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更合一！

蘇靈連忙把妹子攔下來。

從自家糰子氣鼓鼓的樣子，以及艾習她看似淡定實則心虛的表情， 蘇靈大致一想， 也就猜到發生了什麼。

寵物和顧客， 二者非要選其一的話……當然是顧客至上！

「沒關係， 又沒手上，撣乾淨就沒了。」蘇靈笑呵呵道。

他不僅大度地對艾習表示不予追究，甚至還毫無主寵愛地批評了糰子：「不就是踩了你一腳嗎？小姐姐碰你一下兩下的事， 那能叫踩嗎？」

蠶寶寶歪了歪頭，陷入沉思。

「一個男孩子，怎麼可以那麼嬌氣。」蘇靈嚴肅地批評道。

常柏瞬間抓住了重點：「男孩子？」

石空葬歎為觀止地看著蘇靈：「那麼一個糯米糰子， 居然還能看出性別！」

蘇靈抬頭，奇怪道：「這不是一目瞭然的嘛？糰子，賣個萌。」

蠶寶寶不情願地哼唧了一聲， 氣息奄奄地動了動。

蘇靈睜著眼就開始說瞎話：「看到沒有？糰子這麼可愛，一定是男孩子！」

可愛？？？

蠶寶寶聽到蘇靈誇它，瞬間樂了，肥胖的身軀快樂地在地板上翻滾，一會兒伸直身子假裝自己是油條，一會兒把自己團成個圓來冒充地毯，玩的不亦樂乎。

艾習抬眸， 看著蘇靈良久， 突然認真道：「你挺逗的。」

蘇靈無奈地笑了笑：「糰子心性單純，別看它經常氣鼓鼓，其實它不咬人的。」

艾習點了點頭：「我知道。」

蘇靈上下打量了艾習一眼， 笑道：「別在這瞎站著了，去會客室坐坐吧。」

艾習深吸了口氣，右手復又握住了書包的肩帶。

「我遇到了一件怪事，想請你們幫忙。」艾習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沉穩道，「不知道你們這兒怎麼收費？」

蘇靈食指的指節下意識地敲擊著會議桌，沉吟片刻，他才開口道：「你先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吧，我們會依據事情的難易程度來定價。」

艾習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脊背微微往後靠了靠，顯然身體也跟著放鬆了不少：「我有個朋友，他的性情突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有些懷疑。」

「他之前是個很不愛讀書的人，可是最近，他開始每晚都去圖書館自習……」艾習的語速很慢，似乎在仔細地回憶。

「唔，學渣突然改好，雖然少見，也是有可能的吧？」蘇靈謹慎地判斷道。

艾習笑了笑，左邊的小小酒窩若隱若現：「確實。一開始我也沒多想，反倒還挺替他開心的。但慢慢地，我發現他對於學習的熱愛，似乎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正常人就算再熱愛學習，也還是得吃飯睡覺休息吧？可是他似乎都不考慮這些，任何事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打斷和干擾。」艾習不自覺地凝起了眉，神色擔憂。

石空葬聽著聽著，瞭然道：「你這朋友，是男的吧？」

艾習愣了愣，奇怪道：「你怎麼知道的？」

石空葬摸了摸肉乎乎的下巴，「嘿嘿」地笑了兩聲。

孟小滿反手對著他的後腦勺就抽了一下：「別笑得這麼猥瑣，帶壞小朋友。」

石空葬撇了撇嘴，攤手：「要不是男的，小姑娘能這麼上心麼？」

孟小滿愣了愣，突然點點頭，認真地教育艾習：「對，小朋友不能早戀。」

艾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

「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的鄰居。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後來一起上了同一所學校，所以關係才比較親近。」艾習糾正道。

孟小滿不死心：「嗯，青梅竹馬也不錯。」

艾習抿了抿唇，耳根微紅，這次卻並未否認。

「小滿，別跑題。艾習，你繼續說，你的竹馬怎麼了？」蘇靈追問道。

艾習清了清嗓子：「他現在幾乎沒日沒夜地泡在圖書館裡，也不回家，也不睡覺，好幾次身體都熬不下去了，他寧可被急救人員抬出來，也不肯休息。我……和他媽媽都很擔心他。」

輕咳了兩聲，艾習才平復了心情，繼續道：「現在想想，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正常。他從小到大，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讀書，之前能考上H高，也是被他媽天天關在家裡逼出來的，沒理由上了大學反而變得更好學了。」

