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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魚在線破案》第42章
第42章 第四十二條魚

  怕智商被松鼠碾壓的沈屠只能任憑毛茸茸的松鼠坐在衛十命的肩膀上「認認真真」的盯著檔案。

  虞七因為老虎貼心的調整了三角巾,獲得了一個相當好的視角,將衛十命和沈屠翻閱的內容一覽無餘,檔案袋中,宋欣黎的病例算不上詳細,可以看得出,宋欣黎哪怕面對心理醫生也無法完全放下防備,對於雪山中經歷的事並不願多提。

  正是因為如此,當時負責治療宋欣黎的心理醫生始終沒有取得有用的效果,這才求助了羅衫,希望以催眠的方式解開宋欣黎的心結。

  當時的心理醫生並不是想對宋欣黎進行完全的深度催眠,只是想要通過催眠的方式淡化宋欣黎的一些執念,於是,在羅衫的指導下,宋欣黎接受了催眠治療。

  然而在這治療過程中,心理醫生發現了宋欣黎一直不願意透露的真相。他們在雪山上吃人了,吃了一個叫雲還恩的人,靠著同類的血肉,他們掙扎了兩個月,終於逃離了漫漫雪山,當他們的腳下不再是皚皚白雪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崩潰感。

  離開雪山之後,因為對雲還恩的愧疚,七人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不過依照當初的承諾,沒有人選擇放棄生命,只是心中牢牢豎起了城牆,將他們七人與外界隔離開了。

  之所以會如此,就是黎黎從雪山回去之後,情緒崩潰,與家人吐露了雪山上的事,換來的是黎黎父親陌生驚恐的眼神和狠狠的一巴掌。

  那一刻,不止是黎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沒有人想聽解釋,沒有人想聽他們具體經歷了什麼,他們只想知道吃人後的他們為什麼還活著,逃出了雪山的他們,卻逃不脫周圍人異樣的眼神,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因為黎黎的事,所有人默契的選擇了沉默,一切果真如同雲還恩所說,一旦事情敗露,逃出生天的他們也將在安全溫暖的人世中死去。

  宋欣黎其實也是同樣,黎黎之後,宋欣黎還抱著一絲希望,以為會得到父母的諒解,於是她問了自己的母親,如果她是吃了人活下來的,她還是他們的女兒嗎?換來的,是父母請來了心理醫生。

  病例中,羅衫的催眠起效了,宋欣黎的愧疚感逐漸被弱化,整件事慢慢被塵封,不過讓羅衫比較奇怪的是,宋欣黎的潛意識裡,她並不後悔吃了人肉,那又為何有愧疚感?這讓羅衫十分不解。

  羅衫決定通過進一步的催眠來瞭解雪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然而就在這時,宋欣黎被馮予年威脅了,馮予年以知道雪山一事為籌碼,要求宋欣黎做他的女朋友。宋欣黎拒絕了,並且因此知道了自己病例洩漏的事。

  惱羞成怒的馮予年惡語相向,刺激了宋欣黎,宋欣黎的多日來的催眠功虧一簣,甚至出現了反彈,整個人變得異常敏感,尤其對心理醫生產生敵意,揚言要追究病例洩露一事。

  羅衫在宋欣黎心理醫生的幫助下,避開了眾人親自見了宋欣黎一面,並且進行了深度催眠。然而這一次,宋欣黎的意識表現的異常倔強,催眠受到了阻礙,羅衫想要知道雪山上具體發生了什麼,時間緊迫之下,採取了極端的手段,將宋欣黎的意識再次投入到了雪山中。

  然而讓羅衫意外的是,事情變得不可控了,他跟隨著宋欣黎的意識,以為可以找到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點,然而重新進入雪山的宋欣黎卻彷彿瞬間失去了求生意志,與此前表現的強烈求生欲全然相反,宋欣黎幾乎是一個求死的狀態,最後甚至自殘割肉。

