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交易者

　　「啊……」

　　尖叫聲還沒有散去，顧羽已經感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緊接著，陷入昏迷。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意識恢復。

　　「感應到你有未完成的強烈願望，天人系統公司將為你提供一次實現夢想的機會，不過需要支付相應報酬，你願意嗎？」

　　機械聲彷彿從虛無中傳來，辨別不出方向，又似乎無處不在。

　　顧羽迷茫的想著，夢想嗎？他真的有機會實現夢想嗎？對於一個啞巴來說，成為一名歌手的夢想，是不是太遙不可及了？

　　「給你十秒鐘考慮時間，倒計時結束後，不選擇則視為放棄，10、9……」

　　「我願意！」顧羽快速回覆。

　　他來不及思考，也不想去思考，如果真的有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他絕對不想放棄。

　　就算這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即便在夢裡，他也不願意放棄。

　　疼痛的感覺似乎還殘留在意識裡，他沖上去將同校女生推開的那一瞬，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了。

　　女生是學校的女神，他們不熟，女生甚至不認識他。但他知道她，她是音樂系的高材生，就只憑這一點，他看到她遇到危險時，就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的夢想注定實現不了，但女生可以。

　　顧羽醒時，他正躺在地上，頭頂是高高的白色天花板，天花板上雕有華麗的暗紋，不像是醫院。

　　他疑惑中扭頭，想要打量周圍的環境，沒預料，迎面就是一張閉著眼睛的臉，他嚇了一跳，連忙手撐地坐起身。

　　左手不知道壓到了什麼，感受到柔軟的觸感，他看過去，是另一個人的手臂，這人有著一頭特別顯眼的紅發。

　　他慌忙用手比劃著道歉，還沒比劃完，他就停住了，被他壓到手臂的人，並沒有醒。

　　紅發男生旁邊還躺著另一個淺灰髮男生，也是閉著眼睛，兩人臉都十分精緻，像是漫畫裡的人物。

　　他扭頭去看和他臉對臉的那人，那人有著栗色頭髮，依舊毫無所察的睡著，身邊還有一個黑髮男生，也睡著。

　　他腦中突然湧起一種猜測，一瞬間驚慌起來，他暗自提醒自己不要慌。

　　他仔細觀察著栗發男生，發覺男生胸部有起伏，頓時鬆了口氣。他又看了看其餘人，都有呼吸。

　　他伸手想要叫醒栗發男生，手才伸出，又收回。

　　打擾人睡覺，是會被討厭的。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站直後，呆了呆，低頭打量著自己，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他之前不是被撞了嗎？怎麼會毫髮無損？

　　正在這時，機械聲響起：「檢測交易者一切正常，進入新手指引階段。」

　　話落一瞬間，顧羽腦中出現一個面板，面板表面寫著『夢想系統——好感度』。

　　機械聲提醒：「用意識想，即可進入夢想系統。」

　　顧羽看著夢想系統，畫面轉換，變成淺綠色的頁面，最頂端寫著『好感總值：0』。

　　右下角是好感值商城，顧羽看過去，畫面再次變化，和網上商城類似，頂端寫著『好感度商城』。

　　商城只有上四下四八個貨架位，左一貨架上是『口語聽力』，下方標價10好感值，頁面上顯示已獲得。

　　第一排剩餘的三個貨架都是灰色的，第二個是『文字』，售價10，第三個是『靈語丹』，售價100，第四個是『清潤丹』，售價100，售價全是好感值。

　　第二排的貨架全是黑色，看不清商品是什麼。

　　機械聲再次傳來：「因世界轉變，交易者情況特殊，贈送基礎商品『口語聽力』，其餘商品需要交易者努力獲取好感值購買。購買順序是實現夢想的合理順序，第一排全部購買後，將會激活第二排商品。」

　　顧羽眼帶希望地看著商品『口語聽力』，貨架旁出現一行解釋：「別人能聽懂你的話，你也能聽懂別人的話。」

　　他張嘴試著說話，卻依舊發不出聲音，他抿了抿唇。

　　他依次看向其餘商品，弄明白每種商品的功能後，他眼睛發亮，手因為激動緊緊握著。

　　『文字』：能看懂文字。

　　『靈語丹』：能開口說話。

　　『清潤丹』：潤喉。

　　只要他獲得靈語丹，就可以開口說話了！他真的有實現夢想的機會了！

　　他在腦中問：「請問一下，好感值怎麼獲得？」

　　機械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教導：「對系統面板中任何單詞有疑惑，都可以用意識查看，會有相應解釋。」