蘇靈問：「你還記得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嗎？」

艾習思索了一會兒，篤定道：「開學那天。」

「好。」蘇靈溫和地笑了笑，循循誘導，「開學那天他做了什麼特別的事？」

艾習皺了皺眉：「也沒吧……唔，就是去了趟圖書館，說是替他同桌借本書。」

蘇靈敏銳地抓到了重點：「去過圖書館以後，就開始天天跑圖書館了？你這個竹馬，他是沉迷學習呢，還是沉迷跑圖書館？」

艾習不解：「有區別嗎？」

蘇靈噎了噎，對著石空葬招了招手：「來，和尚，給這位學霸講講這兩者的區別。」

石空葬笑呵呵地應了一聲，解釋道：「熱愛學習呢，就像你這樣，沒啥好說的。但要是熱愛圖書館呢，那可能性就多了去了……」

吳判插話道：「對，比如他可能被圖書館裡的漂亮小姐姐迷住了。」

孟小滿：「還可能被書裡的書靈姑娘給迷住了。」

常柏：「也有可能被畫皮女鬼給迷住了。」

石空葬：「還有可能……」

艾習頭疼地掐住了眉心，急忙喊停道：「除了被小姐姐迷住了以外，還有別的可能嗎？」

眾鬼對視了一眼，良久，孟小滿遲疑道：「也有可能被裡面帥氣的小哥哥給迷住了？」

艾習：……

蘇靈無奈地打斷了員工們的瞎鬧，正經解釋道：「主要是你剛剛說，你家竹馬在裡面廢寢忘食，不死不休，聽著很像是被鬼迷了心竅。」

艾習眼眶紅了紅：「那怎麼辦啊？」

「要想確定原因的話，最好得去圖書館裡查一查。」蘇靈道。

艾習搖搖頭，為難道：「我們的校內圖書館不對外開放的。」

「混進去看看也不行？」石空葬挑眉。

「我們學校管得很嚴，外人根本無法入內。」艾習無奈道。

這倒是個難題……

就算他們用障眼法混進去，也沒辦法多次、深入地探查圖書館。

最好，還是可以去學校裡住上一段時間。

蘇靈摸了摸下巴，雙眼滴溜溜地從眾鬼身上掃過，然後，狡黠地笑了笑。

孟小滿、吳判、常家兄弟和石空葬齊齊打了個惡寒。

送走了艾習，蘇靈把大家都聚在了一起，然後握著拳頭，激動道：「我決定了！」

盛澤頭疼：「……你決定什麼了？」

「為了保護艾習竹馬的安全，為了調查藏在圖書館背後的罪犯，我決定啟動臥底計劃——代號：我要做學霸。」

盛澤：「什麼計劃？」

「臥底計劃！」

盛澤：「怎麼臥？」

蘇靈環顧四周，搔了搔下巴，歪心思蠢蠢欲動：「大家應該都沒有上過現代高中吧？」

盛澤毫不猶豫地表示拒絕：「沒有，以及我並不是很想體驗。」

石空葬：「同不想體驗。」

吳判：「別這樣呀，讀書多好玩啊，每天都可以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中……」

孟小滿冷冷接話：「……然後一不小心就淹死了。」

吳判抿著嘴，不開心了：「你們怎麼一點求知慾都沒有？」

「我們比較膚淺。」孟小滿拍了拍吳判的肩，語重心長道，「若論學識，所有人當中舍你其誰？所以這次的臥底計劃，就全靠你了！」

「不行！」吳判還沒吭聲，蘇靈先出聲反對了。

蘇靈在眾鬼面前揮了揮手，努力吸引他們注意力：「吳判說的對，我們鬼生的意義就在於被知識海洋淹沒的那一瞬間。所以從下周起，公司全體都要去H高上學！」

吳判：？？？

我不是，我沒有。

聽都沒聽過這話，你別瞎說。

蘇靈打量著眾鬼各異的表情，提醒道：「真不想去也可以……」

