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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反派小叔的孩子[穿書]》第94章
☆、第94章

  「你陰我!」

  墨老爺子手上一用勁,捏在手裡的珠串被扯斷。圓潤的檀香木佛珠「劈哩啪啦」掉了一地,朝四面八方咕嚕滾開。

  唐心語看著滿地跳動的檀香木佛珠,腦海裡有千萬根絲線在緊密地交錯在一起。難道剛才墨一帆和墨老爺子談交易的籌碼是墨瀾清的父親,墨一志?

  墨一帆微垂著眼瞼,望著一粒檀香木佛珠滾落到自己的腳邊。墨一帆皮鞋尖一碾,一勾,微微俯身就把彈跳起來的檀香木佛珠穩穩地接到了掌心。

  骨節分明的手指玩弄著木佛珠在指尖轉來轉去,墨一帆的眸色漫不經心,還帶著些許厭倦。

  墨老爺子沒有聽見墨一帆應聲,身子幾乎要從輪椅上彈跳起來,渾濁的眼睛怒火直視著墨一帆,嘴唇都在顫抖:「你為什麼騙我?」

  墨一帆這才掀起眼皮去看墨老爺子,語調涼薄:「墨老爺子一世精明,我怎麼敢去騙墨老爺子呢?那個東西剛不是已經拿給您了嗎?我遵守著我們之間談妥的協議,至於其他因素,就不是我可控制的範圍了。」

  墨老爺子緊咬著牙關,一字一字彷彿是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如果不是你搞的鬼,一志怎麼會被警察帶走?」

  墨一帆無所謂地攤了攤雙手:「這個我怎麼知道?或許他被道德桎梏困頓了許久,今天忽然良心發現,只有接受法律的制裁才是他最終的救贖呢?」

  墨老爺子把捏在手裡的透明密封袋狠狠地往旁邊一扔:「你給我閉嘴!」

  此時,受到最大刺激的莫過於站在墨老爺子身後的墨瀾清了。

  一位萬眾矚目的墨氏集團准繼承人,才經歷了一夜的驚喜,現在就不知道被甩到順位繼承第幾位去了。還沒來得及平復心中洶湧的不甘和怨憤,現在又聽到自己的母親說,自己的父親剛剛被警察帶走。

  這都是什麼事啊?!

  如果這些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對於墨瀾清來說只是遙不可及,墨瀾清也不會有這樣大喜大悲的巨大落差感。明明都是唾手可得,近在咫尺的東西,正在他準備伸手去接的時候,忽然橫插入一雙手把東西全部收回,然後冷酷地告訴他:「這些東西不是屬於你的。」

  這擱誰那都受不了!

  這一定是墨一帆的伎倆!

  這種狠辣的手段只有墨一帆才使得出來!

  剛經歷了被活生生割下一大塊肉的痛苦,墨瀾清顫抖地看向自己形容凌亂的母親,腦子裡裡像灌滿了漿糊:「媽,你說我爸被警察帶走了?警察為什麼要帶走我爸?他只是一個專心種花養魚的閒人而已,他犯了什麼事情了,警察要帶走他?站在這裡的這麼多人,哪一個不是更應該被警察帶走?」

  墨三太太渾身一抖,急忙瞥了墨老爺子一眼,上前兩步,用力地拍了墨瀾清頭一下:「你胡說什麼?!什麼犯事不犯事的!我們大家都是清清白白的良好公民,哪裡會被警察帶走?一定是你爸爸和警察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

  墨三太太倉皇地轉了一個身,半跪在墨老爺子的輪椅邊,抓著墨老爺子的胳膊,邊哭邊嚎:「爸,你一定要救救一志,他不問商場已經很久了,他一定是被人栽贓陷害的!爸不救一志,就沒有人可以救一志了……我一想到一志年紀這麼大了,一個人待在冷冰冰的警察局裡,我就受不了。如果他真的進了監獄,這可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活呀!」

  聽到墨一志被警察帶走的消息,本來就急火攻心的墨老爺子,被墨一帆淡漠幾近冷酷的反應刺激到,現在兩耳又充斥著墨三太太的刺耳的哭嚎聲,墨老爺子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翻,頹然地癱在輪椅上。

