟群眾交流。

　　「嫂子，好吃啊！幹煸四季豆是不是嫂子做的？不能更完美了！」

　　「芋兒雞也超爽！我今天也能多吃一碗飯~」

　　柳薇薇嘴角彎了下，沒忍住笑意，「你們啊，吃八分飽最健康知道嗎？晚上容易積食，長期對腸胃不好。」

　　強子立刻拍胸保證，「不會積食！晚上我們還要拉練，會有臨時任務，吃的多才能頂一夜！」

　　任洪也是贊同地點頭，仿佛消化能力很強，「早上睜眼，還是餓。」

　　柳薇薇：「……」

　　等到西區的幾人回來，柳薇薇一看也是各個小碗上堆著高高的白米山頭，她簡直懷疑再多一點，米飯都要滾落出來了。

　　六個人全是一臉滿足，容光煥發，一點都看不出剛進食堂時候的萎靡跟疲倦了。

　　「大廚，美味！」比爾一回來豎起大拇指。

　　尼爾森往嘴裡扒了一口白米飯，「好次，光米飯也香噴噴的！我空口都能吃一碗！」

　　「良心食堂。」一直很沉默的羅傑斯，也難得的發言。

　　柳薇薇笑眯眯得接受讚揚，但還是表示了擔憂，「吃飽了就不要勉強自己。」

　　「不勉強不勉強！」

　　「我這是把過去二十年少吃的飯，給吃回來！」

　　「隻吃七天，沒事的，鋼鐵男人的腸胃，什麼都不怕！」

　　「我以前還吃過一頭整牛，撐了三十天不吃飯！」

　　柳薇薇深深地感覺到自己聊不下去了，只能默默地讓機器人關注，不能讓這些人毫無饑飽地亂來。

　　但還沒走出兩步，她就聽見身後一聲驚呼。

　　「哦上帝！這叫宮保雞丁？好滑嫩的雞丁肉，為什麼雞肉會擁有這麼潤滑充滿水分的口感？裡面的這一粒粒是什麼？」

　　「花生。」

　　「上帝，柔和的雞肉，配上爽脆的這個花生，就像是在我的嘴裡打起架來了~這一顆顆花生，香辣又微甜，是我的錯覺嗎？入口先是微辣，甚至有些許生麻，然後咬開雞丁跟花生後，就迸發出了一口甜漬，再吃一口米飯，嘴裡的滋味又變成了深刻的鮮美！」

　　「為什麼能這麼美味？讓人震撼！」

　　柳薇薇頓住腳步，宮保雞丁是川菜菜系的一大代表，不僅適合國人口味，也走出了國門，一直很受外國人的歡迎。

　　『紅而不辣，辣而不猛，肉質滑脆，入口鮮辣酥香』，這是宮保雞丁的特色。

　　「我給雞肉做了按摩，醃制上漿前，拍打了雞脯肉，再放入蛋白做雞肉放鬆，保證了它的嫩滑口感跟彈性。油炸的時候也特意注重了火候，保證它的水分不流失，」柳薇薇勾唇，「我們不是一般的食堂。」

　　尼爾森手裡的勺子瞬間握緊，在柳薇薇轉身離開後，就往旁邊幽怨地看了一眼，把強子跟任洪都看得渾身發毛。

　　「根本是天堂，不是……食堂。」

　　「給我一天吃三頓，我也什麼任務都不怕了，天天搶第一名。」

　　尼爾森從來沒覺得自己那麼嫉妒過別人。

　　他幽怨的眼神，讓強子都有些坐不下了。

　　「哎，你這樣看著我，我都吃不下哈。」強子說是這麼說，但立刻朝嘴裡塞了一口四季豆，嚼得那是吧唧地響亮無比。

　　尼爾森吞了下口水，看向了對面的克萊頓，「兄弟，給我吃一口你的那幾個菜唄，我用宮……」

　　他低頭看了下自己菜盤，宮保雞丁就連花生都被他吃乾淨了，只剩幾顆油炸過的幹辣椒，米飯又是一粒不剩。

　　蒜苗炒臘肉，他還沒吃，但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萬一很好吃，用來交換就要心痛到死亡了。

