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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聽遊戲的話》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塔骨

  高晏按照路人的指示拐進巷子裏,尋找到一面白底黑字的旗幡,旗幡上用繁體字書寫著‘閩都第一塔骨’六個字。

  旗幡高高懸掛在屋簷下,黑色的屋簷下方是白得不沾塵埃的牆,牆角倒是爬上些許青苔。石板路縫隙裏殘留些許雨水,大概是近期下了雨。

  白牆向前方延伸,見不到底似的,聯想剛才問話時,那路人所說的,看見旗幡就再往前走一段路,看見大門再敲門進去。

  高晏大概是走了四分鐘,終於看見一扇嵌在牆壁上的大門,如果不仔細注意的話,可能就會直接忽略掉了。

  那是一扇很普通的黑色木門,門環上的鋪首有些特別,不是常見的椒圖獸頭,而是人像。人像看上去威嚴不凡,似乎是鎮煞除惡一類的神靈。

  高晏定住心神,握住門環敲了三下,裏面沒有反應,停頓片刻便繼續敲,這回沒有停止。一直敲到門後面有回應才停下來,等著門開。

  半晌後,大門開了條縫,有個中年人睡眼惺忪的打著燈籠,通過門縫打量著高晏:“哪來的人?幹嘛的?”

  高晏很確定現在青天白日不需要燈籠就能看清,而且現在也不是睡眠時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眼前的中年人作息日夜顛倒。

  見高晏不回答,中年人又不耐煩的多問了遍:“你是哪里來的人?來這裏幹嘛的?”

  高晏:“我來要塔骨。”

  中年人表情立刻變得很不友善,瞪著高晏罵罵咧咧,但高晏不僅無動於衷而且根本沒有想走的意思。罵得自己口乾舌燥還沒有用,中年人索性不罵了,耐著性子勸他去別的地方,別來這裏搗亂。

  高晏指著巷口那面旗幡:“我來要塔骨。”

  中年人低咒幾句,終於還是應下來,但陰沉沉的說道:“你要塔骨就得付出點報酬。”

  高晏:“我要在你這裏住下來。”抬眸,直勾勾盯著中年人,他淡聲說道:“鎮子裏沒有旅舍,我就在你這裏住六天。”

  中年人猛地甩上門,不過一會兒又打開大門,冷著臉說道:“進來。”

  高晏走了進去,中年人把門關上。

  中年人自稱姓陳,鎮上的人都喊他‘陳游神’、‘陳青山’。他說話的時候笑呵呵的,但嗓音很難聽,像陰風刮過巷口讓人無端背生寒氣,又像是一排細針刮過鐵板令人難受作嘔。

  “我個人比較喜歡陳青山這個稱呼,你知道原因嗎?”

  高晏抬頭看了眼陳青山,抿著嘴巴沒說話。

  “鎮上那些人跟你瞎胡說了些東西吧?嘿嘿,怕我害你們還來找我,你們真搞笑。他們也一樣,都是一群蠢貨。一邊求著我,一邊恐懼我,嘿嘿,我倒是喜歡他們恐懼我又奈何不得我的樣子。”陳青山朝地上吐了口痰,極為不屑,充滿惡意。

  “你知道塔骨是什麼嗎?我猜你肯定不知道,一定是那群愚民騙你過來。他們自己要塔骨,沒膽子要就騙個外鄉人來。這種事情幹多了也不怕遭天譴,嘿嘿,反正我是遭了天譴,我就等著他們也遭天譴。”

  陳青山又回頭來看高晏,那目光既直白又帶著血腥氣,彷彿是透過高晏的皮肉打量他的骨頭。

  “愚民,一群愚民。你也是,你們都是。”陳青山又狠狠地啐了口:“你們要塔骨,材料就得自己去找來,你們自己去找。”

  陳青山提著白色的燈籠往前走,路並不長,門後面的宅院是三進院,規模挺大,就是沒人。靜悄悄像個鬼宅,青天白日下,兩人的腳步聲顯得格外響亮。

  高晏始終沒搭話,陳青山似乎也習慣了,一路上自言自語,不時怒駡兩句,彷彿精神不太正常。

  好不容易到了一個院落,陳青山推開其中一個廂房,讓高晏進去。

  “你在這裏住滿六天,自己找來塔骨的材料。”他將手裏的白紙燈籠遞給高晏:“拿著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高晏接過白紙燈籠,點了點頭,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陳青山‘嘁’了聲,擺擺手就走了。