  「爸!」

  「爸!」

  「爺爺!」

  墨一成,墨一和,墨瀾清齊齊撲了上去,搖著墨老爺子的身體,大聲喊叫。

  墨一帆鎮定地撥開擋在面前的墨一和,伸出手指到墨老爺子的鼻尖下探了探鼻息,冷靜道:「你們別再搖了,再搖就被你們搖死了。小林,打電話叫救護車。」

  墨一和立即站起來,就想指著墨一帆的鼻子罵,可站起來才發現自己還矮墨一帆半個頭。墨一帆冷冽的目光微垂著看著墨一和,令墨一和手背如同被烈火燙了一下,頓時縮了回來,悻悻地跟著墨一成推著墨老爺子乘電梯離開。

  隨著電梯的關門聲,鬧哄哄的辦公區終於安靜了下來。

  唐心語回過神,走到一邊蹲下,把墨老爺子剛才氣急之下扔在地上的透明密封袋撿了起來,看起來好像是什麼身份識別的東西。

  她折返,把東西遞到墨一帆面前:「這個被落下了,看起來很重要的樣子。」

  墨一帆的目光淡淡地掃過躺在唐心語掌心的東西,像看著什麼不值錢的小玩意:「這是詐他的假貨,沒什麼重要,扔了吧。」

  唐心語驚訝地「啊」了一聲,林文森已經走上前來接過唐心語手裡的東西,恭謹道:「太太,這個交給我去處理吧。」

  唐心語懵懵地看向墨一帆:「那個透明袋裡到底裝了什麼呀?怎麼墨老爺子一看到就那麼輕易地改了遺囑?」

  墨一帆抽了林文森辦公桌上的濕紙巾,給唐心語仔細地擦了擦手:「還記得我之前發生了一場車禍麼?車禍經過技術鑒定被認定為只是一場意外,然而事實上是墨一志為了爭權,買兇找人製造的人為意外。墨老爺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沒有選擇公平公正,而是第一時間就安排人抹掉了墨一志殘留的線索和證據,袒護他此生摯愛初戀的兒子……」

  唐心語如水的目光望著墨一帆。墨一帆神色平靜,好像在講訴別人的故事。唐心語忽然覺得好後悔,後悔沒有早一點認識墨一帆,在墨一帆被最親的人背叛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墨一帆:「我覺得車禍的事情沒有這麼巧,找人在暗地裡查交通局的檔案,被墨老爺子覺察到了,就想了個辦法讓墨一志以無心商業為由退出墨氏權力中心,避避風頭。墨一志天天逛花鳥市場,看起來真的如不醉名利的閒人一樣,也減少了很多矛頭的針對。」

  唐心語:「所以,墨老爺子就改推墨瀾清上位?但因為墨瀾清畢竟資歷和能力還不夠,墨老爺子就把你拉出來當擋箭牌,為墨瀾清鋪路?」

  墨一帆不置可否,確認把唐心語的手擦乾淨後,才把濕紙巾丟到紙簍裡。那顆檀香木佛珠還在墨一帆的指尖轉動。

  唐心語的視線落在那顆佛珠上,流雲般的木頭紋理上雕刻著一朵綻放的蓮花,看起來格外精緻,還帶著幽幽香氣,可惜這樣佛性的蓮花上沾染了多少陰暗和污穢。平日裡墨老爺子珠串不離身,是想借此掩飾自己骯髒的內心,還是真的心懷愧疚,祈求佛祖諒解?

  墨一帆反覆碾著指尖的檀香木佛珠:「墨老爺子四個孩子,即便受重視的程度不同,但每一個孩子都有爺爺請人專門打製的鉑金吊牌,上面銘著每個人名字的最後一個字。

  墨一志的牌子在車禍後就丟失了,墨老爺子沒有讓別人知道,找人又補了一塊,但畢竟不是當時爺爺請的那名匠人,仔細看還是有出入的。剛給墨老爺子看的那塊是我找人仿照的。」

  唐心語:「既然是假的,你怎麼不怕會被墨老爺子識破?萬一他剛才仔細看過的話,不就露餡了嗎?這個計劃風險太大了。」

  墨一帆不甚在意地把檀香木佛珠在掌心裡掂了掂:「關心則亂。他這麼愛他的初戀,可初戀命薄,沒有享受到墨家當家太太的榮華富貴,只好把這種缺憾彌補在她的兒子和孫子身上。一聽到我手裡有讓墨一志坐牢的證據,他立即嚇得魂都要飛了,哪裡還來得及想起辨認真假。」

