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戰鬥的決議

　　“阿綱！”

　　餐廳的門被撞開，正在喝牛奶的未來首領被山本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含在口裡的牛奶嗆了一下，來不及咽下去的液體竟然有從鼻腔噴出來的趨勢。

　　手疾眼快抓起餐桌上的紙巾，捂住自己的口鼻，未來的首領咳了個聲嘶力竭。

　　“十代目？！怎麼樣？！”

　　“阿綱，沒事吧？”

　　湊過來的山本和獄寺一臉擔憂地拍著未來首領的後背，終於，渡過了那違背生理規律而產生的痛苦感覺後，未來的首領抬起頭，擦了擦溢滿淚水的眼睛，嗓子有些沙啞，“不……只是嗆到了而已，咳咳……阿武，有什麼事情嗎？”

　　被未來的首領如此詢問，原本情緒有些激動的少年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定定地看著他，隨後抓了抓頭髮，笑了起來，“沒什麼事情哦！只是突然想跟阿綱打招呼而已呢！啊哈哈哈哈……”

　　未來的首領默默扭頭看著喝了一半的牛奶，思索著如果把牛奶扣到那張笑臉上是不是能夠讓他心裡囧然的感覺好一點。

　　——我以為你出了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才會叫得這麼感情充沛你這是在耍我玩麼混蛋！

　　抓起牛奶，狠狠地一口氣灌下去，未來的首領抬手抹了抹嘴脣，“我吃飽了。”

　　“啊伊？阿綱先生只吃這麼點嗎？”在廚房幫忙的三浦春轉過頭來，看了看未來首領沒有怎麼碰的早點。

　　“是啊，綱君，聽說你今天還有訓練，不多吃點沒關係嗎？”京子也點了點頭，擔憂地附和。

　　未來的首領想起雲雀那張現在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打哆嗦的臉，終於還是認命地重新坐下，開始往自己的胃裡塞著早點。

　　只不過，儘管未來的首領已經盡量無視旁邊的山本，但是他一直用如此複雜的眼神看著他，讓未來的首領逐漸感到非常不自在，不得不輕咳了一聲，準備說點什麼打消這樣奇怪的氣氛。

　　“說起來，今天隼人和阿武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也要開始訓練了吧？”

　　“我一定會努力的，十代目！”

　　“我也是，Reborn說要親自給我訓練呢，啊哈哈哈，真是很期待啊！”

　　——Reborn的親自訓練……未來的首領同情地看了山本一眼，估計會比接受雲雀訓練的他更慘吧？

　　“阿綱……”看著棕髮少年面前的早點越來越少，山本猶豫許久，終於還是開口，“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心裡有不少小秘密瞞著眾人的未來首領不由得一驚，原本放鬆的心情頓時緊張起來。

　　“……抱歉，未來的我竟然沒有在你最艱難的時候陪在你身邊……”山本緊緊攥起拳頭，“明明你已經面臨了生命的危險，我卻一無所知地在日本打著棒球——得到了消息才趕來意大利參加你的葬禮，我——”

　　抬手，握住山本的拳頭，棕髮的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在山本看向他的灰暗目光中露出柔和的笑容。

　　笑容中沒有絲毫的指責或者哀傷，有的只是平靜與釋然。

　　山本怔了怔，隨即跟著笑了起來，抬起另一隻手抓了抓頭髮。

　　“我吃飽了，多謝款待。”收回手，站起身，未來的首領對著山本與獄寺點了點頭，“你們訓練也要加油啊。”

　　“是的，十代目！”

　　“阿綱也是，一起加油吧！”

　　轉身走出餐廳，未來的首領伸展了一下身體，將手插/進褲子的口袋裡，不經意間碰到那個裝置，隨後悄悄握在手心。

　　“你是說——我所做的一切白蘭都知道，而他默許甚至是誘導了我做出這些安排，就是因為它們是遊戲裡必不可少的某樣環節？！”

　　“是的，大意就是如此。”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

　　“按照原計劃來吧。既然白蘭體貼地給我們留下了在打BOSS前升級的機會，我們怎麼能辜負他的一番好意呢？”

　　“——我明白了。如果有什麼需要改變的地方，請提前通知我。”

　　未來的首領眯起眼睛，輕輕呼了口氣。

　　如果說白蘭布置了一出遊戲，然後不顧他們的意願將他們拉進來的話，那麼澤田綱吉又何嘗不是在這場遊戲裡悄悄布置著屬於自己的局呢？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澤田綱吉。”

　　轉身，看到似乎不悅地眯著眼睛的雲雀恭彌，未來的首領悚然一驚，迅速回神，“啊，我只是有點發呆，抱歉……”

　　“哇哦~發呆？”雲雀恭彌揚起嘴角，“你想被咬殺嗎？”

　　“……………………”

