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新奇
衛昭:“……”
衛昭:“……”
衛昭:“……”
高吉利則:“腳、腳崴?”
天呐, 這麼重要的事, 怎麼剛剛沒有聽小殿下提起。
而且,上車的時候還好好的,這好端端坐在車裡, 沒蹦沒跳的, 怎麼突然就腳崴了。
“是方才刁民堵車時, 孤受驚過度, 不慎崴著了。”
少年再次捏了捏小拳頭,憤憤解釋,眼神越發無辜。嗯,反正就是刁民的錯, 不容反駁。
啊, 原來如此。
高吉利立刻被深深的自責給淹沒了。
作為乖乖殿下的貼心大棉襖, 他竟然沒有發現乖乖殿下一直在忍著傷痛與刁民戰鬥,反而一直無腦熱的喊什麼“殿下沖鴨”“殿下加油”“殿下準備投射”, 他這個豬腦子啊。
“快讓老奴看看, 是不是腫著了?”
“這腳上的傷可忽視不得。”
“老奴立刻讓人取紅花油去。”
高吉利迅速的就要把整個太子府的人都調動起來。
“不妨事。”
乖乖小殿下卻表現的格外堅強。
“孤還撐得住, 勿需勞師動眾,就是、就是恐怕走不成路了。”
說完, 少年就趴到窗沿上,巴巴的望了眼近在咫尺的定北侯府馬車。
高吉利:“……”
高吉利突然領悟,立刻道:“那就讓老奴背殿下過去吧!”
!!!!
太子殿下忍住一腳踹開貼心大棉襖的衝動,鼻子一皺,顯而易見的嫌棄了一下自己的管家, 具體的說,是自己管家掛滿蛋液菜葉的外袍,而後巴巴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衛昭。
衛昭:“……”
衛昭:“……”
衛昭:“……”
衛昭眼角再度狠狠抽了抽,鳳目微縮,隔著車簾,沉沉打量著車裡正巴巴望著自己一副要奶要糖的小狼崽子,眼底難以察覺的劃過一絲陰鷙。
呵,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公然來引誘他!
終於有些回過味兒的衛侯,在心裡惡劣的笑了聲。
他厭女之事,在北疆大營並不是什麼秘密,否則當初那百夫長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仗著有幾分姿色貿然爬上他的床。可在京中,除了衛老夫人和顧如楓、劉思安兩個好友,幾乎再無其他人知道。
這小狼崽子,是如何知道的?
“還是讓本侯來吧。”
衛昭唇角一勾,露出抹詭異的笑,在眾人驚愕的眼神裡,直接伸手一撈,把車中少年打橫抱了出來。
高吉利:!!!!!
太子府眾人:!!!!!!
定北侯府眾人:!!!!!!!!
沒錯,與高吉利和太子府眾人相比,定北侯府眾人的吃驚和震驚一點都不少,甚至可以說是翻倍的。
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他們如高天孤月般巍巍不可攀的侯爺是如何厭惡與人發生近身接觸。在北疆大營,就是和侯爺關係最好的軍師吳晗都沒這份殊榮。
可此刻,他們侯爺竟然、竟然抱了一個活人在懷裡。
這種感覺於衛昭而言,的確……很新奇。
少年比他想像的還要輕許多,被他打橫抱起時,身體只緊繃了一瞬,便很快溫軟下來,甚至,比以往所有與他近身接觸時都要溫軟,教他不由想起幼時曾經抱過的一隻小狸貓。隔著輕薄雪袍,他幾乎可以毫無阻礙的任意拿捏懷中這具身體。
這種對一個人完完全全的掌控感,也是衛昭之前從未體味過的。
偏小狼崽子還不肯老實,在他走神之際,還試探著特別膽大包天的抱住了他的腰……
衛昭身體微僵,面上笑意幾乎接近扭曲。
這小狼崽子,不教他哭一次,他是真不知好歹呀。
……
不遠處街角,一輛普通百姓才會乘坐的青布馬車裡,一名衣著華貴、面帶病態的青年,正隔著車簾默默觀察這邊情況。
正是也剛從宮裡出來不久的大皇子穆玨。
“主子。”
管事小心翼翼近前稟道:“奴才打聽過了,定北侯只是恰巧路過,因見有百姓鬧事,才命親兵近前維持秩序,起初並不知是太子。”
“聽說太子府的馬車已被砸的不成樣子,想必是因為這個原因,定北侯才讓太子上了自己的馬車。”
說完,看到自家主子明顯蒼白許多的臉,管事才驚覺失言。
他怎麼忘了,昨夜他們大皇子府的馬車被人糟蹋的更不成樣子,當時馬公公已經那般暗示定北侯,想讓發病的大皇子乘坐定北侯府的馬車一道回府,定北侯都沒有鬆口,反而只是命親兵幫他們把馬車掃撒了一遍。
如今太子府的馬車雖然被砸的面目全非,但並不影響使用,定北侯完全可以讓親兵也把太子府的馬車掃撒一邊,再不濟,這青天白日的重新安排一輛新的馬車也是分分鐘的事。
可事實是,定北侯拒絕了大皇子,卻讓太子登上了自己的馬車。
而且,還、還親自把受驚過度的小太子抱上了車。
這過於鮮明的對比讓敏感多疑的主子看見了,如何能好受。要知道,今日主子本是帶了那件金絲軟甲,要登門拜訪定北侯商議拜師之事的。
管事迅速組織了一套補救之詞,道:“好像也不對。這裡是鬧市區,旁邊不遠就有車馬行,看定北侯的樣子似要外出辦公務,完全沒必要讓太子乘坐自己的馬車啊。”
“莫非,定北侯是故意這麼做,想趁機報復太子?”
管事越想越佩服自己的洞察力:“難怪定北侯將太子府的人都打發走了,只讓太子一人上車。也就是說,現在太子已經完完全全處於定北侯的控制之下了,馬車那樣私密的空間,就算太子真出點什麼差池,定北侯也完全可以推到鬧事的刁民身上。”
“對,一定是這樣的。”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安慰到主子,但這位管事已經成功的先說服了自己。
“去定北侯府吧。”
穆玨神色淡淡的放下簾子,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管事訝然不解:“可定北侯並不在府中……”
話沒說完,就被車裡青年溫爾打斷:“誰說我要去看定北侯,今日,我是去看衛老夫人。”
……
而另一邊,登上馬車後,等著被放下卻發現馬車主人似乎並沒打算立刻放下他的太子殿下,突然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他……似乎又玩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