  唐心語想了想:「你平日給他的印象就是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一出手必須擊中。估計墨老爺子也沒有想到你還會用一個假牌子來糊弄他。那墨一志那邊又是怎麼一回事?」

  墨一帆:「沒什麼怎麼回事,就是讓小林把牌子拍了張照片發給墨一志,跟他闡明了一下自己兒子的前程和自己的前程,看他取捨哪一個。我沒有報警向警方揭發他的罪行,不算違背與墨老爺子的約定。看來,他還是比較愛他兒子的,最終選擇的是向公安機關自首,招供自己雇兇殺人的罪行。」

  說到這裡,墨一帆眉間戾氣頓起,抬起手,把手裡的佛珠用力往一邊甩去。佛珠砸在一隻擱在小几上的玻璃杯上,把那只晶瑩剔透的玻璃杯砸得粉碎。

  唐心語被嚇了一跳,她明白墨一帆忽然怒氣爬起來的原因。墨一帆是想到了自己和墨老爺子,同樣為父子,待遇千差萬別。墨瀾清雖然身份不太光彩,但他有一個願意為他做犧牲的父親。

  唐心語心中抽抽地疼,趕緊摟住墨一帆的勁腰,輕輕撫著墨一帆的背脊。

  墨一帆看著唐心語柔軟的發頂,感受這摟著自己的嬌人渾身如同蝴蝶振翅般在微微發顫,心裡頓時軟化下來,戾氣消散得無影無蹤。

  所幸,他還有她。

  墨一帆攬過唐心語的肩膀,半摟著她往辦公室裡走去。

  唐心語沒有想到墨一帆會只靠一塊假牌子,兩面騙得墨老爺子和墨一志團團轉,或許說是墨一帆運氣好,或許說是做過壞事的人內心都有鬼,隨便詐一下就亂了分寸。

  回想起墨瀾清那個沒什麼存在感的父親,唐心語不禁唏噓不已。沒想到能對手足下毒手的人對自己的血脈倒是勇於犧牲。

  至於墨老爺子,唐心語也不知道該說他癡情,還是該說他愚蠢。為了一個初戀,搞得家宅不和,兒子反目……

  墨一帆似看出了唐心語的心思,捏了捏她的臉頰:「別擔心,他們的事情不會在我們身上出現。你只能有我一個,我也只會有你一個。」

  唐心語聽到墨一帆說的一個「只能」,一個「只會」,抿嘴笑了起來,還沒笑完就打了一個大哈欠,眼裡都泛起一層薄薄的水光。

  墨一帆微皺眉,快走幾步把唐心語帶到辦公室內的休息間裡,讓唐心語躺下休息一會兒。經過這麼一陣鬧哄哄,唐心語確實有些疲累了。

  墨一帆有些責怪自己粗心大意,輕柔地替她蓋上了薄毯:「你等我一會兒,我還有一點事處理完,我們就回家。」

  唐心語身子陷在柔軟的床上,聞到墨一帆身上的氣息,立即渾身神經都放鬆了,含糊地應了一聲,就睡著了。

  墨一帆伸手替她把髮絲撥到腦後,又擔心唐心語壓著頭髮睡會不舒服,小心翼翼地托起唐心語的頭,幫她把頭髮全部撥出來散在枕頭上。確認好空氣流通和室溫後,墨一帆悄悄地退出去,關上了休息間的門。

  坐回辦公桌後,墨一帆又看了一眼禁閉的休息間門,擔心萬一唐心語醒來自己又沒有聽到動靜,重新起身輕輕地打開休息間門一道縫,讓門縫的方向剛好對著自己座椅的位置。

  墨一帆坐回座椅上,一抬頭就可以透過門縫看見休息間內臥床上隆起的人影,這才安下心來處理公事,連敲擊鍵盤的聲音都放輕了許多。

  林文森進門,墨一帆立即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林文森沒有看見唐心語的人影立即領會了墨一帆的意思,走到辦公桌前幾乎用氣音道:「墨總,醫院那邊的人傳來消息,墨老爺子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我們要早做準備。」

  墨一帆微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林文森悄無聲息地退出辦公室,細心地為自家老闆關上了門。他看著辦公區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狼藉,心裡卻不覺得堵塞。期待已久的這一天終於要到來了,林文森現在想放鬆又不敢放鬆。在墨一帆坐上那個位置之前,他必須替墨一帆盯好公司內部的異動,以免節外生枝。