  看到這裡的時候,縱使不是人類的虞七也不禁有些心寒,因為羅衫並沒有制止宋欣黎的自殘,他仍舊好奇著真相,不但沒有阻止,而是一邊看著宋欣黎自殘,一邊繼續催眠,想要探究宋欣黎這麼做的原因。

  在宋欣黎死亡的一瞬間,羅衫感受到了宋欣黎的解脫和輕鬆,卻仍舊沒有找到答案。不死心的他搜查了宋欣黎的房間,然後在房間裡找到了一份協議書,終於得知答案的他抹去了自己在宋家的所有痕跡,離開了。

  病例的最後,留有羅衫手書的一句話:真的會有人如此做嗎?

  翻過病例,一份奇特的協議書出現在了虞七的面前。

  這是一張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上面還有筆記本紙張常見的橫格,一眼看過去,最為醒目的是八個手指印,手指印的顏色已經發暗,明顯是用血跡按上去的。

  手印的下面,還有筆跡各不相同的八個簽名,分別是:黎黎,余華年,黎心,陳元,高音,寧獻傑,宋欣黎,以及雲還恩!

  簽名上方,則是協議的內容,看筆記,應該是雲還恩書寫的,內容則讓人心情無比複雜。協議的內容很簡單,甚至因為極低的溫度,字跡有些顫抖。「我們八人在此承諾,若逃離途中身亡,自願獻出軀體為食物,以供其餘人活下去,離開,活下去,活著離開雪山。承諾人:雲還恩,黎黎,余華年,黎心,陳元,高音,寧獻傑,宋欣黎。」

  已經平靜下來的余華年看到沈屠變幻莫測的神色不禁自嘲一笑,聲音暗啞。「很難理解吧。」

  眾人的目光轉向余華年。

  余華年攏了攏面前的肉塊,動作輕柔。「雲還恩說的沒錯,當你在眾目睽睽之下犯了錯,你不會理解陌生人有多麼恨你。他們會千方百計證明你有罪,越重越好,最好去死,然而在你屍體沒有涼透的時候歡呼雀躍!不是好奇我們究竟經歷了什麼嗎?其實很簡單,我們進入雪山後,就遇到獨自探險的雲還恩,黎黎邀請他給我們照了照片,然後就雪崩了,地動山搖,彷彿天塌下來了,要埋葬一切。」

  「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真的,那段極短的求生記憶竟然模糊了,想不起來,但是奇蹟般的,我們八個都活下來了,甚至都沒有受傷,只是不敢走,到處都是雪,誰也不知道山體在哪,一腳下去,可能就是萬丈深淵,但我們不得不走,因為雪崩將物資盡數埋葬,不知道衝向了哪裡。我們身上根本沒有食物。我們一個一個用繩子綁住了彼此,以防止有人失足墜落。我們走了一天,失去了方向,山巒都變了個樣子,黑夜的雪山太冷了,我們以為自己會凍死,第二天卻渾身結著霜活了下來。」

  「都說人類不吃東西七天之內不會餓死,我告訴你們,這是真的,甚至能多撐幾天,只是越來越虛弱,最後走不動了,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其實很奇怪,那短短的七天,其實算不得牢固的八個人突然之間牢不可破,成為了彼此的依靠。第八天的時候我們一邊爬一邊走,陳元放棄了,他說讓我們吃了他,他走不動了,所有人都沒力氣了,索性躺在雪地上等死,忘了是誰接著話題,說如果自己死了,就吃掉他的肉,然後活著離開雪山,哪怕是代替他再躺一躺溫暖的被窩,漸漸的,所有人都接受了這個說法,說到最後,所有人都笑了,覺得那時就是一個笑話,可是笑著笑著又覺得不好笑。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懂,我們每一秒都在活著和放棄之間掙扎,生與死的界限其實一點一點也不遠,只是一個閉上眼睛的問題。」

