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常言道下雨天打孩子,可是沒下雨,雲清也挨打了。溫衡兩棍子下去,雲清的屁股就腫了。溫衡板著臉:“說,你怎麼會知道我說了夢話不說繼續挨打!”
雲清委委屈屈的:“是雀翎煙。”溫衡冷酷無情的對雲清伸出了手:“交出來。”他就說呢,他怎麼好好的被雲清探知了內心,搞半天是雀翎煙的功勞!豈有此理!
對同門下藥是溫衡的大忌,曾經的王道和差點被同門打死正是因為他做了這事。雖然結果都不差,但是該挨的打還是不能少。
雲清可憐兮兮的從儲物袋中翻出了一個玉盒,玉盒下一團溫潤的粉色。溫衡打開一看,一股清幽的蓮香悠然入鼻,竟然真是雀翎煙。嘿,這小雞崽子真是討打!溫衡板著臉:“雀翎煙是元靈界青雀一族至寶,你怎麼會有”
雲清跪在地上委屈的說道:“這是滄浪城風無憂給我的,師尊,你把雀翎煙留給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亂用了,我也不會想丟掉你的樹枝了。你留給我好不好”
溫衡拿著雀翎煙沉默半晌,看在雲清乖巧的份上,他歎了一口氣:“以後不許在師門中用這個,被我發現我打斷你的腿!知道了嗎?”說完他將玉盒還給了雲清,雲清立刻塞到了儲物袋裏:“好的,保證不亂用!”
危險解除,雲清從地上爬起來,結果走了兩步就噗通跪地上了。溫衡當場跳了起來:“雲清!”雲清苦惱的說道:“師尊,我的腳好像麻掉了。”
結果脫下褲子一看,溫衡頓時心虛了。他的兩棍子沒有落在雲清的屁股上,落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的屁股粉嫩嫩的,像水蜜桃一樣。大腿上兩道淤青觸目驚心,他本來就白,這兩棍子敲得他的大腿都腫了起來。
溫衡一邊心疼一邊給他講道理:“還疼嗎?你是我最小的弟子,我平日縱容你,但是你犯錯我還是會揍你的。”雲清趴在床上搖搖頭:“不疼,師尊打的對。我以後不會犯同樣的錯了。”
蓮無殤和溫衡兩人在幫雲清抹藥,蓮無殤慍怒道:“孩子還這麼小,你這麼打打壞了怎麼辦!”溫衡低著頭不敢說話,倒是雲清在旁邊幫溫衡解圍:“師母你別罵我師尊了,我不疼。再說了,我犯了錯師尊打我也是應該的。”
雲清頓了頓懷念的說道:“師尊打的還沒有雲白打我打的疼。後山老熊家有一種細細的竹子,春夏就會冒出細細的筍,那種筍很好吃。後山很多人家都去老熊家要了這種竹子,我也要了幾根回來。”溫衡和蓮無殤一下子沒跟上雲清的腦回路,怎麼好好的說起竹子來了
雲清歎了一口氣:“結果後來其他人家的竹子都活了下來,就我家的竹子死掉了。雲白要打我的時候就去門口折一根竹子,竹子都沒來得及冒出筍就被雲白全部折斷了。後來第二年春天就只冒出來兩根竹筍,雲白還是沒忍住,竹筍還沒長硬,他就折了打我。後來……竹子就死掉了。那種竹子打人可疼了!”
