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約會
雖然大賽的結局讓人猝不及防,但是當常柏真的上台和蘇靈站在一起時……
「不得不說, 真的好配啊!」
「並排這麼一站, 賞心悅目。」
「完了, 我要站不穩牆頭了……」
「突然發現, 這些轉學生之間的任意兩人都可以拉郎配,而且都莫名其妙配一臉?果然人帥才是真理啊!」
盛澤聽著這些議論,臉都黑了。
孟小滿在背後同情地看著盛澤, 滿是感慨:「好想問問他自作孽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石空葬沉默片刻,接話:「你只要去問,就能馬上體會到這種感覺。」
孟小滿:……並不敢, 謝謝。
不管眾人心中怎麼想,常柏和蘇靈約會一天的事實已經無從更改。
有些同學,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制定了一份約會清單, 並托艾習轉交。
蘇靈和常柏頭並頭地坐在一起,目瞪口呆地看著寫得滿滿噹噹的那張紙。
「這裡寫了一整天的約會安排,你們倆只要按這上面寫的做就可以了。」艾習推了推眼鏡,雙眸中閃過一道暗光。
「共享一隻棉花糖,享受獨特的草莓味心情。」
蘇靈隨便念了一條就忍不住抓狂:「艾習我真的沒看出來你這麼有少女心!」
艾習笑了笑,也沒瞞著他們:「這都是大家的智慧,至少我們班女生全體都參與了。」
蘇靈簡直無從吐槽, 愣了半天, 才憤然道:「大家也是閒得慌。」
艾習繼續補充:「尤其是你的那幾個員工,參與得最歡。」
蘇靈:……
果然還是閒得慌!
蘇老闆默默在心裡決定回去後讓他們個個都加班!
「別的就算了,替蘇靈帶上愛的花環是什麼意思?」常柏指著其中一條, 懵逼地發問。
艾習秉持著耐心解答的態度,認真道:「這和上一條是聯合在一起的,你們先去公園裡採花,然後你再把野花編製成花環……」
「等等,」蘇靈看了眼窗外,忍不住打斷道,「寒冬臘月,你讓我去哪個公園採花?」
艾習眨了眨眼,道:「實在找不到,你們就去花店買呀。」
蘇靈頭疼地捂臉。
常柏不死心地又去看了其他條款。
從吃飯、壓馬路到看電影、摩天輪,這上面包含的內容十分豐富,最令人尷尬的是,艾習還提出了一條要求:需要旁觀。
想想寂靜的街道上,他拿著鮮紅的花環,溫柔地往老闆頭上戴。
身後,還有一大批青春期的男男女女,把這一幕「咔嚓咔嚓」地拍進手機……
畫面太美,他不敢想!
常柏轉過頭,認真向蘇靈提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建議:「老闆,我們私奔吧。」
蘇靈:……
路過的盛澤:嗯?等等,我剛似乎聽到了什麼?
*
在蘇靈和常柏堅持地討價還價之下,艾習她們終於同意刪除其中特別令人羞恥的幾條。
但儘管如此,最後的清單上還是剩了二十幾條——長度堪比盛澤這幾日碧綠碧綠的臉。
終於等到約會的那一天,常柏和蘇靈在校園門口見了面,兩人面面相覷,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共事了這麼久,我們還是第一次兩人出來。」常柏彆扭地撓了撓鼻尖。
「那是因為你和小霧總黏在一起,我基本就沒見你們倆分開過。」蘇靈吐槽了兩句。
不過也得益於他的吐槽,不知不覺就消除了這份莫名的尷尬。
常柏抬了抬眉,笑道:「這會兒不就分開了嗎?」
「走吧。」蘇靈搖了搖腦袋,後知後覺地覺得有些好笑,「其實不就是出去玩一天麼?也不知道我倆幹嘛這麼彆扭。」
常柏點頭表示贊同:「我們配合一下,滿足一下同學們的心理,然後就可以收工了。」
蘇靈應了一聲,然後掏出那張約會安排表,道:「第一項,兩人從校園出發,散步至花園影城,行走途中兩人需要……」
蘇靈的聲音突然卡住了。
「需要什麼?」常柏疑惑道。
蘇靈憋悶地沉默了片刻,才道:「需要牽手。」
常柏:……
此時,兩人身後。
一群腐女躲在大樹後面,悄悄偷窺著兩人的動作,咬著手絹嗷嗷叫喊——
「根據安排,這時候就應該牽手了。」
