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宛娘被梅鶴鳴狠弄一場,至事畢,由覺渾身綿軟,也不知梅鶴鳴給她下了什麼淫藥,有沒有副作用,回頭自己僥倖脫了身去,卻落個病身子,可真就沒指望了。
想自己如此一味怕他,也不是長事兒,倒越發助長了他胡作為,哪會想到梅鶴鳴是有意弄她,給窗外的王青聽音兒,好讓那漢子知曉緣由,心灰意冷,再不敢惦記宛娘。
也知宛娘如今雖算服帖,每每那帳中雲,雨,也要自己強纏著她才勉力應承一晌兒,又哪會由得他在那逍遙椅上使手段,早便讓吳婆子在那燃香之中添了體兒酥。
正應了這個名兒,女子若嗅了,身子酥軟如棉,任怎樣擺弄也推拒不得,且更能助興,對身子卻無甚壞處,乃是大內御用之物,還是舊年,梅鶴鳴幫了個回鄉的內官些銀錢,那內官過不去面上,給了他些,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收了幾年也沒捨得用,今兒湊巧想起來,便用在了宛娘身上。
先頭仍有些不順,後頭卻著實生出興味來,軟綿綿一身酥肉臥在身下,嬌吟吟鶯聲燕語唇中砸出,說不出怎樣一番銷魂滋味,只事後,宛娘卻惱上來。
兩人洗過澡,梅鶴鳴抱著她上樓進屋,放了在榻上,宛娘也沒搭理他,小嘴閉的蚌殼一樣,如今宛娘越發愛使這些小性兒,偏梅鶴鳴覺得,這樣的宛娘生生有股子招人愛的風情,越發寵慣著她。
上了榻,把宛娘摟在懷裡,一總心的哄她歡喜:「又怎了?剛頭那一番,你不也覺出些樂處,這會兒怎又給爺甩臉子,可是爺寵著你,越發寵出你些嬌性子來。」說著,見宛娘紅唇粉嫩,忍不住俯上來要親嘴,卻被宛娘一扭頭避了開去。
宛娘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掙開他的懷,坐了起來,指著他道:「如今我都跟了你,你怎還給我胡亂下那些淫藥?」
梅鶴鳴見她杏眼圓睜柳眉倒豎,一張小臉氣的通紅,身上只一件紅綾子抹胸,露出大半酥,胸雪,脯,渾圓肩頭散著一捧青絲,蓮藕一般的小臂抬起來,指著自己,腕細如玉,纖指如蔥,真真說不出一段風流盡收眼底。
心裡愛上來,伸手握著她的手一拽,帶入懷裡撫弄起她的身子,宛娘不想這男人如此無恥,大怒上來,手腳並用,竟跟梅鶴鳴榻上撕扯開了,沒兩下便被梅鶴鳴制伏壓在身下,還自扭動不止,明眸如火,下死力的瞪著梅鶴鳴。
梅鶴鳴不禁哈哈笑了幾聲道:「爺還道宛娘是個柔身倔性的可人兒,卻原來如此潑辣,倒比那樣木呆呆的更有趣些。」
宛娘氣的腦袋直嗡嗡,無奈,自己就算拼了命,也不可能打得過梅鶴鳴,這男人只用一分力氣,輕易便能把她制在身下,兩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一個級別上的,懸殊太過,她就是死拼也沒丁點兒用處,反勾起這廝的興致來,跟著這廝,哪有她的好。
越想宛娘越覺沒指望,心裡一酸,眼眶一熱,滴答答眼淚便湧了出來,不想被梅鶴鳴見到自己如此沒用的樣子,扭過頭去不看他。
梅鶴鳴卻愣了愣,忙收了戲謔之心,從她身上翻下來,樓了宛娘在自己懷裡,去摸她的臉,沾了一手濕潤,想自己是有些過了,便湊到她耳邊哄她道:「怎哭了?爺不過逗你耍子罷了,那藥也並不是什麼淫藥,乃是大內的秘藥,怕你鬧疼,才給你使了些,你若不喜,日後不用便是了,快,別哭了,這樣招的爺心疼,卻是爺的不是了。」
宛娘也覺自己沒用透了,哭什麼,倒讓梅鶴鳴這廝看了笑話,抬手摸了摸眼淚,推開他,蒙上被子一翻身躺在裡側,把梅鶴鳴晾在一邊。
