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倏然再一想……這位“金龜居士”郭老,看來年歲在七十開外,顯然武林中一位前輩人物,自己這一問出嘴,未免有點唐突,失禮了。
此番“翻江龍”洪昆,陪同玄劫來“水吟軒”,僅是禮貌上的拜訪郭奇,是以賓主談話之間,也就沒有固定的主題。
“翻江龍”洪昆想到一件事上,道:
“郭老,這件事可能你還不會知道……”
“金龜居士”郭奇目注洪昆一瞥,接口問道:
“不知洪莊主說的是哪一件事?”
就在這眼前的短暫間,“飄客”玄劫的心頭,不禁為之暗暗一凜……
“金龜居士”郭奇眼神過處,雖然僅是一剎那之間,但令人望之生畏。
這兩道眼神,猶若利箭寒冰,又銳利,又冷硬,精芒熠熠,叫人不敢正視。
“翻江龍”洪昆沒有注意到這上面,接著在道:
“昨夜‘望林鋪’鎮上,發生了四條命案……”
“金龜居士”郭奇接口道:
“可能又是江湖中人,亡命廝殺,掌劍無情,留下血濺七尺,鬧出命案來了……”
洪昆搖搖頭,道:
“昨夜‘望林鋪’鎮上四條命案,並非是江湖中人尋仇廝殺——”
話到這裡,就把莊丁洪寶回“抱石山莊”所說的情形告訴了郭奇……接著又道:
“‘望林鋪’鎮上首富柳桂榮一家四口,不明不白喪命在暴徒手中。”
“金龜居士”郭奇,喟然嘆了口氣,道:
“這些鋌而走險的亡命之徒,如若落進高人之手,就得打入十八層地獄。”
“飄客”玄劫聽到這些話,對這位茹素拜佛,卻又不露真相的“金龜居士”郭奇多看了眼……
不期然中,玄劫朝這間佈置清朗簡潔,纖塵不染的客廳回顧一匝……客廳上未見有其他人出入,可能這幢“水吟軒”精舍,就只住了“金龜居士”郭奇單獨一人。
兩人來“水吟軒”訪“金龜居士”郭奇,談過一陣子後,告辭離去……
“金龜居士”郭奇,殷殷送兩人出籬笆門外,賓主揮手道別。
走在路上,“翻江龍”洪昆,轉臉一瞥,問道:
“玄兄弟,你看‘金龜居士’郭奇,此人如何?”
“飄客”玄劫沉思了下,道:
“洪大哥,你替兄弟引見時,並未向‘金龜居士’郭奇說出‘百星流光迎鼎會’此一名稱,但郭奇已知玄某底細、來歷……”
洪昆接口道:
“照此看來,郭老頭兒還不僅是棋中稱雄的人物——”
玄劫一笑,道:
“不錯,藏鋒不露,江湖閱歷廣博,是個不露真相的高手……”
一頓,問道:
“洪大哥,你和‘金龜居士’郭奇交往時間不算短,你是否發覺此郭老頭兒,有異於常人之處?”
“翻江龍”洪昆沉思了下,道:
“玄兄弟,你說……”
“飄客”玄劫道:
“‘金龜居士’郭奇,一對眼神充沛,精芒閃射,如果以武家來說,此老懷有一身上乘的內家功力……”
洪昆“唔”了聲,道:
“老夫這倒並未發現,只覺得這老頭兒精神健旺,不下於一般年輕人——”
接著問道:
“玄兄弟,據你看來,是否有可疑之處?”
“飄客”玄劫道:
“到目前為止,玄某所發現的,此‘金龜居士’郭奇是個藏鋒不露的人物,至於其他情形,此刻尚言之過早。”
“翻江龍”洪昆帶著沉重的口氣,道:
“玄兄弟,‘金龜居士’郭奇不妨暫時擱下一邊——‘望林鋪’鎮上柳桂榮一家四口的命案,說不定其他地方,還會繼續發生……”
玄劫一點頭,接口道:
“不錯,那個蒙面盜匪……可能不止是一個?!”
洪昆道:
“玄兄弟,你不是說過,不讓‘百星流光迎鼎會’中高手閒下來?”
“飄客”玄劫道:
“是的,洪大哥,玄某回‘抱石山莊’,就跟湘鄂一帶的‘迎鼎會’中兄弟聯絡。”
兩人回抵“抱石山莊”,“飄客”玄劫除了發出聯絡“迎鼎會”中兄弟的“箭書”外,夜晚高空射出一枚“星光彩焰神火”。
“翻江龍”洪昆跟玄劫交往多年,雖然不是“迎鼎會”中人物,但對這個俠義門中的組織,已知道很清楚,一笑道:
“玄兄弟,你放了一枚數十丈高的彩色煙火,‘抱石山莊’外廳大門,該貼上一張寫下‘家有喜事’的紅紙才是……”
玄劫含笑一點頭,道:
“不錯,洪大哥,不然‘迎鼎會’中兄弟,夜空看到‘神火’,卻找不到發射的地點了。”
“抱石山莊”前後來了三位不速之客,卻是來自湘鄂一帶的“百星流光迎鼎會”中人物……不須玄劫的引見介紹,“翻扛龍”洪昆過去都曾有見過。
身材瘦長,穿著一套灰黑色短衫襖褲,年紀六十開外的老者,那是湘鄂武林有“金羽飛鷹”之稱,一身輕功稱絕的凌九。
另外那個臉如鍋衣,魁偉粗壯的中年人,是“叱火獸”侯松林。
第三個,英姿軒昂,年紀才始三十左右,他是有“游虹”之稱的羅永。
“叱火獸”侯松林“哇!哇!”吼了幾聲,道:
“會主,咱們正在尋訪您的行蹤呢……入娘的.湘鄂一帶,撩起一片腥風血雨,殺人搶劫,姦淫擄掠……這些狗養的,都是見不得人似的臉上蒙了一塊巾布——”
“飄客”玄劫緩緩一點頭,道:
“松林,可曾找得此蒙面人,來龍去脈蛛絲馬跡來?”
“游虹”羅永道:
“會主,此做出令人髮指暴行的蒙面人,可能不止是單檔一人……”
“飄客”玄劫道:
“羅兄弟,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