「期待!」
「期待+1」
隔了一會兒,蘇靈和常柏依然站在原地,相互對視。
「好慢啊怎麼都沒有動靜?」
「這麼糾結活該沒有男朋友。」
「就是,不就是牽個手嗎?大男人婆婆媽媽的。」
最後一句是石空葬說的。
腐女們看著不知什麼時候混進來的石空葬,面色都有些微妙。
石空葬不知其解地摸了摸腦袋,古怪道:「難道我說錯了?」
「錯,大錯特錯。」
「我們不是在等他倆牽手。」
女生們七嘴八舌地解釋道——
「我們是在等盛澤和常霧殺出來!」
「是啊,再不出來那倆貨可就要牽手了啊!這他們能忍?」
「這要是都能忍,是忍者神龜附體吧?」
「慫啊!這麼慫可還怎麼娶媳婦?」
石空葬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們在說什麼啊……」
最後還是艾習,拍了拍石空葬的肩,指了指他的斜前方,提醒道:「盛澤和常霧在那呢,看見了嗎?」
石空葬眼力好,隨意一望,遠遠就瞧見了盛澤和常霧。
那倆穿了一身黑,然後一個手裡拿著副望遠鏡,一個帶著帽子口罩,鬼鬼祟祟地遠遠跟在蘇靈他們身後,看上去要多猥瑣就有所猥瑣。
石空葬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評價。
一個鬼王,一個黑無常,就這麼硬生生被逼成了偷窺狂!
愛(攪)情(基)的力量果然令人唏噓。
「大賽上是我鬧誤會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和他,他和他才是一對。」艾習低著頭,擰著手指,似乎對這事還挺自責的。
「但是,我們後來才反應過來。比起之前那個正常的約會,現在這個四角戀的修羅場不是更好玩嗎?」旁邊另一個小姑娘咧出了一口白牙,笑得十分意味深長。
石空葬愣了一會兒,然後猛點頭,加入偷窺的隊列,嘀咕道:「臥槽這麼刺激……加我一個!」
那一邊,蘇靈又看了眼清單,突然開口:「其實,我們也不一定非要按照他們的規划來吧?」
常柏跟著點頭:「是啊,當初只是說能指定人選,又沒說約會安排都得聽他們的。」
蘇靈鬆了口氣,毫無負擔地把紙條死了個粉碎,道:「既然如此,我們還管它幹嘛?」
常柏笑眯眯地抬步往前走:「不過有些建議還挺不錯的,走吧,去試試。」
蘇靈抽了抽嘴角:「你認真的?」
常柏回頭,目光不咸不淡地掃過在後頭跟蹤的常霧,笑意越發深重:「什麼都不干的話,你真的覺得那群女生能放過我們?」
蘇靈被常柏這麼連哄帶騙的,暈暈乎乎地就跟了上去。
盛澤在後面恨恨咬牙:「太無恥了,居然還主動勾搭蘇靈!」
常霧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語氣冷淡中帶著些不滿:「不關小柏的事。」
——若非你在背後折騰那麼多,事情也不至於到這個樣子。
只是這後半句話,當著鬼王的面,他最終還是沒敢說出來。
盛澤黑著臉,憋了半天,最後只能冷冷地哼了一聲。
常柏和蘇靈一塊兒,去看了電影,吃了午飯。
兩人都是喜歡笑的類型,這一趟下來,整體的氣氛倒是也非常的友好和諧。
——只是,看電影的時候,蘇靈總覺得背後毛毛的,似乎在被什麼東西暗中窺伺。
蘇靈和常柏坐在電影院的前幾排,兩人說說笑笑,還共享著一捧爆米花,氣氛十分融洽。
而同一個放映室的後兩排,盛澤和常霧並排而坐,氣壓低沉,似乎在比誰的臉更黑。
電影放到高潮處……
蘇靈和常柏笑得前俯後仰,互相在對方身上笑到打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澤冷臉:「哼!」
常霧冷臉:「呵!」
圍觀的學生坐在角落,嚶嚶嚶咬手絹——
「這兩對在看的簡直不像一個電影!」
「哎喲哎喲,這吃醋的橋段真香。」
「完了,我莫名被這種陽光x陽光,傲嬌x傲嬌的組合戳中了萌點……」
「別想了,兩攻相遇必有一受,兩受相遇就只能柏拉圖了,所以萌邪教是沒有前途的!」
「說得對,但是為什麼蘇靈和常柏就一定是受呢?」石空葬唯恐天下不亂地插話道。
同學們集體陷入沉默……
總覺得自己現在站的牆頭有點危險!
