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好久沒來過醫院了,平時一年都難有一次感冒發燒的機會。家裡人也身體倍兒棒,沒什麼人生病。
醫院裡倒是有不少好看的護士姐姐,時不時的從他面前路過,抱著本病例戴著口罩,走好遠還回過頭來看他。
回頭的那一眼,讓顧而立感到非常受用。他得意的挑了挑眉,勾起嘴角沖人笑笑,就只差流裡流氣的對著人吹個口哨了。
畢竟是在醫院,吹口哨不合適。
所以他忍住了。
傅琅在手術室裡切闌尾,他擱那兒百度闌尾炎到底是個什麼毛病。
他之前對於闌尾炎的瞭解,源自于小學課本裡學過的《愛迪生救媽媽》,隱約記得愛迪生的媽媽得了闌尾炎,有一次忽然發作了,說闌尾如果真的穿孔了,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條。
也真的是他作死,不知道傅琅還有個這病,他只記得那次和林澤庸仨人一起吃飯,傅琅是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挑這挑那,事兒特多。
搜了一下看網上說,一般闌尾炎只要手術及時都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因為傅琅雖然平時混球了點兒,但是也沒對他做什麼實質性的壞事兒,人就是看著有點不好相處而已,感覺應該不壞。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傅琅從手術室被推出來,麻藥勁兒還沒過,閉著眼躺著,看上去也不是那麼討嫌了。
「你是病人家屬嗎。」一個醫生走到顧而立面前,問他。
「是。」顧而立立馬站起身,焦急的往傅琅身上看了一眼,指著他說,「我兒子,情況怎麼樣?」
「這個,剛做完闌尾切割手術,需要住院一個星期觀察一下,防止傷口感染發炎。」醫生抬頭看了他一眼,「您到這邊簽個字,把您兒子的住院費先給交了吧。」
「成。」顧而立笑了笑,來的時候帶了錢包,抽出來一張卡,到前臺把他兒子的醫藥費先給刷了。
回了傅琅的病房,無聊的顧爸爸就一直在玩陰陽師。
他這幾天臉黑得要命,抽了好幾張卡都是N。剛剛刷朋友圈,看見陸北北那貨發了一條動態「進口歐洲北。」,底下配圖是亮瞎人眼的三張SSR卡。
遊戲裡,卡片的等級是按照從N,到S排的,最高的就是SSR。等級越高,式神就越吊。他這N卡召喚的式神基本就是個小弱雞。
再一直這麼背下去,這遊戲簡直就沒法玩了!
於是嫉妒又憤恨的顧而立,在陸堯北的動態下,默默評論了一句:「朋友一生一起走,誰抽SSR誰是狗。」
他面帶憂傷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嘆了一口氣。
應該是手氣問題,如果換個手,不知道會不會轉運?
顧而立默默把目光轉向躺在病床上,一臉寧靜的傅琅。
對不住了兄弟!
借你的手指頭用一下,抽張卡我就還給你。
於是顧而立二話不說就抓起他的手,往自己手機螢幕上戳。
卡片翻轉過來,一張亮瞎人眼的SSR卡出現在他面前。
激動得顧而立拽著傅琅的手忘了松,差點就湊著親了上去。
傅琅忽然就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瞳孔大張,嚇得往一邊挪了將近半米,不可抑制的擰起了眉毛:「顧而立,你摸我手?!」
「不是。」顧而立急了,「哎呦喂,我摸你手幹嘛使。剛剛就借你的手抽了張卡。」
傅琅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抽卡,瞥了他一眼,然後開口說:「自從認識你,我他媽就一直倒楣。」
「我也沒好到哪裡去。」正想說呢,玩個手遊都這麼背,之前他還能抽到SR的。
「我餓了。」傅琅認真的說。
