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倆人吃完飯手牽手走在街上,看著路燈一盞盞亮起來。
來來往往的行人紛紛對他們側目。
顧而立卻一點兒也不在乎。
他幹嘛要在乎呢,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傅琅是他的男朋友呢。誰都甭想跟他搶,因為他倆天生一對,他倆地造一雙。
「大後天就要去實訓了,是不是該收拾一下東西了?」顧而立突然想起來離畢業設計也不遠了,剛好跟他們DV大賽撞到一起,乾脆一起交了得了。
他們打算去一個山區拍支教志願者的片子,商量了一下打算大後天就出發。
「帶一身衣服,不就行了。」傅琅側過臉跟他說話,呵氣成霜。
「喲,這像是一個潔癖的天蠍座說的話嗎?」顧而立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聽說那兒是高原,還挺冷的,多帶兩件衣服。」
「棉大衣,夾克。」傅琅說,「再怎麼冷,我都是這麼過來的。」
顧而立自己也是一樣,大冬天光著膀子打籃球的時候都有。
小夥子火氣旺,他是真的感覺不到冷。
「有一種冷叫做你男朋友感覺你冷。」顧而立握著他的手心,使勁兒捏了捏。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已經八點了,再過幾個小時,傅琅就23歲了。
「行行行,聽你的。」
傅琅早就看見他放在抽屜裡的那條圍巾了,那條他剛織好,傅琅就偷偷拿過自己端詳了好一陣兒。
平針對于顧而立來說就算是有難度的了,織什麼交叉螺旋,簡直就是難為他。
錯了好幾針,沒看出來拆了好幾回,歪歪扭扭,線頭也沒剪乾淨。
可是傅琅拿起來就不捨得鬆手,看了好一會兒。
一針一線都是真實的感情,這年頭,能為自己男朋友織圍巾的小夥子不多見了。
傅琅看顧而立不停的看表,卻又裝作想不起他生日的樣子,感覺非常好笑。
他也就不拆穿,默默問了一句:「怎麼老看時間呢,你今天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兒?」
「不是。」顧而立舉起自己手錶說,「我新買的腕表,這不得炫耀一下嗎。」
瞎扯淡,這只表,他之前就見過。那天顧而立穿得跟結婚一樣,站在臺上演講,戴的就是這只表。
傅琅跟著顧而立在街上瞎轉悠,提了幾次要回去,都被顧而立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拒絕了。
「你不是想要轉到十二點去吧。」傅琅看著他說,「那樣兒咱倆非凍死不可。」
「啊?」顧而立挺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我說你怎麼知道,我想要轉到十二點啊?」
「就你那小心思,我一猜一個準兒。」傅琅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湊近了問,「是不是準備要給我一個驚喜,準備到十二點嚇我一跳呢。」
「我說傅狗蛋兒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勁呢,都被你猜到了,這劇情還怎麼往下走。」顧而立抬手有點兒想抽他。
「有你陪我過生日,我特別開心,你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驚喜。」傅琅低頭看著他說,「比中了六合彩還驚喜,夠我高興一輩子的。」
顧而立笑了笑,挺害羞:「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啊。」
「所以,今天是回出租房還是宿舍?」傅琅漫不經心踢著小石子問。
明明倆人想得都是去出租房,這人還特虛偽的詢問他一下。
裝什麼假正經呢。
顧而立賤兮兮的看了他一眼說:「要不回宿舍?」
傅琅笑了,踢他一腳說:「裝什麼呢裝。」
「再裝也沒你裝得像啊。世界欠你一個奧斯卡。」顧而立的手從大衣裡伸進去,滑到他毛衣下擺,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
