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真正的神祇

　　“哎呀哎呀~竟然暴露了嗎?是那個傢伙說的吧？臨死前竟然反將我一軍，不愧是‘白蘭’呢?”將少年抓著自己衣領的手優雅地拿開，白蘭聳了聳肩膀，轉身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悠閒地翹起腿，“原本還打算能玩一玩呢~”

　　“其實，這一切都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吧？最初跟我說什麼你將會被其他平行世界的白蘭侵蝕消失，想要與我合作也是假的吧？！”緊緊咬著牙，未來的首領極力壓抑著憤怒的情緒，瞪著滿不在乎摸樣的白蘭。

　　“那個可並不是假的吆~只不過我更加幸運，知道了由你帶來的關於未來的訊息而已。”白蘭輕笑著，“有時候，幸運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特質，不是嗎，綱吉君?”

　　“那麼……那個實驗呢。”沒有回應白蘭的反問，未來的首領接著吐出自己的疑問，“我只知道你成功了，未來的意識穿越回了現在這個時代——就像是當年的我那樣，但是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蘭嘴角的笑容擴大了些許，輕佻地眨了眨眼睛，“真高興你問到這個問題?這可是我最為自己驕傲的地方~”自誇完畢，白蘭微微收斂了笑容，“那麼，就先說說我是如何想到要做這個實驗的好了?”

　　未來的首領沉默地等待他繼續說下去，雖然內心焦躁萬分，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顯露出分毫。

　　“先不提彩虹之子，來說說被瑪雷指環選中的我和被Vongola指環選中的Vongola家族好了。”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白蘭似乎習慣性地想要去口袋裡摸什麼，但是動作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苦惱的表情，“竟然克扣我的棉花糖……我可以告你們虐囚哦?”

　　狠狠閉了閉眼睛，未來的首領努力告誡自己要冷靜……冷靜……

　　“給我閉嘴！不然我真的給你虐囚試試！”

　　“嗨嗨~”妥協地攤開手，白蘭勾了勾嘴角，“瑪雷指環選擇的是我，而不是我的父親，或者是任何一個與我有血緣關係的人，就是說——只有我，僅僅是我，才是適合瑪雷指環的人。但是Vongola指環卻不同。”緊盯著未來首領的眼睛，白蘭輕聲說著，“Vongola指環只會承認擁有Vongola血統的人，也就是說，它所選擇的是整個Vongola的血統，而非其中單獨的某個人。那麼Vongola的血統中到底有什麼，或者說Vongola的基因裡到底有什麼區別於其他人的不同之處，這一點讓我很好奇。

　　“被稱為縱向時間軸的奇跡的Vongola家族，也可以說是突破時間的奇跡。所以，也許你能夠從曾經的未來穿越時間來到現在，就是Vongola血統中的某項能力突然爆發的結果。”白蘭的眼睛中隱隱閃爍著瘋狂，他抬起手，虛空像是握住了什麼一般，“我已經可以突破空間的限制來往於平行的世界，一旦找到突破時間限制的方法，自由來往於過去與未來，那麼還有什麼能夠阻止我呢？統一所有的平行世界，成為新世界的神，這樣的遊戲相比於能夠自由來往於空間與時間的能力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超越時間與空間，擁有無盡的時間與生命，無所不在——這才是真正的神！”

　　未來首領的心臟如擂鼓一般跳動了起來，後背不知何時已經被冷汗沾濕，他看著白蘭，金棕色的眼神中帶著恍惚的茫然，無數可怕的念頭交織在腦海中，讓他開始恐懼。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我在小正不注意的時候獲得了你的身體，抽取你的血液等等樣本，試圖揭開Vongola血統的秘密，然後——”白蘭展開了雙臂，“我的意識穿越了時間，來到了這裡。”

　　“你成功了。”未來的首領看著白蘭，冷淡地接口。

　　“成功嗎……也許能說是成功吧，但是卻並不能做到隨心所欲。”白蘭搖了搖頭，大大方方的說出了自己的弱點，“即使是同屬性的火焰，每一個人也都是有區別的。就像是虹膜與指紋——或者靈魂，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Vongola的大空屬性火焰也有別於其他的大空屬性火焰，而正是這種區別，才能扭曲時間。

　　“模仿這種差別很難，但是並非無法做到，只不過我需要儀器進行精密的計算與調試。而且火焰的量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指標。就像是一隻行軍蟻可以輕易被抹殺，但是幾百萬隻則可以將獵豹啃噬成骨架，少量的火焰沒有用處，但是幾百萬FV的炎壓只要控制得當就能夠完全扭轉時間。”沉默了片刻，白蘭閉了閉眼睛，“而釋放出這樣大量火焰之後，個體會因為耗盡火焰而死亡——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只有死亡的瞬間釋放的火焰，才能給達到這樣的效果。”

　　“……也就是說……”猛地欺近白蘭，未來首領的手緊緊卡在白髮少年的脖頸上，神色冰冷，“只要現在殺了你，那麼就能永絕後患了吧？”

　　窒息的痛苦讓白蘭漂亮的面孔微微的扭曲，但是嘴角的笑容卻並未消褪分毫。紫羅蘭色的眼睛掛著嘲弄的神情注視著面前滿是殺意的少年，白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殺我……你……捨得嗎?”

