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喲,這不是發燒了吧,臉紅成這樣?」顧而立摟著劉碩的肩膀,從廁所裡探出來個頭,看著江小白,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沒有發燒啊。」江小白搖搖頭,然後站起來,用手扇風,「暖氣開得太足了,感覺有點兒熱。」
顧而立笑笑,然後坐在了沙發上,看了一眼時間說:「要不叫北北也過來吧,臨走之前咱們一起聚個餐。」
「你們這是要上哪兒去啊?咋還就臨走了呢?」江小白問道。
「去一個小山村撿破爛。」顧而立回答,「組隊去。」
「別聽他瞎幾把扯淡,我們是去拍畢業設計的作品。」林澤庸回答,「大概要去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等於七天,等於168個小時。
江小白默默在心裡算了個算數,點了點頭說:「哦。」
他這麼安靜大家都有點兒不適應,顧而立拍拍他的腦袋說:「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
北北有事兒沒來,一頓飯吃完各回各家。
顧而立知道弟弟大了留不住,看著江小白連再見都沒說,扭頭轉身就走,嘖嘖嘖了半天。
傅琅擱那兒疊衣服。
先放進去一台相機,然後是襯衫,毛衣,褲子,外套。
襪子,內褲。
顧而立對別的不感興趣,唯獨對傅琅的內褲很好奇。
他很想瞭解一下防止摩擦起火的面料,到底是長什麼樣。
他剛蓋上行李箱,顧而立就給他打開了。
然後蹲下來,剛要仔細研究一下他內褲的材質,就被傅琅抓了個現行。
「沒想到你是這種鳥人,還有偷內褲的癖好。」傅琅一把拽住他的領子,「來來來,別看了,我脫給你。」
顧而立沒忍住笑出來了:「操,不要臉。」
傅琅眯著眼看他:「嘖,你不是要看嗎,讓你看個夠。」
話還沒說完呢,他就一把伸到了顧而立的褲子裡面。
顧而立今天穿了一條運動褲,鬆緊帶的,非常好脫。
傅琅輕輕一拽,就給拉到了屁股下面,露出深色的內褲來。
「摸個雞巴毛啊摸。」顧而立一把提起了褲子,這青天白日的,怎麼好意思幹這種事。
「沒錯,摸的就是雞巴毛。」傅琅順勢把他一下給推到在床上。
顧而立也有點兒感覺透不過氣,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
傅琅現在的手法已經非常嫺熟,他剛摸了兩下,顧而立就有感覺了。
「我靠,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看片兒了。」顧而立壓低了聲音說,「你這完全就是一個老手啊。」
傅琅手上動作沒停,壓著他結實的胸膛說:「沒事兒閑著幹嘛呢。」
顧而立有點兒不服,他也不願意落後。
「最近……」顧而立剛要張口說些什麼,沒忍住喘了一聲,「你看到有好的沒?」
「有一個我特別喜歡,浴室play的。那小零長得特別像你。每次我看都像是在幹你。」
「求幹。」顧而立嘴角上揚,「真人就在您面前呢……」
說完他還撩起了上衣。
看著他越來越好看的腹部線條,傅琅感覺自己鼻血都快出來了。
「你……看的那部電影,別……別忘了給我發……過來。」顧而立在這時候還惦記著電影資源呢。
「刪了。」
「我靠。」顧而立低聲說,「提片兒不發種,菊花萬人捅。」
傅琅聽見這句,直接把他給抱起來翻了個面。
「咱們看誰捅誰。」
這句話說完,然後他們就幹了個爽。
第二天五點,這幾個人就得去火車站集合。
傅琅困得要命,抱著被子不想起來。
火車晚點可不是一件好玩兒的事。
顧而立開啟花式叫他起床模式。
第一招,擰蛋式。
第一步,把大手輕輕覆蓋在可愛的小鳥上面,第二步,將其握住,第三步,向左擰動三百六十度。
擰完顧而立觀察了一下傅琅的表情,不僅沒有受到驚嚇,反而還有點兒享受?
WTF?
人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你說你能有什麼辦法。
於是顧而立就只好使出第二招,撓胳肢窩式。
撓了半天他的手有點兒酸,也沒見傅琅有點反應。
看著這樣兒都能睡著的傅琅,顧而立有點兒無奈。
想了一會兒,他只好使出這個大招了!