孟小滿面上一喜，正要說什麼，就聽到蘇靈慢悠悠地補充了後半句話：「工資扣光。」

孟小滿把要說的話硬生生轉了個彎，認真點頭：「上學好，上學可以去知識海洋裡浸泡，嗯，就讓我們一起在海洋裡潛水吧！」

蘇靈笑眯眯看石空葬：「還有某人私藏的酒，不去就全部喝光……」

酒肉和尚·石空葬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衲覺得上學可以開拓眼界，豐富生活，確實值得一試。」

蘇靈繼續轉頭看向常霧和常柏。

常柏在接收到蘇靈目光的同時就瞬間轉頭，嚴肅地對自家哥哥說：「努力學習。」

常霧接道：「天天向上。」

蘇靈心滿意足地看向了最後一位——盛澤。

盛澤淡定地挑了挑眉，目光坦蕩蕩地和他對視，絲毫不認慫。

蘇靈想了想，突然道：「樓下的那個紅色小電驢……」

盛澤眼角一抽，云淡風輕地坐直身體，翩然起身，頷首道：「既然此事的根源在學校，我等必當身先士卒，排除萬難為艾姑娘調查清楚其中緣由。」

蘇靈欣慰點頭，帶頭鼓掌：「高風亮節！懷瑾握瑜！」

眾員工為鬼王大人高尚的品質而「深受觸動」，熱烈地跟著鼓掌。

——畢竟，慢了就容易有性命之憂。

石空葬偷偷地打開手機，進了那個【沒有盛澤和蘇靈的八卦群】，吐槽：「這個逼裝得我給滿分！看清楚沒有，以後大家都好好學著點……」

「石空葬。」盛澤悠悠地開口。

空葬：？

盛澤看著他，嘴邊笑意漸深：「你剛才不小心把真心話念出來了。」

空藏：……！

這天下午，石空葬和盛澤兩人據說去了洗手間「交流感情」。交流完後，石空葬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所有員工都對地藏王投以深切的同情目光，並瑟瑟發抖地裹緊了外套，把「鬼王萬歲」四個大字自覺地抄寫了一百遍。

只有蘇靈，看著這和諧友愛的場景，覺得十分欣慰：「看來大家都已經接納阿澤了。」

眾大佬瘋狂抄寫中……

何止接納？我們都非常地愛戴他！

「希望大家能繼續保持這種良好的工作氛圍。」蘇靈給他們鼓氣。

眾大佬邊抄邊熱淚盈眶……

再保持下去，鬼命都要沒了！

盛澤慢吞吞地喝著茶，一杯下肚，他無比乖巧地抬起頭，對著蘇靈笑了笑。

「老闆放心，我一定勤學多問，和前輩們和諧相處。」盛澤眉眼彎彎，笑得尤其真誠。

*

在蘇老闆的淫.威之下，眾鬼員工不得不打包打包行李，被迫上交了高額的學費，把自己送到了老師的魔掌中。

為了不被懷疑，每隻鬼都把自己的相貌調得稍微年輕了一些。

蘇靈把調整好五官出來的時候，盛澤無意間一抬眼，登時便發起了呆。

蘇靈的長相一直是屬於秀氣靈動的類型，好看是好看，卻不像常霧和常柏他們那樣充滿侵略性。

而此時，原本就秀氣的臉龐上又多添了幾分少年氣息，透出別樣的奶萌來，勾得人心癢。

蘇靈戳了戳自己嬰兒肥的臉頰，好奇問盛澤：「怎麼樣，看上去像高中生嗎？」

盛澤扯了扯嘴角，聲音略有些艱澀：「像。」

蘇靈睜圓了眼睛，湊上去關切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盛澤低頭，目光不可避免地對上了蘇靈清澈而又好奇的眼神。

盛澤只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揪了一下，不敢多看，撇開眼，摸了摸蘇靈的腦袋，安撫道：「我沒事。」

