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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腰/顧念有嘉人》第81章
第81章 chapter 81

  宋茵一開始是想好了靠硬本事考進去的, 不管多難, 不管需要準備多長時間。但還沒等到劇院的招考時間,她便接到了一通電話。因為有人推薦, 中央歌劇院想要邀請她應聘舞蹈演員職位,經决定,劇院領導决定給宋茵一輪免試機會, 直接進入復試環節。

  這可真是再巧不過,宋茵心心念念著的時候, 劇院也向她拋出橄欖枝。

  而這個機會,正源於宋茵在京舞大三時候拍攝的那一宣傳紀錄片。推薦人,正是當年第一版紀錄片的女主角,如今的古典舞界泰鬥, 已經譽享中外的舞蹈表演藝術家。她當年同樣是在拍攝這支片子過後,進入了中央歌劇院, 現在,這位女士想給自己的後輩同樣的機會。

  宋茵當然得竭盡全力抓住它。

  「乾杯!」

  雖然是盛夏,身上熱得冒煙, 但學校附近的火鍋店還是火爆得不行,小小的店面裡擠滿了學生, 原因無他, 這是畢業季了。

  四四方方的桌子, 每方都坐著她的室友們。

  宋茵仰頭, 一口氣灌下了整杯冰雪碧, 舌尖的辣意還是沒有消退, 臉上是滾燙一片。舞蹈生們得保持身材,放在平時,她絕對不會碰碳酸飲料,更別提這麽大一杯。但是到了即將四處分離的這一刻,好像什麽都沒這麽重要了。

  「剛進大學那會兒,我還以為我們以後都會一直跳下去呢。」湯曉君放下酒杯,神色有些惆悵。

  深紅的火鍋湯底冒著沸騰的小泡,每個人的愁緒都被這一句話勾上來。

  她們之間每個人學舞都超過十年了,很長的時間,長到已經把舞蹈揉進了血液裡,成爲生活的重心。大一那會兒年期氣盛的時候,大概人人都幻想過自己能成爲舞蹈家或者大明星。大家確實付出很多,但某種意義上,舞蹈也給予了她們同樣的回饋。歡欣、喜悅、光芒萬丈的舞臺,耐勞自律的品質,幾乎不會睡懶覺,習慣性節食保持身材……

  便是這樣刻進骨子裡難以割捨,每個人還是不得不在現實前屈從。

  晉薇從京舞肄業,接手了父親的企業。好在晋叔叔已經被保釋出來,如今常年待在療養院裡,只能偶爾給晋薇一些建議和指導。家裡的人脉與資歷,也已經慢慢移交到她手中。晋薇學了那麽多年舞蹈又改行經商,當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簡單事情,盡管現在經驗和閱歷都稍顯不足,但她的天性裡便有幾分男子漢般的堅强與氣概,靈氣足够,又是真心實意,吃盡了苦頭去學的,早晚有一天能獨當一面。

  湯曉君覺得自己天賦有限,想要做點穩定的事情,於是在老家本地的藝術大學裡找到了一份舞蹈老師的工作,每年兩個長假加節假帶雙休,待遇也不錯,她心裡再滿意不過。

  而盧佳思在畢業前夕查出了懷孕,付倫不用說,自是對她好得不行,然而就在準備結婚見過雙方父母之後,付倫的母親却是態度不明,在她看來,付倫得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兒媳婦兒,如果盧佳思執意要進門,那以後便得安心做個老老實實的家庭主婦,教養孩子,侍奉公婆。不管做出怎麽樣的選擇,盧佳思暫時是告別了舞蹈這一條路。

  這樣看在,如今仍然在堅持的,只剩宋茵一個人了。

  幾雙眼睛相對,皆有愁緒與不捨,泪光閃爍。對學校的、對學生生涯終結的……還有,對彼此的。她們曾經那樣真實地在同一個寢室住了四年,朝夕相處,一起練功,相互幫助,也相互打趣,這是其實一份無比珍貴難得的情誼。