  高晏謹慎,知道陳青山目前來說沒有惡意,同時也猜得出他一路上想要引起自己的好奇心進而開口詢問。

  陳青山在他面前詆毀鎮民,企圖給自己塑造一個被排斥、歧視的形象,話裏話外都是鎮民不可相信,古鎮上藏著秘密。連讓他來要塔骨的話,都在意指高晏踏入鎮民陷阱。

  若是換個人,恐怕就要按耐不住好奇心開口詢問了。

  誰讓陳青山話裏透露的資訊特別多,而且全都說半句留一句,勾得人心癢癢。恨不得趕緊接話套出更多秘密來,這就像是清楚玩家身份和目的,特意設的陷阱一樣。

  高晏不清楚誰在騙他,但是假如真如陳青山所說,鎮民要利用他來拿到塔骨,那麼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害他。所以唯一符合短時間內救他一命的叮囑就是不搭理陳青山,除了關鍵的兩句話,旁餘都別說。

  關上門,進了屋,高晏將白紙燈籠擺在桌上,然後拉張椅子坐下來,盯著白紙燈籠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去掀開燈籠外頭的白紙罩子。

  罩子拿開,裏面放的不是蠟燭而是一盞香油燈,燈芯被燒得有點短,導致火也開始變小。在高晏的注視下,緩慢熄滅。

  高晏垂眸,想著提示裏的六句鄉謠,裏面提到了青山和遊神會。

  陳青山的名字是鎮上人給的外號,他本名不是青山,所以這裏的‘青山’應該跟鄉謠裏的‘拜青山’是同一個‘青山’。

  高晏之所以做出這個判斷是因為遊神會和塔骨,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陳青山應該最擅長製作‘青山塔骨’,所以才被稱為‘陳青山’。

  這個遊戲場名為‘游菩薩’,一種閩都地區很盛行的風俗文化,別名遊神會、抬神像。

  顧名思義,即在盛會上將各個大小寺廟裏的神像都請出來,繞著十裏八鄉敲鑼打鼓走一遍,名為遊神,實為請神驅邪除凶保護當地人,在現代中已經發展為特殊的民俗文化祭。

  遊神途中還伴隨著其他節目,譬如舞獅、舞龍,鑼鼓、雜技和樂隊等,其中抬神偶是節目中最重要的一環。神偶即為以民間傳說中的神話人物製作成的人偶,與之對應的就是塔骨。

  所謂塔骨,即神像。只不過是低級神像,大多數是陰兵陰差如黑白無常。

  塔骨神像分為巨型神偶的頭筒和骨架,由專門的手藝人製作出來之後,再讓人鑽進骨架中,扛著頭筒隨隊伍遊神。

  那句鄉謠中提到游菩薩、游神會,其實都是同一個意思。

  在閩都的一些地區,正月十五或正月二十都會舉行一次遊神會。鄉謠中提及的拜凶拜煞拜青山,主要是為了祈求平安,驅除病煞,至於青山……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青山靈安尊王,傳統民間信仰之一的道教尊神。

  簡稱是青山王。

  還有另外一句‘抬神抬佛抬娘娘’,游神會就是抬著神像遊街,佛像倒是沒怎麼見過抬,主要拜的還是閩都地區民間信仰的神靈。

  譬如‘抬娘娘’中的娘娘,指的或許是媽祖娘娘,也可能是順天聖母、珍珠娘娘,這些都是地方民間信仰的神明,並非普及度很廣的神明。

  後面幾句裏提到的尪仔、大仙、矮仔爺、翁仔神都是地區信仰的神明,只是叫法不同,意思大概都一樣。

  但涉及到地方信仰的神明,而且鄉謠的內容頗為詭異,不是死光就是摔斷脖子,聽著就覺得瘮人。

  不對。

  高晏意識到他剛才對於‘陳青山’外號猜測的錯誤之處,不應該是擅于製作‘青山塔骨’才被稱為‘陳青山’。

  因為青山靈安尊王明明是閩都的城隍爺,兼具守護神、山神和司法神於一身,地位非同一般。身份不是陰差等低等神明可以相比擬的,至少遊神會之時必以神偶抬出,而不是作為塔骨的形象出現。