合著他是在用事實向溫衡說明雲白打人有多狠麼雖然挺悲傷的,但是溫衡和蓮無殤兩人忍不住想笑,真是太可憐了。
溫衡覺得有朝一日,一定要去一趟雲清和雲白一起生活過的思歸山,那裏一定是一片淨土吧。
蓮無殤想到了養魂木中的雲白,自從雲清來到青蓮洲之後,雲白就出來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又匆忙閉關去了。蓮無殤知道雲白傷了身體,雲清在玄天宗被沈柔的雷劫劈到了,要不是雲白和帝駿留給雲清的羽毛,雲清早就成了飛灰了。
想到飛升的鳳君,想到多災多難的雲白,蓮無殤心軟了一下:“雲清,荷塘中的蓮子和藕,你去取些來吧。”青蓮洲荷塘中的蓮都是極品,放在外面一朵難求。蓮無殤想著,雲清得了蓮子和藕之後,雲白在養魂木中多少也能取來一用。
溫衡欲言又止,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雲清已經歡呼著撲到蓮無殤懷中了:“謝謝師母!!”他飛快的跑向宮殿外:“蛇童!!我們去挖藕去啊!”
宮殿的大門在雲清身後關上了,層層的結界支起來了。兩個分開千年的愛人,還能做什麼更加能撫慰這些年離別的傷痛宮殿內蓮花顫動,宮殿外,荷塘糟了殃。
雲清取了好多蓮子,他回頭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師尊他們都在裏面好多天了,還不出來。不餓的嗎?他嘗試著想要推門,不過沒成功,蛇童說師尊和師母在雙修呢,雙修是什麼修是和萬花樓裏面的那些花做的事情一樣嗎?雲清覺得那一定是世界上最不開心的事情吧
他偶爾會聽到師母的聲音,就像曾經他被賣到花樓裏面那些花們接客的時候發出來的聲音一樣。花們接完客之後,第二天都下不來床呢,他們說接客好痛。師母會不會起不來床不過聽聲音,師母好像還挺享受的。
雲清抱著含苞待放的蓮花站在宮殿門口,他想了想,師母身體那麼弱,他要做點好吃的讓師母補補!
青蓮洲荷塘裏面的金色龍魚傻乎乎的,一身都是肉,看起來很好吃啊。雲清一刀就把龍魚給敲暈了拖到了白玉回廊上,他熟練的剔除鱗片開膛破腹,他將白嫩嫩的魚肉做成了雪白的魚丸子。蛇童站在旁邊簡直要口吐白沫,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說雲清,他覺得雲清這頓打應該逃不掉了。
荷塘給雲清霍霍了個底朝天,一池茂密的蓮花被雲清摘花拔藕,沒幾天就稀稀拉拉不成樣子。這可能是青蓮洲建成以來遭遇的最大的災難,而青蓮洲的主人還在雙修中毫不知情。
如此過了十幾天,某天雲清在涼亭中修行完畢正躺在荷葉上剝蓮蓬的時候,天空飛來一道流光。雲清看到這道流光嚇得手裏的蓮子都不要了,他大驚失色跑到了溫衡和蓮無殤的寢宮門口拼了命的敲門:“師尊!師尊!師母救命啊!”
雲清的聲音都變了,溫衡和蓮無殤正在溫存,聽到雲清的聲音後,兩人只能歎了一口氣。溫衡披著衣服去開了門,門一開,雲清已經化成了妖形一頭紮進了臥室,他掀開被子就往被子裏面鑽。他貼著蓮無殤的皮膚,心跳和呼吸慢慢的停了下來。
蓮無殤窘迫的臉都紅了,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道避嫌呢幸虧他剛清理了一下,不然怎麼能見人雲清鑽到被子裏面的時候身體哆嗦的不成樣子,現在都開始龜息了。
青蓮洲外快速逼近的靈光落在了白玉回廊上,是桑梓島鸞嬰仙子的侍女英女來送桑葚給蓮無殤了。小小的一盒桑葚裝在玉盒中,每一枚桑葚都鮮嫩多汁美味可口堪比靈丹妙藥。
英女很有禮的將禮物遞給了蓮無殤,每次桑梓島的桑葚成熟,都是鸞嬰仙子身邊的四個侍女輪流將桑葚送到元靈界的各大家族去的。說了幾句話之後,英女就離開了。
英女一走,溫衡和蓮無殤的眉頭就皺起來了,英女身上有一絲很淡很淡的荀康的氣息,溫衡就更厲害了,他久違的翻開千機書看了看,發現英女的生命線已經斷了好多年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英女早就死了啊!如果英女死了,那麼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到底是什麼