面對此情此景，八卦群又炸了。

【孟小滿宇宙第一美】：剛才鬼王大人低頭，我還以為兩人要親上了。

【阿彌陀佛】：面對十幾歲的高中生？鬼王還不至於這麼禽獸。

【我才不是書呆子】：我就說他們一定有故事！！！

【咕嘰咕嘰】：咕咕咕~！

【常家弟弟】：……？？？上面是混入了什麼玩意兒？？？

【阿彌陀佛】：臥槽，糰子？！是我想的那個糰子嗎？

【咕嘰咕嘰】：咕！

【孟小滿宇宙第一美】：大驚小怪什麼，我幫糰子開的微信號。這群只說不能有鬼王大人和老闆，沒說不能有糰子。

【我才不是書呆子】：哈？就糰子那一坨，它能打字？

【常家弟弟】：……判官大人，世界上還有一種輸入方式，叫語音輸入轉文字。

【阿彌陀佛】：……你果然是個書呆子。

【咕嘰咕嘰】：咕。

於是，話題又徹底歪了。

眾鬼浩浩蕩蕩的入了H高的學籍。

今天，就是他們上學的第一天。

H高是一所私立性質的貴族高中，別的特色沒有，就是規矩特別多。

每天上學時，校長、副校長和教導主任聯合站了一排，對著學生一個個考察過去。

「你！校規規定不准化妝！」教導主任威嚴地拿戒尺指著常霧和常柏。

常霧眯了眯眼，目光中帶出了冷意。

常柏好脾氣地扯了扯哥哥的袖子，溫和笑道：「老師，我們沒有化妝。」

教導主任是個頭頂地中海的小老頭，聞言，他不屑地笑了笑，嚴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把戲？你倆睫毛那麼長，用的那個什麼睫毛膏吧？臉那麼白，是涂的粉底吧？鼻子是用的陰影吧？雙眼皮是貼的吧？」

有理有據，邏輯嚴密。

旁聽的蘇靈：……噗。

常柏臉上那常年無懈可擊的笑容終於產生了一絲裂縫。

他僵了半天，最後慢騰騰地鬆開了揪著衣袖手，笑眯眯地看向常霧：「哥哥，上吧。」

常霧眉梢微挑。

常柏笑眯眯：「也算為民除害了。」

常霧跟著笑了一下，他抬起手，不過卻沒有看向教導主任，而是親暱地在常柏臉上用力摩挲了幾下。

然後，他把手指往前一攤，冷冷道：「沒化妝。」

教導主任莫名被這人身上的氣質嚇得夠嗆，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這一退，就失卻了先機。