  塔骨是低級神明。

  陳青山絕對不可能製作‘青山王塔骨’,那是對於青山王的褻瀆。

  高晏最多只能分析到這裏,儘管他曾仔細研讀過閩都民俗,尤其對遊神會有所瞭解。

  但在獲取的資訊不夠具體、線索還不足以支撐整個遊戲場的背景推理時,不應該過度解析,否則容易進入誤區。

  於是到此,高晏就沒有再想了。

  他站起身,隨手拿起白紙燈籠罩子套了回去,然後朝床的方向走去。

  這個遊戲場的年代有點久遠,好像回到了民國時期一個偏遠封閉的小鎮。古色古香的街道、民房、攤販,以及各種古老落後的交通工具。

  陳青山的宅邸,包括屋內裝橫也是民國時候的特色。房門裝飾較為簡樸,八仙桌、太師椅並一張簡單的木床,連張畫、一個花瓶也沒有,顯得房間很空曠。

  高晏掀開被子,聞了聞,被子上是樹木和陽光的香味,還算乾淨。他脫下鞋子躺到床上去,閉上眼睛時,突然就有點想念褚碎璧。

  自他進入遊戲場以來,褚碎璧就一直在他身旁跟著,連第一個遊戲場他也在暗中護著。真正獨自一人進來的遊戲場,眼下還是頭一遭。

  而且初級場時,玩家直奔目的地,第一天就跟其他玩家聚集,鬼怪的數目也很少,可以快速篩選出boss。中級場則相反,目前為止較為特殊的人物就是陳青山。

  可是沒辦法判斷陳青山是NPC還是boss,他太正常。

  如果是在現實,無論是陳青山的行為、言語還是路人的叵測居心都是不正常的。但在本身就不正常的遊戲場中,玩家已知背景不普通的情況下,陳青山和路人的行為反而顯得很正常——

  按照劇本來走的正常。

  人物也很多,多得沒辦法找出boss。可能正因為是這種情況,所以這個遊戲場沒有特別高的難度,更沒有刁難玩家而只是要求玩家活下去。

  高晏拿中級場和初級場作對比然而分析,最後不得不承認初級場確實很輕鬆。

  第一點,初級場發生的地點通常是在固定的場所。

  譬如大樓、別墅和主宅等,場所固定,線索和資訊容易獲取。

  題幹、神明的提示非常友好,有時候淺顯易懂得單憑題幹和神明提示就能推測出遊戲場的背景,進而尋找到線索順利通關。

  第二點就是依次出現的角色很少,基本都是boss親自上陣打玩家。

  前面幾個遊戲場很少見到NPC,輕易就能確認出boss。比較難以辨認的就是擁有高級神明坐鎮的第一個遊戲場以及晉級場。

  反觀中級場,題幹和神明的提示都很莫名其妙,想要獲取A級優秀的評價就完全得靠自己摸索。

  麻煩。

  場所固定在一個古鎮,古鎮上居民幾千上萬,而boss就藏在其中,不能輕易尋找出來。

  又是一個麻煩。

  高晏翻了個身,睜開眼盯著地面喃喃自語:“菩薩!菩薩!什麼意思?”

  夜幕逐漸降臨,高晏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連晚飯也沒有吃。沉睡之中,忽然又被響徹天際的鑼鼓聲驚醒,猛地翻身落地,循著聲源處走到視窗前,聽到鑼鼓聲是在牆的後面。