蓮無殤表情凝重:“荀康坐下有一員大將,叫鳴蛇,鳴蛇大將能附魂,他能制人於千里之外。初次之外還有鉤吻大將,鉤吻能操縱屍體,他操縱的屍體能像桑梓島的傀儡那樣活動,能保持千年不腐。”
聽蓮無殤這麼一說,溫衡突然覺得荀康妖神坐下都是高手。蓮無殤歎了一口氣:“之前我不是很確定,直到看到英女,我想,桑梓島小金烏失蹤,應該就是荀康的手筆吧。”荀康失去了妻兒,帝駿卻有了孩子,荀康心裏不平衡了。
“妖神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荀康妖神再堅強,失去親人的痛也能讓他瘋狂。”溫衡想了想,“你覺得荀康妖神是暗墮了嗎?”若是曾經萬法沒有伏誅之前,溫衡一定認為荀康是被殘魂控制失去了心智。可是萬法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荀康妖神是和帝駿生了嫌隙
蓮無殤搖搖頭:“我不知。這些也只是我們的猜想罷了,沒有真憑實據。”帝駿也不是傻子,若是荀康真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他應該也能看出來的……吧蓮無殤不確定的想著。
手上端著一盒桑葚,蓮無殤突然之間覺得宮殿外的靈氣有點異常,他神識一掃頓時僵住了。他的荷塘!荷塘啊!荷塘遭遇了什麼為什麼成了這樣一池的枯枝敗葉,原本清澈的用來灌溉蓮花的凝露都渾濁了起來。
好慘!蓮無殤都快站不住了,他覺得他的心都在滴血。蛇童委委屈屈的說著:“帝君,這是雲清幹的。”溫衡的面子頓時就掛不住了,他很能理解蓮無殤的感受,他愧疚的說道:“我揍他!”
蓮無殤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氣:“打吧,給他一個完整的童年。對了,打重些。”躲在被子裏面龜息的雲清做夢都沒想到,他即將迎來雞生中第二次被師尊單打,這一次,他的屁股估計要腫個好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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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一把提著雲清的一條腿將他從被子裏面拉了出來,他晃了晃,雲清頭向下,兩隻翅膀無力的耷拉著,看起來像是死了一樣。若不是溫衡還能分辨出他體內青蓮子有微弱的靈氣波動,說不定還真被他騙過去了,他抬起了手對著雲清的肥屁股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啪!”
雲清一個激靈,他猛地喘了一口氣,發現自己被倒吊著他拍拍翅膀:“師尊走了嗎?”溫衡說道:“師尊沒走,來,我們來聊聊荷塘的問題。”雲清乖巧的回應道:“啊荷塘怎麼了”竟然裝傻!豈有此理!
溫衡忍著怒氣:“我們來的時候荷塘是什麼樣子,現在是什麼樣子你不知道”雲清:“可是師母對我說藕和蓮子隨我取的呀”“所以你就把整個荷塘都給清空了行啊雲清,你挺能耐啊,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竟然心這麼大呢”溫衡也不和雲清廢話,他揮起巴掌重重的落到了雲清的屁股上,這一次,他沒有留情。
蓮無殤原本以為雲清會哭鬧,很多孩子痛了累了委屈了就會哭。可雲清就是個例外,他倔強的扭著頭任憑溫衡抽打,一句話都不說,一個字都不求饒。他大大的紅色眼睛盯著蓮無殤,好像在無聲的控訴。是啊,明明是蓮無殤讓他去取蓮蓬和藕的呀,為什麼現在要打他
一連打了五六下,聽聲音就知道很疼,蓮無殤都不忍心了:“好了好了,別打了。”說著他伸過手將雲清接過來摟在懷裏,說來也奇怪,他看到別的孩子就沒有這個感覺,難道是因為雲清身上有他的青蓮子的原因嗎?
