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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入燈》第79章
第 79 章 《三世入燈》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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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夷山乃啟國龍脈所在,廣闊山脈連綿千里不斷,山峰如利劍般拔地而起直插雲霄,氣勢著實巍峨磅礴。

  我和流氓走了不多遠便到達了東夷山主峰腳下,然後,我迷了。

  那天在邊界只聽那個猥瑣小妖怪說九卿在東夷山煉化龍脈,卻沒聽他說具體位置,這東夷山這麼大,到底去哪裡找?

  我剛要打開神識探一下,流氓就開口打斷了我:「不必探了,你修為不夠感應不到。」

  「……」

  憋屈!

  而後我不服氣的看著流氓:「你能感應得到?」

  「山中設有屏障,我也只能探個大概。」

  「大概在哪?」我問。

  「東夷山下面。」

  我一驚:「下面?龍氣不該在主峰之上麼?」

  「龍氣凝在龍脈主峰之上是為了吸收天地之氣、日月精華,而後化為自己的力量,這樣才能不斷地強盛。」流氓看著我說道,「若是你,要煉化龍脈之氣,第一件事要做什麼?」

  我凝神想了想,開口:「斷了它的龍氣之源?讓它衰弱。」

  「正是如此,地下隔絕了天地日月,龍氣就會逐漸衰弱,這樣才好將其降服。」流氓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剛才探到東夷山下面有微弱的龍氣,只要能夠找到結界入口,就能夠找到真龍被困之地。」

  我抬頭看看流氓,真沒想到這個流氓確實有點能耐,而後我繼續問道:「怎麼才能找到結界入口?」

  流氓輕啟薄唇:「水通地下,還能隔絕龍脈之氣。若是我來設困境,定會按照地勢來設。」

  「你是說山中的在水源中其中一個就是入口?」

  「對。」

  「那你知不知道九卿為何要煉化龍脈?」

  流氓冷笑,不屑道:「九卿若是想要煉化龍脈,根本不會這麼偷偷摸摸。」

  「難不成他還光明正大的來?」

  流氓眉毛一挑,傲嬌:「魔君一定會讓整個六界都知道他要煉化凡界十二脈。」

  「這個魔頭挺猖狂啊!」

  流氓再次滿是不屑地開口:「所以在東夷煉化龍脈的不是九卿。」

  我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

  「《上古邪術》上注龍脈用途有二,一是化陰回生,二是增進修為。」流氓依舊在傲嬌,傲嬌的莫名其妙,「魔君根本不需要用龍脈這種低級的東西增進修為。」

  我的重點已經不在東夷山裡面的到底是不是九卿了,而是龍脈的第一個用途---化陰回生。

  那天自稱魔君九卿的盜墓賊偷走了女屍,而後又煉化龍脈……

  我猛地抬頭看向流氓,急切道:「什麼是化陰回生?!如何回生?」

  流氓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解釋道:「人死之後魂魄會離體,體內陽氣散盡,陰氣聚集不散,死氣叢生,龍脈之中陽氣強盛,可化解死屍體內陰氣,使得死屍還生。」流氓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補充道,「不過外入的陽氣終有散盡的一天,死人終究是死人,不可能活過來;而且這樣做實屬逆天而為,無論是煉化龍脈還是化陰還生都是天理難容,終會遭天譴,以致不得好死。」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冷靜片刻後繼續問道:「那人丹和化陰回生有何關係?被九卿做成人丹的都是凡界帝王,真龍之主。」

  「既然是抽魂化骨,那麼之後形成的人丹依舊有真龍之主的能力。」流氓冷笑,「應該是那位『九卿』修為不夠,無法降服龍脈中的真龍之氣,人丹是用來協助他,讓龍氣為他煉化所用的。」

  聽流氓說完這一番話,我背後是直冒冷汗,看來那個自稱魔君九卿的人偷走清虛老祖他徒弟的原因就是要讓她死而復生……

  原因是什麼?

  突然想起了那天盜墓賊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神殿,你終究是要跟我走。」

  原來我不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現在想想,都怪清虛老祖的叛逆孽緣呦!

