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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第34章
第 35 章 唯有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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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將曉未曉,夜色不退,曉光未露,在這封魔一刻,寂靜的道路上,馬車咕嚕咕嚕有條不紊向前馳。

  阮芳庭坐在車裡,用手支著額頭,閉著眼,擰著眉,假寐。

  身體隨著車的緩緩行進無意識的輕輕搖擺著,胸膛平穩的起伏。

  外面隱約能聽到親隨們的馬嘚嘚的腳步聲,夜露清寒,偶爾惹的馬打個噴嚏,呼哧呼哧的響聲。

  車行徑了兩柱香的時辰,停下。

  「晉王,到了。」親隨湊到窗前,低低說了一聲。

  「嗯!」裡面的人沒動,只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早已經有人去通報了,吱呀呀開了偏門,讓馬車進去。

  一直到裡面院子裡,親隨下了馬,再次湊到窗前。

  「晉王。」輕輕喚了一聲。

  裡面阮芳庭睜開眼,支在額頭上的手放下,起身撩開車簾,探身出去。

  剛下了車,貼身伺候的內侍王德財就一溜小跑湊到跟前。

  「晉王。」躬身垂手輕呼了一聲。

  阮芳庭伸手揉了揉眉心,面有疲憊之色,翻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去弄點熱水來,我想洗洗。」

  「是,奴婢這就去辦。」王德財低頭應道。

  深吸口氣,阮芳庭強打起精神,大步朝裡走去。

  回到自己的寢殿,覺得嘴有些乾。

  「茶。」喚了一聲。

  守夜伺候著的宮人立刻奉上溫茶。

  他結果仰脖就灌下一碗,喝完了將茶碗扔在桌案上,呯一聲響。

  在寢殿裡值夜的奴婢們一聽這響,心裡都有了幾分底,晉王這一回來心情不好吶,大家可得提了精神小心伺候著。

  呼了口氣,阮芳庭閉了閉眼,伸手抹了抹臉。

  王德財一路小跑,到門口收斂了腳步,掂手掂腳的進去,慢慢貼進。

  「晉王殿下,水都備好了。現在就用?」小心翼翼恭順的稟報詢問道。

  「嗯。」阮芳庭哼了一聲,起身朝偏殿走去。

  到了裡間,洗浴用的木桶放在屋子靠裡的地方,屏風遮攔著。

  外間已經放好了全套從裡到外的乾淨衣服。

  四個宮人垂手立在兩邊,隨時準備伺候著。

  「出去,都出去。」阮芳庭頭微微低著,面色陰沉,雙手背在身後,冷淡道。

  「是。」四個宮人福了福,轉身退了出去。

  「晉王?」王德財在他身後輕喚。

  「門外侯著。」他手指一掠。

  「是。」王德財躬著身子退到門外。

  所有人都退出去,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阮芳庭打了個哈欠,腳步有些拖拉,繞過屏風走到裡邊。

  到木桶前,伸手撩起裡邊的熱水,抹了把臉。

  熱氣衝到臉上,熏得他有些頭暈。

  皺了皺眉,他退開一步。

  一把拔下頭上的玉簪,將冠扯了下來,連同簪子一起扔在漆盤裡。

  打開腰帶上的金扣,將玉帶解下。

  才從腰上解下,綢帶上的玉牌就叮鈴噹啷的掉了大半。

  隨手將腰帶扔在地上,懊惱的將擋在自己腳前的玉牌踢開,他走到角落裡。

  角落裡有一桶涼水,兩桶熱水,是用來調水用的。

  湊上前,看這水桶裡自己搖來晃去的倒影,他慢條斯理的解開自己的衣扣。

  有兩個扣子沒了,想來是掉在東宮裡了。

  那時候性急了些,扯掉了。

  一件一件,將衣服脫下,扔在腳邊。

  眉微微一擰,眼眯了眯。

  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抓起熱水桶裡搖來晃去木勺,舀了滿滿一勺涼水,劈頭蓋腦往自己身上澆。

  痛快!

  阮芳庭張嘴無聲大喊,重重呼出一口氣。

  原本渾渾噩噩,越來越疲憊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

  正值秋天,雖然還有燥熱,可深夜到凌晨確實清寒時刻,一瓢涼水從頭澆下,那滋味可不是享受。

  他現在也沒心思享受。

  待會兒天色露白,大內金鐘一響,他還得去上朝呢。

  胸膛用力起伏一下,伸手抹了一把臉。

  原本涼透了的水一會就被自己燙得帶了些溫。

  自己今晚上……真是瘋了……

  重重呼吸,胸腹間依然有一股莫名的邪火在翻滾,湧上來,熏得腦子渾渾的。

  怎麼回事?

