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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 am I》第88章
  第八十八章:無法繼承的意志

  棕髮的青年與白髮的青年掛著微笑面對面坐著,似乎在聊著什麼,氣氛看起來溫馨輕快,卻又似乎隱隱浮動著詭譎與危險。

  棕髮青年在白髮青年專注的目光中端起咖啡,似乎因為白髮青年說了句什麼,不由自主地輕笑了起來,隨後將咖啡杯湊到脣邊。

  白髮青年紫羅蘭色的雙眸中在一瞬間閃過一絲精光,抬起手輕撫著自己左眼下方面頰處紫色的倒皇冠狀印記,上翹的嘴角更顯愉悅。

  低頭喝了一口咖啡,隨後抬起頭的棕髮青年動作突然一僵,同樣是棕色的眼眸猛地瞪大,目光中帶著難以置信與憎惡直直射向仍舊帶著笑意的白髮青年,原本就蒼白的面孔更是血色褪盡,宛若死人一般。

  “你……!”棕髮青年咬牙,似乎在努力克制著什麼,身體卻似乎不受控制一樣顫抖起來,端在手中的杯子也因為手指失去了力量,從跌落在地毯上,溢出的棕色液體將猩紅色的地毯染上一片骯髒的污漬。

  似乎被棕髮青年的表現取悅了一般,白髮青年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終於無法克制地發出了笑聲,清脆、溢滿了快樂,一聲、一聲,敲擊在心房。

  棕髮青年的目光逐漸褪去了犀利,只剩下濃濃的不甘,他似乎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一般直直盯著白髮青年,看著他優雅地站起身,看著他繞過兩人面前的茶几,看著他走到自己的身側。

  伸出雙手,白髮青年微微彎下腰,動作輕柔地將棕髮青年的頭部摟入自己懷中,細細撫弄著他的髮絲。白髮青年的眼神柔和而細緻,像是擁抱著稀世的珍寶一般,紫羅蘭色的眼眸中隱隱透漏出一絲的瘋狂。

  “意志真是很堅定呢,竟然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白髮青年將嘴脣湊到棕髮青年的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帶起耳邊幾縷碎發,“不過沒用的,你是絕對無法抗拒的,還不如乖乖地放棄,不要再做無意義的掙扎……當然,我很欣賞你的這種堅持的。”

  在白髮青年溫柔的耳語中,他懷中的棕髮青年目光逐漸消失了神采,變得呆滯而無神,表情也逐漸由緊繃到放鬆,最終整個人完全失去了生氣,面無表情,宛若精緻的人偶。

  白髮青年送開手臂,直起身,用右手抬起棕髮青年的下巴,迫使他茫然地將頭轉向他。

  細細審視著青年,似乎不願意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變化,良久之後,白髮青年再一次眩目地笑了出來,彎腰在棕髮青年的額上印下一個輕吻。

  “歡迎加入密魯菲奧雷家族,我親愛的綱吉君♪;”

  “啊——!!”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聶浩源大口喘著粗氣,抬手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臟,許久許久,才逐漸平靜下來,恢復了神智。

  緩緩四顧,周圍仍舊是他入睡前的模樣,一切都沒有變化,除了他被冷汗浸濕上衣。四周安靜地沒有一絲聲音,只能聽見他粗重的喘息和劇烈的心跳聲。

  “是夢嗎……?”聶浩源抬起手,將貼在自己額頭上汗濕的黑髮撩起,驚魂未定地握緊了雙拳,終於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肯定是夢……”

  聶浩源已經無法記清那個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記得那是一個關於澤田綱吉的夢。他有了困難,他正在被人傷害,他在一邊目睹了一切,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法做任何事情,只能大聲嘶吼著發泄自己的不滿,不斷掙扎著,想要掙脫那無形地禁錮著自己的力量。

  ——一定是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一直擔心著澤田綱吉,擔心他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才做了這該死的夢。這不是什麼預知,也不是什麼心有靈犀,只是一個無意義的夢……是的,一定是這樣,沒錯的。

  終於安撫了自己躁動而驚恐的心臟,聶浩源卻再也沒有絲毫的睡意,乾脆披了件外衣,翻身下床,走到書桌邊坐下,打開了檯燈。

  書桌上放著一本書,是十年後的他留下來的,艱澀難懂。聶浩源將視線投在翻開的書頁上,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腦中不斷翻騰的全是關於澤田綱吉的事情。

