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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罪》第89章
第89章 曖昧

  這種感覺有些陌生, 有些……讓她無措。

  秦珩不再說話,低頭吃麵。她吃了幾口後, 往前一推:「不吃了,飽了。」她眼珠子轉了轉, 尋找其他話題:「哥哥, 你同我講個故事吧。」

  「不是說特別好吃麽?怎麽不多吃一些?」秦珣如是說著,命人將長壽麵撤下。面不過是圖個好口彩,也不需要她真的全都吃完。

  秦珩偏著頭衝他笑, 鮮艶明媚, 不答反道:「你同我講故事。」她拉了他的袖子,輕輕搖晃, 一派小女兒情態。

  秦珣對她這神情極爲受用, 他咳了一聲:「嗯。很久以前, 有個厨子,做得一手好菜……」

  這個開頭對秦珩來說, 挺新鮮。她還從沒聽皇兄說過市井故事,他們少年時期一起在上書房讀書。他總愛在課本下放一本閒書。那時他看的故事多是帝王演義。後來兩人熟了之後,他也曾好心把書借給她看,也曾講給她聽, 但是市井故事,却是從未講過。

  秦珩鬆開他的袖子,以手支頤,笑意盈盈看著他。

  昏黃的燈光給他素日清冷的眉眼平添了幾分柔和,只是他講的故事, 却不那麽柔情了。沙漏裡的沙子緩緩瀉下,燭泪一點點增多。他已經講到那厨子用菜刀砍翻惡霸,憤而造反了。

  輕輕嘆一口氣,秦珩搖頭,軟語道:「換一個,換一個。我今日生辰呢,打打殺殺多不好。」

  「嗯?」秦珣挑眉,「換什麽?」

  「換個好聽點的……」秦珩話講到一半,沒忘了改口,「我不是說這個不好,我是說換一個……」她眨了眨眼:「嗯,稍微柔情一些的。」

  她手托腮,就在他不遠處,兩人相距不過半尺的距離。他借著燈光,能清晰地看到她輕顫的睫羽,如玉的肌膚,菱形如花的唇瓣紅潤誘人……寒冬臘月,殿裡暖融融的,如有若無的香味就在鼻端縈繞,他忽然覺得有些熱:「瑤瑤,你要聽什麽柔情的?」

  「啊?」秦珩應著,抬頭,目光堪堪撞進他的視綫裡。

  皇兄的聲音極爲柔和,眼神却有著少見的侵略性。他眼中跳動的炙熱的火焰,燒得她的心越跳越快。

  空氣似乎變得粘稠起來,將兩人的視綫連在了一起。

  「我……」秦珩剛一開口,就被他輕輕一拉,人跌倒了他的懷裡。她下意識去推他的胸膛,「哥哥,我……」

  手被他鬆鬆握在手裡。

  「我,我們……」秦珩心裡亂糟糟的,腦海一片空白,黑密的睫羽如蝴蝶羽翼一般輕輕顫抖。她定了定神,猛然抬起頭,紅唇在他下巴擦過。她一瞬間雙目圓睜,心頭异樣,覺得似乎有什麽要破土而出。

  下巴上异樣的觸感,教秦珣亦是一震。他剛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就從他掌中溜走了。他隨即出手,緊緊將那隻手攥緊手心,深吸一口氣:「瑤瑤……」

  「皇上,葉太妃求見。」阿武刻意提高了的聲音驀然在遠處響起。

  秦珣聞言,似有冷風吹過,將他身上的熱度吹散了不少。他薄唇緊抿,眉眼間的怒氣隱約可見。他有些懊惱,又有些遺憾:「這個時候了,她來做什麽?」

  已經是戌時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秦珩早回過神,她從皇兄懷中跳出來,理了理衣衫,又整了整微亂的鬢髮,不顧自己發燙的臉頰,急急忙忙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沐浴休息了,你也早點歇著。」

  她匆匆退下,輕撫胸口。那裡,她的心臟正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她想,瘋了,真是瘋了。阿彌陀佛,葉太妃來的可真是時候。

