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長高長大

　　受到鐘予歡的感染，她身邊圍繞的小富二代們慢慢也開始規劃未來了。他們想著將來可不能當個傻子，於是咬咬牙開始嘗試多讀點兒書，就差沒頭懸梁錐刺股了。

　　家裡人看見他們這撥勁兒，只當是一時新鮮，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大家正是十三四歲，叛逆當頭的時候，家裡越是瞧不上，他們反倒越來了勁兒，咬咬牙非要搞下去。

　　等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們就看一看鐘予歡，然後就又得了一股勁兒。

　　看看人鐘予歡，外家曾經也是海市赫赫有名的人家，父親又是現在的海市新貴，表哥也是相當厲害的人物……

　　人家自己長得還漂亮！

　　但人家就是不靠臉吃飯，非要靠才華……

　　試問誰看見之後，不想向她學習呢？

　　大家認同了那天鐘予歡在俱樂部說的話，而越是認同，他們就越忍不住向鐘予歡靠攏。

　　鐘予歡年紀雖小，但大家基本上都已經忽略掉她那張顯著稚氣的臉了，滿眼都只記得她每次開口說話時，神采飛揚的驚艶模樣。

　　儼然有了點以她爲首的意思。

　　那天霍承鳴兩人揍了南小少爺之後，南小少爺果然沒張嘴往外說半個字。其實就算他說了，有這麽一幫小富二代在中間攪渾水，最後也只會不了了之。

　　轉眼又到了周一，鐘予歡三人接著上學、下學。

　　霍承鳴和黎今遠往籃球場上跑的時間越來越多了，只不過他們慢慢摸清了鐘予歡下課後，從教室走到籃球場所需的時間，所以每次他們都會提前離開籃球場，到鐘予歡的樓下等她。

　　今天也是一樣。

　　他們匆匆用紙巾擦了擦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水，一手拎著制服外套，一路跑到了樓下。

　　兩道身影，幾乎是立刻就引起了不少的注意。

　　有人扒拉著欄杆，在樓上往下望，說：「鐘予歡的哥哥又來啦？」

　　「挺帥的。」

　　「對，我昨天還看見他們打球了。」

　　「一年級的童夢，還給他們送水了。」

　　「厲害啊，童夢這就去勾搭啦？水接了嗎？」

　　「沒接，嘿嘿，童夢和鐘予歡之間，隔著十八個於水芯吧，我要是有鐘予歡這樣的妹妹，我也覺得別人都長得醜了……」

　　樓上的人說話沒壓聲音，樓下霍承鳴二人都能聽個清清楚楚。但他們站在那裡，穩穩當當的，誰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身形都沒有晃一下。

　　直到鐘予歡終於從樓裡走了出來，他們才動了。

　　兩人邁動著腿，有點兒你追我趕的味道，飛快地就圍上了鐘予歡。

　　「歡歡。」霍承鳴喊。

　　黎今遠垂下眼眸，一臉純良，也跟著喊：「歡歡。」

　　這下是徹底不把鐘予歡當姐姐了。

　　鐘予歡氣得面頰鼓了鼓：「黎今遠，別以爲最近個頭長了，就能拿我當妹妹了。」

　　黎今遠這才抬眼，衝她柔柔地笑了笑，眉眼間的稚氣已經漸漸褪乾淨了。

　　這簡直成了黎今遠的萬用招數，每次他說不上話的時候，就衝鐘予歡先笑，從柔和的笑，變成溫柔的笑，再添上一點靦腆又單純的味道，自然就能蒙混過關了。

　　鐘予歡這會兒也沒和黎今遠計較，她低聲說：「走吧，先去吃飯，我好餓的。」

　　黎今遠應了一聲「好」，伸出手就要接鐘予歡的兔子書包。霍承鳴同時伸出手。兩人一人拽住了一隻兔耳朵，拉住不動了。

　　鐘予歡忍不住回頭：「你們幹什麽呢？」

　　「沒什麽。」霍承鳴先一步鬆了手：「黎今遠想幫你拿包。」

　　鐘予歡扭了扭肩，把包取了下來，遞給黎今遠：「那你背吧。」

　　黎今遠抓著兔子包看了看，然後慢慢背到了自己的背上。他身上穿著黑藍色搭配的制服，一副腰細腿長貴公子的模樣，但背後這會兒却挂了個不倫不類的兔子包。

　　鐘予歡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樣好看！特別好看！那就你背吧。」

　　黎今遠臉上沒有一點害羞和尷尬的色彩，他點了下頭，說：「好。」

　　這就有點出乎鐘予歡的意料了。

　　男主角不是很害羞的嗎？

　　剛從福利院帶出來的時候，牽手都不敢的呀。

　　大概是鐘予歡盯著黎今遠看的時間久了一點，黎今遠的臉頰這才慢慢紅了起來。

　　……啊，果然還是很害羞的。

　　鐘予歡挪開了目光，一隻手攀住了霍承鳴的胳膊，一隻手拽住黎今遠：「走吧。」

　　因爲營養的及時補充，和每天的瘋狂運動，霍承鳴二人的身高飛快地往上漲著。現在他們再和鐘予歡走在一塊兒，看上去就真像是騎士護衛在兩邊一樣了。

　　另一頭，南小少爺被家裡安排了數場的相親。

　　人在見過最好的之後，又哪裡還能再看得進別的東西呢？

　　南小少爺皺緊眉，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上，低聲說：「我不是有未婚妻了嗎？老這麽安排相親，煩不煩？」