  皺眉,又舀了一勺涼水潑在自己胸膛上。

  乍一下,身體不由凍得有些發顫,他打了個噴嚏,伸手捂自己鼻子。

  低頭,看自己身上淌來淌去的水珠。

  恍惚間,想起那雙滿是水汽的眼眸,細白的手指黏膩的拂過自己。

  身體一陣熱。

  身上的水珠立刻滋滋作響,紛紛化成霧氣,消失。

  熱!疲憊!躁狂!

  他皺著眉,又潑了自己一瓢涼水。

  身體凍的發抖,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

  要受涼了,他腦子裡想著。

  可克制不住自己這種自虐的慾望。

  他覺得尷尬,覺得難看,覺得自己……很不像話……

  伸手扶住牆角,大口的喘氣。

  體表冰冷,全是寒氣,可身體裡卻依然潮熱不斷……

  自己怎麼會墮落到這一步?

  芳甯不成器,不像話,那自己又算什麼?

  從此以後,自己還有什麼立場去說別人?

  那是個廢物,是個妖孽,是個窩囊廢,就這種東西,自己怎麼會……

  大吼一聲,將手裡的木勺狠狠砸在地上。

  一把拎起木桶,將剩下的涼水從頭淋到腳。

  這種變相的自我懲罰讓他覺得身體能好受一些,可依然無法排解心裡的苦悶。

  澆完了,隨手將木桶扔在一邊。

  頭髮已經完全濕透,水順著凌亂的髮絲滴滴答答的流淌,落在肩頭,落在胸膛,蜿蜒曲折,緩緩流淌。最後順著他修長的雙腿,瀰漫在地上。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濕成這樣看來想在上朝前吹乾是不可能的了。

  罷了,自己明日就不上朝了。

  雙腳一轉,邁步到木桶邊,踩著矮凳而上,抬腳跨了進去。

  溫暖,好溫暖的感覺。

  那溫暖的感覺從腳踝開始瀰漫而上,到小腿肚,到膝蓋,到大腿,到腰,到胸膛,最後一直到脖頸。

  整個人沉浸在熱水裡。

  深深的嘆息,好舒服的感覺。

  原本凝結著的熱水被他攪動,熱氣蒸騰而上,熏得他鼻子有些癢。

  連連打了幾個噴嚏,他曉得自己真的受涼了。

  正好,有了不上朝的正當理由。

  他整個人背靠這木桶,嘴唇微微張開一條縫,眼半眯著,頭歪歪斜向一邊,修長的手腳鬆弛著,懶洋洋的耷拉這,任由自己沉浸在這種被溫暖包裹的感覺之中。

  這種感覺……真的很舒服……

  舒服的讓人無法抗拒。

  緩緩眨了眨眼,凝結在睫毛上的水滴落下,嘀嗒砸在水面上,泛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呆呆的看著水面上斑駁凌亂的倒影。

  他……喜歡那種感覺,無法欺騙自己的喜歡。

  那種火熱,濕潤,緊致的感覺,彷彿要吞沒自己的快感,他……確實很喜歡……

  像牛奶一樣白,像絲一樣滑,像糖水一樣黏稠,甜蜜的身體,彷彿能纏繞住自己的柔軟腰肢,修長光滑的雙腿。

  那真是個很不錯的女人。

  女人?

  他突然哼哼笑起來,凝結在髮絲上的水滴紛紛而落。

  那真的是個女人?

  手指從凝結著的水面破水而出,停在自己唇上。

  那種甜甜的感覺還留在自己唇上。

  他記得那種觸感,那感覺就像是浸泡在糖水裡的那些櫻桃突然活了,一個接一個想從自己嘴裡跑出去。

  軟軟的,粉紅色的,甜甜的,滿身的黏稠汁液,有點膩,那種讓人有點噁心詭異的膩味。

  那廢物很會親吻。

  眉皺了皺,他突然想到。

  一開始是自己強迫的,但很快,就是那廢物主動了。

  那兩片薄唇,那條靈巧的小舌,能做的比他知道的想到的還多。

  這傢伙哪裡學來的這些?

  父皇哪裡?

  想到這兒,腦子裡抽搐一下,刺疼。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他怎麼會犯這種糊塗?