「狗蛋兒?」顧而立貼在他耳朵旁邊輕輕叫了一聲,「你繼續睡,我幫你穿衣服啊。」
傅琅聽了,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顧而立有點兒想笑,抬起他的胳膊就往他身上套衣服。
「來,抻胳膊。」顧而立把他扶坐起來指揮說。
傅琅聽話的抬了抬胳膊。
「伸腿兒。」他這大長腿有點兒不太好塞進褲子裡,顧而立把他往前拽了拽,然後對準了,生拉硬扯好一會兒才給穿上。
一身兒穿好,顧而立俯身親了親他的唇角道:「真乖啊,狗蛋兒弟弟。」
傅琅這會兒剛迷瞪過來,按住他的後腦勺往自己臉上貼,加深了這個吻。
他齒縫間還殘留著好聞的留蘭香,像是森林一樣遼闊的氣息。
顧而立揉揉他的頭髮:「行啦,刷個牙,我們就出發吧。」
剛睡醒的傅琅的頭髮七翹八翹,瞪著一雙不聚光的眼睛。看了顧而立一會兒,然後默默摟住了他的腰。
顧而立使勁兒推他都推不開,然後有點兒無奈:「服了你了。」
顧而立感覺自己有點兒像他媽,伺候完他穿衣服,還得伺候他洗漱。
關鍵是他這個媽當得還很享受。
拎著行李箱出門的時候,傅琅總算是回魂了。
倆人打車去了火車站,一大早醒來天氣特別冷。
剛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顧而立聽見傅琅吸了一口氣,把脖子上的圍巾圍得更緊了些。
「不是我說,這圍巾你也沒必要天天戴吧。」顧而立都有點兒不好意思,圍巾太醜了,傅琅本人不嫌棄,他都有點兒嫌棄。
「冷。」傅琅半張臉埋進圍巾裡,眼神兒濕漉漉的,像是還沒睡醒。
臥槽。他真是可愛死了。
「好好好。」顧而立把他的手揣進自己兜裡,「咱們去找泰迪和小澤澤。」
快要到年底了,很多人都開始返鄉。車站擠滿了人。
顧而立把行李箱放好,準備打個電話,剛掏出手機他就發現手機沒電了。
他模糊的回憶起,昨天晚上倆人撲騰到大半宿,手機壓根沒有拿去充電。
傅琅從兜裡掏出手機遞給他說:「給。」
顧而立裝進兜裡,走了兩步說:「我先去買個充電寶,你在這兒看著行李。」
傅琅於是就半坐在行李箱上說了句:「行。」
顧而立一邊給林澤庸他們打電話,一邊掏錢包。
皺著眉頭目測了一下四周的小商店,哪個比較不坑人。
他還沒判斷出個所以然,就感覺一陣風從他身邊掠過,瞬間手裡就空了,手機跟錢包都被搶走了。
「操你大爺!」顧而立抬起腳追了上去,「小兔崽子別跑!逮住我非揍你一頓!」
顧而立看見那個藍色的身影,就像是閃電一樣迅捷的從人群中穿過,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顧而立氣憤得牙癢癢,可惜他個子太高,阻力也大,推開人群就費了很大的勁兒。更別提跑過那個小個子了。
錢包裡有各種證件和銀行卡,丟了很麻煩。
顧而立扒開人群,奮力的往前擠,刨開一個又一個人,跳起來指著遠處一個藍色身影說:「小偷,你他媽給我站住!」
人家沒搭理他跑得更快了,顧而立終於鑽出了人群,對小偷窮追不捨。
那小偷可能也是累了,或者他壓根兒就沒見過這麼死心眼兒的。
轉了彎,鑽進了地鐵站裡。
顧而立翻身越過柵欄,噔噔噔跑到地鐵口,急忙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還沒看清是誰,那人就回頭呲噔了他一句:「神經病吧你。」
這人穿著白色外套,是個光頭小夥。
「對不起對不起哈。」顧而立擺擺手,「抓錯人了。」
那人憤憤的走了。
顧而立站在原地暗暗呸了一聲。
地鐵人更多,想追回來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倚在柵欄上,他感覺有點兒寂寥。
錢包沒追回來,傅琅人都給找不到了。
顧而立有點兒迷,看不清這哪兒是哪兒,人來來回回從他身邊走過去,跟走馬燈似的。
頭暈。
摁了摁太陽穴,顧而立開始嘗試著用腦電磁波傳播的方式召喚傅琅。
他屏息凝神了半天,電磁波也沒傳播到傅琅那兒。
柵欄硌得他屁股有點兒疼。
於是顧而立打算四處轉轉,一邊轉一邊瞅人。
找了個空曠地兒,嚎了一嗓子:「傅琅。」
傅琅沒來,別人倒是跟看傻逼似的一直盯著他看個沒完。
還好顧而立眼神兒挺凶,一個個回瞪了過去,然後又往前擠了一會兒。
這片兒是售票處,排得隊特別長,一直到門口都是水泄不通的。
顧而立斜著身子往前面擠,心情有點兒絕望。
他暗暗的心想,下次來火車站,我就穿一身鉚釘皮衣,鉚釘皮褲,再加一鉚釘鞋,誰擠我我紮誰。
擠了半天才出去。
顧而立感覺有點兒餓,看著旁邊的餐館裡冒出的陣陣熱氣。
他腦海中就開始迴圈播放:「離家的孩子,流浪在外面,沒有那好日子也沒有……」
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吃香的喝辣的,顧而立吸了一口氣。
他們吃的都是地溝油炒的菜,還有老鼠肉燉得湯。
這麼想想確實沒那麼餓了。
前面又是一群人,顧而立有點兒苦惱,然後有點兒慌。
就這麼轉悠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傅琅?