  「好好跳,茵茵。」

  盧佳思抬起杯子,單獨敬她一杯,「不管怎麽樣,咱們中間有個出息的,我心裡也就安慰一點了。」

  宋茵欲言又止,想要張口勸點什麽,却發現自己也心酸得不行,最後什麽也沒能出口,將新倒上的飲料一飲而盡。

  路上那麽多的荊棘與挫折坎坷,如果沒有父母的支持,沒有許多人的鼓勵,她大概也難以走到今天,早在腿傷的時候便一蹶不振了。

  到了這一刻,盡管身處喧嚷吵鬧的火鍋店,大家還是揚著聲音,講了許多話,嗓子都說得有些啞,仿佛在抓緊機會把平日裡沒來得及說的那些事情一股腦兒倒乾淨,這頓飯最後在湯底都快要煮幹之後才結束。

  湯曉君第二天便要飛回老家去,宋茵問清了航班信息,届時衆人早起一起去送她,晋薇最後叫來服務生打算結賬,那人正忙碌,小跑著過來道,「同學,你們這桌剛剛結過了。」

  「結過了,誰結的?」

  「喏,那兒!」

  大家順著服務生的指的方向敲過去,却看見了角落裡和同學坐在一處的程格周。

  「這--」

  幾人的神情都有些復雜,尤其盧佳思,她當初其實更傾向於宋茵選擇程格周的,安靜靦腆,家世不錯,還容易掌握,沒有陸嘉禾的那些狂蜂浪蝶,却不想這些二代們,哪有幾個簡單的,外表越是內謙勤勉,心思也越發重。他從舞蹈學校起喜歡了宋茵幾年,半點沒露出端倪來,直到陸嘉禾同他打了一架之後,衆人才開始猜測。

  宋茵病愈回到京州的時候,特意帶上陸嘉禾一起,請程格周吃了頓飯,一面算作賠禮道歉,一面也有絕了他念頭的意思,從那時候起,宋茵便不大常在學校遇到他了,所有的社交平臺裡也沒了聯繫。

  大部分人的偶遇,其實幷不是意外,而是人爲的,當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怎麽都能製造出機會。宋茵拒絕的話雖然說得幷不重,却一字一句敲擊在對方的心上,拒絕了所有的可能。

  「要過去打個招呼嗎?茵茵?」

  「不了。」宋茵轉回身,搖搖頭,笑著問服務生︰「他們的賬結過了嗎?」

  「還沒有,他們剛來沒一會兒呢……」

  「我替他們結吧。」宋茵從錢包裡抽出卡,在賬單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又在最下方致謝。

  「等他們結賬時候給他看。」

  就算是普通朋友,宋茵也不願意欠任何人情,拖泥帶水,程格周會明白她的意思。

  程格周比她小一届,等畢業離開了學校,未來再相遇的幾率,越發渺茫。陸嘉禾從前把他當做勁敵,宋茵其實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她若是下定决心喜歡一個人,便只會堅定不移朝著那個人的方向走,永遠不會輕易被旁的東西干擾。