溫衡氣的哼哼的:“雲清,你是我的小徒兒。我確實偏著你,可是有些事情為師必須要和你說清楚。之前你來到青蓮洲,不問自取就拿了青帝的荷葉和蓮蓬,不問自取就是偷!青帝不追究,我本想著放你一馬,可是你非但沒有收手還變本加厲了!你天真爛漫,青帝客套一句你就不客氣的把他的荷塘糟蹋成這樣。我就問你,如果這是你的花毛蟲田,你辛辛苦苦養了一年的花毛蟲,被人一把端了就給你留幾隻半死不活的。你是什麼心情!”
雞崽兒不說話,他低著頭,若是有人把他的花毛蟲田這麼糟蹋了,他會拔出小菜刀和他拼命!這麼一想,他確實不應該。溫衡還在繼續:“以後你也要長大,要是你以後還是這種逮到機會就收刮一空半點不給人留餘地的性子,你要得罪多少人!這是青帝網開一面,留你一條命,以後你的對手會給你機會麼!你知錯了麼”要是頂嘴就拎過來再打一次!溫衡覺得孩子不能太慣了!
雲清沒有頂嘴,他委屈的縮著脖子,大大的眼中水汪汪,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轉了,不過……沒哭!
“凡事都要有度,你做事不注意分寸再可愛都會變成可惡!”溫衡瞅著雲清,他不是不知道雲清有點貪心,之前在玄天宗的時候,他背著籮筐滿世界撿蘑菇,他走過的地方,合適的蘑菇一個都不會剩。不過蘑菇沒有修士惦記,再說那是在玄天宗地界,雲清怎麼撿都沒事。
可是從這些小事上就能看出,他其實是貪心的。當然,不可否認,他能幹勤勞體貼,可是錯了就是錯了。
修真界中,有太多的人喜歡偷喜歡搶,喜歡打著逆天而行的旗號做著喪盡天良的事情。雲清的做法在修真界是常態,有些修士為了得一點靈寶,各種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在此之前甚至連溫衡都沒覺得雲清有什麼問題。
可是現在問題就來了,雲清他吭哧吭哧把整個荷塘都給禍害了。這要是換了其他的修士,蓮無殤能追殺他到世界的盡頭。這次是他運氣好,要是下次呢要是下次雲清端了別的大能的東西呢到時候大能會給雲清面子嘛雲清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修真界中無主的東西多,很多人看到了會搶,這個無可厚非,有本事你儘管去爭去搶,師尊一句話都不會多說。可是你不能去別人的儲物袋裏面去搶去偷!雖然現在有很多人會這麼做,那是因為他們的師尊沒有教他們!搶了別人的機緣,就要承擔別人的因果。別以為搶到手的東西就一定是你的福!現在我教你了,你服不服氣心裏有什麼怨言趕緊說。”
溫衡看了看雲清,雲清將腦袋擱在蓮無殤的胳膊上,他可憐兮兮的開口了:“沒有怨言。師母,我錯了……”他將吊在腳上的儲物袋遞給蓮無殤,“我只想著不能浪費,卻忘記了那不是我的東西。這是我從荷塘裏面得來的東西,都還給師母。”
雲清難受的說道:“我和雲白在思歸山的時候,每一粒靈米都是我種的。我只是……不想浪費了……對不起,師母。”他只要一想到他辛辛苦苦種的靈米田和花毛蟲被人一鍋端了,他的心就好痛,師母現在一定也是這種心情。花毛雞崽紅著眼睛沒有哭,卻比嚎啕大哭更讓人心痛。
溫衡揉揉雲清的屁股,雲清抖了一下,看樣子這次被打的不輕。溫衡柔聲說道:“被你這麼一禍害,荷塘要過千年才能恢復,如果換了是你,你心痛嗎?”雲清說道:“心痛。”他再一次對著蓮無殤道歉:“師母,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蓮無殤徹底的心軟了,錯都錯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能怎麼樣他揉揉雲清的背:“儲物袋你收著吧,蓮子蓮藕你都留著吧。萬幸你還給我留了根,要是都被你挖走了,我也沒地方尋找種子了。”雲清將好吃的嫩葉藕還有蓮蓬取走了,那些老硬的根系還留在荷塘中。經過凝露靜養,可能幾百年之後荷塘就會恢復了。
