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小逃妻》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護長姐二小聯手

 桓素舸說桓玹處置了八紀, 但並未說明原因。

 子邈雖然問了,桓素舸也未回答他,只叫丫頭領著,仍然把他好好地送出去。

 兩人往聚德堂而去,走不一會兒, 就見一個丫鬟匆匆地來到,說酈老太太醒了, 但好像酒力未退, 反而加倍發作起來, 在屋子裡叫人。

 當著桓素舸的面, 這丫鬟說的含蓄。桓素舸也當作風平浪靜, 吩咐錦宜道:“我離了這半晌,怕裡頭找,你去替我瞧瞧老太太是怎麼了。”

 錦宜答應, 便隨著那丫頭往客房而去,才轉到廊下, 就見前方門口聚集著好幾個丫頭, 一個個喜不自禁似的, 探頭探腦地往內瞧, 一邊兒捂著嘴偷樂,因為看的太過投入,居然沒有發現錦宜已經來了。

 錦宜心頭一沉, 那帶路的丫頭大力咳嗽了聲, 才把那些人驚動了, 大家紛紛垂首後退。

 才走到門口,就聽見酈老太太在裡頭叫道:“我是桓府的親家,桓府老太太見了我都要說一聲‘請’,對我客氣三分呢,你們這些蹄子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裡,弄這樣白水來糊弄我!”

 門口的丫頭忍著笑,卻因為錦宜並不是這府裡的主子,而是個身份奇異的“親戚”,所以並不需要認真去忍,於是那看好戲般的笑影仍是明目張膽地從她嘴角跟眼裡逃逸出來。

 她對錦宜解釋道:“方才老太太醒了,說口渴要喝茶,我們送的是上好的碧螺春,老太太吃了一口,卻把茶杯都扔了,說什麼淡而無味,怪我們怠慢拿白開水來應付。”

 這碧螺春照例是口味清淡的,若是多放了,味道就苦起來,但酈老太太口味重,平日在家裡喝慣了大葉濃茶,這會兒看茶水顏色淺淡,嘗著沒有滋味,心裡便不樂意。

 且她被桓老夫人以禮相待,且又趁著酒勁,整個人早膨脹到雲端裡。她在家裡作威作福慣了,這會兒幾乎分不清是在桓府還是自己家,便不由分說地撒起了酒瘋。

 錦宜知道跟醉酒的酈老太是沒有理可說的,除非把子遠或者雪松叫來,但是既然來了,又當著這麼多丫鬟的面,自然不好就退回去。

 酈老太正在裡頭叫駡的口乾舌燥,突然見錦宜進來,愈發興頭:“我在這裡受了半天苦,你卻跑到哪裡去自在了?還不給我倒水?”

 錦宜叫了聲祖母,低低道:“您老人家忘了麼?這是在桓府,這茶是他們上好的,您還是喝了吧。”

 酈老太聽了“桓府”兩字,心裡略有幾分清醒,但她欺壓錦宜慣了,此刻哪裡敢就低頭?頓時越發跳腳:“什麼桓府不桓府,桓府又怎麼了,那是我兒媳婦的娘家,不是你的,你竟敢跟我強嘴?”

 她說的不盡興似的,上前連連在錦宜身上打了兩下。

 錦宜後退兩步,酈老太指著她道:“你不要拿桓府嚇唬我,哼,我待會兒還要去告訴親家太太,看看你是怎麼聯合那些丫頭片子一起糊弄刻薄我的!”

 “刻薄”兩字入耳,讓錦宜一震。

 錦宜原本覺著,這是在桓府,不宜把事情鬧大,且酈老太是長輩,所以慣了忍氣吞聲,但聽到這一句,猛然想起方才在眾人面前老太太說自己的話,瞬間,在家裡聽太子李長樂轉述的那些不實流言也湧上心頭。