　　顧羽禮貌道：「謝謝。」

　　他視線落到售價後面的好感值上，旁邊出現一行解釋：「獲得他人好感，即可收集好感值。交易者初始附帶的好感值功效：消耗一點好感值，可說一句話。」

　　解釋最後還有一行備註：「初始附帶的功效自動生效，好感值不能鎖定，說話即自動扣除好感值，交易者請謹慎。」

　　顧羽下意識抿了抿唇，接著嘴角微微翹起來，他遇到事情，已經習慣不開口了，他不擔心無意中消耗好感值。

　　購買靈語丹之前，他一定會好好保留好感值的。

　　只是，要怎麼獲得他人好感呢？

　　顧羽緊張起來，腦中浮現被人討厭的畫面。

　　他小時候是會說話的，只是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一場高燒讓他變啞，後來就被悄悄扔到孤兒院了。

　　他長得很可愛，一開始，很受小朋友喜歡，他不開口，小朋友們只以為他害羞。

　　可是後來，一個小朋友遇到危險，他驚慌叫起來。他滿臉通紅不停張嘴，卻沒有任何聲音的畫面，嚇壞了好多小朋友，至此之後，他就不再討小朋友喜歡了。

　　到了中學，更是被人嘲笑，他的名字幾乎被人忘記，啞巴才是他的代號。

　　直到大學，他的情況才有所好轉，同學們不再嘲笑他，甚至對他很友好，可他清楚，同學是因為他的身體可憐他，即使這樣，他也很感激。

　　但是他們都不是因為對他有好感，他忍不住開始懷疑，他能做到嗎？能收集好感值購買靈語丹嗎？

　　機械聲繼續傳來：「新手指引階段結束，交易者請努力，有事在意識中呼喚我，我是——」聲音頓了一下，「003。」

　　顧羽連忙問：「請問我需要支付的報酬是什麼？」

　　昏迷中的那段話，他記得很清楚，他獲得實現夢想的機會，是需要支付報酬的，003也一直在用『交易者』稱呼他。

　　003：「目前談報酬還太早，等你獲得第一排全部商品後，我會告訴你。」

　　顧羽：「謝謝你。」

　　003沒有再說話，顧羽將系統仔細地看了一遍，最終在『好感總值：0』上停留了兩秒，然後關掉系統。

　　他打量著房間，這是一間面積很大的豪華屋子，四周擺放著很多東西，很多他都沒有見過，角落裡閃著光亮，他走過去，地上放著一個木盒，盒裡滿是珠寶。

　　他突然意識到，這似乎是一間儲物室。

　　這麼一想，他心臟狂跳，朝著躺在地上的四人快步走去。

　　中途他經過一架立著的鏡子，鏡子很高，至少有兩米五，將他的身影完全照了出來。

　　他腳步一頓，打量著鏡子裡的人，黑髮黑眼，是他自己，就連衣服也是他之前穿的那套白色休閒服。

　　他看了後鬆口氣，快速走到他醒的位置。那四人保持著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姿勢睡著。

　　顧羽忍不住皺眉，太違和了，這麼華麗的屋子，為什麼會有人躺在地上？

　　這種違和感讓他有些心慌，他蹲在最旁邊的黑髮男生身邊，推了推男生的手臂，男生沒有反應，他加重了力氣，依舊沒有反應。

　　他忍不住拍了拍男生的臉，心裡祈求者，快醒呀！

　　男生陡然睜開眼睛，扭頭看向顧羽，嘴角露出甜美的笑容：「你好。」

　　顧羽也笑起來，嘴角彎起，用手比劃著問候語。

　　男生沒有反應，保持著甜美的笑容，依舊看著顧羽。

　　顧羽以為他沒有看懂，不好意思地笑著，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了，他發現了不對勁。

　　男生的笑容依舊甜美，可是嘴角的弧度一點都沒有變化，就連眨眼，也保持著兩秒一次的頻率，太規律了。

　　他連忙往後挪了一步，男生的姿勢還是沒有任何變化，要不是男生有呼吸，以及他觸碰時感受的觸感，他甚至以為男生是個假人。

　　就算不是假人，也有些不對勁。

　　顧羽站起身，往門口跑，想要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可是，門打不開。

　　他心裡害怕極了，臉卻努力崩著，習慣性的讓自己隨時看起來都很鎮定。

　　他站在門邊，看著其餘四人的方向，好半響，那四人都沒有動作，這讓他稍稍心安。

　　『滴——』很久之後，門鎖處突然傳來聲音，顧羽黑色的杏仁眼陡然睜大，往後退了一步。

　　門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推開，男人身著一身黑色的軍裝，他沒有戴軍帽，露出白色的短髮，凌厲的眉毛下面是一雙淺藍色的眼睛，犀利地掃向顧羽。

　　看到顧羽時，犀利散去，往屋內掃視一圈。

　　顧羽心裡一緊，下意識地抬手想要解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的手才抬起，就被男人抓住，男人挑了挑眉，流露出桀驁的氣質：「原來不是虛假宣傳，真的能做出相應反應。」

　　男人說著，捏了捏顧羽的手：「嘖，觸感也不賴，真假難辨。」

　　顧羽窘迫得臉色微紅，還來不及想男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就被男人拉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