雲清這次被打的不輕,恢復人形之後,他屁股腫得都坐不下。溫衡他們將他丟出了寢宮,面壁思過去吧你,別擠在兩個人中間當燈泡!雲清遭受了身心重創,委委屈屈的去找蛇童去了。
留下溫衡和蓮無殤,自然有說不盡的話做不完的事。
溫衡抱起蓮無殤向著錦踏走去,蓮無殤在他胸口摸了兩把,他摸到了一個長條形的硬物,就在溫衡胸口。這是什麼他伸手從衣襟出探了進去摸了摸,然後取出了一根玉簪子。看到這根簪子的時候,蓮無殤的表情變得非常的溫柔,他一言不發握緊了簪子靠在了溫衡胸口。
“找了很多年才找到。”溫衡將蓮無殤放在錦踏上,他伸手將無殤手中的簪子取下然後插在了蓮無殤的青絲中。這個簪子被蓮無殤典當出去,過了這麼多年才回到了蓮無殤身邊。蓮無殤伸手摸了摸簪子,又將簪子拔下來看了看:“一根簪子罷了。”
溫衡低笑著親親蓮無殤的眼角眉梢:“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會努力做到。”簪子上的玉石被溫衡磨得溫潤了,由此可見蓮無殤不在的那些年,溫衡是怎麼過的。
蓮無殤笑了起來,他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不上來”溫衡納悶的問道:“無殤你說什麼”蓮無殤說道:“這些年你經常來到青蓮洲附近,為什麼不上來”
溫衡愣住了,他一直以為他來到青蓮洲附近蓮無殤不知情,他想著他只要遠遠的看著無殤就好。卻沒想到,他的舉動早就被無殤看到了!一時之間溫衡不知道說什麼好。
“青蓮洲沒有設防,我想著你可能會上來,所有的陣法都停了。”蓮無殤抬眼認真的看著溫衡,溫衡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眼眶卻酸澀不已。這些年,他覺得他過的不容易,他只想著為了無殤好,卻不知道無殤這些年過的更苦。
“怎麼了”蓮無殤伸出手摸摸溫衡的臉頰,“都過去了。”溫衡抱緊了他:“嗯,都過去了。”他再也不會放手了!
這兩人在房中纏綿,挨了打屁股疼的雲清在自我反省呢。他越想越覺得對不住師母,站在荷塘邊的白玉回廊上,雲清看著一塘的枯枝敗葉,深深覺得自己挨打的不冤。
蛇童從水裏探出頭來:“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在幹嘛呢”雲清哼哼唧唧的:“我把師母的荷塘給搞成這樣了,師母心裏一定難受極了。”蛇童不屑道:“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當時你搞破壞的時候不是挺高興的麼再說了,帝君都不追究了,你就用幾個屁股換來了青蓮洲萬畝蓮花,你賺大發了。以前也有小偷來我們青蓮洲偷蓮子,結果都沒走出青蓮洲地界,就魂飛魄散了。你見好就收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雲清看了看蛇童,他不說話了。師尊打在他屁股上的幾個巴掌在提醒他,這次他真的做了錯事了。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雲白說的,人都會犯錯,但是不能一錯再錯下去。他不能就這樣拿著蓮子和藕離開青蓮洲,他要做點什麼事情來彌補青蓮洲的損失。
不得不說,雲清大概是溫衡收的七個弟子中最善良的一個了。若是這一儲物袋蓮子和蓮藕被別的弟子得了,別說還回來了,他們早就跑的沒影子了。雲清卻還能反省,用溫衡的話說,掉到泥坑裏面拎出來洗一洗還有用。
大晚上的,雲清打開了他的儲物袋,裏面成堆的蓮子和蓮藕以及蓮葉。他將蓮藕翻了出來,留下了很老的藕節,將帶著嫩芽的藕節挑了出來。
他的靈氣帶著藕節進入荷塘中,等他將萬畝荷塘的藕補種了之後,天已經亮了。青蓮洲的靈氣豐沛,雲清在種藕的時候怕種不活,還帶上了一點自己的靈氣。他的靈氣中帶著青蓮子的生機,短短一個晚上之後,青蓮洲的荷塘上出現了一片片圓圓的貼著水面的小葉子。