 錦宜一直奇怪,她一介小官之女,平日裡也並不去外頭興風作浪,為何有關她的流言竟會傳到太子的耳朵中?想來想去,應該是從桓府結親開始。

 酈雪松雖然籍籍無名,但堂堂桓府小姐下嫁,這消息一旦傳開,聞風者自然會對下嫁對象大感興趣,甚至挖地三尺地想得到有關酈家的消息。

 他們所得的消息,因為來源管道的差異而出現了很多版本,但酈家上下,從奴僕到主子……不可避免地都被波及其中。

 錦宜作為待嫁的姑娘,自然是僅次於雪松的最具話題的一個。

 可是說她刻薄祖母約束父親虐待幼弟……這種話錦宜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是誰在胡說八道,這簡直是有刻意抹黑的嫌疑了。

 錦宜定了定神,問道:“刻薄?我哪裡刻薄過您?”

 在酈老太太的眼中,錦宜是個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忽然聽了這句,一怔之下叫道:“你敢還嘴?”

 錦宜道:“我哪裡敢還嘴,只是想問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我可以改。”

 酈老太被問的愣住,她想不出錦宜哪裡做的不好,但只是一看見她……就覺得討厭,就像是一見到子遠就覺著喜歡一樣本能天生。

 她賭氣道:“你哪裡都不好!”

 錦宜點點頭,平靜地說:“我覺著也是,不管我做什麼,怎麼樣盡心去做,在您看來橫豎都有錯,都不對,如果我跟子遠一樣是個男孩兒,也許就算我什麼都不做,我也是對的。”

 酈老太的臉色變了又變,她想否認,但是心裡有個聲音仿佛在認同錦宜的說法,這讓她一時沒有張嘴。

 錦宜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正要走卻想起一件事,她回頭看著老太太道:“我聽人說,外頭有人傳我刻薄祖母虐待弟弟們,不知道您聽說了沒有。我擔了惡名沒什麼,可是酈家如果真出了這樣一個惡女,難道對酈家而言是很榮耀的事?您不為我著想,也該為了子遠子邈,跟父親著想。”

 錦宜行了個禮,轉身出門。

 背後酈老太叫道:“你放肆,你反了……”聲音裡卻透出了一抹心虛。

 酈老太在家裡,常喜歡玩牌,她的那些牌友,無非是三姑六婆之類,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老太太的那些牌友們,素質也都出奇的跟她一致,都是性情尖刻,心窄嘴碎的,因為都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所以在各自的家中都有一種皇太后似的自尊自大,聚在一起,貶低家中看不上眼的人物,譬如丫頭婆子偷吃懶惰,兒媳婦忤逆怠慢,庶子不上進……等等。

 輪到酈老太,酈家她最看不上的就是錦宜跟子邈,所以他們兩個是中槍最多的。

 比如在桓府跟酈家結親後,有人奉承酈老太:“您老人家可真是個老福星,從此後,你們家子遠應該會得一門好親事,就連錦宜只怕也不會差……”

 酈老太太聽到子遠,眉開眼笑,聽到錦宜,卻嗤之以鼻:“她呀,我可不管她嫁個什麼人,能嫁出去就行了,省得在我面前礙眼。”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

 錦宜拉開門,桓府那些丫頭們在外頭聽得耳飽,有那些心裡明白些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免對錦宜報以同情的一瞥。

 不理身後酈老太的大喝,錦宜沿著廊下快步走開。

 錦宜其實知道祖母為何不喜歡自己跟子邈的原因,老太太不喜歡錦宜,是因為她是女孩子,不喜歡子邈,是因為他是庶出,幸好酈家還有個子遠,不然都不知道酈老太太要如何安排自己的好惡。

 在子遠這顆明珠跟前,錦宜跟子邈都是不上檯面的魚眼睛,錦宜不肯去計較長輩的偏心,子邈還小性子又粗,每每報以滿不在乎的鬼臉而已,可錦宜想不到,酈老太常年牌局上的瞎說八道,經過那些八婆們素質過硬的嘴,越發添加了五花八門佐料,把錦宜的形象包裹的奇形怪狀,口味有毒。

 錦宜心頭恍惚,信馬由韁地不知走了多久,才驀地止步,她猛然驚醒這是在桓府……而自己身邊沒有一個下人,因為方才走神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又走到了哪裡。