教導主任不得不把兩人放了進去。

常霧輕嗤了一聲，笑容轉瞬即逝。

教導主任：……小兔崽子！

另一邊，石空葬也被攔了下來。

校長：「校規規定，不允許出現過於奇特的髮型。」

石空葬滄桑地摸了一把腦袋，隨即怒道：「老子這是光頭，不是髮型！」

副校長：「校規規定，不許說髒話。」

校長：「……年紀輕輕，你居然就禿了？」

石空葬更憤怒了：「我這是特意剃光的，不是禿了！」

校長：「哦，那就是校規規定的情況了，不允許出現過於奇特的髮型。」

石空葬：……

暴躁和尚想打人，在線求建議從哪裡入手比較好？

吳判算是進校門最順利的一個。

校長看著吳判那乖乖巧巧的樣子，心都化了：「真棒，一看就是個好學生……」

然而，校長轉眼就看到了吳判身後跟著的，黑著臉的盛澤，下意識接話道：「……以及他的小跟班。」

吳判悚然一驚，恨不得當場給校長跪下求他閉嘴。

盛澤的臉色果然更黑了。

最後，還是蘇靈的一句話，春風化雨地讓盛澤臉色回暖，並成功讓眾鬼全體不得不消停：「校長，我們的教室在哪兒呀？」

……

蘇靈他們作為插班生，成功混入了艾習所在的班級。

他們自我介紹的時候，連艾習都難得地從習題冊中抬起了頭，詫異地看著這夥人。

蘇靈調皮地對她眨了眨眼。

艾習略一思索，猜到了他們的身份，哭笑不得。

蘇靈和盛澤做了同桌，就坐在艾習的後邊。下課後，他還特意用小紙條問艾習：「你那竹馬呢？」

艾習無奈地晃了晃小紙條，道：「去圖書館了。」

「不上課了？你們老師也不管管？」蘇靈詫異問道。

「你們是在說龍欒吧？」艾習的同桌不由插話道，「老師管不住的，只要一把他從圖書館裡叫出來，他就又哭又鬧，根本停不下來。」

「是啊是啊，他爸媽也沒辦法，老師又怕影響我們上課，還不如讓他在那邊自習呢。」另一個同學也參與到了這個話題中。

看來艾習竹馬的事情還流傳得挺廣……

蘇靈略一沉吟，又問：「除了他，還有沒有別人這樣的？」

方才八卦的那些同學對視了一眼，想了片刻，點頭：「有的，四班和八班那邊也有男生這樣。」

孟小滿聽得嘖嘖稱奇：「還真的是鬼迷心竅了啊。」

同學們抿了抿唇，集體看向孟小滿。

孟小滿莫名打了個寒顫，下意思地不安道：「你們都看我幹嗎？」

幾個女同學趁蘇靈他們沒注意，悄悄地坐到了孟小滿的身邊。

「你們是轉學過來的啊？」

「你從哪兒轉過來的？」

「你和他們都是認識的嗎？」

……

孟小滿難得見到這麼多的「同齡人」，被她們圍在中間，只覺得耳邊有數百隻麻雀在嘰嘰喳喳地叫。

孟小滿頭疼欲裂：「你們到底想幹嘛？」

面前的幾個女生微微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就是，那對兄弟的聯繫方式你有嗎？」

孟小滿：……

懂了，這個看臉的世界。

「還有，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給盛澤？」

孟小滿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遞過來的粉紅色信封，匪夷所思道：「你什麼時候寫的情書？」