  剛走出店門,宋茵便瞧見了陸嘉禾的車。兩邊的車位停得還挺擠,陸嘉禾不知道在這兒等多久了。他說了晚上會來接她,宋茵却沒想到會來這麽早,

  盛夏的夜有星辰閃爍,照得一方天空微亮,樹上的蟬鳴嘰嘰喳喳還未停,暖黃的路燈打在陸嘉禾身上,他抱起頭盔扔過來,朝張望的宋茵招了招手,唇角揚起笑意。

  一陣夜風拂面而過,清爽透凉,剛剛在店裡的熱氣一瞬間消散了。

  就像初次見面時一般,他的臉龐俊朗,眼睛漆黑,叫人心悸。

  「過來,送你回家。」

  宋茵抱緊頭盔,同身邊幾人道別,小跑著爬上陸嘉禾的車,衆人的視綫裡只剩下沒來得及收緊、在風中搖曳的紗質長裙擺。

  「看來宋茵以後可就是你嫂子了,大薇。」湯曉君看得艷羨。

  「說實話,我第一次看陸嘉禾站在咱們宿舍樓下的時候,以爲他玩兒來著。畢竟你哥看起來有種痞氣,野性,感覺不會收心,喜歡他的女生又這麽多,真沒想到居然看走眼了。」盧佳思也羨慕,又輕輕笑起來,「這麼痴情的二十四孝男友,天底下怕是找不出來第二個了吧?」

  「其實我也看走眼了。」晋薇瞧著他們的背影匯入車流,收回視綫,也低喃一句。

  陸嘉禾幷不是天生沒有感情,只是從前缺乏土壤與水分,那些東西全部都被塵封在了泥土裡。而現在,他的感情在一個人的澆灌下發芽生長了,開始壯大。

  或者也能這樣說,宋茵就是他身心的依托。陸嘉禾不能離開她,而宋茵的性子,也永遠不會是率先改變的那個人。

  湯曉君說得對,他們大概永遠不會分開了。

  中央歌舞劇院的招聘極爲苛刻嚴格,最後來劇院復試的人,都是初試中層層篩選出來,名列前茅的舞蹈演員,光女生就二十來人,個個年輕、漂亮,基本功極爲扎實。只可惜,等復試結束,能留下來的人,只有五個。

  復試的最後三個環節,一堂基本功大課,一段與初試不同的劇目表演,一段舞蹈模仿與即興表演。

  老師還沒到。考試要求,教室等候的女生們化了淡妝,淡掃峨眉,頭髮挽起在腦後,清一色穿著黑色的貼身練功服在拉伸活動。姑娘們個子都縴細高挑,沒有了妝容和服飾的差別,這會兒真正站在同一起跑綫上了。

  宋茵沒參加過初試,幷不知道大家的情况。她的目光匆匆掃了一圈教室,面熟的人還挺多,都在大賽中都碰過面,大家能力不分伯仲,甚至還有一位年少成名的青年舞蹈家。

  她心裡猛跳了幾下,這會兒倒是有點兒緊張了。

  「誒,是你呀,」身側有女生在壓腿,瞧見宋茵,甜甜笑起來衝她打了個招呼。

  宋茵微一回憶便想起來,這女生是在她拿金獎的那一届流螢杯比賽上遇到的,那一届她的舞蹈也拿了獎項。頒獎時,兩個陌生人在舞臺上還相互擁抱了下。

  「我是鬱馨。」女生率先伸出手。

  宋茵也笑起來同她交握,「你好,我是宋茵。」

  「我當然認識你。」女生調皮衝她擠了下眼睛,「初試時候沒看到你,還以爲你打算留在京舞了呢。」

  「之前確實是這個打算,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才改變了想法。」宋茵解釋。

  「要比起來,當然是中央歌舞劇院更好一些,你的選擇是對的。」

  若是沒有發生那些意外,她一定便留在京舞了,她對母校其實很有些感情,老師也好,舞團也好,受傷之後,她確實因爲舞團領導們的態度傷了一陣心,可後來再想想,也便想通了。正是因爲這些事情的發生,才讓她破釜沉舟决定了手術,决定冒險來到中央歌舞劇院參加考試。