梅鶴鳴見她這樣,倒越發笑了幾聲,正要過去再哄她兩句,忽聽外頭吳婆子回話道:「爺,前面周大人在席上尋您呢,說您再不去,他便要自己過來了。」
梅鶴鳴一聽笑道:「有酒,有菜,有樂子,吃他的去不得了,非巴巴的尋爺作甚?你且去,說我便來。」
吳婆子應了出去傳話,梅鶴鳴探過身子瞧了瞧宛娘,見被子蒙的嚴實,只露出幾縷青絲在外頭,想是惱的狠了,只得道:「我知你惱我用藥,應了你,日後不用那些東西就是了,剛頭卻是我中間搖席破座的回來瞧你,這會兒還得前頭去應酬他幾個,你既身子乏困,且好生睡一覺,等我送了他們去,回來叫你一起吃晚上飯,這樣悶著,回頭悶憋了氣,快出來才是……」說著去扯她頭上的錦被,卻哪裡扯的開,遂便依著她,又說了幾句親熱話,便下了榻來,套了外頭的衣裳,戴上帽子,下樓去了前頭。
剛出二門,隨喜兒就迎上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把王青的事兒回了,梅鶴鳴冷笑一聲道:「還敢回來尋人,怎不讓他知道爺的手段,讓人給我盯緊了,只他一離了青州府的地界,便來回我,明珠院那邊兒你讓來祿兒帶著家下的小廝過去,給我砸了,一個取樂的粉頭也敢沖爺的霉頭,活膩煩了。」
隨喜兒應了聲,忙跑下去尋來祿兒,來祿兒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兒,挽了挽袖子道:「那個小娼,婦也有今日,上回爺在她院子裡,我進去回話兒,爺還沒說什麼呢,到吃了她一頓教訓,真當自己是爺的正經奶奶了,我呸,看我今兒不砸他個稀爛……」帶著一幫人,打馬就奔了清河縣。
在明珠院門前下了馬,掄起斧子,照著頂頭門上那個牌匾,就是一下子,門上看門的一見這些人凶神惡煞一般,哪敢攔著,忙跑進去報信兒。
裡頭明珠的親娘得了信兒,套上鞋,大衣裳都顧不得穿,就跑了出來,來祿兒幾個已經衝進二門來。
徐明珠的娘一見來祿兒,不明所以,扯住他道:「這不是來祿兒嗎,這可是怎了?你可知這裡是明珠院,可不是你胡鬧的地兒。」
來祿兒呵呵一笑道:「你祿大爺今兒砸的就是你這明珠院,不妨告訴你,是我們家爺親下的令,不把你這裡砸個稀爛,都不能回去,給我狠狠的砸,但能有一個整物件兒,回去讓你們見識祿大爺的厲害。」
下面幾個小廝一聽,哪還不砸,辟裡啪啦,屏風,桌椅,櫃子,條案,看見什麼砸什麼,不一會兒功夫,就砸了稀爛。
徐明珠她娘一聽是梅鶴鳴下的令,便知定是自己閨女惹了那個混霸王,哪還敢上去攔,跟幾個婆子丫頭縮在牆角一個勁兒唸佛。
來祿兒幾個砸痛快了,扔下手裡的棍子,揚長而去,徐明珠她娘這才哭天搶地的嚎起來:「天老爺啊!可上哪兒說理兒去啊!」嚎了會兒,又罵自己的女兒不省事。
待等落了晚,徐明珠回來,一下車見到門前兩半的牌匾,身邊便冷了半截子,進了院中,只見一片狼藉,她娘一見她,撲將上來,又嚎又怨的數落了一頓。
徐明珠不禁暗悔自己,一時嫉火攻心,卻惹下這一番禍事來,也知得罪了梅鶴鳴,從此在這清河縣裡便再無立足之地,又怕梅鶴鳴還要尋她的不自在,忙跟她娘商議了,如今這裡也呆不得了,不如去旁處安身。
她娘雖不捨清河縣這宅子,也知女兒慮的是,走晚了,恐還有大禍臨門,忙匆匆收拾了細軟,留了個婆子看門,母女倆連夜便出了清河縣,往外省去了,這一去卻伶仃無靠,後落個淒涼下場。
這些是後話且按下不表,再說梅鶴鳴,轉回席間,被周存守幾個扯住打量半晌道:「哥,今兒可是在你府上吃酒,半道上,這主家卻不見了影兒兒,至這會兒才回來,我等雖是客,情份卻跟兄弟同,不好挑你個慢待,卻要跟兄弟說說,哥這剛去的時候穿的是件織錦緞的袍子,這會兒功夫,怎換成件鴉青的了,且去時臉色尚有些不虞,如今歸來,卻順心順意,一副歡喜模樣兒,卻是為何,難不成是,推說內宅有事,卻回去跟新嫂子溫存纏磨去了,若哥不說個清楚明白也可,且跟我們每人吃一巡酒來,也算個陪情。」