那小姑娘忸怩地擰著手指，害羞道：「方才啊。」

孟小滿抽了抽嘴角，真誠地朝她比了個大拇指。

「這個、這個是我給蘇靈小哥哥的……」

「麻煩幫我轉交給吳判弟弟好嗎？」

「這是我給常哥哥買的零食……」

「常柏他有女朋友了嗎？」

……

一會兒下來，孟小滿跟前就堆了一堆的信封。

更過分的是，還有個男同學，害羞巴拉地往小滿面前一戳，結巴了半天，突然大聲表白道：「小滿，我喜歡你！」

「喲哦哦——」

全班瞬間向他投去了注目禮，並不嫌事大地開始起鬨。

孟小滿：……

這還不止，正起鬨呢，蘇靈的背包裡突然就冒出了個糰子的頭。

蘇靈驚呆了，質問它：「你什麼時候跟來的？不是讓你去寵物所待兩天嗎？」

糰子寶寶討好地蹭著他的臉：「咕嘰咕嘰~」

我不喜歡寵物所。

蘇靈嚴肅道：「那也不行，學校裡又不准養寵物。」

「咕……」糰子寶寶弱弱地叫了一聲，眼裡瞬間含滿了淚。

蘇靈瞬間改口：「……硬要待著也不是不行，但你得藏好。」

糰子開心地眨了眨小黑圓眼。

周圍瞬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艾習圍觀著這一片亂象，搖了搖頭：「冤孽。」

……

吃飯的時候，孟小滿悄悄地畫了個小結界，把大家圈在一起，然後開始發情書。

「老闆十二封，盛澤十二封，吳判八封，常霧常柏並列第一，每人二十五封。」孟小滿認真數道。

蘇靈奇怪道：「我們班有這麼多女生？」

孟小滿晃了晃手裡的信封：「不止我們班，隔壁那兩班也不知聽到了什麼風聲，都跑來往我手裡塞東西。」

「太過分了！」石空葬拍案而起。

「就是。」吳判贊同地點頭，「這個年紀不好好讀書，都在想些什麼呢？」

石空葬繼續怒氣衝衝：「太過分了！小爺我居然一封都沒有！」

吳判：……

蘇靈同情地看著他的肚子：「大家可能不太喜歡胖的。」

石空葬憤怒地指著正在零食堆中歡脫玩耍的蠶寶寶：「那它呢？它比我胖多了，大家怎麼還都給它送禮物？」

「咕？」

糰子莫名被人一指，呆呆地抬起頭來，嘴裡還鼓鼓囊囊地含滿了巧克力。

「不止呢，糰子現在可是排名No.1，受歡迎程度甚至遠超常霧常柏。」孟小滿補充道。

石空葬：「欺鬼太甚！」

盛澤單手托著下頜，目光不咸不淡地從他光禿禿的腦袋上掠過，輕笑道：「或許是她們不喜歡禿子吧。」

石空葬：？？？

老子這真的不是禿！

不管怎麼樣，眾鬼的高顏值讓他們上學後的第一天就成了學校的焦點。

跟隨著暗地裡的議論聲，在這學校裡，除了學生，還有一道古怪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他們。

「感覺到了嗎？」石空葬不動聲色地喝著枸杞茶，對那處傳來的惡意目光恍若未覺。

「嗯。」孟小滿垂下眼，斂去了眸光深處的冷意。

「這次是什麼東西？」吳判皺起了眉，有些猶豫。

「不知道，古裡古怪的。不過大人都不著急，我們就更不用擔心了。」石空葬含糊地說了一句。

這兒的大人，指的自然就是鬼王了。

只是蘇老闆還在這，他們也不好說太多。

至於蘇靈他自己……

此時正忙著看課本呢。

「時代發展得真快啊，術算一門，竟已經普及到了這種程度。」蘇靈感慨道。

盛澤懶洋洋地坐在他身旁，看著跟沒骨頭似的。聞言，他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唔」了一聲。

蘇靈學著他的樣子，同樣拿手支起了自己的腦袋，眼裡含笑：「你是不是看不懂？」

盛澤眉毛一挑，驚詫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蘇靈笑意不減，把課本往他那邊推了推：「是嗎？正好學生卡還沒辦下來，我們也進不去圖書館，不如你今晚就好好把作業給做了。」

盛澤不屑地彈了彈手裡的試卷，看起了第一道題。

十分鐘後……

盛澤淡定地把書合攏，承認道：「我對術算一門確實不怎麼精通。」

「噗——」

猝不及防吃了個大瓜的石空葬一口把枸杞茶給噴了出來。

盛澤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石空葬瞬間轉頭，拉著吳判嚴肅討論道：「你覺得我們這麼多人一塊兒進圖書館的話，會不會太引人注目？」

吳判頂著盛澤的死亡凝視，也跟著嚴肅地點頭呀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不如還是分批去的好。」

孟小滿強行參與進討論：「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也可以和其他同學組隊進去。」

「咕嘰咕嘰！」

眾鬼唰唰地扭頭，看著突然彈出來的那顆白腦袋。

盛澤伸出食指，彈了彈糰子的腦門：「怎麼學得這麼八卦，嗯？」

蠶寶寶「啪嘰」摔回了地上，暈暈乎乎地晃著腦袋，滿眼都是星星。

在鬼王大人的注視下，孟小滿無意間提出了十分有建設性的建議。

於是，在蘇靈的默認下，他和盛澤、蠶寶寶組成了一支三人隊，常霧常柏加上艾習組成第二個三人隊，孟小滿、石空葬和吳判打算再拉一個同學入夥，組成圖書館探險四人小分隊。

蘇靈嫌棄地看著滿地打滾的糰子，費解道：「為什麼糰子也能算一個人頭？」

眾員工默默地看了盛澤一眼。

——他們所數的三個人頭，其實並不包括蠶寶寶。而是某位大佬，一個賽倆……

說起來，還是老闆賺了！

第一個小分隊——盛澤、蘇靈加糰子的詭異組合，在第二天晚上拿到學生卡的同時，就去了圖書館。

圖書館裡很安靜。

那一排排的座位上都坐滿了學生，這時，他們正在埋頭寫作業，偌大的空間裡，唯有沙沙沙的寫字聲。

蘇靈和盛澤讓糰子隱匿了身形，然後兩人也不著急，放輕了腳步，一間間地走過藏書室。

隨著時間的推移，圖書館裡的學生漸漸少去，最後，就只剩下了零星的幾個位置上還坐著學生。

蘇靈隨地找了個台階坐下，遙遙看著對面自習室的場景，悄聲道：「他們幾個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座位。」