看完電影,坐在餐廳裡,蘇靈第一百零五次地回頭。
常柏含笑道:「怎麼老是回頭?」
蘇靈摸了摸後頸,費解道:「我總覺得有人跟著我們。」
常柏不以為意:「艾習她們吧,不是之前也說了要全程圍觀嗎?」
蘇靈思索了幾秒,搖了搖頭:「不對,這道目光總感覺沒有這麼友好……」
常柏聞言一愣,眯了眯眼,眼神狀似無意地充滿警告地掠過常霧。
「先生,這是您的青瓜汁。」
服務員及時上菜,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謝謝。」常柏收回眼神,順手接過青瓜汁,喝了一口。
然後,他的臉色猙獰了一瞬,艱難地維持住了臉上的表情,好不容易才沒有當場表演一個「原地去世」。
「怎麼了?」蘇靈見他臉色不對,立馬有些著急。
「沒……事……」常柏從嘴裡辛苦擠出了兩個字。
蘇靈:?!
「小柏,我為什麼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芥末味……」蘇靈不確定道。
常柏皮笑肉不笑:「大概是有人想整蠱我吧。」
蘇靈:……誰這麼幼稚?
於此同時,常霧正在冷聲質問盛澤:「你給他吃了什麼?」
「芥末而已。排毒養顏,吃不死人。」盛澤涼颼颼道。
常霧面色一變,明顯心疼了。
盛澤冷哼一聲,把縮小版的鬼王刀往桌上一拍。
常霧沉靜地改口:「吃口芥末也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話音剛落,盛澤就遠遠聽見了蘇靈的驚呼。
蘇靈:「臥槽誰往我的橙汁裡加了豆汁兒?」
盛澤眯著眼,和常霧目光相撞。
常霧似帶挑釁地勾起眼尾。
盛澤淺淺一笑,絲毫不慌。
幼稚鬼挑釁,無辜老闆遭殃。
這一餐,常柏和蘇靈不知吃到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好端端的一次午餐,愣是給他們吃出了驚心動魄的感覺。
最後,蘇靈心累地走出餐廳,問常柏:「最後一站去哪?」
常柏思索了兩秒,道:「去坐摩天輪吧。」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蘇靈總覺得這句話說完,周圍的空氣更冷了。
他們倆溜躂了半天,終於走到了摩天輪的場所。
摩天輪關上門的那一剎那,蘇靈就有些後悔。
每個隔間的整個空間大約只有幾平米,特別的閉塞。
尤其是他和常柏的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放在如此狹小的空間裡,即使是坐對面,也難免有身體接觸——四條長腿第一次有了種無處安放的感覺。
常柏進來後,卻不顯得怎麼尷尬,反而自在地撐著下巴,目光專注地望向窗外。
蘇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他倆怎麼來了?」蘇靈看到盛澤和常霧黑著臉,一起走進了他們身後的那個隔間。
常柏眸中情緒翻滾,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蘇靈的感慨,他也只是低低地笑了一聲,道:「你才發現?都跟了一路了。」
蘇靈有些懷疑人生:「……跟一路?他倆有必要這麼幸災樂禍?等等,他們一塊兒坐摩天輪,該不會,他倆在一起了吧?!」
常柏忍不住笑出聲:「老闆你還真是……」
蘇靈摸了摸後腦勺。
常柏笑得幾乎停不下來,好不容易趁著換口氣的間隙,剛要說話,就聽「咔嚓一聲」,整個摩天輪都停在了原地。
外面的天色忽然沉了下來,黑云壓城,豆大的雨點洗刷著玻璃窗,把一切魑魅魍魎都掩蓋在了黑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