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新的牽絆

　　Vongola十代目，繼承儀式。

　　黑手黨世界的一次盛事。

　　當身著黑色西裝的青澀少年們走進滿是表情凶狠的成年人的大廳的時候，給人的感覺異常格格不入。

　　沒有經歷過黑色淬染的單純與天真只需一眼就能輕而易舉的分辨，大廳內一陣的低語騷動，未來的首領只需隨意掃上一眼，就能夠看到大多數人臉上的疑惑或者嘲弄。

　　讓一群十五六歲、在意大利黑手黨世界沒有任何名望與聲譽的少年成為一個強大的黑手黨家族的統帥者，這樣的事情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一出笑話。

　　未來的首領走在紅色的地毯上，身後守護者們緊張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獄寺雙手插在口袋裡，表面上看起來像是滿不在乎的摸樣，但是緊繃的身體能夠輕易看出他現在異常緊張，山本的臉上雖然仍舊掛著笑容，但是卻掩蓋不住眼中嚴肅，笹川在眾人的注視中下意識握緊了雙拳，而庫洛姆則僵硬地縮著肩膀，緊緊抓著及膝的裙擺。

　　——至於雲雀恭彌……

　　“啊啊，終於趕上了！”迪諾的聲音從門口響起，未來的首領轉頭看過去，金髮的青年抓著黑髮少年的手臂，一邊強行將他拖過來，一邊碎碎埋怨著，“恭彌還是這麼喜歡搞特例，但是這樣重要的時候可不能太任性哦！”

　　“囉嗦。”冷聲開口，甩開迪諾的手臂，雲雀恭彌抱胸站在紅色的地毯上，冷冷睥睨著迪諾，隨後將視線轉向一臉囧然的棕髮少年，一副‘絕對不會跟你們群聚’的摸樣。

　　未來的首領默默扭頭，捂臉，卻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雲雀那倨傲的神色，心中的緊張感突然消散了大半。

　　“該死的！竟然給十代目丟臉！”獄寺低聲咬牙切齒，旁邊的山本撓頭大笑，“雲雀前輩還是老樣子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好有親切感~”

　　未來的首領輕笑，搖頭。

　　周圍因為雲雀恭彌的出現又是一陣竊竊私語，似乎對於這樣的場合感覺很煩躁，雲雀周身散發的冰冷的不悅更甚一籌，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抽出浮萍拐咬殺全場一般。銳利目光掃過全場，黑髮的少年雖然仍舊年紀不大，但是卻竟然震懾住了大部分來客。

　　“加油哦！阿綱。”走到棕髮少年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迪諾擠了擠眼睛，隨後走到艾莉亞身邊。

　　彩虹之子的BOSS對著他微笑招手，身後是包括γ在內的幾位基裡奧內羅家族熟悉的面孔，不遠處則是趕來觀禮的彩虹之子們。

　　未來的首領淺笑著點了點頭，算作是回應。

　　紅色地毯的另一頭，九代首領Timoteo與他的守護者們緩步走來，Coyote•Nougat的手裡捧著一個軟墊，未來的首領知道，軟墊上匣子內放著的就是Vongola家族首領間代代相傳的“罪孽”。

　　未來的首領曾經問過Timoteo，Vongola家族的“罪孽”到底是什麼，Timoteo只是搖了搖頭，表示除了知道這是從初代首領就流傳下來的首領憑證以外，並不了解其他的訊息，而問到Giotto的時候，這位Vongola初代的首領只是露出哀傷的笑容，輕輕搖頭。

　　“大概這就是命運允許Vongola家族洗清曾經的罪孽了吧……反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不用在意也沒有關係。”

　　如此一來，未來的首領倒是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Vongola家族——關於這個世界或者是過去——都有著太多的謎題，十代首領澤田綱吉只是其中世代傳承的一環而已。

　　走到棕髮少年面前，TImoteo用眼神詢問他是否準備好了，未來的首領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點頭。

　　“現在，我們將會開始移交從初代BOSSPrimo開始就作為VongolaBOSS憑證的瓶子。”兩位首領之間，身為儀式的主持者Riccardo開口，莊嚴的聲音在大廳中迴盪著，“它將被移交到Vongola十代家族的手上。”