雖然不能和他過來的時候壯觀的萬畝荷塘相提並論,不過短戳戳綠油油的小葉子貼著水面,就像一個個綠色的圓盤子一樣,仔細看過去也挺可愛的。
溫衡摟著蓮無殤的腰站在宮殿的臺階上,蓮無殤沉吟道:“雲清是個好孩子。”溫衡欣慰道:“是啊,我的每個弟子都是好孩子,雲清是最好說話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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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很快就被打臉了,他前腳才誇了雲清,後腳就發現雲清和他的其他弟子的不同之處了。其他弟子看到他和蓮無殤相處的時候,別說過來當燈泡了,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雲清在別的事情上面很有眼力見識,可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面,他毫無自覺。他喜歡擠在青帝懷裏睡覺,可能是因為他體內的青蓮子和青帝本來就是同源的關係。自從雲清補種了蓮藕之後,他就開始大大方方的爬師尊和師母的床了。
溫衡還準備在青蓮洲呆幾天,結果他發現當他晚上想要和無殤溫存的時候,當他洗過澡準備爬床的時候。他的圓臉的小弟子已經熱情的在給蓮無殤鋪床了,他不但鋪床,他還拿出了自己的被子。
這裏要說一下雲清的被子了,元靈界有三大寶:引魂珠、遣龍令、鳳凰翎。引魂珠現在在九尾一族,遣龍令和鳳凰翎據說下落不明了。雲清的這床被子不是別的,正是鳳凰翎。
鳳凰翎就像是一面旗幟,只要一招,就能召喚天下羽族。鳳凰翎歷來是歷任鳳君上位的憑證,老鳳君飛升之前將鳳凰翎傳給了雲白,後來雲白被掏走妖丹,倉促之中來到了思歸山。鳳族就再也找不到鳳凰翎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鳳九歌只能成為代理鳳君,他名不正言不順!
到了思歸山之後,雲白掉毛,那時候他心灰意冷不問世事。正好通過回溯鏡來到過去的雲清在照顧他,雲白以為雲清是羽族派來索要鳳凰翎的小妖怪,他一開始並不打算交出鳳凰翎,後來他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了,就將鳳凰翎丟給了雲清。他原本想著雲清得了鳳凰翎會離開思歸山,卻不料雲清將鳳凰翎一對折,就著雲白落下的鳳凰羽就做了一床被子。
這床被子潔白鬆軟像是雲朵,雲白被禦獸宗的人擄走的時候,他們的小屋子燃起了大火。這床被子是雲清在火中搶救下來的唯一家什,其他的東西除了小爐子小菜刀,什麼鍋碗瓢盆都沒了。
雲清寶貝這床被子寶貝的緊,他現在還小,還不知道這床被子是將來的他製作的。上路的時候,他帶著這床雲白睡過的被子和他的小爐子小菜刀之類的就上路了。這是雲白的被子,每當雲清想雲白的時候,他就鑽進去,躺在被子裏面就好像躺在雲白的懷抱裏面一樣溫暖。
雲清一般不會把自己的寶貝被子貢獻出來,也就只有信任的人他才會讓他們睡一睡。在雲清屁股還痛著的這個晚上,他拿出了被子撲在了青帝的床上:“師母,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青帝能說什麼,他只能笑著點點頭。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床被子來歷不簡單,這大概是全天下最寶貝的一床被子,無論是在哪個意義上說。雲清笑嘻嘻的給青帝科普:“我的被子可舒服了,師母你之前保證沒睡過。”他掀開被子的一個角然後拍拍鬆軟的床墊:“師母,上來啊!”