　　未來的首領試圖收緊手指，但是心中的某個聲音卻在急切地阻止著他。

　　——想一想他來這裡的目的……那個唯一的達成所願的方法……

　　“……彩虹……之子……”

　　在白蘭話音未落之時，未來的首領已然鬆開了手，憤怒而不甘地後退了一步。

　　白蘭輕咳著，大口喘著氣，但是臉上的神情卻異常的得意洋洋——他才是操控一切，最終的贏家。

　　“你知道……讓彩虹之子得以繼續生存下去，避免耗盡火焰沉睡入奶嘴的方法嗎？”“你是希望我知道，付出高額的條件換取他們的生存，還是希望我不知道，眼睜睜看著他們再次一步一步步入‘死亡’?”白蘭輕笑起來，似乎對於這樣殘酷的選擇頗為熱衷，“我可以按照綱吉君真正的心願回答這個問題哦?”

　　沉默良久，未來的首領艱難地開口，“告訴我……你的條件，和方法。”

　　“但是，我不相信綱吉君會在得到方法後放過我呢……怎麼辦?”白蘭歪頭，輕笑著。

　　“……我也不信任你，能夠在我提前付出條件後真的告訴我那個方法。”未來的首領冷漠地回應。

　　“那麼~我想我們需要一段時間，重新修復彼此已經破碎的信任感?”

　　未來首領的回答是轉身，甩門離開。

　　看著棕髮少年離去，白蘭輕輕呼了口氣，靠在了椅背上，閉上眼睛。

　　金棕色眼眸裡溢滿的憎恨、不甘與不信任，讓他不由自主聯想起曾經的未來，與那個擁有相似面孔的棕髮青年相處的時光。

　　——那個總是信任地看著他，眼神溫和的傢伙。

　　——直到逐漸，那雙眼睛中的信任與溫和一點一點地磨滅，取而代之的是懷疑與審視。

　　白蘭不在乎別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信任這種愚蠢而柔軟的感情對於他而言只是最好的利用工具，只要沒有了價值，無論是誰都可以輕易捨棄。

　　——是的，他不會在乎澤田綱吉是否還會相信自己，這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價值與意義，他只需要用條件控制住他就足夠了。

　　白蘭這樣告訴自己。

　　與白蘭的談判不歡而散，未來的首領心情沉重而焦躁地離開屋子，出門卻發現原本守在門邊的Vongola家族成員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由猛地變了臉色。

　　蹲下身，查看傷勢，發現他們只是昏過去了，棕髮的少年鬆了口氣，抬頭恰巧看到自己靠在墻壁上雙手抱胸的雲守。

　　“雲雀……前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未來的首領站起身，為難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傷患，又看了看雲雀恭彌，吶吶地開口，“不會是……雲雀前輩做的吧？”

　　“就是我做的。”輕哼一聲，雲雀鄙視地掃了一眼一臉囧然的少年，“竟然用那麼大的聲音談論那種話題，你還真是缺乏食草動物應有的警惕性。”

　　未來的首領愣了一下，隨即面色一變，想到了自己在屋內與白蘭談到的那些話題。

　　——先不論白蘭的實驗與關於彩虹之子的交易，最不應該透露的他是從未來穿越時間限制而來的事情也暴露無遺。如果一旦泄露出去，那麼他接下來想要做的一切就會出現嚴重的麻煩……

　　“哼，如果是那麼重要的秘密的話，就記得增加一點警惕性。”看到少年的臉色，便已經知道他明白了剛才做的事情多麼不謹慎，雲雀恭彌站直了身體，冷漠地開口。

　　“雲雀前輩打暈他們，難道是因為……”訝然看著轉身欲走的雲守，未來的首領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謝、謝謝你……”

　　“我只是恰巧路過而已，下一次可就沒有那麼巧合了。”瞥了棕髮少年一眼，雲雀挑了挑狹長的鳳眸，回應。

　　“是的，我知道了！”對著雲雀的背影叫道，未來的首領鬆了口氣，低頭看著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被雲雀打暈的可憐的傢伙們，有些歉意。

　　——真是很難想像，雲雀恭彌竟然會這樣做……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保護？

　　Vongola的十代首領囧囧有神地托著下巴，思索。

　　——等、等一下，這樣的話，那麼雲雀不是了解到所有的事情了嗎？！

　　——如果記憶沒錯的話，未來的首領模模糊糊記得，在他曾經在與Reborn討論關於未來的話題時，雲雀也曾就在附近……不過事後卻並未察覺雲雀有任何的異常……

　　——或者說，就算是聽到了，雲雀大概也不會在乎……吧……？

　　未來的首領甩了甩頭，決定將這個思考無果的問題放到了一邊。

　　他那個雲守浮雲般的心思，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琢磨得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