　　“現在，繼承——”

　　“等一下，Riccardo。”Timoteo突然打斷Riccardo的話，老人有些愕然地看向九代的首領，表示出自己的疑惑與不滿。

　　“在此之前，我想我需要詢問你一件事情。”Timoteo緩緩閉了閉眼睛，“你——還不準備收手嗎？”

　　“——什麼？！”Riccardo在一瞬間的動搖後立即揚聲反駁，“你是什麼意思，九代首領？！”

　　“私自販運毒品，以Vongola家族的機密作為換取與其他家族合作的籌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Riccardo。”Timoteo的眼中帶著深深的痛心，注視著跟隨了自己幾十年的老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Timoteo！我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到這樣的傳聞的。”Riccardo厲聲反駁，不愉快地緊緊皺起眉，“你難道會為了那些愚蠢的傳言而懷疑我？！”

　　“我自然不會，所以在沒有拿到真正確鑿的證據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開口詢問你這些的。”Timoteo緩緩搖了搖頭，語調中帶著疲憊與嘆息，“我自認為我了解你，你雖然高傲自我，熱衷於權勢與金錢，但是這些卻不會動搖你的榮耀與忠誠。我認為你為了這個Vongola家族耗費了大半生的精力與心血，所以不會背叛它，但是我顯然低估了金錢與權勢對於人的誘惑。”

　　抬手，輕輕揮下，早有準備的Vongola人員迅速將Riccardo和他身邊的Gugliemo圍住，一看事情不好，Gugliemo一把將Riccardo推向Timoteo，自己則轉身衝向大廳的入口。

　　看到Gugliemo的動作，跟隨Riccardo而來的其餘參與集團的黑手黨人也亂了方寸，紛紛拔出身上藏的手槍，妄圖反抗，逃離大廳。一時間槍聲大作，肅穆的繼承儀式亂成一團。

　　這一驟變引得在場賓客一片嘩然，就在Gugliemo將要衝到大廳門口的時候，一直站在遠處的棕髮少年突然瞬時間出現在他的面前，難以置信的速度讓Gugliemo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少年金棕色的眼眸平靜而冷漠，完全沒有了絲毫先前讓人感受到的單純羞澀的樣子，帶著手套的手抵在Gugliemo胸前，下一秒，Gugliemo就感覺到一股灼熱的力量穿透了自己的胸口。

　　看著Gugliemo飛出，重重地撞在大廳另一邊的墻壁上，尖銳的慘叫與沉重的撞擊聲讓整個大廳突然沉寂下來。棕髮的少年緩緩收回手臂，漠然注視著已經被Coyote•Nougat壓制住的Riccardo，此時，訓練有素的Vongola家族成員已經迅速將所有試圖反抗的人抓捕或擊斃。

　　老人面若死灰地看著Gugliemo委頓在地，再也沒有絲毫生命氣息的摸樣，想到墻上被巨大力量撞擊形成的凹陷裂紋只是少年輕描淡寫地揮手間造成的，他終於恍然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將一頭獅子看作是一隻家貓。

　　閉了閉眼睛，猛然大笑出聲，Riccardo將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在地板上撞了一下，冷笑著開口，“你以為抓住了我就足夠了嗎，Timoteo？已經有太多的人對於你‘仁慈’的領導感到不滿，即使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用行動告訴你，你的做法根本不符合黑手黨的規則！你註定會被淘汰！”

　　“喂喂喂！！你所說的其他人除了這個名單上的，還有誰啊！！”十多頁的名冊從棕髮少年的臉旁飛過，甩在Riccardo的腳邊，未來的首領回頭看著大步走進大廳的斯誇羅，抬手摸了摸自己差點被砸中的腦袋。

　　“媽的！這麼多人，老子都殺的手軟了！！”銀色的長髮上還沾染著血跡，看起來剛剛從殺人現場離開的斯誇羅傲慢地揮了揮手中隱隱透著血色的長劍，“看起來老子趕上小鬼的繼承式了？！”