溫衡沐浴完出來的時候,發現他的床上多了一個雲清。雲清大大方方的坐在床中間:“師尊!快來睡覺啊!”溫衡突然覺得他的這個弟子有時候挺不可愛的,他走過去坐在床沿上:“你怎麼睡這裏不是有很多客房的嗎?”
雲清眨眨眼:“我擔心師尊晚上會怕黑啊!”溫衡一本正經:“我不怕黑。”雲清義正言辭:“你不怕黑師母會怕黑啊,我要來陪著師母。”溫衡梗了一下,這玩意臉皮好厚!
溫衡試圖給他講道理:“雲清,你已經是男子漢了,不能和師母睡。”雲清不以為然:“師尊你比我還大,憑什麼你就能陪師母而我不能再說了。”雲清噗通一聲變成了妖形,黑黃色的大雞崽子毛茸茸的,他向溫衡展示著自己身上的羽絨:“後山的虎大伯說啦,只要身上還有羽絨,就是崽子!我還是個崽崽哪,和大人睡覺是應該的!”
溫衡無言以對,雲清的道理一套一套的,他要是試圖和他說大人之間的那點事,估計今天不牽扯到半夜沒法睡了。他說道:“師尊和師母是道侶,我們兩個睡在一起很正常。”雲清超級淡定的說道:“我知道啊,我又沒有讓師尊你不要和師母睡在一起。”只不過要加上一個他。
溫衡無奈的看了看蓮無殤:“無殤,怎麼辦”蓮無殤微微一笑:“你們師徒的事情,自己處理。”
最終還是雲清退了一步,他歎了一口氣搖頭晃腦的說道:“哎,真是拿你沒辦法,原來師尊這麼粘人的麼”他變成了人形,穿著白色褻衣褻褲的雲清站起來抱著溫衡的腦袋。溫衡:
雲清在溫衡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啾”然後他如法炮製在蓮無殤的臉上也親了一口:“啾”溫衡和蓮無殤都愣住了,這兩人摸著雲清剛剛親過的地方面面相覷,雲清卻鑽到了被窩裏面:“好啦,都親親了,別鬧了,快睡吧!”
說完雲清眼睛一閉,沒幾分鐘就呼嚕嚕的睡著了。溫衡和蓮無殤對視著眨眨眼,雙方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如果他們有個孩子,是不是就像是雲清這樣的
溫衡最終還是包容了雲清,他滅了夜明珠後和蓮無殤兩個人躺在雲清的兩邊。溫衡拍拍雲清的肚皮笑著對蓮無殤說過:“無殤,看來短期之內我們兩個擺脫不掉雲清了,等到了玄天宗,雲清有了靈玉就不會惦記我們兩了。”
蓮無殤說道:“再呆幾天吧。”他喜歡這種感覺,好像一夜之間,自己就有了家人,多了兩個血脈相連的孩子一樣。真好……
從玄天宗到青蓮洲的傳送陣被溫衡截斷了,他需要回到道木下才能恢復原來的路線,因此回去的路只能坐穿天梭。不過有了溫衡和雲清在身邊,不管多遠的路,蓮無殤都覺得很快樂。
雲清是個勤勞的孩子,他會在修行之餘做好吃的給兩人吃。蓮無殤發現,雲清的修行功法和他的道義繼承了帝駿,雲清是那種凡事不強求的性子,就算修行遇到了困難,他不會死磕,他會緩衝一下等想到了更好的辦法再繼續修行。
他的這種性子很難得,修行之人很多都有強大的執念,當他們在修行的道路上遇到瓶頸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閉關苦修死磕到底。這樣好不好呢因人而異,有些人挺吃這套,死扛著也就想到了解法。有些人呢……死扛著就把自己的心魔扛出來了。
趁著雲清修行的時候,養魂木中的雲白也會跑出來同蓮無殤說說話,不過他說話的時候總是會從雲清的儲物袋中順手牽個蓮蓬出來,一邊吃一邊丟。溫衡總算明白雲清那強大的收拾能力是怎麼鍛煉出來了,就雲白這麼隨意的妖怪,要是雲清和他一個德行,這兩人住的地方遲早要成垃圾堆。