　　而克萊頓看了眼他盤子裡所剩無幾的東西，顯然是很嫌棄了。

　　「不換，我的菜都很好吃，我很喜歡。」

　　直白的回答，在尼爾森胸口戳了把利刃。

　　他可憐兮兮得轉頭看向旁邊的沃倫，沃倫跟他是一個營隊的，關鍵今天打了芋兒雞跟四季豆的菜都是他沒有的。

　　「兄弟，給我嘗一口吧，明年的最強尖兵我不跟你搶了，頭銜歸你，怎麼樣？」尼爾森顯然在臘肉與榮耀之間，選擇拋棄了榮耀。

　　這讓沃倫鄙視地翻了個白眼，「你拋棄了尊嚴，尼爾森。但我也不能接受你的尊嚴，畢竟它又不能用來吃，你以為我是傻瓜？」

　　「……沃倫，你變了！去年你為了跟我爭這座小金兵獎盃都差點死掉了，今天你竟然嫌棄它不能吃！」尼爾森捂著胸口，沉痛無比地控訴。

　　沃倫往嘴裡塞了一大口芋兒雞，哼著小曲，就像是沒聽見。

　　尼爾森咬著勺子，就覺得崩潰。

　　「強子……兄弟，我想要嘗嘗其他的菜，我還可以去打菜嗎？讓我出錢也行。」

　　之前哇哇叫要幹掉對方的尼爾森，現在態度極其良好。

　　「不行，食堂有規定的，每人一份套餐，飯跟湯隨意舔，菜只能兩葷兩素，面就兩個澆頭，可以按需加面。」

　　「咱們基地人多，如果每個人都要加餐，就亂套了，食堂都不能准點關門。」

　　強子很明確地回絕，說得頭頭是道，顯然又是當時不知道被哪個食堂機器人教導的。

　　任洪抬頭看了尼爾森一眼，「我分你一點。」

　　「好人！」尼爾森差點哭出來，恨不能抱住任洪的大腿。

　　任洪把盤子裡的菜，都分了他一點，「反正我認真訓練，天天都有吃。」

　　「……」

　　西區六人同時中槍——重傷。

　　尼爾森心痛歸心痛，但看了看盤子裡多出來的幹煸四季豆，就瞬間治癒了。

　　這有些綠意的四季豆，表皮好像是被油肆虐了一番，斑斑點點的焦黃，原本翠綠的豆皮更是皺巴巴地縮了起來。

　　他立刻美滋滋地夾了一根，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頓時是辛香撲鼻，鹹鮮蜂湧入喉頭，讓他剛才的憂鬱全部消散一空。

　　等到用勺子小心翼翼舀起一根，送進嘴裡，尼爾森整個人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跟番茄炒蛋的酸甜感覺不同，這幹煸四季豆看起來一根根收縮變得乾癟，但入口後就像是結實的壯漢，一拳就能打死一個弱渣的兇悍，充滿了爆發力！