  這個老頭兒要是沒那麼叛逆,今天還會有這麼多破事?再說了,人死都死了,一把火燒了好不好?乾乾淨淨的還不留後患,非要留下屍身等情敵去搶。

  現在好了,情敵不光把屍體搶走了,還要復活她,真是身體力行的印證了一句話:「你活著不是我的,死了還是要跟我,遭天譴也要跟我!」

  多變.態且喪心病狂又固執的情敵呦。

  ……

  我想通這一系列事情的原委之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頓覺心情無比的沉重---怎麼什麼破事都讓我給攤上了?

  本來都以為自己擺脫清虛了,可兜兜轉轉到了是沒能脫身,更何況現在已經知道了人丹和龍脈的事情,若是放手不管,放任那個死變.態盜墓賊為所欲為,那凡界不徹底成了女屍復活之路上的墊腳石了麼?

  再說了,我那寶貝大孫子可是製作人丹的不二人選,凡界唯一一個真龍之主了,雖然他有點累贅,但是只要凡界有一帝一脈在,就會有希望,他遲早會一統十二國稱霸凡界的。

  而且為了我公孫家這根獨苗也不能不管啊。

  肩頭責任重大,壓得我再次沉重的嘆了口氣,誰知這時那個臭流氓竟然又開始耍流氓了,他趁我不備一把握住了小手,還用那種堅定不移的專注目光看著我,溫聲開口道:「不要擔心,一切都有我。」

  按理說,他不要.臉的耍流氓,我應該直接抽刀去砍他的,但是,我竟然控制不住的臉紅了,心跳還有那麼一丟丟的加快……

  他麼的,你知不知道自己長得傷風敗俗?長成這種狐媚樣你就安分一些好不好?自重一些行不行?能不能別用那種膩死人的溫柔語氣跟我講話?還有啊,收收你那種柔情似水的目光吧,你是真不怕我獸性大發把你強制推倒然後睡.你啊?

  真的是,都當孩子他爹了心裡一點數也沒有。

  我紅著臉要去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未遂……

  這時流氓故作詫異的問道:「你臉紅什麼?」

  我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鬆手。」

  流氓朝我眨巴眨巴眼睛,眼中閃爍著小可憐和小委屈,最終長嘆了一口氣,做出一種很受傷的樣子而後鬆開了我的手。

  「臭流氓!」我白了他一眼後轉身就走,心中發誓下次絕對不能再讓他對我耍流氓了!要流氓也是我對他耍流氓!

  ……

  之後那個臭流氓跟在我後面,翻遍了整個東夷主峰才在主峰最頂端的那座水潭中感應到了一絲龍氣。

  當然了,是流氓感應到的,不是我,因為我修為不夠。

  也不知道那個盜墓賊怎麼想的,幹嘛要把結界入口設在最頂端?麻不麻煩?

  我剛問了流氓這個問題,一陣此起彼伏的尖銳鳥鳴之聲突然裂空而發,刺得我兩隻耳朵隱隱作痛。

  流氓一挑眉:「知道了麼?」

  下一瞬六隻巨型大鳥成環形之勢急遽的從雲端俯衝而下,投下的巨大陰影將我和流氓完整的罩於其中。

  這鳥形如雞狀腦袋卻是白色的,前爪是虎爪而後足為鼠足,真是要多醜就有多醜。

  我剛要伸手拔刀,耳畔涼風一過,背後的刀已經被流氓給拔走了。

  「鬿雀,食人鳥,你打不過。」

  流氓言簡意賅的說完這句話後足尖輕一點地,下一瞬就出現在了半空中,以一敵六對抗巨鳥。

  還真是沒想到,這臭流氓還挺厲害,在半空中的身姿很是敏捷瀟灑,一人對抗六隻大鳥十分遊刃有餘,而且刀法十分狠辣凌厲,刀刀生風,絕無虛發,每一刀都能正中鬿雀身體要害之處,砍得六隻大鳥不停地在天上撕心裂肺的哀鳴。