　　——不是群聚了才會被咬殺嗎什麼時候連發呆都算進去了？！

　　未來的首領無語地跟著雲雀恭彌走向訓練室，充分做好了再一次被咬殺到行動不能的心理準備。

　　——但願今天不用被雲雀前輩用那種丟臉的姿勢帶回房間……

　　未來的首領突然發現，他目前的心態有點像曾經那種“但願今天不要發生什麼會被Reborn打死氣彈然後裸奔的事情”的感覺……

　　剩下的時光，在訓練、受傷、養傷、再訓練的循環中飛速渡過。

　　獄寺再次發明了SystemC.A.I，鍛煉自己使用五種屬性的火焰，不過仍舊拿他那隻傲嬌的貓咪匣兵器沒有辦法，經常弄得雞飛狗跳，麻煩連連。

　　山本終於研究完了斯誇羅留下來的“邁向劍帝之道”，最近最大的興趣就是與斯誇羅通過視頻討論其中的內容，爭論的聲音隔著很遠都聽得一清二楚。

　　庫洛姆被六道骸帶了回來，雖然身受重傷目前仍舊在醫療室療養，但是Vongola霧守的指環幸而安然無恙。

　　至於未來的首領……他終於達到了不會被雲雀輕易壓倒的程度，並且很滿意地終於能夠在每次訓練後使用自己的兩條腿走回屋子。

　　“以後這種東西不要來麻煩我。”將手中的耳機與隱形眼鏡放在桌子上，威爾帝扶了扶眼鏡，語調中帶著濃濃的不滿，“我不屬於Vongola的人，沒有義務要為你做事。”

　　“啊，已經做好了嗎？太感謝了。”拿起桌上的隱形眼鏡，未來的首領笑了起來，“沒想到只憑我粗略的描述就能夠這麼快地製作出來。”

　　“哼，在技術方面絕對不可能有人超得過我。”威爾帝自傲地挑了挑嘴角，隨後轉身，走向被他一人獨占的儀器。

　　“這就是你所說的改進XBURNER的設備？”Reborn斜眼瞥了未來的首領一眼，略微挑了挑眉，“我倒是沒有聽十年後的你說起過。”

　　“……大概是原本的我認為用不上吧，畢竟這一招的毀滅性太大了，並不是什麼安全的東西。”未來的首領聳了聳肩膀，將隱形眼鏡戴上，眨了眨眼睛，適應突然多出來的東西。

　　“嗚哇！這、這是什麼？！”史卡魯的叫聲傳來，帶著極度的驚慌，“別、別告訴我這就是你的結論！”

　　“在吵什麼，こら！”可樂尼洛皺起眉，轉頭對著站在威爾帝身邊，用著誇張的姿勢指著屏幕的史卡魯，語調中些許的不耐煩。

　　“可、可樂尼洛前輩！威爾帝這個混蛋他竟然——”

　　“你給我安靜下來，跑腿的。”Reborn皺起眉，對於旁邊的吵鬧異常反感，“怎麼回事，威爾帝。”

　　“只不過是我已經計算出了我們還能活多久而已，但是這個膽小鬼接受不了。”威爾帝音調冷漠而平靜。

　　“我才不是膽小鬼！誰、誰能接受得了啊！這種東西！我可一點也不想死啊！”史卡魯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威爾帝的衣領，“騙人的吧！這是騙人的吧！”

　　威爾帝沒有回答，只是眯了眯鏡片下的眼睛。頓時，史卡魯的勇氣就在威爾帝尖銳而鄙視的目光中消散全無，悲催地扭頭，蹲到了一邊的角落裡。

　　一時間，屋內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威爾帝再次將目光投向屏幕，開始擺弄自己的儀器；風一口一口喝著茶，表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寧靜。

　　瑪蒙站起身，走向門口，卻被可樂尼洛叫住，“你去哪裡，こら！”

　　“跟你無關吧。”瑪蒙的聲音冷漠，卻沒有直接走開，反而頓了頓，接著開口，“去把我存的錢整理一下，放到安全的地方去。”

　　“……你就不能不擺弄那個東西嗎，こら！”可樂尼洛有些無奈。

　　“怎麼可能撒，金錢就是全部。”瑪蒙不再停留，推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生命還剩下多久”——這樣的問題似乎對於彩虹之子們而言沒有絲毫的影響。未來的首領接到山本和獄寺投向自己的擔憂的視線，輕輕搖了搖頭。

　　屋內的氣氛平靜地怪異，當事人平淡的表現給人一種“這只是很普通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的感覺，正是如此，其他人也似乎無法產生痛苦哀傷的感覺，反倒是覺得蹲在角落裡碎碎念著的史卡魯……有些可笑。

　　——還真是……怪異的感覺，這明明是重要的人將要不如死亡的話題啊……

　　未來的首領抬起手，抓了抓頭髮，抬眼看向仍舊認真擺弄著威爾帝拿來的耳機的Reborn。

　　雖然只是幾天的時間而已，雖然未來的首領幾乎天天與Reborn見面，但是仍舊感覺出Reborn在以極快的速度改變著外貌。

　　原本外表與他差不多的少年此刻已經二十幾歲的摸樣，面孔上原本的青澀已然褪去，變得成熟、沉穩而內斂。

　　——要是真的這樣發展下去，說不定真的會在短時間內白髮蒼蒼了呢……

　　未來的首領有些苦中作樂地想著。

　　——不過，以他們的狀況，大概是堅持不到那一天了……

　　“……你們不關心嗎，還有多久……”

　　Reborn抬起頭，掃了一眼未來的首領，揚起嘴角，將手中的耳機丟給他，“與其想這種無聊的事情，還不如熟悉一下新的武器，蠢綱。”

　　“……我知道了。”接住耳機，戴在自己的耳朵上，未來的首領露出一抹笑容，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去練習。”

　　站起走出屋子，逃避那種沉重卻又無從發泄的感覺，未來的首領一邊走向訓練室，一邊將手放進口袋。掏出小巧的裝置，隨後按動上面細小的按鈕。

　　“現在是時候發現Vongola的‘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