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劍影雙 玲瓏臺上兩心知
眾人喧嘩叫好聲未落,卻聽得一聲清音淡淡,縹緲回縈,似遠還近,“天璿宗蕭以珊,願向林少俠討教。”
瞬間更是炸開了鍋。先前幾場花使對戰,雖然武功也算是高強,但畢竟有勝有負。而後林疏寒占盡上風,劍術與內功都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隱約有當年“青楓劍”的風範。
卻不知道這個籍籍無名的天璿宗新聖女,有何神通,竟然敢直攖鋒芒。
也只是一息之間,柔紗卷舞,一抹淡淡黃影悄然落到玲瓏浮台之上,竟不發出半點聲響,真真身輕如燕般。
“呔!好個妖女!誰知道你是不是要使出什么不入流和計謀與林少俠比鬥!”“對呀!對呀!要是用了淬毒的暗器,算得了什么?”“嘿!不要說用毒,就是沾了軟筋散,也夠受了。”
其實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定要“正名”的。師尊,宗內十二花使,三十六天香女,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是、可是……她抬首望瞭望對面青影,出谷前師尊那沙甜嫵媚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呵呵~~珊珊,傻姑娘呀……旁人的,在意這么多做甚么?”
那,他也算旁人嗎?他和林悲風,不一樣啊……
隔著幾丈,在這一片喧嘩叫囂的人群襯托下,她黃衫淡淡,身形嬌小羸弱,不言不語,淡漠倦怠至極。宛若霧鎖煙樹,雨籠寒江,說不出的落寞。看得他心中微痛,恨不得直接將她帶走,再也不要受半點輕慢。
“與聖女這般的絕代佳人比試,自然不能拼內力了,否則林某真是占了大便宜。聖女,不若我們只切磋劍術,如何?”
壓在心中情愫,他揚眉笑道,然後指尖翻飛,迅速地封了自己身上幾個經絡。“聖女請。”
凝神定氣,她一個翻身躍到浮台中央,急速旋轉中將自己的衣袖展示給眾人看,表示自己並未攜帶暗器。因她水玉軟劍不慎磨損,今日竟是攜了淑女劍前來。眾人只看得一抹微影朝林疏寒襲去,手中烏黑的短劍似靈蛇一般,刹那間就使出了三招。
眼尖的人便認出了是當年蕭若晴行走江湖時成名的“落英繽紛”、“杏林春暖”與“暮雨瀟瀟”。輕靈迅捷,看似綿綿無力,實則威力驚人。心中大驚,“這個聖女果然是那妖婦的傳人!”
但見那劍影綿綿密密,似一張光網籠罩住了林疏寒。他一邊以躲閃,一邊巧妙地拆招,險中出奇,又是一陣傳音入密,“珊珊,用“繞指柔”!”
她心下不解,“繞指柔”脫胎于武當的太極劍法,是當年林悲風觀戰之時偷學所得,後略加改進傳授與她。但此劍法渾圓樸拙,需要極強的內力與多年的練習才能寰轉如意。他雖然自封了五層內力,但是她實戰經驗遠遠比不過他,只能取巧。便又繼續使出天璿宗的“杏花春雨”劍法,力圖短時間困住他。
雖然有心幫她,但是若是放水得厲害,倒顯得弄巧成拙了。身影魔幻地從她劍網側面閃出,手中劍刃平平淡淡地一刺過來,“珊珊,聽話!快用繞指柔劍法!”
