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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寶》第18章
第 18 章 掌中寶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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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州府辦壽宴,沈家這回可算是賺足的臉面,著實揚眉吐氣了一回。

  沈家祖上,雖說世代皆為讀書人,但是打從沈老太爺離世後,沈家便一蹶不振。沈銘峪父親三次秋闈皆落榜,沈家一度窮困得無米下鍋,夫人小姐淪落到要靠去擺攤子賣炊餅過活。讀書人家最好的就是個面子,於讀書人家來說,這算是莫大的恥辱了。好在沈銘峪出息,秋闈高中案首,來年會試,不愁考不上前三甲。

  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就是時間問題罷了。

  知州府這次壽宴上,不少人主動過來跟沈夫人母女說話,不無那些想攀交兒女親家的人。沈夫人聽明白了意思,但是都一一委婉拒絕了。

  這些人家再是好,不過只是在湖州這一帶冒尖,如何能與帝都城璟國公府相提並論?

  雖說沈家這次說的是國公府三房庶出的六姑娘,但是也不妨礙沈家日後可以倚靠璟國公府這棵參天大樹。謝三太太特地找她商量過,也特地尋了阿峪去給她請安,她瞧得出來,謝家人對阿峪還是十分滿意的。只要日後沒有人背地裡使壞,沈謝兩家的這門親事,算是鐵板釘釘的了。

  吃完晚飯,沈夫人攜女嬌嬌親自去向謝三太太道別,然後找了兒子,一起坐牛車回家。

  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只是日頭沒了,整個天幕呈淺黛色。沈銘峪坐在前頭駕牛車,沈夫人母女坐在牛車裡,牛車慢吞吞走在整個湖州城的主幹道上,往家去的一路上,街邊不少人都熱情地跟沈家人打招呼。

  牛車趕到胡同巷子口,巷口很窄,進不去,沈銘峪跳下車來。

  「阿峪。」

  沈銘峪剛跳下馬車來,正準備去扶牛車上的母親下車,就聽見有人叫自己。他回頭去看,就見一身藍色布袍的唐錦榮正從他家門口往這邊走。沈銘峪想著,許是妧妹托他來的,有話與自己說,便也顧不上扶母親,只大步朝唐錦榮去。這邊沈嬌嬌見了,自己跳下來,親自扶了母親下車。

  「錦榮兄。」沈銘峪此刻見到唐錦榮,面上喜悅之色難以掩飾,直接問道,「可是妧妹……」

  他話還沒有問完,直接就被唐錦榮冷著臉截斷道:「你跟阿妧說了什麼?是不是如今你眼瞧著就要飛黃騰達了,瞧不上阿妧了?沈銘峪,你別忘了,在你困難的時候,是誰在幫你。」

  沈銘峪從來沒有想過要忘恩負義,便是唐家不曾對他有恩,他也不會負了妧妹。

  「錦榮兄,你怕是誤會了,我……」沈銘峪想竭力去解釋,他怕妧妹妹也這麼認為,從而誤會他。只是話才出口,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打斷了。

  「唐少爺,在我沈家困難的時候,唐家的確出手相幫過。這份恩情,我沈家不會忘。」沈夫人由自己女兒扶著手,緩緩走過去,走到唐錦榮跟前的時候,微微抬眸瞅著他道,「只是,報答恩情的方式有很多種,怎麼報答,什麼時候報答,由我說了算。唐少爺,我知道你此番來尋阿峪的意思,只是不防告訴你,我們阿峪已經定了親事了。」

  「娘!」沈銘峪自然清楚,母親口中的這門親事,說的不會是唐家。

  既然不是唐家,不是跟阿妧,那麼不論是跟誰,他都是不接受的。所以,才會這麼吃驚跟本能地抗拒。

  「你別叫我!」沈夫人心中真是煩夠了唐家,她覺得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得清楚明白了,怎麼唐家人臉皮還這麼厚?一個兩個的,都如此厚顏無恥,追上門來討要親事。

  沈夫人索性拉下臉來,瞪著一臉驚呆狀的唐錦榮道:「我現在就實話告訴你吧,唐少爺,我們阿峪的親事,定的是知州府六姑娘。你妹妹再是好,如何能與謝六姑娘比?你要是真的還想保住唐家臉面,保住你妹妹的聲譽,從今往後,就別再踏足我家半步。總之該說的話,我都與你妹妹說得很清楚了,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回去問你妹妹就好!」

  說罷,沈夫人也不管左右是否有街坊鄰居開門探了頭來瞧熱鬧,直接扶著女兒手往自家去。

  唐錦榮氣得雙拳捏得「咯吱」作響,他微黑的臉上滿是猙獰的表情,雙目赤紅,此刻看著跟前的沈銘峪,像是看著殺父仇人一般。唐錦榮脾氣比較暴躁,又是出了名的疼愛妹妹,此刻見有人侮辱其妹,自當不會手下留情。沈夫人,他不會動,不過,沈銘峪少不得要吃一頓他拳頭。

  他真是沒有想到,沈家竟然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人家,是他瞎了眼睛!