  「後來,黎黎提議寫一份協議,於是雲還恩寫了這份協議,我們都簽了字,並且許諾,如果自己死了,其他人可以吃掉自己活下去,離開雪山。協議寫完之後,我腦海中多了一個念頭,如果自己自殺,是不是大家就可以活下去了,然後我發現,其實大家都抱著相同的想法。誰也沒料到,最先出意外的是雲還恩,他從塌陷的雪面掉了下去,雖然有繩子,卻撞在了一根尖銳的山稜上,戳穿了他的胸膛。」

  「當我們把他重新拉上來的時候,他說自己沒救了,讓我們履行協議。如果不是雪面塌陷無法預料,我們幾乎懷疑他是故意。他叮囑我們,如果能活著離開雪山,這份協議不可銷毀,卻也不可輕易暴露,因為即使有協議,我們雖可以脫罪,卻也將成為異類,說如果我們離開了雪山,也不要講述這件事,就當他失蹤了。他說他不是善良,只是覺得那份協議很合理,能夠最大化的讓我們活下去,他說他是孤兒,無牽無掛,也沒什麼所謂,他說如果有一天,真的走投無路,再回雪山也無妨,他說避開救援的人,悄悄的走……」

  「此後,我們帶著他的屍體,然後吃了他,在兩個月之後,我們走出了雪山,然後把他的屍骨埋在了雪山下,悄悄的離開了,至於我們掙扎吃人的過程,我想你們也沒興趣聽吧,這就是過程,一個恐怖故事。」余華年說完又笑了片刻,接著說道。

  「事實證明,雲還恩是個很有智慧的人,他很溫暖,卻將一切看得透徹,他所有的警告都一一應驗了,哪怕是父母,也接受不了我們吃人的事實,甚至不會聽我們所謂的協議,更不會相信我們會自願讓其他人吃掉,他們覺得我們不是瘋子就是心裡變態。」

  「三個月後,宋欣黎死了,我們知道不對勁,因為即使選擇死亡,我們也會選擇返回雪山,而不是自殺。可是我們什麼也查不到,甚至連那份協議也丟失了。所有人都在阻撓我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們殺了宋欣黎,並且有意識的阻隔我們之間的來往,彷彿只要減少了我們彼此之間的來往,我們看上去就沒那麼危險。四年的時間裡,黎黎一直在調查宋欣黎的事,不久前,她告訴我事情有眉目了,然後就失蹤了……」

  許久的沉默過後。

  余華年被帶走了,老虎跳下衛十命的肩膀,在眾人被余華年的陳述驚異之時,溜出了房間,輕盈的蹦躂走了。

  虞七悄悄跟著余華年,也不做什麼,就悄悄跟著他,靠近那個骷髏鑰匙扣。如同手辦一樣的骷髏力量在迅速凝聚,最後空洞洞的眼眶紅光一閃,押送犯人的車進了隧道,隧道中燈光一暗,眾多車子緊急剎車,停了下來,押送犯人的車突然打開了車門,刑警突然感覺身旁一空,暗道糟糕。當光線再次明亮,車內已經不見了余華年的身影。

  警方迅速發佈了通緝令,通緝逃跑的余華年。慌亂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押送犯人的車頂,一隻小松鼠輕盈一跳,踩著眾多停滯的車子,蹦躂向隧道之外。

  傍晚時刻,警方對這起案件進行了公佈。宣佈案件告破,羅衫在得知屍塊被發現後平靜認罪,平靜陳述了自己的動機,殺死宋欣黎只為知道真相,殺死黎黎,一是避免暴露,一是想知道,黎黎是否如同協議中的那般,讓其他人吃掉自己活下去。

  深度催眠之中,宋欣黎和黎黎都回到了雪山,並且下意識的希望這一次死的是自己,然後讓其他人吃掉自己,就能救下其他的人,於是自殘而死。

  至於黎黎的肉為什麼會出現在其他人的食物裡,羅衫否認是自己所為,一時間成謎。

  不過對於黎黎等人吃人的行為,仍舊是眾說紛紜,有人理解,有人唾棄,有人厭惡,有人沉默。直到晚上八點鐘,網絡上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因為黎心的直播間,再次開播了。