「成,我也餓了。我下樓給你買點兒粥喝。」顧而立還記得剛剛搜的百寇里說,剛割了闌尾的病人,不能正常進食,只可以食用流體食物,比如粥啊什麼的。
「哦?」傅琅吹了吹指甲,悠閒的說,「我不喝樓下那兒賣的粥,不衛生。還不好喝,我想喝清粥。」
「行。」顧而立咬著牙,心想你是病人,你是大爺,大不了多跑幾個地方給你把清粥買過來唄,「二環有個嘉和一品,我打車去給你買。」
「你買過來肯定涼了,我喜歡喝熱的。」傅琅眼睛都不抬的說。
「那我再去買個保溫桶給你裝著?」顧而立壓著火問了一句。
「保溫桶裝著味兒就變了。而且新買的保溫桶,一股塑膠味兒。我喝了不舒服。」
天爺啊,這清粥還有什麼味兒可變的。裡面不就米跟水嗎。
顧而立皺著眉頭說:「傅祖宗,別在這兒跟我繞圈子了。您就直接說,我該怎麼伺候您吧。」
傅琅翹著腿,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這得你自己個兒悟去。」
「操。」顧而立看著他那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沒忍住說了一句,「老子不幹了,你就餓著吧。」
「噝。」傅琅一臉痛苦的捂著肚子,「哎呦,我這胃啊,疼得……真是,厲害。哎呦,都是吃辣的給刺激的……」
「行了行了。」顧而立為了配合他演出,選擇對他浮誇的演技視而不見,「你要喝粥是吧,我給你煮!」
傅琅等的就是這句話,聽見立馬應了聲:「成。」
他們宿舍有一個電飯煲,平常傅琅還煮個泡面,什麼的。
顧而立想了想說:「你那鍋借我用下,兌點兒水加點兒米就直接煮了對吧。」
「電飯煲煮出來的粥不好喝。」傅琅說,「用砂鍋煮。」
「我說傅狗蛋兒,你別太得寸進尺了。」顧而立說,「我上哪兒去給你整個砂鍋出來?我去食堂後廚給你偷啊。」
「這主意不錯。」傅琅淡淡的說。
「你他媽。」顧而立扶著額頭,被氣笑了,「那敢情我再請個師傅教我怎麼煮,一天三頓給你變著花樣兒來?」
「不錯。」傅琅點點頭,想了幾秒鐘然後說,「今天就清淡點兒的吧,剛動完手術,明天你就給我來個蔬菜的。中午加點兒雞絲進去……」
顧而立拿著手機打字,認真的一條一條給他記下:「哎,說慢點兒。」
他剛剛想起來,林澤庸家有砂鍋,做飯也方便,就是離醫院有點兒遠。
唉,來回打車吧。只能這樣了。
「我剛剛問了林澤庸了,他說他明天再來看你。」顧而立感覺就像一個老媽子一樣,「我幫你跟他請了個假,讓他直接告訴老張你動手術了,需要住院一周。」
「嗯,好的,我知道了顧媽。」傅琅用下巴指了指一伸手就能夠到的桌子說,「把手機給我遞過來。」
顧而立看著他那張面癱臉,恨得牙癢癢,卻只能依著他的意思照做。
「嗯。」傅琅皺了皺眉,「去給我削個蘋果。」
顧而立跑到樓下買了蘋果,上來給他洗乾淨了,然後拿著水果刀削皮。
削完了給他往手裡一遞,笑著說:「傅爺爺,用不用我一口一口咬下來餵你吃啊?」
傅琅沒搭理他,接過蘋果說:「不用。」
傅琅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說:「我嫌棄你。」
顧而立哭笑不得:「嫌棄我就別吃,剛剛我摳腳了,沒洗手就給你削皮。不信你聞聞還一股子臭腳丫子味兒呢。」
「沒有。」傅琅聞了聞,挺認真的咬一口,嚼了半天說,「甜。」
能不甜嗎,十八塊錢一個的進口紅富士。
顧而立嘆了一口氣說:「你爸我賺錢不就是給你花的麼,只要你覺得甜就值。」
「滾。」傅琅說。
「沒跟你開玩笑,醫生剛剛看見我就直接說,‘過來,先把你兒子的醫藥費給交了吧。’」顧而立嘖了一聲,「傅琅,你住院用不用跟家裡面說一聲?」
傅琅聽了這話,臉瞬間就黑了,沉著聲音說:「不用你多管閒事。」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這輩分亂了吧。一會兒叫兒子一會兒叫爺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