  是不是從自己走進那寢殿起,腦子就不清楚了?

  怎麼就受了那廢物的蠱惑?

  手狠狠捶了一下木桶,整整一桶水的淹沒之下,只是悶悶一聲不大的響動。

  水面攪動了幾下,桶裡的水搖晃起來,推著湧著,輕輕的撫摸他的身體。

  被封閉著的熱量加速施放出來,水比方才感覺熱了些。

  但這熱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水就恢復了原本的溫度,甚至比原來還稍微涼了點。

  「來人,加水。」阮芳庭喊了一聲。

  「是。」王德財立刻引了宮人進去,將角落裡的兩桶熱水添上。

  添完水,又立刻退了出去。

  阮芳庭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雙臂。

  感覺舒服多了。

  方才他用涼水沖自己,想清醒過來。

  現在,他卻用更加熱水麻痺自己。

  這算不算墮落?

  難道自己不想抵抗了?

  他哼哼笑,屁股一挪,讓自己浸的更徹底。

  水面險險停在他鼻子下,每一口呼吸都要小心,稍微一重,就會吸到水。

  現在水的溫度比一開始還要熱。

  這種熱已經熏得他腦子都快糊了。

  這糊塗混亂的感覺到和那時有幾分相似。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渴望舒服的感覺,驅使自己走向墮落的吧。

  沉迷於享受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很多時候,有理智的人都能克制自己這種不應該的衝動。但再理智也不能克制所有的衝動,尤其是這種滅頂的衝動。

  慾望,那種想要佔有的慾望。

  父皇可以,芳甯可以,為什麼他不可以呢?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是在為自己的墮落找尋藉口。

  什麼時候自己要為自己所做的找起藉口來?

  他為什麼要覺得尷尬?這有什麼難堪的?

  那感覺很好,他並沒有覺得任何不適,相反他很喜歡。

  如果坦白的面對,他覺得,自己可能都不介意再來一次。

  將那具柔軟的身體壓倒,讓自己盡情的埋到他身體裡,那種能吞沒人的感覺,那麼灼熱,那麼濕潤,那麼滑,那麼緊。

  為什麼要抵抗?

  沒必要抵抗。

  仰起頭,嘴唇微微張開,雙眼失神的看著未知的一處。

  手指緩緩的撫摸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是那雙纖細的手在撫摸自己。

  那人還撅著嘴,一臉的不情不願,好像是誰在逼他似的。

  可手卻彷彿有自己的意識,每一下撫摸都像是挑逗。

  有時輕有時重,有時用手指有時用掌心。手指撫過好似小蟲子爬過,癢癢的。手掌撫過,好似烙鐵,能燙人。

  那廢物口口聲聲說怕他,可他卻敢瞪他,翻著白眼,一瞥一瞥。

  惹他生氣。

  動了氣,他不知憐惜,一下一下重重的搗弄。

  又是哭又是叫,又是推又是捶,貓似的,扭來扭去,那屁股就像兩團麵粉,在他手掌裡,任由他隨意擺弄捏搓。

  到後來,那細長雙臂差點沒把他勒死。

  纏在他脖子上,那麼緊。

  那腿呀是,就像是怕他突然抽離似的,捁在他腰上,夾的死緊。

  薄薄的身體貼上來,臉頰貼在一起。

  他臉上有一半的汗是從那廢物臉上黏來的。

  看起來,到最後還是那廢物在享用他。

  隨便了,愛誰誰吧。

  胸膛裡的心突突的跳得厲害,自己的雙手落在雙腿間。

  咧嘴微微一笑,他任由自己沉浸在那種荒誕的想像裡。

  再來一次,未嘗不可。

  他坐不上太子位,搞搞太子也不錯。

  不是嗎?

  那可真是個很不錯的身體吶。到底是那樣一個女人生出來的,似乎天生就適合躺在男人的身下,提供最美妙的享受。

  他記得自己摟著那廢物的背,在他耳邊命令他叫他的名字。

  那廢物叫他什麼來著?

  恭義郡王!

  他眯著眼又是一笑,鼻子裡懶洋洋的哼哼幾聲。

  這廢物,很記仇呢。

  可自己,也很記仇。

  這一聲恭義郡王,到把他和那廢物一下就拉到了小時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這廢物吶,還是一點沒變。

  脾氣差,沒腦子,性格爛。

  唯獨只有這容貌,可取。

  為什麼不叫他的名字呢?他想聽他叫。

  芳庭。

  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叫出來,回事什麼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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