周存守幾句話說的眾人哄笑不止,都道:「說的很是。」梅鶴鳴無奈,只得讓下人挨個斟了酒來,依次陪著他們吃了一巡,才算了了,卻連吃下了幾大盞去,一時散了席,送這些人出了莊子,便覺有些酒氣上頭,腳下虛浮。
隨喜兒一見這是吃醉了,忙扶著去了後面,梅鶴鳴進了逢春閣裡,卻見宛娘已起了身,正在外間炕上就著燈亮做針線,上身穿了件家常藕色對襟兒襖,下面翠藍的裙兒,滿頭青絲,挽了一個挑心髻,捧雲鬢上,插著自己與她的那支碧玉蓮頭簪,除此更無旁的簪環首飾,只耳下垂著兩隻翠頭墜兒,坐在裡,十指芊芊,捻針挑線,一副家常婦人的模樣兒。
外頭起了秋風,呼呼的從窗邊刮過去,屋裡佳人如玉,一燈如豆,卻令梅鶴鳴酒氣散了不少,只覺有些暖絲絲的東西從心裡透出來,扶著碧紗隔扇的門框,瞧了半晌。
直到宛娘抬頭瞧見他,才笑著走將進來,坐與宛娘身邊,探頭過去,去瞧她手裡的針線活計。
宛娘原是閒的無事,便讓吳婆子尋了針線來,想做些自己貼身的東西,梅鶴鳴讓人備下的衣裳,自然都是不差的,外頭的衣裳還罷了,裡頭的小衣,抹胸,肚兜,褻褲等物,多是些香豔花色,宛娘不大喜歡,便想自己做件素些的穿,也省得總勾起梅鶴鳴道淫興。雖如今無奈,卻能避則避最好。
因她吩咐下要極素淨的,吳婆子便給她尋來一塊雪緞來,宛娘比著裁了,包了邊兒,綴上繫帶兒,又覺白花花半點兒花色全無,太過素了些,便畫了個繡樣兒,想在上頭繡一支梅花做點綴。
這才繡了個開頭,不想就被梅鶴鳴瞧見,畢竟是貼身之物,手一捏團了團,便要藏起來。
被梅鶴鳴笑著扯住,拿過去,端詳半晌兒,只見卻是個肚兜,雪緞上這支梅雖簡單卻畫的極有風骨,只繡成了一朵梅花,卻絲細如發,針腳平整,便問:「這是你畫的?」
宛娘抿著唇只不理他,梅鶴鳴不免笑道:「教你認個字如此難,倒是會畫這些,針指更是極好……」說著摟著親了一口道:「何時宛娘也給爺做個物件來,爺必隨身帶著,日日不離,如何?」
宛娘嗅到他唇間酒氣,皺皺眉推開他,梅鶴鳴不禁笑道:「還不是為了你,被那幾個拉著狠慣了些酒下去,你卻嫌起爺來……」便要醒酒湯。
吳婆子早讓人預備下了,這會兒一聽要,忙讓丫頭端上來,梅鶴鳴吃下半盞,叫撤下,才讓傳飯,因吃多了酒,吃罷飯,便摟著宛娘睡了,這一宿倒也老實,未在折騰。
從這兒起,到在莊子上閒了三五日,每日纏著宛娘求歡,宛娘煩不勝煩,心下琢磨這廝怎就沒個正經事幹了。
好在這一日青州來了人,說有事等著裁奪,梅鶴鳴這才穿戴整齊,跟宛娘狠說了幾句甜嘴的話去了。宛娘這才鬆了口氣,想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兒,如今梅鶴鳴正新鮮著,自然不會怎樣,待過些日子,膩煩了,還不知是個怎樣光景,自己雖身在這裡,卻也需早做計量。
又想起王青,不禁暗道,也不知如今怎樣了?自己讓人把那房子契都給了他,想他脫了牢獄之災,有了這些,再尋個賢良婦人成親也不難,待過幾年,生個小子閨女,日子也能過的平順安生,自己雖害了他一場,好在及時補救,未成憾事。
只可惜宛娘還是不知梅鶴鳴的根底兒,這廝哪裡是個吃得半點虧的,在王青身上栽了這麼大跟頭,不把他整殘了,都不是他梅鶴鳴的作風,卻不知恩怨糾纏何時了,反倒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