“心魔那種東西聰明人才有,雲清不會有的。”雲白剝了一個蓮子丟到口中,他隨手將蓮子丟到地上,然後隨意的落了一個子在棋盤上。以前天下能與蓮無殤對弈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妖神荀康,一個是鳳君鳳淵。荀康閉關,鳳淵飛升,這些年蓮無殤也就自己和自己下棋,沒想到小鳳君雲白竟然繼承了他爹的天賦,下棋有一手。
“我覺得雲清很聰明。”蓮無殤說道,“他豁達開朗,以後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妖修。”雲白說道:“是啊。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他長大。”
一直在旁邊做壁花的溫衡肯定道:“會好的。”雲白呵呵一笑:“散人別這麼樂觀,且不說我的這一灘爛攤子,雲清是什麼身份你比我還清楚。他體內的冥魂咒是誰下的,他為什麼會離開桑梓島還能被我撿到,你們都比我明白。”
雲白歎了一口氣:“散人,雲清沒出現之前,我每天都想著怎麼復仇,怎麼讓墨澤和鳳九歌生不如死。可是他出現了,我發現世上就沒有比他更重要的人了,我自己已經無所謂了,只希望雲清能好好的活下去。就算做不成大妖修,這輩子能衣食無憂做個快快樂樂的小妖怪,我也知足了。”
溫衡微微一笑:“小鳳君可要與我打個賭”雲白詫異道:“賭什麼”
溫衡說道:“雲清不知道你的事情也就罷了,一旦知道你的遭遇,他會瘋了一樣為你復仇。你遭遇的一切,他會全部替你討回來。”雲白聞言苦澀的笑了一笑:“那就別讓他知道。”
溫衡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現在沒有拿千機書,我也沒有事先看過未來,我們現在的賭約是公平公正的。若是雲清將來沒為你復仇,甚至忘了你,那我就將千機閣和飛仙樓都轉給雲清。若是雲清為你復仇了,小鳳君將來可要願賭服輸。”
雲白眯起眼睛:“這個賭局對散人不公平啊,不過我喜歡。”萬一雲清這輩子做了個傻乎乎的小妖怪,倒是隨了他的心願,到時候有千機閣和飛仙樓的產業,雲清這輩子衣食無憂還不是妥妥的。雲白說道:“不過如果雲清為我付仇了,散人需要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溫衡笑道:“那就勞煩小鳳君親手為我們做一頓飯。如何”雲白臉色古怪,半晌之後他點點頭:“成交。”只是做飯而已,誰怕誰啊!
雲白剛說完話就消失了,留下了一地的蓮子殼。溫衡他們明白雲清修煉結束了,果然沒一會兒雲清就端著兩碗魚丸面進來了:“師尊師母吃東西了!”他一看到地上的蓮子殼就鬱悶了,他將麵條放在棋盤邊上從儲物袋裏掏出小掃把開始打掃,一邊打掃一邊抱怨:“師尊你真是的,怎麼和雲白一樣吃東西到處亂丟!討厭!”
蓮無殤看著雲清忙碌的背影給溫衡傳音:“君清這是修了幾輩子才有這個運氣能讓雲清全心全意的惦記著”溫衡笑了:“那我又是修了幾輩子才有這個榮幸能和你在一起”
雲清倒完了垃圾剛準備進門,他突然頓住了,他好奇又開心的躲在門旁邊從指縫中偷偷的看。看,師尊和師母在親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