 轉頭四看,果然是個陌生的院落,她忙退回方才鑽出來的月門,卻見月門後甬道狹長,更不知通向哪裡,而她剛才居然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正在緊張的時候,錦宜聽到身邊有人笑道:“咦,你在這裡。”

 錦宜聽得聲音熟悉,忙回頭,卻見昨兒才見過的太子李長樂,從前方那堂屋裡不緊不慢地走出來,笑嘻嘻地靠在身旁臺階上門口的廊柱邊兒,望著她搖頭笑說:“可惜呀可惜。”

 錦宜見了他,心裡稍安,心想這個人總比自己知道路,正想求他送自己回去,聽了這句便問:“可惜什麼?”又忙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李長樂不走尋常路,“噗通”一聲,直接從臺階上跳落地面,他道:“當然可惜了,方才後宅裡有一場好戲,你竟錯過了。”

 錦宜聽到後宅:“什麼好戲?”

 李長樂琢磨了一下,手撓著下頜道:“這戲的題目大概叫做兩小兒……”

 一提到兩小兒,錦宜就想起子邈鬧過的“便日”笑話,心跟著一提,生恐子邈也又惹事。

 幸而李長樂道:“兩小兒舌戰老婦,本太子袖手圍觀,哈哈哈。”

 在太子護送錦宜往回的時候,錦宜終於知道了,自己方才走神的那一段時候,內宅裡居然風起雲湧。

 ***

 原來先前酈老太太因為被錦宜一番喝問,老傢伙並沒有產生一種愧疚反思的心理,反而因為自己的那一瞬間的心虛而惱羞成怒起來。

 老太太因為沒喝到茶水,更加口乾舌燥,肝火上升,又見桓府的丫頭們目睹了這一切,愈發老臉無光。

 正前面桓老夫人派人來問她怎麼樣了,酈老太只得暫時忍氣隨那丫頭回到廳內。

 大家略坐片刻,桓老夫人問起錦宜怎麼不在,酈老太太得了機會,哪裡管什麼分寸,便趁機道:“快別提她了,方才我在裡頭想吃茶,讓她給我倒一杯,她反而教訓我這是在桓府,不是家裡……我略說她兩句,她就又使性子,摔門走了,也不知又跑到哪裡去了。”

 桓老夫人震驚,但這震驚並不是因為酈老太口中錦宜的“所作所為”,而是因為酈老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

 桓素舸掃她一眼,不言語。

 酈老太見眾人都鴉默雀靜,目瞪口呆,反而有一種在牌局上打出了致勝一記的感覺:“她從來任性慣了,但是我……”

 她見老夫人愕然,桓素舸無話,正要見好就收地補充說自己大度慈祥,不會計較,就聽到門口有個聲音道:“姐姐哪裡任性了?”

 大家忙都轉頭,卻見在廳門口,站著兩個小孩子,略高的那個正是子邈,矮一些的卻是八紀。

 酈老太除了討厭錦宜外,最討厭的就是子邈了,若不是當著眾人的面,立刻就要跳出來痛斥,但她見眾人都在,自己是萬吃不了虧的,索性就讓子邈“撒潑”給大家瞧瞧。

 子邈快步走了進來,桓素舸仍是不出聲。子邈正要開口,一直跟在身邊的八紀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子邈愣了愣,忙先給桓老夫人行禮。

 老夫人露出笑容:“你是子邈……你方才說什麼呀?”

 子邈道:“老夫人,各位夫人太太奶奶們,我姐姐並沒有像是我祖母說的那樣。”

 酈老太陰沉著臉道:“那你是在說我胡說了?”

 子邈轉頭看她:“祖母還記不記得,有一年天冷,姐姐連著熬了一個月的夜,給您趕制了一整套的棉衣裳?人都熬的瘦了,手上都給針刺了無處處傷?還因而病了一場。”

 “你……”酈老太一愣,張了張口,終於嘴硬道:“混帳,她病是因為受了寒……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是因為她太操勞,又穿的單薄舊衣才受了寒,”子邈道:“父親的薪俸少,棉花又貴,那一年只有您有新襖子穿,還有一點兒留下的,姐姐忙活著給我做了一件夾襖。”

 子邈的眼睛突然紅了起來,他摸了摸眼淚道:“姐姐才不是壞人,她平日裡跟我們打打鬧鬧,實則對我們也最好!還有一次……家裡好不容易買了些肉食,姐姐說祖母年紀大了要補一補,爹在外忙公事也要多吃點,我跟哥哥正長身體……她自己一塊兒都沒吃,您不知道?”

