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番外二
孟樆對上季刑辰氣鼓鼓的樣子, 腦子一抽, 覺的這場面像極了外出歸家的丈夫, 看到自己的伴侶出軌……
他被這可怕又糟心的想法嚇的一愣,連忙搖頭。
季刑辰眯著眼看他,「我讓你過來, 你搖什麼頭!」
孟樆這才回過神, 『哦』了一聲, 乖乖站起身走到他旁邊。
王媛媛被季刑辰突然闖進來嚇了一跳, 心有餘悸地朝門口看了看, 發現阿木沒跟著,這才松了口氣。她剛緩過勁, 就見孟樆乖順的走過去, 一時怒其不爭地瞪了他一眼。
曹文遠帶著小夏姐趕來時,臉上怪怪的, 好像化了妝。
他推門瞧著人都在,哈哈一笑,歉意道:「哥們晚了,先自罰三杯!」說完, 回頭衝著服務員招了招手, 「先來一箱!」
王媛媛白了他一眼, 「要喝你自己喝, 阿木晚上開車送我回去,他喝不了酒。再說,你遲到一個半點, 罰三杯就想完了?便宜死你,今晚你買單!」
曹文遠眼珠子一轉,瞧著她身邊高大帥氣的阿木,咂摸下嘴,「我說你心偏的沒邊了啊,有了男友就沒兄弟啊!再說,今兒這飯他必須請,把我們含辛茹苦養的大白菜給拱走了,就想這麼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這麼便宜事,哥哥今天必須狠狠宰他一頓!」說完一扭頭,對著孟樆擠眉弄眼道:「甜梨,咱哥倆今天必須把他灌醉,酒後吐真言,看看他到底什麼來路!」
孟樆剛要替阿木做介紹,一邊的王媛媛抓起紙抽就朝他扔了過去,笑罵道:「滾邊去,你才是白菜。罵誰是豬,誰是白菜呢!想要姑娘,找你媳婦生去!」
曹文遠嘻嘻哈哈地反手就把那凶器接住了,然後也不惱,一臉囂張地從兜裡掏出兩個紅本,『啪』地一聲往桌子上一甩,一臉嘚瑟道:「別急,咱現在是有證的人,想要孩子還不是分分鐘鐘的事!」
他一邊說,一邊衝著小夏姐拋了個媚眼,「媳婦,聽見沒?催著咱們生呢!咱倆爭點氣,爭取一年抱倆,以後見面要紅包也是雙份,多厲害……」
夏鈴臉皮子薄,伸手給了曹文遠一枴子,沒搭理他哎哎呀呀的叫聲,找了個靠近王媛媛的位置坐了下來,兩人說起了悄悄話。
孟樆好奇地瞥了眼桌子上的大紅本,等瞧清了上面的字,一臉驚愕,「你這什麼情況?畢業還不到3個月,你,你證都領了!」
曹文遠哈哈一笑,「那是,今早去領的。」
他一臉得意指著證件上的照片,齜牙道:「你瞅瞅,給我拍的多帥氣!哎,拍證件照的化妝師還特意給我化了個妝,瞧見我這臉沒,白不白?」
孟樆瞄了他臉一眼,心想確實挺白,他還以為這傢伙今天生病了,弄了半天是帶著妝來嘚瑟呢!