臺上兩人的傳音旁人自然是聽不到的,只看得林疏寒從那劍影中鬼魅般地脫身出來,朝那黃衫女刺了一劍,簡直是險象萬分,直為他捏了一把汗。黃衫女劍法也是不賴,瞧她氣勁似春江不絕,細膩靈動,也是難以攻克。心中都想著,今年的南浦會盟可真有看頭。
不過,林疏寒那一招到底是什么?看他年紀輕輕,所使用的招數套路卻仿似極為龐雜,卻又奇異地融到了一處。不少武林世家的子弟,也算是接觸了各路高人,識得無數典故,竟然也看不出來他的絲毫來歷。
只有少數老江湖滿懷驚異,林疏寒那一劍不過最尋常的“白鶴亮翅”,凡是學習劍法的,沒有人不會這一招,卻還沒有見過用的如此詭秘的。
蕭以珊只覺得一股力道從相觸的劍尖傳來,周身“月華真訣”登時反沖護體,順著經絡遊走了起來。但那兩柄劍尖端卻好似粘連在了一處,怎么都甩不開。
“珊珊!君子劍和淑女劍磁性極強,非尋常力度能滌蕩開。乖,用繞指柔第四招美人串珠。”又是一聲傳音入密,她聽得那柄與她一致的烏黑短劍名作“君子劍”,心中微漾,玉面竟又升起一陣輕暈。
觀戰眾人卻是焦急,方才林疏寒衝破了劍網之後,卻不知為何與那黃衫女短兵相接。兩人一動不動,唯有淡淡光圈水波似地從他們周身泛開。不是說好不鬥氣嗎?
卻見那黃衫女雖然體形嬌小細弱,但在林疏寒五成功力之下,猶然身形穩健,沒有一絲顫抖。大夥兒看得很明白,林疏寒真氣內功之深厚,哪怕只有五成,也非尋常年輕江湖人能抵擋。這個小姑娘,不僅劍法了得,竟然內力也如此強盛!
蕭以珊聽得他傳音,便俯下身子以渾厚內力逼彎淑女劍劍尖,瞄準空隙,借助林疏寒的力道震開君子劍。周遭立刻激起一陣輕呼,好一個以柔克剛!
但見她換了招式,手中短劍竟然變得如軟帶般輕柔曲折,卻又樸實無華,以不變應萬變。林疏寒劍法固然精妙,兩人也在臺上拆了百來招,表面看起來平分秋色,但是老江湖們心中卻驚駭不已。
林疏寒劍招變幻無常,但黃衫女換了路數之後,無招勝有招,無論他使出什么招數,均能巧妙化解抵擋。甚至、甚至就要翻盤了!
“珊珊,改用“暮雨瀟瀟”,錯身過來,再用‘裙裡腿’破我腰間空隙。”
她腦中飛速一想,覺得這個搭配甚是怪異,但不知為什么,竟乖乖聽話。手腕翻轉,又是漫天劍光灑落。林疏寒擰動身軀朝後一翻作勢躲開,借助反沖之力從她腰側襲來。
‘裙裡腿’也是蕭若晴絕學之一,女子藏腿於裙,招式含蓄巧妙,很難被常人發覺。何況此時玲瓏浮台與眾人相去甚遠,青衣黃衫飄舞,定然無人能發覺端倪。
她何等的冰雪聰明,知道便是此刻了,借勢擋開他的攻勢,羅裙內的一隻秀巧玉筍卻迅捷地踢到了他腰間“懸樞穴”,姿態異常的婀娜,勝過庭前垂柳扶風。
林疏寒腰間被那足尖觸到,心中早就激蕩不已,便再無力抵抗“繞指柔”最強勁陰柔的一招“相決絕”,避之不及,淑女劍竟是橫到了他脖頸上。
“聖女好劍法,卻是在下學藝不精啦。”他聲音溫柔至極,一雙眼仿似藏了無數情意,隔著幕籬,她都覺得自己臉上一層層地紅了起來。
“哼。”丟下一聲似嗔似惱的嬌哼,她再不看他一眼,飛身回到水榭。
猛地灌下兩杯茶,面上滾燙依舊如紅霞不散。遠遠地看得那人回到原先座位,似笑非笑地依舊凝望著她,心中不知道把他罵了多少次。
只因為她使出那“裙裡腿”時,那人竟然、竟然飛手探入她的羅裙內,電光石火間刁巧無比地摘了她一隻絲履。隔著一層羅襪,重重地摸了她玲瓏蓮足一把,猶嫌不滿,指腹擦著足心又是一按!
直到現在,她右足足心還是酥軟的,一陣陣的嬌慵無力漫上,差點直不起腰來。只想倒在他懷裡,任他輕憐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