「顧而立你大爺的!」
他的手很涼,手勁兒挺大,當時嚇得傅琅打了個哆嗦。攆了他好遠。
「至於這麼小氣嗎,不就掐了你一把。你掐過我多少回,數都數不清。」顧而立邊跑邊笑,最後實在跑不動了,沖傅琅拱手,「傅大爺,我錯了。」
傅琅一把摟住他,抱在懷裡,斜著眼看他。
顧而立跑得臉有點兒泛紅,深邃的眼睛裡亮閃閃的。
傅琅沒猶豫,低頭咬住了他的嘴唇,親得顧而立上氣不接下氣的,喘個不停。
倆人最後還是打的去了市區。
下車的時候,顧而立牽著他的手,挺神秘的說:「等會兒我來開燈。」
開門的時候,傅琅被他從背後捂住了眼睛。
於是就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只聽見吧嗒一聲,顧而立是按了個遙控器,還是哪兒的開關。然後輕輕鬆開了手。
傅琅一睜眼,還以為自己墜落進了銀河。
銀白色的小燈管繞著整間屋子纏了一圈兒,點點猶如繁星。
客廳正中間還擺了張桌子,上面放著蛋糕。
傅琅抬腳走過去,看見蛋糕上寫著幾個大字:「生日快樂。」
哎喲呵挺浪漫的啊,有點兒不真實,跟做夢似的。
顧而立站在原地看著他,又按了一下開關,有一部分的燈熄滅了,光源拼成字母「I L U」的形狀。
傅琅笑了笑:「沒看出來你這麼會玩兒。」
「本來打算十二點再給你看的。」顧而立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聲音輕柔的說,「提前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傅琅感動得亂七八糟,反身去吻他。
顧而立順勢把他推到在沙發上,摟著肩膀親了有好幾分鐘。
傅琅揚起脖子看著他,毛衣被脫下,只剩下一件V領薄T,纖細的鎖骨在燈光下看起來特別誘人。
顧而立的眼神兒暗的想殺人,嗓音嘶啞的說:「你他媽就會勾引我。」
傅琅趴在他肩膀上低聲說:「要吃草莓。」
顧而立聽見這句腦子差點轟一聲就炸了,低頭啃了一口他的脖子,吮吸出來好幾個紅印兒。
傅琅彷彿色情男主播上身,擱那兒做作的浪叫。
顧而立直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焚寂煞氣,感覺身體裡有一把火,突突亂竄,恨不得把傅琅給吃了。
做完傅琅半裸著倚在床頭,眯縫著眼兒抽煙。顧而立正在衛生間洗澡。
突然連衣服都沒穿,沖過來大吼一聲:「生日快樂!」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身上不著一物,於是有點兒害羞,扭頭就跑。
帶起來的水濺了傅琅一身,傅琅也沒說話,默默掐滅了煙,翻身一躍跳到床頭,一把扯住顧而立說:「別著急走,一起洗。」
鴛鴦戲水的戲碼結束以後,倆人體力消耗得有點兒嚴重,於是就裹著毯子跑去客廳裡吃蛋糕。
顧而立吃得狼吞虎嚥,鼻子上,臉頰沾得全都是。
傅琅低頭看了他一眼,搬過他的臉說:「別動。」
顧而立睜大眼睛,一臉疑惑看著他。
傅琅湊近了輕輕舌忝了舌忝他的鼻尖,臉頰,一點點兒的給他舌忝了個乾淨。
顧而立嗷嗷著把他撲倒在沙發上,聲音都有點兒不成調:「傅狗蛋兒,你怎麼跟小貓兒似的。」
傅琅抬頭看著他,眼神兒很危險:「你確定這麼認為?」
明明是只老虎。
吃完蛋糕顧而立才想起來自己還有禮物沒送,穿了條褲子,跑去櫃子裡把禮物給拿了過來。
傅琅看了有點兒驚訝:「怎麼這麼多東西?」
顧而立打開一個黑色的盒子,裡面是一台嶄新的徠卡,傅琅購物車裡一直想要的那台,型號鏡頭一模一樣。
傅琅眼珠子都看直了:「臥槽,這不是……」
「驚喜吧。」顧而立把相機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說,「別人有的,我家狗蛋兒也必須有。」
傅琅摸了摸相機,有點兒想笑:「我前兩天買下來了,今天快遞剛簽收。」
顧而立當時就懵了:「我這不瞎買了?」
傅琅揉揉他的腦袋:「意義不同,我可喜歡了。我內心十分感動。」
顧而立又把其餘的禮物推到他面前說:「恨不得把前二十二年的禮物都給你補了。」