他們正說著話的功夫,服務員端著盤子過來上了菜。
孟樆看了看有說有笑的兩個女孩,又瞧了瞧慇勤地幫著王媛媛夾魚的阿木。
他正傻乎乎地看熱鬧,碗裡突然多了幾個被剝了殼的大蝦。掐頭去尾的,只剩下白嫩的鮮肉,看著就很有食慾。
孟樆一抬頭,就見季刑辰正和另一個大蝦做鬥爭,這傢伙動作純熟地剝掉蝦殼,直接把蝦肉夾到他碗裡,這動作自然地好像做了好多遍,一點都不生澀。
包房裡幾個人皆是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阿木更是被雷劈了般,嚇的把筷子掉在了地上。
季刑辰懶洋洋地睨了他們一眼,「看什麼看,都看自己媳婦去!」說完,視線放在孟樆身上,哼道:「你跟他們起什麼哄,我在家不都是這樣嗎?」
孟樆一時莞爾,笑著點點頭。
確實,季刑辰沒恢復靈力時常這樣,兩人每次吃飯他的碗裡都被塞的滿滿登登的。雖然後來他靈力恢復了,但是這個習慣卻依舊保留著。即使明知道他不是妖,根本不需要補充這些營養,可每次碰到可口又好吃的東西,依舊會第一個夾給他。
想到此,他眼裡的笑意漸深,然後又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下夾了些他愛吃的菜,放在他盤子裡。
季刑辰看了他一眼,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笑容許久也沒散去。
曹文遠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身邊的媳婦,有些酸道:「這兒也沒單身狗,他倆給誰喂狗糧啊!」說完,躍躍一試地挪了挪碗,一臉期待地等著媳婦投喂。
夏玲手抖了抖,實在忍受不了他火熱的視線,夾起一筷子肉放到他碗裡。
有曹文遠在,包房裡的氣氛被抄的熱熱鬧鬧。阿木本身也是個性子爽朗的人,和季刑辰關係又不錯,還和孟樆認識,幾個人年齡相仿,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孟樆本來打算只喝一點酒,沒想喝多。可今兒個也不知季刑辰發什麼神經,竟然默認了曹文遠的起鬨。他沒轍,端著杯子被勸著喝了不少。
原本阿木有王媛媛在一邊護著,曹文遠還以為自己打算把人灌倒的計劃要泡湯。可沒想到,才喝了三杯,這傢伙就迷糊了,坐在那直傻笑。
孟樆瞧著他微卷的頭髮,麥色的肌膚,還有醉了後憨態可掬的笑容,突然覺的這傢伙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大金毛,要是有尾巴,肯定要圍著王媛媛直搖。
幾個人從飯店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季刑辰今天也跟他們喝了不少酒,自然沒打算開那輛戰車。
孟樆沒想到他們在飯店裡待了這麼久,瞧著搖搖晃晃的阿木,猶豫地看向王媛媛,「我送你們回去吧!」
王媛媛掃了眼被曹文遠架著只會傻笑的男朋友,憤恨地點點頭。
曹文遠雖然喝的最多,卻是半點醉意也沒有。他把阿木塞到出租車裡,和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就帶著媳婦招手攔了個車,開開心心地走了。
季刑辰坐在副駕駛沒說話,孟樆和王媛媛一左一右分做在阿木兩邊。兩人怕他暈的難受,特意把車窗搖下來些。
阿木就跟個大狗一樣,窩在王媛媛肩膀那磨磨蹭蹭,嘴裡委屈巴巴地說難受。
王媛媛瞪了他一眼,從包裡拿出門口買的酸梅湯,擰開蓋子小心喂給他幾口。
他醉的確實不輕,渾然不知自己在車上,雙手緊緊抱著王媛媛,睜著一雙迷濛的雙眼嘿嘿地傻笑,然後慢慢靠近自己的心上人。
王媛媛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幹什麼壞事,結果就聽『咚』地一聲,額頭突然一疼。過了會她才反應過來,那酒鬼竟然用頭狠狠撞向她腦門。
始作俑者完全不知惹怒了人,在那大張著嘴,傻乎乎道:「喜歡。」完了,雙手依舊死死地抱著她,直接睡了過去。
王媛媛氣的半死,想罵他發現人已經睡過去了,打他又有些下不去手,只好猙獰著臉,瞪著看熱鬧的孟樆
孟樆原本瞧著兩人互動有趣,見她怒目而視,連忙憋著笑轉過頭。
阿木是被季刑辰從車裡拖出來的,這傢伙一點沒顧念舊情,單手拎著他的衣領就把人從出租車裡薅了出來。