估計沒找到傅琅,他先餓死了。
但是還得往前走啊,找個歇腳的地兒。
這回他還沒來得及擠進人民群眾當中去,就感覺被人拉住了手。
顧而立條件反射的一把給甩開了,然後一個胳膊肘砸了過去。
「傻逼,是我。」
傅琅擋了一下,把他從人群里拉出來。
「傅狗蛋兒,我終於找到你了!」顧而立看見他有點兒想揩眼淚。
「你他媽真的快嚇死我了。」傅琅捶了他一拳,眼眶有點兒紅。
「哎,別哭別哭。」顧而立嬉皮笑臉的勸他說。
「滾。」傅琅緊緊攥住他的手,把他往懷裡一拉說,「別再走丟了。」
顧而立拍了拍他的背:「嗯。沒事兒。我倆有腦電磁波感應。」
「什麼玩意兒?」傅琅問,「就你這腦子還電磁波呢,電磁爐還差不多。」
顧而立笑笑:「怎麼著也得是個電飯煲吧。」
「區別在哪兒?」傅琅白了他一眼,手卻越攥越緊。
「好了好了。」顧而立拉著他往餐館走,「說得我都餓死了,給我個一鍋飯我都能連鍋給吃了。」
「剛剛你為什麼不去吃點兒東西?」傅琅摳了摳他的手心。
「我錢包被偷了,不然你以為呢。」
「臥槽,誰敢偷我男朋友的錢包。」傅琅皺了皺眉頭。
「我男朋友的手機也被偷了。」顧而立補了一句,「我倆一人丟一樣東西,打個平手。」
傅琅被他氣笑了:「怎麼你還想贏我?那趕緊把兜裡值錢的東西掏給別人去。」
「滾你丫的。」顧而立看了看手錶說,「現在已經晚點了,當務之急是聯繫上林澤庸他們。」
傅琅跟著他進了餐廳,看著他拿了兩屜包子。
「這他媽也太坑了,一屜就二十。」顧而立用筷子戳了兩下包子,往嘴裡塞了一個,一口吞。
「你等出去再說,那老闆眼神兒能殺人。」傅琅掏了掏兜,拿出來四十塊錢說,「幸虧我身上帶了零錢,要不然咱們就得餓死在火車站了。」
「那不能,我倆擺個攤在這兒,估計一票人都得排著隊送錢。」顧而立用筷子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個唱歌的乞丐說,「去那邊兒撿一個破箱子,跟他們蹲在一起,一天下來就得好幾百呢。」
「就你這樣的,往那兒一坐。不用唱歌,人家都給你啪啪往裡扔錢。」傅琅淡淡來了一句。
「也是。」顧而立邊吃邊點頭,「長得帥也是一種才藝。」
「得了吧您。」傅琅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頭,「吃完趕緊借個手機給林澤庸打電話。」
「你能記得他手機號嗎。」顧而立問。
「這不廢話嗎。」傅琅擦了擦嘴,「他號都用了好幾年了。」
「喲。」顧而立咬著包子又問了一句,「那我的呢?記不記得?我用了幾年?」
「顧而立你行了啊。」傅琅笑著拍了拍桌子,「誰的醋你都吃。」
顧而立皺著眉毛,夾了個包子往醋碟裡蘸:「我就習慣性吃個醋,別逃避我話題。」
「183********。」傅琅快速念出一段數字。
「把林澤庸號碼給忘了,就記我一人兒的就行。」顧而立說,「男朋友必須得有點兒特殊性。」
說完之後他又意識到點什麼,爾康手伸到他面前說:「哎對,現在暫時不要忘,等會兒還要給他打電話呢。」
傅琅去公話亭給人打了個電話,然後就跟顧而立倆人一起坐在了餐廳旁邊的樓梯那兒。
倆人屁股底下就墊了一張紙,腳邊放了個行李箱。
林澤庸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地上,一臉懵懂的他們,仿若兩個進城務工的農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