傅琅笑了笑,打開盒子裡面是兩套Diorhomme的西裝,而且還是情侶的。
「我們倆畢業那天穿,帥死他們單身狗。」顧而立笑著示意他繼續打開。
一條灰色的羊絨圍巾出現在傅琅面前。
傅琅笑笑,圍在了脖子上。
顧而立看著他,認真的問:「喜歡嗎。」
「超喜歡。」傅琅喉嚨艱澀,有點動容的說。
地球上有幾十億的人,愛上一個人的幾率約為二十八萬分之一。而像他這種從來不相信愛情的,概率又被講到五十六萬分之一。
能包容他的壞脾氣,適合他的靈魂的,概率直接降到億萬分之一。
和一個完完全全合適的人在一起,他以為這種比小概率事件還偶然的事,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直到遇見顧而立。
他才相信,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真愛,只是他以前沒有碰到而已。
這一天,倆人折騰到兩三點才睡覺,痛苦的是第二天還要起來上課。
馬猴燒酒已經扣了顧而立十幾分,再曠掉她的課,估計顧而立期末考試都不用參加了,直接就掛科了。
他早上起來的時候,傅琅還睡得正香。安靜的右側躺著,一頭黑髮有點兒淩亂,睫毛輕輕顫抖,好像回到了嬰兒狀態。
顧而立輕輕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親了親他的鼻尖。
「去上課?」傅琅閉著眼睛,嗓音含混不清的問。
顧而立嚇得差點跳起來問:「你醒了?」
「沒醒。」傅琅沒睜眼,翻了個身繼續睡,「我再睡會兒。」
「行。」顧而立輕輕碰了碰他的嘴唇,「睡吧,寶寶。」
傅琅蹬他一腳:「滾。」
顧而立看著他睡得正黏糊,有點想鬧他,穿好了褲子又俯下身,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脖頸,撓他癢癢。
傅琅閉著眼沉了一口氣,直接把被子掀到了床下,騎著顧而立揍了一頓。
「你他媽,就是欠揍。」傅琅揍完人,躺下繼續還能睡。
顧而立有點兒佩服他,走了兩步又回去:「親一口再走。」
傅琅皺著眉毛已經很生氣了,但還是把薄唇給遞了過去。
顧而立舌頭立馬伸了進去,親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親完顧而立品了品,故意表示嫌棄說:「一點兒都不甜,一股口臭味兒。」
傅琅雖然還在那兒躺著,但是他已經非常不淡定了,眉毛抖了兩下,牙齒咬得咯咯響。
趁他還沒有發火之前,顧而立急忙溜走了。
第一節 課下課的時候,傅琅才來。
原本顧而立打算要上廁所去,站在走廊聽見有幾個女生議論什麼。
「啊啊啊啊啊好傷心,他肯定有女朋友了。」一個女生傷心欲絕的捂著臉說,「本來我還打算這星期跟他告白呢,看來是沒戲了。」
「不過他今天穿得這一身兒我也超喜歡,也太酷了吧。」另外一個女生紅著臉,看著樓下說。
「他平時也很酷啊,衣品超好!」
「坐等他跟女朋友分手。」
顧而立心想這是誰啊,談了女朋友,院裡女生跟經歷了失戀浩劫似的,報團哭泣。
目光往樓下一溜,發現傅琅正在樓底下站著呢,老張正在跟他說著什麼,傅琅心不在蔫的聽著,手裡拿著個打火機,來回的轉。
他穿了一身皮夾克,夾克裡面是黑色V領毛衣,白皙的皮膚上,赫然印著幾個形狀清晰的紅痕,傅琅脖子本來就長,這麼一看,紅痕簡直不要太明顯。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有領子的衣服不穿,這麼騷包的穿了件大領口的衣服,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昨天幹了什麼對吧。
顧而立被他這種不要臉的精神深深震撼到了,趴在欄杆上,遠距離的欣賞著,自己親自種上去的,傅琅脖子上的草莓。然後掏出一根煙,擱那兒靜靜的抽。
傅琅一抬眼看見他了,拿著打火機的那只手沖他揚了兩下,還勾起一邊的唇角笑了笑。
顧而立聽見旁邊妹子尖叫的聲音,有點兒不高興的沖傅琅豎了個中指。
「可勁兒浪吧你就。」顧而立深深吸了口煙,然後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