  之前澤田綱吉突然失蹤,音訊全無,雖然時間並不長,但是對聶浩源而言卻是度日如年。終於,他也被帶到了十年後,見到了澤田綱吉,卻不到片刻,再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帶走——而且還是被最危險的敵人,密魯菲奧雷的白蘭‧傑索帶走。

  聶浩源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他的輕舉妄動除了會讓自己遭受不必要的危險以為,不會對澤田綱吉有任何幫助,所以他強忍住自己的衝動,咬牙看著剛剛重逢的澤田綱吉再一次離開他身邊。

  幸好——幸好在此刻,密魯菲奧雷來的人說出了澤田綱吉真正的身份,這是聶浩源唯一能夠感覺到一絲欣慰的地方。

  聶浩源知道,Reborn是想要隱瞞一切的,他不會願意看到在戰鬥白熱化的一刻,Vongola內部卻還因為首領的問題而發生騷動,更何況目前另一位首領在密魯菲奧雷的手裡,凶多吉少。

  但是聶浩源卻不這樣認為,他不在乎Vongola怎麼樣,甚至對於這個在白蘭手中垂死掙扎的世界也沒有太多真實的感覺,他只是下意識地認為,這是公布真正的澤田綱吉的機會。

  聶浩源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顧大局,說不定會害了所有人,但是他卻又是偏激的,隱忍了太久,他終於無法再忍耐下去。

  因為“池澤綱”被密魯菲奧雷以“澤田綱吉”的身份帶走,Vongola內部議論紛紛,卻又得不到合理的解釋,聶浩源刻意表現出怪異的舉止,引起眾人的懷疑,讓Reborn無法完美收場。

  人心浮動,流言無法抑制,這種猜忌、疑惑和動搖更是大戰前的忌諱。權衡再三,Reborn終於決定,將一切公之於眾。

  有了在Vongola家族有著絕對影響力的Reborn的表態,和與澤田綱吉相處最久最了解事情始末的聶浩源的敘述,再加上有著澤田綱吉的名字的棕髮少年的坦白,一切真相大白,再無疑慮。

  聶浩源想要的只有這一點,Vongola家族的人接受也好、排斥也罷,都不是他所關心的。他不會要求所有人毫無芥蒂的接受澤田綱吉為首領,這不現實,他也不在乎,他的目的只是將一切說出來,讓澤田綱吉真正走到陽光之下,以自己真正的身份生活下去,而不是被所有人當做另一個人,或者不存在的人,永遠隱藏在黑暗之中。

  “也就是說,那一次我手臂差點骨折的時候救我的人是……是那一位澤田綱吉,而不是你?”山本托著下巴沉吟——他一直對於這件事情,還有那驚鴻一瞥的金棕色眼眸耿耿於懷。

  “是的,反正我沒有什麼偉大的替你骨折的情懷。”聶浩源勾了勾脣角,語氣平淡。

  “嘛~我當然也很感謝你就是了,當時骨折的還是你的身體嘛!”山本笑著,捶了聶浩源的肩膀一下。

  “那是他跟我,你跟他之間的事情,和我與你之間沒有什麼關係。”聶浩源不怎麼領情,不過山本已經完全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啊哈哈哈,也是呢~我當時就覺得浩源你對我說的話怪怪地,什麼……什麼不願意眼睜睜看著我受傷,寧願替我受傷之類的,浩源才不會說出這樣溫情的話呢!雖然最後他說是開玩笑,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這樣想的,所以讓我驚悚了好半天,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聶浩源抽了抽嘴角,他早已經不記得當時澤田綱吉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了,反倒是山本似乎記得很清楚。

  “阿綱是好人呢!雖然我和他還不太熟悉,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但是我很願意跟他成為朋友哦!”山本愉快地笑著,抓著頭髮,天然地似乎根本不認為這裡會有什麼矛盾的地方,“等到他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聊一聊呢!”