 這會兒廳內已經不是鴉雀無聲,而是連呼吸稍微大些兒都能聽出來了。

 子邈哽咽道:“但凡有了點錢買了新衣料,都是先趕著老太太你,還有我跟哥哥做……從小到大我的衣裳都是姐姐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怎麼說她不好?”

 突然八紀在旁邊補充:“沒有良心的人才會說你姐姐不好呢,不過你姐姐也太笨了,難道她不知道嗎?有時候她對那些沒有良心的好,人家會認為是理所當然的,習以為常,絕不會感激的。”

 被兩個孩子一唱一和,尤其是在八紀說完後,酈老太的老臉開始轉紅,正在她怒窘交加卻無言以對的時候,桓老夫人歎道:“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的呀。”

 在座的這些夫人奶奶們,不是世族出身,就是高門權貴,哪裡經受過那種小門小戶的苦楚。但是聽子邈如此說,卻都禁不住有些動容,聽桓老夫人感歎,便隨著點頭歎息。

 桓老夫人對子邈道:“你是個好孩子,唉……不比八紀這個頑皮小子。”又笑著吩咐八紀:“你看看你哥哥,多懂事?快帶他去拿你那些好吃的好玩兒的東西給他,可不許藏私啊,吃完了用完了再給你買就是了,都拿出來給他!”

 八紀乖乖地點頭:“我正要去呢。”拉拉子邈,兩個小孩兒行禮後,往外退了出去。

 桓老夫人又看向酈老太,笑道:“童言無忌,也沒有別的意思,不要太過放在心上,所謂家和萬事興,有些事情說開了,明白了,也就妥了。今兒是我多勸了你幾杯,原也是我的失當,好了,雨過天晴,這就行了。”

 酈老太聽這話說的體面,臉上的紅才一點一點地往內收住了。

 ***

 且說八紀跟子邈走出來,八紀見子邈哭的可憐見兒,想給他擦一擦,翻遍了衣袖,沒找到帕子,就老氣橫秋地歎息:“唉,我白收集了那許多帕子,關鍵時候,一個也找不到。”

 於是抬起衣袖給子邈:“借給你擦淚,小心別把鼻涕也擦上。”

 子邈聽了,這才破涕為笑:“我才不用你的。”自己掏出手帕,把臉慢慢地擦乾淨了。

 八紀瞅著他,一眼看出他的手帕是跟錦宜同款,只是沒有繡花罷了,瞬間觸動了八紀的心事:“沒想到你們家真的那麼窮啊,不過……桓素舸帶了好多嫁妝過去,她雖然陰險,卻不是吝嗇的人,應該不會再苦了你們了。”

 子邈被他說的忍不住又笑,又問:“方才我們這麼做,成麼?”

 “當然成,”八紀拍拍胸脯,“這還是小爺轉危為安的關鍵一步呢。”

 子邈詫異:“什麼?怎麼又跟你有關了?”

 八紀捂住嘴。

 子邈皺眉:“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被關了起來的?”

 八紀瞟著他手中的帕子:“我呀,是敗也蕭何,成也蕭何。”

 子邈越發迷惑:“我還是不懂你說什麼。”

 八紀含混道:“總之,之前我自作聰明的做錯了一件事……不過,我覺著今天這件事我應該是做對了……吧。”

 子邈抓頭:“你說沒做錯的,是指的咱們方才在眾人面前駁斥我祖母的事麼?那你做錯了的是什麼?”

 八紀嘿嘿一笑,眼前卻出現那塊被他“強取豪奪”來的帕子。

 八紀先前搶了錦宜的那塊手帕,目的當然不僅是“收集”那麼簡單。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