  擰眉思索幾秒,高晏回到八仙桌旁執起白紙燈籠走出房門,在廊道底下取了個燈籠引火,點燃後便提著燈籠走出這個院落。

  等到走出院落後,高晏才發現院落之外已經完全被黑暗籠罩,一絲光亮也見不到。幸好他手裏提著個白紙燈籠,光亮雖暗,但好歹能看清半米內的路。

  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前行,若隱若現,彷彿正在逐漸被吞噬。

  太暗了。

  高晏皺眉,提著白紙燈籠循著鑼鼓聲來到一面牆壁。隔著牆壁,他聽到了外面越來越響亮的鑼鼓、鞭炮聲響,聽著特別熱鬧,卻又有著詭異的安靜。

  一般來說,響亮熱鬧的鑼鼓、鞭炮齊鳴應該會伴隨著嘈雜鼎沸的人聲和腳步聲,但是沒有。

  聽不到半句人的說話聲和腳步聲,因此顯得詭異。

  高晏提起白紙燈籠照著牆壁,尋了個兩釐米寬的小細縫,單腳踩著就迅速爬上了牆,率先探出頭來便瞧見外面兩米來寬的石板巷子佈滿了人。

  人群排成長條,看不見頭也望不見尾巴。大人、小孩,男人、女人,老人和青年人,數不勝數,排著隊伍向前走,裏面還有小孩繞著人群追趕跑跳。

  ——但是沒有聲音。

  小孩臉上掛著大得詭異的笑容在歡快的奔跑,大人和老人們臉上也帶著笑,但就像是全都啞了,又像是一部很不協調的可笑的默片,聲音全被收走了一般。

  偏偏還有鑼鼓和鞭炮的聲響。

  中間的人抬著很多神像,大概就是青山王、三太子以及某些娘娘之類的地方神明。還有穿著塔骨的人在前面引路,那些塔骨神像就有矮仔神和翁仔爺等。

  翁仔即為人偶,矮仔神則代指大小鬼、黑白無常等。

  人流如潮紛紛向前湧過去,每個人手中還提著一個白紙燈籠。倘若不是沒有半點人聲和腳步聲,以及現在是深夜,恐怕這就是一場盛大的遊神會了。

  高晏將手中的白紙燈籠放到圍牆上方,手掌撐著圍牆正要爬上去,忽然覺得不對勁,猛一抬頭差點將整個人都掉下去。

  ——眼前原本專注于前方的人群突然全都停了下來,紛紛扭頭,目光冰冷的注視著他,像是一群被按了暫停鍵的人偶。

  深夜,沒有月光和星光,連燈光都是非常黯淡的微弱火光,圍牆外還有著詭異至極的遊神會。趴在牆頭偷看卻忽然被發現的場面足以嚇得人背過氣去。

  高晏屏住呼吸撐在原地半晌不動,慢慢發現人群並沒有發現他。

  原來是白紙燈籠的火光實在太黯淡了,它連半米內的範圍都照不亮,高晏恰好不在被照亮的範圍內,他藏在了黑暗中。

  火光沒有熄滅,人群靜止不動。

  高晏緊張得額頭滲了冷汗,豆子般大的冷汗順著鼻尖低落下來,‘啪嗒’一聲落在瓦片上,在死寂的氛圍下竟格外清晰。

  高晏瞳孔猛然緊縮,而靜止的人群出現騷動,他們似乎要圍過來,但在下一秒有只黑貓撲過來撞到了白紙燈籠。

  火光熄滅,而白紙燈籠的罩子竟也防火,沒有被燒毀。

  那只黑貓在牆頭上徘徊了一下,喵嗚兩聲就跳進人群中,不到兩秒立刻被撕扯成碎片。

  不和諧的東西消失了,人群繼續往前走。

  敲鑼打鼓而鞭炮齊鳴,熱鬧又安靜,詭異而恐怖。

  直到人群都走得差不多了,高晏才拿走白紙燈籠並跳下來,按住發酸的手臂一邊按揉一邊說道:“出來吧。”

  黑暗中沒有動靜,而高晏也實在看不到什麼東西。

  這兒的黑暗太不尋常,當真是沒有光就一點都看不見。即便有光,黑暗也會吞噬掉光亮。

  高晏偏著頭等待了一會兒,沒有聲響。他再度開口:“剛才那只被撕碎的黑貓沒有鮮血,十分鐘後變成一灘碎紙。應該是陰陽術或奇門遁甲,遊戲場裏面正常的人只有玩家。不僅正常還會出手管閒事的玩家正好應該認識我,而我並不認識懂奇門遁甲的玩家。唯一認識的,只有恰好懂陰陽術的菊裏一派的巫女。”

  “菊裏花鈴,好久不見。”

  話音剛落,黑暗中就有火光亮起,白色冰冷的火光在黑暗中顫顫巍巍極為脆弱,但足夠高晏看清提著燈籠的少女。

  ——菊裏花鈴。

  菊裏花鈴穿著淺紫色櫻花絲綢和服,黑長直的頭髮披散在背後,文靜雅麗如夜色中出沒的妖精。

  她孤身前來,身旁沒有在晉級場時見到的黑衣男人相隨。

  菊裏花鈴:“真巧,高晏。”

  高晏:“我不太相信巧合。”

  菊裏花鈴:“一起走嗎?”

  高晏:“你什麼時候進來這座宅院裏?”

  菊裏花鈴:“大概是在你進來之後沒有多久吧,時間相差不超過一個小時——別誤會,我沒有跟蹤你。”

  “才第一天,你也沒有時間跟蹤我。”高晏淡聲說道,轉而詢問:“你早就知道我會進來這個中級場。”

  菊裏花鈴:“猜測,我猜到了。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很瞭解你。我從很早之前就開始關注你,剖析你的性格,瞭解你的一些選擇。”

  高晏眉心一跳:“就為了你的長姐?”