　　這恰到好處的鹹鮮美味，帶了微微的辛辣，又有些少許的麻，是很強力的味蕾攻擊輸出組合，一下子就讓人感受到了掌勺人的深厚功力。

　　四季豆看起來還沾滿了油漬，但卻很下飯。

　　尼爾森一點不猶豫，起身又去打了第三碗飯。

　　就著僅有的五六根四季豆，他就津津有味地吃了一碗白米飯。

　　關鍵是四季豆放在米飯上，讓飯粒都變得晶瑩剔透，有了爆炒之後的油香味，又有些許煸炒過的小辣椒，不知不覺就吃多了。

　　他的這個吃相，很快就感染到了其他人。

　　食欲這種東西，有時候很莫名奇妙，有很高的傳染性。

　　強子跟任洪，明明是特種兵裡的尖子生，從來訓練都是前10%的排名，而且又處在訓練上升期，幾乎每個月都會上升1%的排名，他們是每日都有資格踏進食堂的骨幹兵。

　　照理說，他們吃了好幾個月，已經對食堂的美食有了一定的耐受度，不會輕易把自己吃到肚子爆炸的程度。

　　然而，現在他們看著尼爾森狼吞虎嚥的樣子，也覺得好像一夕之間就回到了剛剛進食堂的第一個月。

　　那時候，吃什麼都覺得是神仙的饋贈，吃什麼都是一分鐘清盤，吃什麼肚子都跟無底洞一樣，永遠沒有覺得飽腹的時候。

　　尼爾森，就是他們的過去寫照。

　　這不是餓瘋了，而是打開了享用美食的世界大門，一腳踏了進來，頓時陷入不可自拔。

　　在這樣的影響下，強子今天多吃了一碗飯，任洪默默地也去加了一份湯，把優酪乳瓶蓋子上的殘跡都添了個一乾二淨。

　　西區其他人就更不用說，就連話少的羅傑斯，也是跟舔過了盤子一樣，連一點湯汁都沒有剩下。

　　羅傑斯是個很克制的軍人。

　　相比於尼爾森的大條，跟克萊頓對於美食的追求不同，羅傑斯低調又有強大自製力。

　　他一直在傾聽大家的對話，不僅是強子他們，還連隔壁桌士兵們的討論都聽在了耳裡。

　　今天最受士兵們好評的是芋兒雞。

　　羅傑斯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有價值的情報。

　　他特地把芋兒雞放在了最後，慢慢享用。

　　芋兒雞，同樣是一道很富有特色的川菜，特別經過柳薇薇按摩的雞肉切塊，跟芋頭一起燉煮，放入了口味偏辣但是十分噴香的傳統川地豆瓣醬。

　　這雞燉用食堂的大鍋燉煮到最後，肉質酥爛，鮮嫩無比，芋頭則是軟糯甜嫩，而一鍋子的紅油跟豆瓣裹在軟嫩的雞塊跟芋頭外面，味道絲絲滲透，就跟外表看到的火紅油光一樣，入味到極點。

　　柳薇薇還在裡面放了一些爽脆的萵筍，又怕士兵們吃不飽，多加了一些土豆跟木耳，一起滿滿當當地燉著，全都入味又爽口。

　　食堂機器人給菜的時候，還是靠譜的。

　　每份都是一個很深的小碗，裝得實沉無比，鮮美的雞肉主料跟豐富的配料，一樣都不少，分量十足的地道，保證每個人都能吃個心滿意足。

　　羅傑斯的自製力，在吃到第一口芋頭的時候就土崩瓦解了。

　　鐵漢，也有柔情的時候。

　　這一口纏綿悱惻，瞬間在嘴裡變成軟乎乎的芋兒，味道深刻地足以讓羅傑斯額頭都冒汗。

　　他有一瞬間的呆滯，然後往嘴裡擼了一大口米飯。

　　雞肉的鮮嫩，更是讓他這個軍人的大腦瞬間貧瘠，無法找出合適的形容詞。

　　這應該是他吃過最美味的食物。

　　這個味道，足以讓他記住一輩子。

　　在這個他本來不願意來的東區，吃到了如此刻骨銘心的食物，這記憶估計以後每次靠營養劑度日都會回憶起來。

　　羅傑斯深色有些複雜，默默吃掉了最後一口雞肉，又被爽口的萵筍弄得心情波蕩起伏。

　　每一次覺得最好吃的食物，很快就被新的口感口味顛覆。

　　這個東區食堂，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沉迷。

　　「都吃完了？」強子擱下了筷子，看了下全部清空的桌面，「走吧，位子留給其他用餐的戰友。」

　　任洪已經收拾完了自己的餐具，做了個很好的示範。

　　清空的米飯跟湯碗，疊在一乾二淨的餐盤上，用過的紙巾塞在了空著的優酪乳罐裡，也堆在餐盤上，另一手上拿著筷子跟勺子。

　　「餐具放這邊流水台，筷子勺子分開放，碗放這個消毒桶，垃圾放分解桶。」

　　強子指點著，自己也跟著任洪把桌子收拾了。

　　西區六個人，全都笨拙地學著他們的動作，總算沒出什麼大洋相。

　　而等到要離開食堂時，卻是又碰到了一個戴著花邊圍裙的食堂機器人。

　　「士兵們，今天的晚餐怎麼樣？最好吃的菜是哪個？」

　　「茶樹菇的口味還符合你們的喜好嗎？如果滿分是一百，你打幾分呢？」

　　不善言辭的羅傑斯被機器人直接攔住了。

　　他盯著到他胸口高度的機器人，一眼就看出了它以前是戰鬥類機器，圍裙下面是防禦力極高的鎧甲跟擁有電離子大炮發射導軌的機械臂。

　　「不錯。」

　　「都好吃。」

　　「茶樹菇，……一百分。」

　　羅傑斯這個天生的軍人，求生欲還是很強的。

　　果然前戰鬥機器人一下子就發出了咯咯的笑聲，用發射過大炮的機械臂和藹又親切地拍了拍他肩膀。

　　「我喜歡你，大兵。」

　　「明天在七號櫃檯，我可以免費加你一個素菜，明天見。」

　　羅傑斯看了下自己的肩膀，剛才後背都肌肉緊張了，很懷疑如果剛才說只有六十分，會不會肩膀都被這個機器人打穿。

　　「不錯喲，羅傑斯。」強子都羡慕地看著他，「七號今天心情不錯，估計業績好。平時餐後隨訪，頂多贈送一個蘋果。」

　　任洪顯然有幾分眼紅，還有些咬牙，「七號心情起伏太大，上次我說一百分，它判定我說謊，說我欺騙它一個機器人的感情，搞得我三周都不敢去它那裡打菜。」

　　羅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