  事實證明,她在那時候做下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

  只是女生這樣瞭解她,倒讓宋茵有些驚詫,面上生出幾分疑色,鬱馨立刻瞧出來,開口解釋,「我表妹也在你們學校古典舞系,所以才知道呢。」

  宋茵恍然大悟,笑道︰「是這樣啊,不知道你表妹叫什麽名字,古典舞系不大,也許我也認識她呢?」

  「鬱靜琪。」

  宋茵聽到這個名字,笑容有些撑不住,心中猜測起了女生同她搭話的用意。

  「誒,別誤會啊。」女生瞧她變了臉色,趕緊擺擺手,「她的性子霸道驕橫,我們從來玩兒不到一塊去的,你們要是有什麽誤會,千萬別把我和她當成一家人就行了。」

  女生這樣坦誠,反倒讓宋茵有些不好意思。

  「說起來,我表妹也來了初試,不過被淘汰了。」鬱馨說著,神情瞧上去還挺開心。

  這是個光明坦蕩的人,宋茵想著,又衝她笑了笑,收回視綫開始熱身。

  劇院的考試是真的很嚴格,連鬱靜琪這樣的關係戶也沒辦法進來便可見一般,這對宋茵來說是件好事。

  她長呼一口氣,從前受過的那些委屈,在這一刻仿佛都烟消雲散了。

  正如同她在那時候所想的一樣,最好的報復方式,其實是變強,直至站在雲巔之上,對方再也無法企及的地方,她將無限渺小起來,再不值一提。

  第一環節是基本功大課,老師會在最後觀察大家的跳轉翻個人展示組合,給每人評分,再結合後兩環進行綜合評定。

  基本功對宋茵來說其實是問題最小的。手術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年,她的脚踝便已經恢復到了九分以上,古典舞有著大量的緊綳、旋轉、跳躍,腿部的韌帶關節負擔很重,但對宋茵的右脚來說,這些動作踝關節已經完全能够負荷了。這樣的恢復速度,連醫生都嚇了一跳,一面恭喜她,一面將宋茵的復健過程寫入總結裡,作爲待寫的論文數據。

  一堂課結束,也不過才過了一個小時,休息片刻,緊接著便開始了第二環的劇目表演片段,自備音樂CD。

  宋茵選擇的,是從前參加一次參加比賽的曲目。

  這音樂是學校送她參賽時精心找人錄制準備的,品質上有保障,編舞在業內也頗有名氣,指導老師是她的班主任莫老師,宋茵這支曲目練了幾個月,比賽之後又在大小的舞臺上表演了無數次,大概這輩子,宋茵都能在聽見音樂的瞬間分毫不差地將它跳出來。

  但其實隨著年歲越長,宋茵便越在當初的表演中瞧出一些自己的短板,雖然獲了獎,但還是不够好。那時的她堪堪觸摸到上層的壁壘,靠著幾分靈氣和幸運,讓評委們另眼相看。

  而現在,又和那時不同了。宋茵在原動作的基礎上做了一些删繁改動與調整,因爲不論多高難的動作,也撑不起一支曲目的靈魂,能做到這個的,只有舞者自己本身,只有層層遞進的情緒與古典的文化內涵。

  這首曲子,是《銅雀伎》。

  宋茵站在台前,朝各位領導行禮,抬頭之後,這才發現主考官居然便是推薦她那位老師,心下一跳,壓下其他情緒,簡單介紹了自己和曲目的獲獎情况。

  結束介紹之後,主考官抬頭,示意她可以開始自己的考試。女人三十來歲,這樣的成就放在這個年紀,她實在算得上難得的年輕,她五官柔美,氣質斐然,面上却一派謙和,絲毫不帶得色與傲氣。

  這舞蹈宋茵已經不能再熟悉了,換做其他人是主考官,她或許還不會緊張,可這樣近距離站在推薦自己的人面前,她反倒擔心自己跳得不够好,叫她後悔自己的選擇了。

  宋茵暗自深吸一口氣,她得平靜下來。

  舞蹈就是有這樣的魔力,絲竹聲漸起的一瞬間,所有的念頭都遠去了,宋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以一種新的方式,對這首曲子重新進行演繹,删去大量負荷的技術與技巧,漢代的舞蹈講究一種天然去雕飾的古樸粗拙,一行一舉,皆是抑揚頓挫的美感。

