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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禍水》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紅杏枝頭鬧(十二)

 在宮裡的這一年, 事實上,趙雍不常常惦記眼前的人。初初登基,諸事繁雜,常常什麼都顧不上,也騰不出心思去想別的。但有時一個人靜下來,又有些不同。

 當初演過多少紈絝公子哥的戲碼,以為和她的這齣戲同樣差不離,卻不知自己在哪一處竟入了戲。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心裡有明鏡。

 人做到這個份上,更要講究拿得起放得下。她不願意,他那點念頭就沒有用處, 總不好去逼迫她, 那樣是真正沒有了意思。她從前便說他是君子,可也不見得。

 譬如此時,含著她的唇,吃著她的舌, 卻怎麼都不夠。唇是軟的, 舌也是軟的,叫人不敢下力氣,將她弄疼了。力道太輕,又覺得差些什麼,暗暗想要添力氣。

 這樣時輕時重的全無章法, 很快便亂了套。乾脆不管不顧,變成盲目索求。兩個人身子貼在一處,呼吸亂作一團,糾纏著,是一種極親密的姿態。

 蘇禧等著趙雍邁出這一步,是等得很久了。她骨子裡確實很霸道,也囂張,認定自己往後若要被困在宮裡,不但要枕邊人乾乾淨淨的身子,也要乾乾淨淨的心。

 既然如此,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趙雍主動,效果便不單單要減半。籌謀這麼久,沒有白費了功夫,在她看來付出的就值得。今日這般,趙雍約莫也是拿定主意。

 蘇禧被趙雍熱烈的親吻著,後背抵著的院門不夠牢靠,便鬧出了一些動靜,吱吱呀呀的響。院門外面,尚未離開的秀才聽見聲響,著急地在拍門,怕她會出事。

 畢竟是光天化日,外頭又有人在這樣子破壞氣氛,趙雍終於放開蘇禧的唇。他人卻沒有動,手臂仍舊摟住了她的腰,拿額頭碰著她的,有一點要親不親的樣子。

 趙雍眼底蘊著笑,看蘇禧輕輕喘氣,也看她紅潤的唇。見她髮髻散了,他乾脆抬手幫她拔下簪子,烏髮如瀑,散落在肩頭。四目相對,他又瞧見她淚汪汪的眼。

 在趙曦出事之前,趙雍確實以為自己也會走一條與其他兄弟分別不大的路——在鄴京大婚,娶一個端莊溫柔的王妃,到封地去,日子該怎麼過便怎麼過。

 他自小便知先皇偏寵,也悟得收斂鋒芒、深藏若虛的道理,只圖一個明哲保身。如今坐的這個位置,在那個時候,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也多少是因為年輕不懂事。

 直到趙曦出了事,他親手炮製的幻象也被打碎,幡然醒悟。趙賢能對趙曦下手,就也能對他下手,兄弟鬩牆、同室操戈的結局是註定了的。

 在那之後,很多心思都淡了。他在那些風月場所裡,聽到過很多人興致勃勃談起床笫之歡,表面上看不出來,心裡多少也不屑。因為趙曦,更痛恨強逼的舉動。

 後來,趙雍記得,是他帶她到別院去的那一次。

 她陪他在外面做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他見識過。但那次,她不知道他會突然做親密的舉動,下意識的反應也明明白白和尋常裝出來的那些樣子不同。

 那時她在他的身下,拿一雙淚汪汪的眼睛望住他,委委屈屈喚他一聲,一瞬眉眼間不經意流露出的萬種風情,叫他看懂了——真正是酒色財氣,色滿**。

 裡邊沒有了聲響,外邊也安靜下去,那年輕秀才被趙雍的人悄無聲息的請走了。蘇禧手撐在趙雍胸前,可推不動他,只能別開臉,也別開眼,不看他,不說話。

 趙雍正是快意時,心裡高興,掌下是嬌嬌軟軟的身子,嘴邊是醉意朦朧般的笑。從前顧忌著要做她口中君子,不敢逾矩也是不好逾矩,到今日才叫沒有了拘束。

 才剛見面就做這種事,是有些不好。

 倒不負風流之名。

 “小娘子這般狠心將我拋棄,可有補償?”趙雍不正經的說著,因離得近,呼出的熱氣噴薄在她羞紅的臉上。他手又不安分,尋過去,將她的手握住。

 蘇禧咬唇不說話,趙雍捏一捏她的手心,笑問:“這是心虛得不敢開口了?”

 “誰心虛……”蘇禧語氣克制,落到眼前的人耳中卻染上嗔怪之意。

 趙雍又笑:“不心虛,那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蘇禧張嘴正要說什麼,他已經又湊過來,再次吻住她的唇。

 仿佛是得了莫大趣味,好半天,趙雍都不肯放過她。蘇禧直被他吻得渾身發燙,額頭都膩出汗來。到最後,他將她橫抱起來,輕鬆找到她的房間,把人抱進屋。

 蘇禧被他放到床榻上,臉上的紅暈未消,眼底滿藏著羞怯。趙雍卻再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又覺得屋裡涼,怕她乍熱乍冷身體受不住,還幫她蓋好了被子。

 他人坐到床邊,手指撥開她額前碎發問:“午膳想吃些什麼?”等了一會,沒等到她回答,趙雍笑道,“怎麼盡看著我不說話?”