  她長長舒一口氣,低頭疾行。

  途中,她瞧見了葉太妃一行。她知道葉太妃近來管理宮中事務,也不知忙些什麽,都快過年了,還來找皇兄。她心裡想著,不免多看了兩眼。

  章華宮燈火通明,殿外,葉太妃率衆站立,等待著年輕帝王的召見。葉太妃身側,有一道纖細的身影,看其打扮却不像宮女。

  秦珩心中好奇,又定睛看了看,一時也想不出是誰。她正在記憶裡搜尋相似之人,那厢阿武已經請了葉太妃進去。

  她見人已走,沒什麽好看的,自己回去沐浴休息。

  待葉太妃進到正殿時,秦珣面色如常,端坐於正殿。他面無表情,聲音清冷:「太妃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他這個「深夜」教葉太妃心生不安。她看一眼沙漏,現在戌時,雖然說不早了,可也不算是深夜吧?她笑了一笑:「沒有什麽要事……」

  「沒什麽要事就回去吧。」秦珣揮了揮手,「葉太妃處理宮務,想必也累了,還是早些休息的好。」

  「不忙不忙……」葉太妃忙笑道。她笑容微微一僵,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不忙,皇帝也忙啊。她悄悄去看皇帝神色,見其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疑心是自己想多了。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情,她也不想這個時候來見他的。

  她是先帝的妃嬪,若是有心人嚼舌根子,像什麽樣?不過她終究是記得自己的來意,指了一指身邊的青衣女子:「是這樣的,我那侄女兒進宮了,我就想著,讓她給皇上磕個頭,來見見皇上。」

  「就爲這件事?」秦珣冷眸微眯,似笑非笑。他擺了擺手:「不必了,既是太妃的侄女,陪著太妃就好,不必來見朕。」

  葉太妃輕輕推了推侄女的肩頭:「快,給你皇帝表哥磕頭。」

  「啊?」葉清呆呆地點了點頭,很聽話就往地上跪,「民女參見皇上。」

  秦珣冷眼看著,待其行完禮後,才道:「頭也磕了,太妃快回去吧。天寒地凍,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葉太妃看看葉清,又看一眼年輕的皇帝,心裡頭生出絲絲失望。她扯了扯侄女:「是,那我們就告退了。」

  她携著侄女往外走,雖失望却不氣餒。容貌相似一眼就能看出,性格相同却需要天長日久的相處觀察。不急不急,反正葉清人都在宮裡了,又不是沒有機會。她今日是太冒失了。

  葉清被她拽住,心中甚是不安:「姑姑,我,我方才是不是做錯什麽了?我笨,又膽小……」

  「沒做錯。」葉太妃停下脚步,「你就照你平時那樣就好。」她緩緩拍了拍侄女的胳膊:「不用怕,這皇宮也沒什麽可怕的。你別忘了,皇上還算是你表哥呢,不用怕他。」

  「嗯。」葉清點了點頭。她知道的。她姑祖母生下了先帝,他們確實是表兄妹。可是那是皇帝,怎麽能不怕呢?她方才在他面前,可是緊張得腿都發顫呢。

  今日午後,葉太妃忽然教人到葉家,點了名要她進宮一趟。到了宮裡才知道,葉太妃是想讓她在宮中小住。可她來得急,什麽都沒帶。

  這麽一想,她有些苦惱。

  姑姑說的是真的麽?不過,皇帝表哥可真好看。

  ——她的皇帝表哥秦珣此刻按了按微微發痛的眉心。後宮裡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多事。好在瑤瑤不是這樣。

  想到瑤瑤,他不免又想到方才的場景。差一點,就差一點。若不是葉太妃姑侄忽然出現,說不定早……

  思及此,他對猛然冒出來的葉太妃姑侄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厭煩。

  ——秦珩將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浴桶中,不知是熱的,還是水汽熏的,她的臉又紅又燙。她的手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紅潤的唇……很快,她又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自己一下。

  別想了,別想了。

  洗好出浴,她自己擦洗乾淨,換上乾淨的寢衣。剛一躺下,就隱約聽到外邊有動靜。秦珩心念微動,高聲問:「是小蝶嗎?」

  「不是,是我。」黑暗的夜裡,熟悉的男聲格外清晰。

  秦珩聽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她提高了聲音:「你有事嗎?我睡了。」

  「沒事……」外面的聲音低了一些,「只是想起來,忘了跟你說一聲,『好夢』。」

  這一聲「好夢」不高不低,像是遠在天際,又像是近在耳邊。秦珩深吸了口氣,亦回了一句「好夢」。

  原本平躺著的她,翻了個身,將頭和臉都深埋在枕中。她小聲嘟囔:「好夢,好夢,好夢什麽啊?誠心不讓人睡覺得。」

  她翻騰了好一會兒,才决意好好睡覺。她將被子拉高,將頭臉都罩住。但不超片刻,就又將被子蹬到了一邊。她素來不宜入睡又淺眠,本來這一段時日,在自己熟悉的環境,她睡眠已好了很多,可這會兒沒來由興奮,就是睡不著。