孟樆聽著那『砰砰砰』的撞門聲,嘴角抽了抽。一個1米8幾的青年,就像小雞崽似的被提溜出來,而且還東撞一下,西撞一下的,這畫面著實不算太好看。
王媛媛心疼他,有些看不過去的在一邊扶著。阿木到也算結實,被季刑辰這麼折騰到樓上,依舊睡的香,硬是沒起來,最後還是季刑辰拿著他的手指按了指紋開了鎖。
他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房子卻不小,比季刑辰那房子還大了不少。孟樆四處看了看,瞧著屋裡的擺設和家具,再看著睡的人事不知的阿木,一時感嘆。真人不露相,這傢伙竟是個隱形的富二代。
等著王媛媛把人安頓好,孟樆又拉著一臉不情願的季刑辰打車給她送回了家。
早秋溫差較大,原本中午時空氣裡還帶著滾燙的熱意,這會卻有些微涼。孟樆喝酒時也沒多想,覺得氣氛正好,也就沒用妖氣散去酒意。
原本他還沒在意,可剛剛送王媛媛時,在出租車裡搖搖晃晃的,硬是被晃出了些睏意。好在這會兒被風這麼一吹,那點睡意到是散了,不過臉頰處依舊染了些紅。
他抬頭看著夜空,再看著身邊的人,突然抿著嘴笑了笑。
季刑辰被他笑的渾身炙熱,覺得他差不多是醉了,看了眼手機,覺得時間正好,眸色深了深,招手就要打車回家。
孟樆卻一把握住他的手,搖搖頭,「走一走。」
季刑辰瞟了他一眼,舔了舔唇,到是沒說什麼,與他並肩在馬路上溜躂。
「緣分這東西還真是神奇。」孟樆想著王媛媛和他說的話,心裡頗有些感慨。
季刑辰心不在焉地『恩』了聲,想著孟樆喝醉後的姿態,心中的火又升了些。曹文遠今天灌酒時,他就注意到孟樆沒用妖力醒酒,心裡立刻打起了各種小算盤。這會瞧他神態看似清醒,可眼裡水光氤氳的,就知道這人其實也是醉了,只不過醉象不太明顯。
孟樆確實有些醉了,不過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更不知道身邊的人正籌劃著怎麼把他弄回家吃到肚子裡。
他在那自顧自地感慨,「你知道王媛媛和阿木早就認識了嗎?高二的時候他們就見過呢!」
季刑辰沒什麼興趣地又『嗯』了一聲,繼續謀算著晚上的福利,美滋滋想著;淘寶上買的那幾個衣服是不是可以考慮下,最起碼來個制服誘惑。西服就算了,昨晚試過了,今天可以換一個醫生……
孟樆瞧他敷衍,不滿地伸手戳他的腰,「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看我?」
他這一下不輕,可季刑辰身上除了薄薄的肌肉,就是骨頭,硬邦邦的,反到是把他的手懟了一下。
季刑辰也嚇了一跳,以為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一回頭見他鼓著腮幫子吹手指,才松了口氣。
「看看看!他倆高中就認識的事,我真不知道!」他好脾氣地哄完人,又忍不住說,「時間不早了,咱們擺駕回宮?」
孟樆卻執著地搖頭,難得硬氣道:「今天天氣很好,我想再走會。」說完,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
季刑辰估摸著這傢伙的酒勁是徹底上來了,這時候不好和他反著來,只得耐著性子在一邊陪著。
孟樆腦子有些亂,話說的也有些顛三倒四,一會回憶以前,一會說起兩人現在。季刑辰原本還惦記著晚上的節目,可聽著他聊著兩人的過往,漸漸也來了興趣。
兩人正因為第一次見面季刑辰態度不好的事辯論著,街對面突然響起一連串的咒罵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夜晚實在突兀,瞬間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只見對面的酒吧裡狼狽地竄出一個人,那人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似乎很久沒有清洗過。
他是被人踹出來的,門口的保安正厭惡地朝他吐著口水,嘴上罵道:「滾遠點,以後再出現這附近,我就打斷你的腿!」
那一腳似乎不輕,踹的那人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可他卻無暇顧及,只是扯著嗓子嚎道:「給我酒,給我酒!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朝文娛樂的老總,孟朝文……」