  音樂是大氣而磅礡的宮廷樂風格,同時兼具了這種風格的典雅雍容與漢時女性本身的嬌美含蓄。

  考場幷不是舞臺,沒有燈光,沒有完美的音效,然而宋茵跳得却幷不單單僅是一種舞蹈,而是一種意像。這樣的境界在宋茵突破當初的壁壘,不斷體驗感悟,强化之後,越發爐火純青起來,她如今其實不大需要這些東西錦上添花,也能將自己的內心完美表達。

  北地送走冬天的蕭瑟與寒冷,迎來春日的溫暖與五彩紛呈。徐徐春風、枝枝嫩柳,鼓樂齊鳴,安靜柔美的少女曲裾翩飛,旋轉在這和煦的春光裡。一支拼命破土的芽兒,初綻的彩色野花,搖曳在風中的少女的裙擺,一切都是美好而向上的,叫人心生嚮往,又對春天充滿期盼。

  鼓樂從頭至尾都昂揚奮發,帶著蓬勃的朝氣,連同人的心靈也被洗滌一空般,照進春光,明媚起來。

  樂聲最後在舞者半月式的舞姿之中定格。

  宋茵站穩,稍微平靜心神,抬頭朝主考官看去,那老師低頭在本子上寫了個數字,這才打量了她一眼。

  「怎麼,緊張嗎?」

  宋茵咬著下唇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如實答,「緊張。」

  「其實不需要緊張的。」女人也輕輕笑起來,搖搖頭告訴她,「你進步了,宋茵。」

  此話一出,台下嘩然。

  比試從頭至尾公開透明,宋茵在臺上跳舞的同時,台下的二十來人也同時看到了她的表現,現在評委這樣說,言語中帶著幾分親密,難道是宋茵穩拿一個名額的意思?

  畢竟主考官和宋茵可都同出自京州舞院。可拋開偏見仔細深想,考官這樣說,似乎又無可厚非,宋茵剛才的曲目完成的確實不錯,雖然簡單了一些,却能够輕易牽動人的情緒,叫旁觀者共鳴,也難怪是拿過獎的。

  這句話一出,宋茵脚步都開始虛浮,不淡定了。

  她屏住呼吸,抿唇深深朝考官們一鞠躬,最後才進入台下觀衆席,接著看下面的考試。

  比賽直到中午飯前,結束了前兩個環節,下午的時間又考完了隨機舞段模仿和播放音樂即興表演,與基本功一樣,下午的考試,其實更考驗的是舞蹈演員的能力素養,對音樂的敏感度這些既定的問題。

  進入復試的人本就不多,在下午四點之前,所有的考核便都結束了,劇院將會在幾個工作日內綜合各項情况擇優錄取,公布名單。

  準備了許久,宋茵換完衣服,走出劇院時候,身上終於完全輕鬆下來。

  走出一段,她又折回身體,抬頭仰望了一下那座宏大的建築物,目光落在龍飛鳳舞的六個大字之上,太陽光底下,燙金的大字將光綫折射,耀眼得讓任何人無法忽視。

  她笑了笑,把這一幕深深記在心裡,再轉回身,往前走。

  脚步依舊輕盈,却多了一點堅定與自信。

  就在宋茵等待著考核結果的時候,CUFL的决賽也終於如期來臨。

  崇文的畢業證已經拿到手了,足球賽却還沒踢完,這將是陸嘉禾在大學生涯作爲前鋒出場的最後一場比賽。

  這一次决賽,崇文將要做的,是客場戰勝一舉殺入决賽的黑馬--南平大,創造崇文足球隊史上最輝煌的時刻,不惜代價奪得四連冠,也爲陸嘉禾的大學足球生涯畫上完美的句號。

  這一屆CUFL自小組賽起,宋茵便沒有缺席過一場,最後的决賽自然更不例外,她早早訂好了崇文的同一班機票,只等比賽開始了。

  决賽租借了莊州可容納萬人的體育館,比賽還未開始,便是震耳欲聾的騷動與尖叫。

  「各位觀眾!歡迎收看南平大與崇文的决賽現場,這裡是莊州清河體育館。雙方球員開始入場,我們已經能聽到現場觀衆朋友們震耳欲聾的呼聲,這是崇文大學連續第四次殺入CUFL總決賽,我們的南平大在今年也是一支無人可擋的隊伍,崇文是否會繼續四連冠神話,南平大能否保持之前的不敗紀錄,讓我們每個人拭目以待!」