  直播畫面中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不過背景一片白雪讓眾人仍舊能夠看清直播中的情景。

  黎心對著鏡頭揮了揮手,然後將鏡頭固定,自己後退了幾步,她的身後,赫然是高音,寧獻傑,陳元,還有警方通緝的余華年,他竟然也到了雪山。

  黎心平靜的對著鏡頭說道。「或許我們早在四年前就死了,我們所虧欠的,今日了結,想知道四年前發生了什麼嗎?」黎心對著鏡頭眨了眨眼睛,然後回身,伸出了自己的手,其他人也將手疊在了黎心的手上。

  「我黎心。」

  「我余華年。」

  「我高音。」

  「我寧獻傑。」

  「我陳元。」

  「今日許諾,若我死亡,其他人可以以我為食,活下去,活著離開雪山。」

  純白的背景下,彷彿一切都回到了四年前,八個人在極寒低溫中,一個一個簽下自己的名字,按下自己的手印,許諾他人可以自己為食,活下去。

  說完之後,黎心又對著鏡頭擺了擺手。「不過今天的諾言顯然不能實現了,我們決定回到雪山,這四年太累了,再見,願你們永遠不會面臨如此境地。願你們永遠知道自己所做的決定,是對是錯。」

  說完之後,鏡頭中的幾人轉身,走向慢慢無垠的雪山深處,身影逐漸隱沒在白雪之中,沒有人回頭,似乎已無眷戀。

  極低山脈遼闊無邊,深處更是連信號都收不到,若幾人執意赴死,無人可救。

  直播鏡頭之前,無數人沉默。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虞七早已回到了衛十命的別墅,坐在沙發上發呆,他的旁邊,骷髏正卡崩卡崩的開核桃,老虎正一個一個的遞核桃。

  深夜,虞七終於放棄了思考對與錯這個問題,看了看時間,覺得今天衛十命大概也不會回來了,索性攤在沙發聲睡覺,骷髏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老虎吃多了核桃,撐的滿屋子上躥下跳。

  淺淺睡眠之中,虞七似乎夢到了雪山的場景,正疑惑之際,突然聽到了吱吱吱的叫聲,同時還伴隨著發動機熄火的聲音,虞七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尋聲望去,發現老虎竟然被黏在地上!

  虞七!!!

  虞七嚇了一跳,迅速彈了過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衛十命增加了耗子黏的數量,而且是透明的那種,老虎還是以一個倒栽蔥的姿勢黏在上面,正著急的吱吱吱叫。

  虞七抓住老虎的兩隻腳使勁拔了一下,可惜耗子黏質量太好,牢牢固定在地上,虞七圍著耗子黏轉了一圈,對於人類的發明嘖嘖稱奇。

  幾乎要哭了的老虎「吱吱吱!」

  虞七嘆了口氣。「這回知道屋子裡不能亂跑了嗎?更不能藏東西,人類都太狡猾了!」

  虞七一邊念叨老虎,一邊思索怎麼將老虎弄下來,人類的膠水還是很麻煩的,動用靈力也十分麻煩,虞七再次拽住老虎的兩隻後腿,準備一邊拔,一邊用靈力將老虎頭上的毛從黏板上分離。

  拔鼠的過程中,虞七突然想起,自己剛剛除了吱吱吱的聲音,似乎還聽到了其他的聲音,好像是停車的聲音……

  停車,停車!

  身後開門聲響起,虞七驚恐的回頭,手上力道一著急,靈力也有些不穩,瞬間將老虎頭上的毛全部割掉了,慣性之下,兩隻滾向門口位置。

  啪!黑暗的客廳燈火通明。

  衛十命一隻腳邁進了屋裡,然後頓住了,低頭看著滾到自己腳邊的兩坨不明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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