　　南母咬著牙：「你當我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你什麽時候能讓我省點心？當然就不用給你安排相親了。人家都說男人成家立業，成家立業！要先成家才能立業。我就指望著你先談段正經的戀愛，生個孩子，能給我懂事兒點！」

　　「生？和誰生？」南小少爺不耐煩地說：「我就喜歡我未婚妻。」

　　南父踹了他一脚：「說什麽渾話？在國外還沒混够呢？鐘予歡多大，你比人家大幾歲？你他媽還想進局子，讓老子來撈你呢！」

　　南小少爺趕緊往後躲了躲，低聲道：「那婚事不是我小時候你們給定的嗎？現在知道年紀差了？」

　　南父冷聲道：「那是等著你畢業了，有自己的事業了，就恰好履行婚約。結果你這個小兔崽子，啊，初中的時候就敢跟人亂搞了……」

　　南小少爺翻了個白眼：「你們不是盼著我改過自新嗎？我現在改了啊，別的我都不要了啊……」

　　南父抿了抿唇：「也不是不行，你明天就給我接著去上學，把你的金融管理讀完！然後就去公司上班，安心等上幾年，等你什麽時候把公司怎麽運作的搞清楚了，估計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南小少爺那天挨了頓打，還打出了他的叛逆心。

　　他一心想著，一定要跟鐘予歡結婚，以後再把鐘予歡的哥哥弟弟掃出門去。

　　等回到家，南小少爺又看了兩部愛情片，通篇都是歌頌什麽偉大愛情，講愛情之艱苦、之心酸等等等等……南小少爺覺得自己就是愛情來到了，於是這會兒他滿口答應，說：「行，等十年都行！」

　　話說完，南小少爺都覺得自己特別偉大，真是爲愛情付出了良多。

　　他騰地起身，就往樓上竄去了。

　　南父駡：「你又幹什麽去？」

　　「找書啊，你不是讓我接著去上學嗎？」

　　南母還沒從這個變故中回過神來，她喃喃問：「那，那鐘馳家那個大女兒……還見不見？」

　　南小少爺疑惑地問：「鐘伯父家還有大女兒？」

　　「有，徐芸惠帶進門的女兒。」南父冷聲道。

　　「叫徐玉姗。」南母在一邊說。

　　南小少爺：「哦，關我屁事，不見！」

　　南母臉色一變：「都跟人說好了……」

　　南小少爺一頭扎進了房間，心想，不行，他還得去學個跆拳道。

　　不然打不過那倆小混蛋，他怎麽從他們倆手裡，把鐘予歡給搶出來呢？

　　徐玉姗在別墅裡等了好幾天，一直在等南家那邊回話。

　　她心裡瞧不上南小少爺這個年紀了，還不懂事。但一邊又覬覦著南家的財富，又想著將來如果做了南家小少爺的妻子，好歹頭上頂的就是南家少夫人的頭銜了。以後她既不會再缺錢花，也不會再被人念叨私生女的身份。

　　這樣一想，徐玉姗就還是期待了起來。

　　只是等來等去，始終等不到那邊的消息。

　　徐玉姗生怕這個機會溜走了，她知道，她有機會能往南家面前凑，也是因爲恰好南母想要給兒子物色一個年長成熟的女性，免得南家小少爺再走歪路。

　　如果這個機會沒了，那她不一定能遇得上南家這麽好的人家了。

　　徐玉姗這一焦灼，儘管她面上再掩藏，但也還是泄露了一點出來。

　　鐘馳掃了她一眼，當即就皺了皺眉：「急什麽？沒有一點豪門千金的樣子。」

　　徐芸惠馬上一把把徐玉姗按住了。

　　徐玉姗抿了抿唇，如被一盆冷水迎頭澆下。

　　進鐘家前，她滿心都是對父親的孺慕，但等真正進了鐘家，她才漸漸發覺到，自己在父親心裡的位置，未必就比鐘予歡高。

　　父親漸漸還變得嚴格了起來。

　　這時候，徐芸惠的手機突然響了。

　　徐芸惠做了個口型：「南家。」

　　鐘馳臉上沒什麽神色，他拿起了報紙繼續往下看。

　　而這頭徐玉姗一顆心却蹦到了嗓子眼兒，面上漸漸顯露出了一點喜色。

　　徐芸惠很快接通了電話。

　　她擅長僞裝，所以不論好壞，她臉上都很少能見到不高興的神色。

　　徐玉姗無法從她的神色來判斷結果，一時間不由更著急了，她更抬手撩了撩脖子上的項煉。她今天可是又精心打扮了一番。

　　終於，徐芸惠挂斷了電話。

　　「媽……」徐玉姗立刻開口。

　　然而徐芸惠開口說的却是：「南家說暫時不用見了。」

　　徐玉姗待了待：「什麽叫不用見了？南太太對我印象不是很好嗎？」

　　她一下子想到了南小少爺追著鐘予歡跑出去的身影。

　　追著一個小鬼，也不追她？

　　徐玉姗咬了咬牙，一個不小心就把舌頭給咬了，疼得她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