  她只得默默背誦《律書注解》,逮著最後一句反復背誦。她百試百靈的催眠大法終於起了作用,在不知道重複第多少遍時,模模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夜睡不好的,又何止她一個?

  秦珣回想著她的眼神,她在他懷裡時,眼中分明帶著纏綿之意,又怎會有假?他很肯定,他的瑤瑤,心裡是有他的。

  這一夜,甚少做夢的秦珣做了一個夢。

  夢裡一片紅,似乎是大婚的場景。龍床上端坐的人,眉目如畫,鮮艶明麗,正是瑤瑤。他伸出手,抱住了她。

  她腰肢柔軟纖細,不盈一握。

  醒過來時,天還未亮,他懷中空空如也。他下意識向枕邊摸去,亦是空空的。他這才徹底清醒,那是一個夢。

  秦珣坐起身,輕輕嘆一口氣,繼而又挑起了眉。

  沒關係,這個夢很快就會成真了。

  臘月二十八,蘇方一家終於在年前趕回了京城。連日來的奔波,教蘇方憔悴了許多。他一回京,就進宮謝恩。

  年輕的皇帝在章華宮召見了他。

  蘇方心下惴惴,今年事情多,他們先是在京城,先帝忽然下令要他們去青州。剛到青州,還沒安定好,新帝就又下旨,命他們回京。他想,也許是時候稱病還鄉了。再折騰幾回,沒病也給折騰出病了。

  「蘇大人請坐。」秦珣笑笑,面色緩和。

  皇帝賜坐,蘇方自是不敢拒絕,小心坐了:「皇上有什麽吩咐?」

  「朕有一樁舊事,想請教蘇大人。」秦珣瞧了蘇方一眼,只當沒看出他的緊張不安,他神色不改,「還望蘇大人能如實回答。」

  蘇方忙站起:「臣定然知無不言。」

  「蘇大人坐,不必緊張,一些陳年舊事,咱們只當是說些家常閒話。」

  他這麽說,蘇方却是不信的。若真是家常閒話,何至於再將他從青州召回?

  「朕記得,蘇家有兩位娘娘進宮侍奉了先帝,蘇家二小姐被封爲珍妃,三小姐被封爲麗妃,是也不是?」

  蘇方點頭:「皇上聖明,確實如此。」

  「朕聽聞當年珍妃娘娘奉召進宮時,似乎不大情願?敢問珍妃進宮之前,可有婚約在身?」秦珣目光灼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蘇方,「或者說,有個情郎?」

  蘇方心中一凜,一些久遠的記憶瞬間涌上心頭,他臉上慌亂的神色一閃而過。他連忙搖頭:「回皇上,幷無此事。」看了皇帝一眼,他又小聲解釋:「當時臣外出求學,對家中妹妹的親事也不大瞭解。只聽說當時三妹已有婚約,二妹却是沒有的。珍妃娘娘不想進宮,約是姑娘家小性子,鬧了一陣子,後來不就又好了麽?至於情郎……」他搖頭:「蘇家家風嚴謹,絕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珣點頭,口中却道:「是麽?」他有些遺憾的模樣:「竟是如此麽?那倒是可惜了。」

  蘇方遲疑了一下:「不知皇上爲何問起此事?」

  「也沒什麽。」秦珣神色如常,「只是想起來了,就問一問。看來蘇家的家風果然不錯。」

  得皇帝誇贊,蘇方却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相反他更不安了。

  皇帝幷未多留他,略勉勵了幾句,教他先行離去了。

  蘇方一回蘇府,來不及休息,就將府裡的賬房媳婦兒田氏給叫了過來。他劈頭就問:「當年你伺候過二小姐一段時間。我問你,二小姐外頭到底有沒有人?」

  田氏楞了楞,好半天後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她點頭,繼而又搖頭。

  「到底有沒有?」蘇方頗不耐煩。

  「二小姐自己不願進宮的時候,說有。可是當時老太爺和老太太都說沒有。」田氏又道,「究竟有沒有,恐怕也只有小姐同碧荷知道。」她頓了一頓:「可這倆人都死了十多年啦。老爺怎麽又想起這樁事了?」