盛澤跟著他席地而坐，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蘇靈若有所思：「不喝水，不去廁所，果然是像艾習說的，看書看瘋了。」

盛澤不置可否，手指下意識摩挲著下巴。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幾個有什麼共同點呢？」蘇靈皺著眉，思索道。

他倆一直待到了圖書館閉館。

對面的那幾個學生，在閉館鈴聲響起的那一剎那，就露出了慌亂的神色。有個別，甚至手腳麻利地收好東西，直接藏身於書架背後——管理員巡視的視野死角處。

看上去，像是要通宵躲在圖書館裡。

動作慢的，直接被管理員抓到了現行，被逼著趕出了自習室。只是，被趕出去的學生又哭又叫，害怕地叫喊著什麼。

他們臉上的驚恐神情，絕非作假。

盛澤和蘇靈齊齊皺了皺眉。

蘇靈不忍心，隨手在他們身上畫了個結界，讓他們得以避開管理員的目光。

那幾個學生發現管理員對自己視而不見，愣了愣，臉上頓時顯露出驚喜的表情，匆忙又跑到了書架前，挑了本書認真地翻閱起來。

「走吧。」蘇靈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到的灰。

兩人之所以留到這麼晚，部分原因是盯梢，但更多也是希望那鬼可以來找上他們。

可目前看來，這玩意兒似乎對目標對象有選擇。分明好幾次都感覺到有目光盯著他們，但對方卻始終沒有出手。

「他對我們的興趣一般，更何況我現在暴露了一手，他應該更不會出來了。」蘇靈遺憾道。

「嗯。」盛澤並無異議，俯身抱起睡著了的糰子，跟著蘇靈出了門。

糰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盛澤熟悉的臉龐後，下意識地蹭了蹭他，然後又安心地睡了過去。

糰子體重並不輕，可是抱在懷裡，盛澤的腳步卻仍顯得無比輕鬆。

蘇靈看了盛澤一眼，好笑道：「你這個樣子，很像抱了個孩子。」

盛澤挑眉，戲謔的話張口就來：「你生的嗎？」

蘇靈看著一大坨的糰子，瘋狂搖頭：「……我絕對生不出這樣的體型。」

盛澤也跟著笑了：「也是。」

插班生的宿舍基本被分在了同一區域。小滿他們見到兩人無功而返，也不意外。

他們反而更關心另一件事。

「進去了進去了，老大和鬼王今晚要共處一室了！」吳判暗搓搓地興奮道。

「剛剛查完案子呢，體力真好。」孟小滿跟著感慨。

「就是不知道誰攻誰受。」石空葬嘀咕道。

「老闆就沒有做攻的可能性……」孟小滿一臉「你想什麼呢？」的表情。

「可是糰子也被抱進去了……這樣真的不會對它的心理發育造成不好的影響嗎？」常柏憂心忡忡。

石空葬陷入沉思：「應該……不會吧？」

話音剛落，被團成一團的蠶寶寶就「咻——」地被丟了出來，然後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孟小滿的懷裡。

蠶寶寶的身上還貼了紙條，小滿的手輕輕一碰，鬼王大人懶洋洋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還不睡？」

八卦的眾鬼猛然一驚，瞬間做鳥獸狀。

糰子只覺得睡夢中，自己的身體突然一輕，抱著它的人就換了一個。

不過，孟小滿的懷抱比盛澤還軟乎。於是，糰子樂顛顛地蹭了蹭小滿的胸口，再次流著口水陷入沉睡。

莫名其妙被吃了豆腐的孟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