  菊裏花鈴:“是哦。”

  高晏:“去年六月份是我第一次進入遊戲場,但在那之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進入遊戲場。還有,即便我會進入遊戲場,你怎麼確定我會擁有觀音的神明印記?怎麼確定我走的道跟你的長姐一樣?”

  “因為,你是繼承了長姐意志的玩家,長姐在十年前就占卜出來了。”菊裏花鈴輕聲說道:“其實神明印記的擁有者是有限的,越到高級,數量就會越少。而越是高級的神明,擁有者也會越少。”

  高晏蹙眉,這跟小觀音說的不一樣。

  “大多數都死在第一個遊戲場了。”菊裏花鈴的語氣裏帶上了憐憫:“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淘汰死亡場,擁有寶物卻沒有能力守護的話就只能死掉。玩家死掉後,他們身上的神明印記就變成無主,可以被重新標記擁有。當初長姐的神明印記其實很多人都想要,包括長辮子和阿修羅王。”

  高晏:“你長姐必定做了什麼才讓他們得不到吧。”

  菊裏花鈴:“對。長姐在通關失敗前強行剝離神明印記,被主動丟棄的神明印記會回到最初的遊戲場裏沉眠,等到下個玩家擁有它。而且高級神明的神明印記可以在現實中出現,也可以被贈與——”

  “高晏,你就沒有想過那尊八臂斷掌觀音像是誰送到你面前的嗎?”

  高晏眉目一凜:“是你?!”

  “是的,是我。”菊裏花鈴大方頷首:“我和長姐把觀音的神明印記親手送給你,所以高晏,你跟我長姐的因果關係糾纏很深。她是你的因,終有一日,你必須瞭解她的果。”

  高晏:“你們算計我,還讓我欠了你們?”

  菊裏花鈴:“我們只是順應宿命。”

  “嗤。”高晏冷笑,眸光漸冷。

  菊裏花鈴:“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們所有人,凡牽涉進遊戲場的鬼怪、神明、玩家,都是因果宿命。逃不掉的,沒有我和長姐,依舊會有其他的姐妹、兄弟算計你。”

  高晏知道菊裏花鈴或許沒有撒謊,但他依舊不爽於被擺佈和算計。

  無論是菊裏花鈴和她的長姐,抑或神明、遊戲的算計,都讓他格外的不爽。但他沒辦法反抗,目前來時,暫時性的沒辦法。

  高晏只能蟄伏。

  菊裏花鈴:“第一個中級場,不如我們合作吧。”

  高晏:“你拿什麼來換?”

  菊裏花鈴:“什麼?”

  高晏:“我瞭解遊戲場的民俗,知道那六句鄉謠裏代指的東西。而你應該不懂,你或許瞭解華國的神話體系,卻不一定懂廣粵閩都地區的民間風俗和地方神話人物。”

  菊裏花鈴沉默良久,反問一句:“你確定我不懂?”

  高晏:“之前不確定,現在確定了。”

  否則她不會沉默過久,更加不會反問。

  其實高晏此前不太確定的,因為閩都民間風俗跟琉球島很相像。而島國學者恰巧曾經研究過琉球島的民俗以及神話信仰,甚至是分析過遊神會等習俗。

  高晏不確定菊裏花鈴有沒有看過,所以剛才只是詐了她一把。

  好在菊裏花鈴確實沒有看過,她學習了很多神話體系和小國的神話體系,深入研究過太多而且華夏神話體系過於龐大,她只瞭解了主幹而未知其枝幹。

  菊裏花鈴歎氣:“好吧,我會給予相等值的東西交換。”

  作者有話要說:游神會一般是在福建、臺灣、潮州等地,一些特殊節日就會抬著神像遊村,很多人排成長龍,有些地方就會有塔骨(就是穿著神像人偶跑跑跳跳),譬如臺灣的三太子,現在為吸引年輕血液改裝成電音三太子,蠻有意思的。

  遊神會不能說是迷信吧,已經成為特殊的民俗文化了。不過現在很多年輕人都不太喜歡,所以長時間下去可能也會慢慢失傳了。包括製作塔骨的手藝等。

  我家那邊每年還是有遊神會,不過現在不熱鬧了,規模也慢慢變小,都是一些古稀老人在堅持,年輕人已經不願意去了。

  我家那邊的遊神會不算大,我以前的高中同學跟我講過她那邊的遊神會,她們要早上四點鐘起床,女孩子就穿上旗袍跟著隊伍和神像走遍十個鄉鎮那樣,一直走到晚上,很熱鬧。

  但還是那句話,現在已經不會出現那麼大規模和熱鬧的遊神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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