  蘇方揮了揮手:「你下去吧,不要多話。這件事不是你該多管的。」

  田氏行了禮離開,蘇方默然鬆一口氣。也好,不知道也好。不管皇帝想做什麽,這件事都是死無對證了。

  他緩緩閉上了眼,可眼前仍浮現出二妹蘇雲蕊那張臉。

  二妹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姨娘早死,他的母親雖然對他們幾個慈愛,但是對庶出的女兒,幷沒有好臉色。下人有樣學樣,蘇家的二小姐過得幷不如意,她性子又軟,連下人都能欺淩她。當時的皇帝看上了三妹,但三妹有婚約,且夫家顯赫,退婚不得。後來蘇家運作,皇帝也願意,就叫二妹進宮。

  大家都很歡喜的時候,一向軟性子沒脾氣的二妹,忽然鬧起來,說自己也有婚約,不能進宮侍奉。她鬧的結果是她忠心耿耿的丫鬟碧荷被打了一頓遠遠發賣掉,聽說沒多久就死了。二妹大約是死心了,總算是同意了進宮……

  皇上怎麽突然想起此事了?

  真是奇怪。

  那厢田氏莫名其妙,又忙碌了一會兒,才捶了捶腰,從蘇家角門離開。

  她丈夫在蘇家做賬房,他們在蘇府外邊有自己的房子。這回隨著蘇家回京,他們也得把自己家好好打掃一遍。

  然而,她剛出蘇家沒多久,就有一個面目普通的後生拿出一塊牌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田大嫂是不是?同我走一趟吧。」

  田氏何曾見過這種陣仗,她當時就軟了腿:「官爺,民婦犯了什麽罪?」

  「沒罪,只是有些事情,想問一問田大嫂。」

  田氏記不得自己是怎樣被帶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她只記得有人問了跟蘇老爺一樣的問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將自己知道的,全都給說了,稀裡糊塗的,知道多少,就說了多少。

  田氏不知道她所說的話,一字不差全到了皇帝的耳朵裡。

  秦珣沉默著聽人講完,他雙眉緊攢:「所以,田氏也不知道蘇二小姐當時定給了誰家?」

  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夏風。夏風點頭:「皇上聖明,確實如此。據田氏所說,蘇二小姐還未進宮時,身邊只有兩個丫鬟,一個是她,一個是碧荷。蘇二小姐的事情,知道的人還真不多……不過,至少沒有明面上的婚約。蘇家還沒膽大到將有婚約的女兒送進宮去。如果真有婚約,對方參上一本,蘇大人的前途也就到此爲止了。」

  秦珣抬眼,眸色幽深:「是麽?」

  「所以,蘇二小姐,應該是有一個情郎。」夏風很認真地道,「蘇家二小姐十七八歲尚未有婚約,她就自己給自己定了門親。」

  秦珣神色古怪:「哦?」

  「當然,這是臣的推斷。」夏風一本正經,「臣還需要更確鑿的證據。請皇上再給臣一些時間。」

  秦珣揮揮手:「好了,朕知道了。朕相信夏卿,能早日查出真相。」

  夏風施禮退下。

  秦珣心裡莫名煩躁。他想,不管珍妃當年有沒有婚約,她未出閣而有孕已是不爭的事實。只是若查不出另一人是誰,他還真不好跟瑤瑤講起。

  他輕輕嘆一口氣,希望能早些查明白吧。

  這一年先帝駕崩、陶皇后離世,宮裡的主子少了好幾個。除夕夜的宴會,比往年簡單了不少。

  年輕的皇帝頗有些心不在焉。——他對和太皇太后、宮裡的幾個太妃一起守歲沒多少興趣。

  略坐一坐,他就要起身離去。

  葉太妃忽然開口:「清兒,今日家宴,也沒旁人,不如你跳一支舞吧?」

  「啊?」葉清慌了神,「我,姑姑,我,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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