  而且我發現這流氓下手特別黑特別狠,每一隻鳥基本兩刀解決,第一刀砍斷翅膀,第二刀砍脖子,手起刀落頭首分離毫不含糊。

  就算是血濺三尺,流氓的臉上和身上也是乾乾淨淨的。

  下一瞬鬿雀的巨大屍體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因少了一隻翅膀,地上的身體也不再有威脅,一隻翅膀怎麼也撲騰不起來,過了沒多久便徹底死透了。

  我站在山頂一邊仰著頭觀看流氓在空中大殺四方,一邊不停地躲避天上樓下來的鳥毛,鳥血,鳥頭,鳥翅膀和鳥身子。

  不得不說,這臭流氓,還有點小魅力呢。

  誰知就在我靈活的東躲西竄之時,腳踝突然被勾住了,腳踝處被一根藤蔓給迅速纏上了,頃刻間一股巨大的力道順著藤蔓來襲,猛地將我扯翻在地,而後急速的拉著我朝後方拖去。

  因處在山頂,後方不遠處便是一處陡峭的懸崖,這要是摔下去,我絕對要死翹翹。

  眼看著要被拉到邊緣處,驚慌之餘我不停的伸手扒拉地上可以減緩速度的東西,同時大叫了一聲:「臭流氓!」

  此時此刻還有兩隻鬿雀未解決,流氓看到我之後立即一刀脫手將餘下的兩隻鬿雀給刺了個對穿,糖葫蘆棒似的從天上砸了下來。

  「殿兒!」臭流氓目眥欲裂像是瘋了似的朝我衝了過來,在我徹底滾下懸崖之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此時此刻我有半個身子掉在懸崖上,腳下被不知名的藤蔓給用力的扯著,手被臭流氓用力的拉著,我感覺自己要被扯成兩截了。

  「腳腳腳!」我朝著臭流氓大叫,「腳被纏著了!」

  誰知臭流氓瞬間便鬆開了我的手,心猛地一沉,像是被死亡的威脅壓制了,恐懼感瞬間蔓延全身,還有的,就是失望和無助,原來一個人被放棄就是這麼一瞬間的事情。

  再下一瞬我便徹底的摔落在了懸崖外,懸空的那一瞬,渾身的血液像是被凍上了,我的心口猛然一窒,腦中一片空白。

  我本以為流氓把我給放棄了,誰知頭頂黑影一閃,臭流氓竟跟著跳下來了,我被藤蔓纏著,下落的速度極快,而臭流氓的速度竟然比藤蔓還快。

  只見他左手上黑氣翻湧,瞬間凝聚成了一柄黑色的利劍,而後他伸出右手攬住了我的腰,左手揮劍斬斷了死死纏繞在我腳上的藤蔓。

  頓覺腳踝一鬆,下一瞬臭流氓便把我抱回了崖頂。

  當腳落在地面的時候我依舊驚魂未定,因為,就差那麼一點,我就死了……

  臭流氓的行為更是反常,一隻手緊緊地抱著我,用另一隻手迅速的往我嘴裡塞了一粒藥丸,他整個人渾身都在抖,不停的抖。

  最反常的是,他往我嘴裡塞完藥丸後還不停地重複發問:「心口疼不疼?心口疼不疼?」

  他說話的時候,甚至連聲音都在抖,語氣中蘊含了莫大的緊張與擔憂,還有就是,害怕,一種極度的害怕。

  我一愣,疑惑的仰頭看了他一眼,詫異的發現這個臭流氓的臉竟然嚇得比我的還白,嘴唇乾的都要裂開了,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看向我的眼神中含有難以言喻的慌亂與驚恐。

  看著他驚魂未定的樣子,我的心頭猛然一顫,而後我搖了搖頭:「不疼。」

  雖然那顆藥丸的味道極其噁心,但我還是忍著噁心把它嚥下去了,莫名其妙的,就是不捨得吐出來。

  而後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把我抱得緊緊地,一隻手攬住我的腰,另一隻手覆在我的腦後,將我的腦袋埋在了他的心窩,我清晰的聽到了他胸膛內那顆心在急遽的跳動。

  到底是有多害怕?

  他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語氣中的慌亂與害怕卻未減半分:「我差點又把你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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