 蘇禧往被子裡縮一縮,悄聲道:“妾身是嫁過人的……皇上何必……”

 她的話不難懂,趙雍故意曲解,曖昧道:“這樣青天白日,總是有些不妥當。”

 像是被調戲了臊得慌,蘇禧拉過被子蒙住臉,背過身去不理他。

 趙雍卻起身說:“你先歇一會,我去去就回。”

 蘇禧耳邊很快傳來關門的聲音。

 她等一會才從被子裡露出腦袋,轉過了身來。

 被趙雍抱進屋的時候,他將她放到床上,一刻間,蘇禧當真以為他們會發生一點什麼。竟然……也不知道是趙雍純潔,還是她齷齪了,總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

 趙雍去而複返,手裡多出個木盆,是瞧見了她臉上的汗,想打水來給她擦擦臉。這麼會的功夫,床上的人卻悄然睡著了。念著她大概是真的累,趙雍沒喊醒她。

 絞了帕子動作很輕幫她擦去了臉上的汗,趙雍坐在床邊,安安靜靜看她。她是嫁過人的,他自然清楚。倘若介意……又怎會出現在這裡?是要她自己能想得通。

 蘇禧確實是累倦到了極點,才會沾了床沒半晌就睡著了。她睡了有一個多時辰,醒來的時候趙雍已經走了。掀開被子坐到床邊,她摸一摸手腕——手鏈也沒了。

 從系統處得知趙雍已經回宮,蘇禧慢一拍才發現枕邊擱著信紙。打開來,上邊是趙雍寫下的遒勁鬱勃的字,說他回宮了,留兩個人暗中保護她。

 最後那句是要蘇禧轉告給年輕秀才的——

 “吾在一日,卿之事,長長久久皆同他無干係。”

 約莫是受的打擊太大,年輕秀才再沒有出現過。趙雍不是閒人,如今朝堂上正是百廢俱興、萬象更新的時期,他同樣是不可能日日出宮來尋她。

 蘇禧在這裡,地方沒有挪動,趙雍派人送了一應上等用什過來。哪怕有過那些,她仍把這日子過得一如從前,東西不用,便全部堆在牆邊,佔據好大一片位置。

 如是又過得小半個月。

 蘇禧和從前一般,定期在木棚處與人免費看病。秀才不來,她便托了隔壁庵廟裡會寫字的小師太幫她寫藥方。病人要比往常多上不少,蘇禧以直忙到日落時分。

 話說得太多,正是口乾舌燥,有眼熟的老婆婆端了茶水來給她。蘇禧笑著接過,將一碗茶全喝光,便收拾好東西回住處去。行至半途,卻手腳發軟,渾身發燙。

 蘇禧是和小師太一道回去的。兩個人走一段路,小師太見她臉上異樣的潮紅,臉色也不怎麼對勁,不免要關心兩句。以為她是太累了,便勸著蘇禧姑且坐一會。

 她們停下來這時,路邊有半人多高的灌木叢後,忽然竄出來了四名大漢,前後將她們包圍住。小師太被嚇了一大跳,正驚慌著,暗處又冒出來身形高大的男子。

 小師太眼眼看著四名大漢被後來兩名戴著面具的男子輕鬆制服,越發目瞪口呆,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其中一人說:“請小師太速速將娘娘送回住處。”

 她頭暈腦脹,聽到“娘娘”二字也沒辨清是什麼意思,只知道要趕緊回去。小師太當下扶著蘇禧,匆匆趕路,將她送回了院子。才站定了,院門被從裡面打開。

 趙雍今天騰出功夫來尋蘇禧,見她不在,便安生等著。聽說人被送回來了,有一些不對勁,他準備到院門處來等,正巧撞見她們到了,連忙把蘇禧接過來手裡。

 她確實是不對勁,趙雍眼尖,何況有過那些經歷,一眼之下,已知蘇禧多半是被人下了藥。幸好他安排了人保護,否則只怕半道就要被別有用心的人給擄了去。

 蘇禧在喝那碗茶之前就知道茶水不對勁,可是趙雍來了,她乾脆將計就計。會這麼做,一半是要報復曾經想強逼許瑩繡嫁他、如今使些骯髒手段的張立,一半是想借此機會和趙雍更進一步。

 趙雍把蘇禧送回房間,隔著衣料都感覺到她皮膚的滾燙。他知道她難受,可不想趁人之危。把人放到了床上,趙雍喊她,全都不應,恐怕意識都迷糊了。

 他是要走,去想辦法,手卻被拉住。不清醒的人拉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掌貼到她的臉頰上,眼睛閉著,唇邊是滿足的笑,猶似此刻異常貪戀這樣的感覺。

 那一刻間,熱血翻湧。

 趙雍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心裡頭明白,多半是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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