  雖然聶浩源不在意,但是守護者們的反應他也的確有些好奇。

  無論在十年前的時代還是十年後的時代都沒有與真正的澤田綱吉有過什麼太多交集的笹川了平,剛剛被帶到這個時代,令他吃驚的事情有太多太多。神經有些大條的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周圍眾人正一臉的糾結,反倒是更加專注於這個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麼,白蘭、密魯菲奧雷和六吊花是什麼東西這種話題。

  至於庫洛姆,在十年前跟十代家族接觸並不多,十年後又因為六道骸的原因對他們有所疏遠,再加上一直是澤田綱吉在照顧他,所以絲毫沒有猶豫地選擇站在了澤田綱吉一邊,甚至有些興奮於澤田綱吉是真正的Vongola十代首領,而她則是他的半個霧守。

  獄寺隼人的想法聶浩源不清楚,只是看到他從一開始的堅決反駁到最後事實擺在眼前的難以置信,他自始至終都站在棕髮少年身側,緊緊皺著眉,一聲不吭;藍波還小,什麼都不懂;而雲雀恭彌則神色冷漠,讓人無法判斷他到底在想什麼——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會關心Vongola的首領是誰這種“與他無關”的問題。

  “那麼,說起來,我們所接觸的池澤綱其實是從十年前來到這裡的那一個,那麼這個時代的他也像我們一樣被替換了嗎?”山本難得一副正經思考的模樣,一向憑直覺行事的他難得轉動著一般不怎麼活動的大腦。

  “這我不知道,我也是剛剛被帶來的。”聶浩源搖了搖頭,將目光投向Reborn和棕髮少年。

  棕髮少年也乖乖地搖了搖頭,他仍舊未能從對十年後的聶浩源的恐懼中恢復過來,連帶著也開始害怕十年前的聶浩源。Reborn則是沒有任何回應,似乎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

  “不過,我想,你們說十年後的我背叛了Vongola家族,竟然不顧澤田綱吉的阻止,一心一意想要殺掉……”掃了聽到這裡臉色煞白地瑟縮了一下的棕髮少年,聶浩源微微皺了皺眉,“根據十年後的我的行動來判斷,我想唯一能夠解釋這種做法的方式,就是這個時代的澤田綱吉遭遇到了不測,而始作俑者,就是十年後的我非常想要殺掉的人。”聶浩源目光凌厲,雖然他同樣為此而茫然、迷惑,卻敏銳地察覺到了真相。

  雖然十年前與十年後的聶浩源早已判若兩人,但是最了解自己的仍舊只有自己。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聶浩源永遠是聶浩源。

  ——能夠讓聶浩源失控的,只有澤田綱吉,能夠讓聶浩源不顧一切憎惡的,只有傷害澤田綱吉的凶手。

  聶浩源在Vongola基地的房間,是十年後自己的房間。當他來到這個房間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找出關於十年後的自己與澤田綱吉的訊息——他想要知道真相。

  只可惜,十年後的他做事滴水不漏,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讓聶浩源驗證自己猜測的證據——或者因為這裡是Vongola家族的基地,已經將Vongola家族視為敵人的十年後的他自然不會將這麼重要而危險的東西放在這裡。

  不過,即使沒有證據,聶浩源對於自己的判斷也深信不疑。

  只可惜,十年後的他沒有做到,在最後關頭功敗垂成,那麼代替他出現在這裡的自己,是否應該做些什麼呢?

  聶浩源將手按在面前的書本上,再次長長呼了口氣,有些挫敗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做不到。

  ——殺人什麼的,他做不到,如果要殺的人還是他所認識的,那麼他更做不到。

  到底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發生了什麼,在這十年間,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

  此刻的聶浩源只是一個孩子,雖然對於黑手黨的黑暗已經有所了解,也有了已經染上鮮血與罪孽而決不後退的覺悟,但是他仍舊無法做到親手去殺一個人。

  他討厭棕髮少年,甚至有時候是憎恨他的,但是他卻完全沒有想過要讓他去死,更沒有想過要親手殺掉他。聶浩源還記得自己與那個少年相處的時光,還記得他曾經還依賴過自己,還記的自己曾經因為種種原因而不止一次出手救過他……

  “該死的!”聶浩源狠狠地將手捶在書桌上,拳頭上的疼痛卻絲毫無法緩解他內心砸焦躁與苦惱。

  他相信十年後的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他相信一定是那個棕髮少年傷害了澤田綱吉,但是他卻無法繼承十年後的自己的意志。聶浩源隱隱覺得自己背叛了十年後的自己,背叛了澤田綱吉。

  他痛恨自己的懦弱,卻無法說服自己,他迷茫,不知所措。

  聶浩源此時此刻異常想要見一見澤田綱吉,澤田綱吉一定會告訴他,他到底該怎麼做,一定會消除他的迷惑,一定會使他內心堅定。

  ——但是他在哪裡呢?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聶浩源將面孔埋在雙手中,緩緩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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