  崇文清一色的白球服當中,陸嘉禾的十號總讓直播鏡頭頻頻關注。

  「好的,不出意外,陸嘉禾又一次出現在崇文教練的首發大名單裡。我聽說他同南平大的前鋒關係不錯,兩位前鋒去年在比賽中相遇的時候還交換了球衣,那一次相遇是崇文的主場,在經歷加時賽之後,崇文以一個進球的優勢勝出。雙方勢均力敵,我已經能想像這會是一場多麽激動人心的賽事了!」

  解說講出這一句時,入場的雙方球員也進行到握手環節,對方前鋒在與陸嘉禾面對面時,壓低聲音挑釁了一句。

  「去年的約定,我做到了。」他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露出一口白牙齒,「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會打敗你。」

  陸嘉禾挑眉,「拭目以待?」

  這一幕緊接著便恰好被鏡頭捕捉,引發了兩位解說的新一輪調侃。

  南平大的主場,整座南平大的學生大概都傾巢出動,火紅的顔色覆蓋了大半個清河體育館,與之相比,從京州跟來的球迷們實在少得可憐。

  客場作戰對球員的影響很大,其一便是硬件,南平大球員們提前租借場館訓練,早已經熟悉了體育館的草皮軟硬,對崇文的球員們來說,却是完全陌生的,需要有一個適應過程。

  其次,崇文的隊員們車馬勞頓趕來,氣候不同,陌生的地方也很容易導致休息不好、水土不服,甚至是生病。

  其三便是這體育館震天的聲音,當這些加油不是爲你呼喊的時候,便是灾難了。每一觸球就有鋪天蓋地的噓聲席捲而來,任是心理素質再好的人,也難免有失誤的時候。

  柯裕森試著小跑了兩步,凑到他身邊道,「陸哥,這草皮水澆多了吧,好滑呀,跟溜冰場似的。」

  這一點,陸嘉禾剛踏上草皮的那一刻便發現了。草皮一滑,場上但凡有突然加速度的奔跑與激烈拼搶時,便容易摔跟頭,摔飛出去幾米都不奇怪。

  崇文的球風、陸嘉禾的踢發,一向都以凶猛霸道聞名,最容易中招。大家都不是職業球員,哪可能有球星們那樣抗摔,要是沒有準備接連摔倒,次數一多,崇文的狀態自然難以延續。

  「注意平衡,先適應,但也別束手束脚,真這樣,倒讓他們得意了。」陸嘉禾叮囑。

  柯裕森認真點頭。

  滑草皮是把雙刃劍,崇文摔了,南平大適應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幸免,得讓他們嘗到自己種下的苦果才行,陸嘉禾思及此,唇角微翹,心情舒暢。

  兩隻隊伍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便是進攻核心的實力突出。分析他們前幾場比賽錄像,今年南平大的配合比起去年確實進步了一些,但從球員們的平均素質總體來講,其實還是略差了崇文一籌。

  一旦崇文能够適應,南平大的主教這次便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哨聲響過,上半場比賽正式開始。

  宋茵凝神剛準備看,却察覺手機在衣兜裡震動了幾下,隨手拿出來低頭一看,却被內容嚇了一跳。

  --茵茵,我媽和陸叔叔都飛莊州看决賽了,你找找看她們坐哪兒。

  晉薇的信息。

  比賽現場體育館的信號一向不好,大薇大概早來了,宋茵却直到剛才才接收到。她握緊手機,回頭從前排往看臺上找,可黑壓壓的腦袋和白球服混在一處,想要找到兩張熟悉的臉,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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