在這個大數據時代,娛樂圈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群眾的法眼,何況是最近娛樂圈裡最出名的傢伙。孟朝文這名字剛從他口中出來,周邊幾個人立刻啊啊大叫,仿若躲避瘟神一樣躲著他。
「媽的,你還敢提你的名字。我告訴你孟朝文,老子踹你都嫌髒,你自己有什麼病不知道嗎?滾滾滾,別髒了我這地方!」那人說完,惡狠狠地罵了句晦氣,就匆忙帶人進了店。
孟樆站在酒吧對面,一動不動地看著爛醉如泥的孟朝文趴在那。
自從上次孟朝文突然跑到他家樓下鬧了一場,他已經有5個多月沒再見過這個人了。不過他知道這個人過的並不好,因為他不只感染了HIV,還捲入了今年5月震驚全國的偷逃稅款案。這事實在太轟動,可謂是震驚全國,他想不知道都難。
據報導,在孟朝文作為朝文娛樂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期間,公司少繳和偷逃的稅款高達十幾個億。他為了不坐牢,不只補繳了所欠的稅額,還繳齊了巨額罰款和滯納金。可十幾個億並不是小數目,為了湊足錢,他只得將名下所有的不動產和股權變賣。
一夜間,孟朝文從一位儒雅的成功人士,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人人譏諷的窮酒鬼。
孟樆站在那,一動不動地盯著對面鬼哭狼嚎的人。不知過了多久,一輛警車突然停在酒吧門口。車裡下來兩個穿制服的警察,瞧清他的模樣後,說了幾句話,就給他帶上手銬架上了車。
季刑辰瞧著警車漸行漸遠,提醒他,「還記得落落那小鬼嗎?」
孟樆愣了愣,點點頭。
「落落姐姐那個案子你知道吧,這事最近有了新的證據,公安打算重新立案偵查。」
這事孟樆印象深刻,孫夢那時藉著拍電影的藉口把那女孩弄到國外,然後找人給她下了藥。
「當初那事雖然是孫夢找人幹的,不過礙於沒有證據,最後就不了了之了。不過孫夢下藥的事沒少幹,甚至給孟朝文送去的人也喂過藥。」
孟樆皺眉:「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孟朝文這回算是栽在她手裡了。她當初留了一手,給孟朝文送了個公司新來的女孩,還在那女孩的飯裡下了藥,甚至還錄了像。我想她是害怕自己有一天年老色衰被孟朝文踹了,就想弄這麼個錄像求自保。孟朝文把她扔到了精神病院後,不管不問,轉頭還和公司裡另一個明星打的火熱。孫夢自然恨的不行,便想辦法聯繫了在國外的孟筠喆。一週前那傢伙偷偷回了國,拿著那些證據舉報他父親,告他迷,奸。」
季刑辰眼裡都是厭惡,這一家子可真都是奇葩,老公把老婆扔到了精神病,老婆找人陷害老公還留了錄像,而親生兒子則拿著這東西舉報自己的父親……嘖,真是狗咬狗,一嘴的毛!
他瞧了眼神色莫辨的孟樆,繼續說:「也算是因果報應,孟筠喆拿錄像報案時,原本還猶猶豫豫地,你舅正好去分局送材料直接撞上了。這案子他雖然避嫌沒過手,不過你也知道,他在刑偵大隊裡的威名……陷害也好,報復也罷,這次也算證據確鑿,他肯定跑不了。」
他說完,見孟樆依舊一動不動地看著對面,彆扭地替陳松說,「你舅沒告訴你,是怕你多想……」
季刑辰其實是明白陳松的想法的,和這麼一家子沾上關係,確實夠糟心的。而且孟朝文這人到底是孟樆的親生父親,不管他們多麼厭惡,兩人還是有血緣。陳松也怕孟樆知道後動了惻隱之心,畢竟在他們心中,這傢伙一向和善……
當然,他心裡明鏡似的,孟樆和孟朝文可沒半點血緣!
他正琢磨著,要不要在開口勸勸,人不能太善良……就見孟樆笑著搖搖頭。
那雙原本澄澈的眼眸裡,突然閃過一抹豔紅,好似天邊的紅霞,帶了些妖冶。
季刑辰從沒見過這樣的他,有些妖媚,卻又不失純真。
晚風輕輕吹著,許久,寂靜的街道傳來淡淡地嘆息,「得知他過的不好,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季刑辰心裡一動,看著那張純真又魅惑的臉,輕輕笑了笑。
這小傢伙,還真是……他們果然多慮了……還有,看來以後要多給他喝點酒,才行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