　　“嘻嘻嘻嘻……好不容易有這麼多目標可以隨便玩，應該慢慢享受才對，竟然像是屠宰一樣趕工，真是太無趣了~”貝爾把玩著手中的飛刀，語調中滿是遺憾與不滿。

　　“誰叫斯誇羅一直在吵嚷著要回去看什麼無聊的繼承式，我連從那些傢伙口中套出銀行密碼的時間都沒有。呀咧呀咧~少了一大筆收入，真是心疼死了。”

　　Varia們出現在大廳的門口，尚未散去的殺意和血腥味道讓原本打算涌出大廳的賓客們瞬時間後退，與這幫黑手黨內聲名大噪的殺手們拉開距離。

　　“喂！！我們的BOSS缺席了！如果他要來這裡就要變成地獄了！”抬手按住棕髮少年的頭，斯誇羅用力將擋住他道路的未來首領腿向前方，可憐的少年踉踉蹌蹌幾步才勉強站穩，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重新走向自己的守護者們。

　　看著原本聲明不會出席繼承儀式的Varia高調登場，意識到大勢已去的Riccardo彎腰，撿起腳邊的名冊，只是隨手一翻就猛然變了臉色。

　　“不可能……你們不可能查出來這麼多的……我明明很謹慎沒有留下任何馬腳——”

　　“這個世界上……可是有很多可以稱之為‘奇跡’的東西。”Timoteo看了一眼將毛線手套塞回口袋的棕髮的少年，緩緩開口。

　　未來的首領有些怔愣地抬頭回視著Timoteo，突然感覺這個老人似乎已經知道了一切。

　　指揮著Vongola家族人員將Riccardo押下去，Timoteo再次轉向神情緊張的賓客們，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露出和善的笑容，“那麼，讓我們繼續進行繼承儀式吧……”

　　Coyote•Nougat撿起剛剛在混亂中掉在地上的軟墊，原本放置在軟墊上的匣子滾到了另一邊，不知道有沒有損傷，Timoteo將匣子從Coyote•Nougat手中拿過來，打開，凝視片刻，隨後微笑著將它遞到面前的棕髮少年手中。

　　“不要打開。”Timoteo用耳語的音調在少年耳邊叮囑，未來的首領愣了一下，很快接過盒子，鄭重地抱在自己懷裡。

　　“我宣布，從今天開始，Vongola家族將由十代首領澤田綱吉統帥。”Timoteo揚聲說道。

　　在響徹大廳的掌聲中，Vongola家族新的首領站在他的守護者們前方側頭淺笑，中指上的大空指環熠熠閃光。

　　繼承式之後是大型的宴會，不過新的首領卻躲在防守嚴密的包間內，看著剛剛繼承的匣子囧囧有神。

　　“哎呀，摔壞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Timoteo遺憾地搖了搖頭，注視著少年將摔成兩半的小瓶子從匣子中取出，拿在手中。

　　棕髮的首領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髮，“那麼……該怎麼辦啊……”

　　“唔，據說這個瓶子裡原本裝的似乎是初代那個時期某位黑手黨的血，雖然我不太清楚到底這瓶血的價值是什麼，但是最近Vongola會在大清洗後動盪一陣子，身為新首領的你起碼要有個相似的東西裝裝樣子……”Timoteo摸了摸下巴，提議。

　　“那乾脆就用蠢綱的血灌一瓶好了。”Reborn悠閒地抱胸靠在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望著手中瓶子碎片發愣的少年，抬起手，手心內赫然是一個一摸一樣的瓶子。

　　新的首領看向Reborn，為了這似曾相識的發展啞然無語。

　　誤解為棕髮少年不願意這樣做，獄寺伸手奪過Reborn手裡的瓶子，自告奮勇地為了自家首領分憂解難，“那麼用我的血吧！”

　　“你？”Reborn斜眼看著他，冷笑，“你還不夠資格。”

　　“如果是這樣的話，乾脆我們每人都弄一點血進去，然後混在一起如何？”山本興奮地建議道，“象徵著首領與守護者的感情密不可分，很有意義吧！”

　　“哦哦哦！極限地同意啊！！”

　　看著自家守護者們興致勃勃地摩拳擦掌，準備往瓶子裡面獻血，Vongola的十代首領略帶感慨地輕笑起來。

　　——Vongola家族新的“牽絆”。

　　——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無論時光回溯，他們命中註定會在一起，彼此支持，相互協助，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