  唐錦榮暴脾氣上來了,出手又狠又準,只差著將沈銘峪往死裡打。他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一個擅文一個擅武,沈銘峪的才華有多好,唐錦榮的拳頭就有多硬。

  只片刻功夫,就打了好幾拳,等沈夫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沈銘峪已經鼻青臉腫。

  「莽夫!真是上不得檯面的山野莽夫!」沈夫人大驚,連忙跑回來,擋在自己兒子跟前,大聲喊道,「要打就打我,你唐家要是敢,索性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拆了。」

  這個時候,正是家家戶戶剛剛吃完晚飯的時候,天又還沒有黑透,閒著無事,都來看熱鬧。

  相互打聽了一番,私下交頭接耳一議論,就把事情給弄清楚了。其實這件事情,真正說來的話,根本對錯難分,不過,沈家如今與往日不同,自然許多人都幫著沈家說話。

  七嘴八舌下來,很多不堪入耳的難聽話,就全都蹦出來了。

  明明就是沈家人忘恩負義,卻全部都把矛頭指向自己妹妹,唐錦榮氣得又捏緊拳頭要打人。

  拳頭才高高舉起來,手腕卻叫人捏住,唐錦榮猩紅著眼睛去看,見是趙騁,激動道:「趙兄,難道你也……」

  「錦榮兄莫要好心辦了壞事。」趙騁面色凝重,他輕輕鬆鬆掐著唐錦榮手腕,把他拳頭收了回來,而後緩緩收回自己的手,目光落在沈銘峪身上,只淡淡掃了片刻,又望向沈夫人,淡然道,「虧得沈家自詡為讀書人家,竟然會做出這等忘恩負義的事情來,便是如今擺脫困境飛黃騰達了,再利用不到唐家,也不必如此惡言相向。」

  沈夫人自然曉得趙騁,今兒早上在知州府門口見他親自出來迎接唐家人進去,她後來就私下打探過了。

  這位趙公子,乃是謝知州親外甥,敬忠侯府的嫡長孫。而這些,不過只是承蒙祖蔭得到的。若單論他自身,更是了不得的人物,如今北境之地之所以能夠相安無事,多虧了有他在。如今,他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甚至是帝都諸位皇子爭相拉攏的對象。比起璟國公府謝家,以及敬忠侯府趙家,這位趙公子自身本事,自然更是叫人敬畏。

  原以為他與唐家不過是泛泛之交,卻想不到,此刻竟然幫著唐家人說話。

  一時間,沈夫人倒是有些慌了手腳,失了穩重。

  「趙公子言重了,唐家在沈家困難的時候,的確出手幫助過沈家。這一點,老婦一直銘記在心,不敢忘記。」沈夫人道,「只不過,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結為姻親。老婦剛剛也與唐公子說得十分清楚了,只是唐公子似乎情緒有所失控,根本不將老婦的話放在心上。」

  沈夫人三言兩語,看似語氣很軟,其實暗中把所有矛頭又都指向唐妧兄妹。

  指責唐妧不知廉恥,仗著對沈家有恩,就想嫁來沈家。又指責唐錦榮乃是不講理的莽夫,不佔理,只會拿拳頭說事。

  唐家兩個孩子如此品性,自然大人的品德也好不到哪兒去,沈夫人可謂是將唐家人從裡到外都黑了個透。

  趙騁冷漠望著她,面色越發陰沉下來,他之前倒是沒有瞧出來,這個市井老婦,說話竟然有些技巧。趙騁自然是不允許有人說唐妧一句不是,愛屋及烏,自然也容不得旁人詆毀唐家人,因而道:「我與唐家父子雖然結識時間不長,但是唐家為人品性如何,趙某心知肚明,不勞沈夫人告知。唐老爺跟唐夫人品性端正,教出來的兒女,品德毋庸置疑。倒是沈夫人,一再惡語相向,當真是一點情面不留,不但欲毀唐姑娘清譽,還想誣陷唐公子,不由得叫趙某想起『農夫與蛇』的故事來。」

  沈夫人一聽,頓時面色蒼白,怔怔望向跟前的男兒。

  趙騁卻又道:「沈夫人若是覺得在下說得無理,大可以去知州府狀告唐錦榮,謝知州為官公正清廉,他是不會因為趙某是他親外甥就偏幫唐家的。沈夫人,沈公子,告辭。」

  說罷,趙騁看了唐錦榮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唐錦榮見狀,狠狠瞪了沈銘峪一眼,再不理會。

  「趙兄!」唐錦榮追了上去,朝趙騁抱拳作揖道,「方才多謝趙兄。」

  趙騁抬手輕輕虛扶了一把,見他直起腰來,他則把手收了回來道:「錦榮兄若是不想唐老爺跟夫人擔憂,此事便到此為止,你來過沈家的事情,也別說出來。」

  「我明白!」唐錦榮方才只是氣得狠了,現在經趙騁一番提點,他就知道自己險些毀了妹妹清譽,「只是,這未免過於便宜沈家人了!想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睛,竟然把沈銘峪當正人君子,想想都覺得噁心。」

  趙騁的確欣賞唐錦榮的俠肝義膽,心中也早有一番報效朝廷的言論要與之細說,想著,這或許是個好時機。

  才欲開口,便聽得不遠處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他扭頭去看,就見黛色星辰下,一綠裙女郎正攜一女童緩緩走來。

  女郎烏髮黛眉,雪膚紅唇,正一邊牽著女童手朝這邊來,一邊微垂眸淺淺低笑。手裡撐著一盞燈籠,蘊出暖黃色光圈來,她背後是浩瀚星辰,此刻美得,就如那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哥哥!」阿滿瞧見哥哥了,掙脫姐姐手,歡騰得像只小鳥似的,就撲了過來。

  唐妧抬淺笑著抬眸望過來,猝不及防,她看見了那立在夜色中那如山般沉重偉岸的身影,以及,她感受到了他一如既往的熾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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