  保潔阿姨提著掃把和垃圾桶過來,想要清掃地面上的狼藉。林文森趕緊上前抬手制止:「阿姨,先不清掃了。墨總太太在裡面休息,等墨總離開了再來清掃。」

  保潔阿姨應了一聲,隨後八卦了一句:「墨總是不是要當董事長了呀?」

  林文森抿了抿嘴,平靜道:「阿姨,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在公司裡討論的好。」

  保潔阿姨忙提著東西就走了。

  林文森心裡默默道:你看,大家都知道墨氏要江山易主了呢。

  ……

  在墨一帆處理完公事後,唐心語還沒有睡醒的跡象。墨一帆不忍心叫她起來,看著唐心語香甜的睡顏恍惚間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墨一帆沒有躲過車禍,坐在輪椅上的他飽受身體病痛的折磨,一夜之間從權力的巔峰跌到谷底,母親的血淚還沒有讓應該償還的人償還,他怎麼可以忍受那個女人的兒子坐享自己發展起來的商業帝國?

  墨一帆閉上了眼睛,上一世的自己被仇恨所驅使,不折手段地達成各種目的,自己的雙手並不比其他人乾淨多少。在那些昏暗的日子裡,墨一帆從來沒有過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緒,他就要讓所有人都害怕他,不敢冒犯他,即便他只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廢人。

  他很少回墨家老宅,所以對上一世的唐心語沒什麼交集,只記得有一年除夕夜裡,他觸控著輪椅經過偏廳時,聽到幾位墨家女人在聊天。他那個三嫂奚落了幾句自己,其他人都哈哈笑了起來,只有唐心語怯生生地插了一句:「媽,別這麼說,其實小叔挺可憐的。」

  對於這樣的憐憫,墨一帆從來嗤之以鼻,他無聲地離開了偏廳,對墨瀾清展開更加激進的報復。隨後墨瀾清吞併林家的勢力後,與唐心語離婚,轉頭娶了初戀情人田婉婉。墨一帆感到愈發的厭惡。

  又是初戀!

  這彷彿成了墨一帆的人生禁忌。

  墨一帆對墨瀾清一脈相承的niao樣無比憎恨,恨不得立即把墨瀾清從墨家滾出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因為自己操之過急,計劃環節出了問題。一步敗,步步敗。

  兵敗如山倒的墨一帆垂死時,忽然想起那個在自己婆婆面前為他說過話的倒霉侄媳婦,好像前一陣子就自殺死了。

  再睜眼的時候,墨一帆發現自己回到了車禍發生前的那輛車上,看著窗外熟悉的路線,墨一帆還沒來得及搞清楚自己重生的事實,就已經當機立斷想了一個障眼法,讓車禍如期發生,但護好了自己。

  墨一帆偽裝成坐在輪椅上的殘廢,事情如上一世一般按部就班地重演,除了……

  本應該開開心心嫁給墨瀾清的唐心語。

  墨一帆不清楚為什麼唐心語會那麼恰巧出現在那片紫籐蘿的花牆前,他起初以為唐心語跟自己一樣也是重生的,可為什麼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唐心語看到自己的眼神是茫然陌生的呢?

  墨一帆不動神色地試探,發現唐心語的性格居然同上一世溫室花朵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當時他的想法很簡單,在必要的時候提醒唐心語一句,不要嫁給墨瀾清,以作為上一世她為自己說話的答謝,但如果她堅持要嫁給墨瀾清,那墨一帆也不會再阻止。畢竟命運自有它的軌跡,他顧慮自己干預過多,事件發生得同上一世不一樣,這對預知事件發展的墨一帆報仇不利。

  但是,命運有時候就是愛開玩笑。

  唐心語接下來的一系列表現都出乎墨一帆的意料,活脫脫像一隻敢愛敢恨,善於偽裝,下手果斷的小狐狸,令墨一帆不由自主去關注她的事情,甚至在唐心語行事時暗中給予方便。

  她看起來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要不要建議她跟自己一同合作?

  這個念頭突然萌發在墨一帆的腦海裡時,墨一帆都被自己嚇了一大跳。按照自己的原計劃,在自己正式展開復仇之前,他絕對不能干涉既定事件的變動,可現在自己怎麼冒出這種想法來了?

  要知道自己一旦干涉了既定的軌跡,事件發展方向就朝著自己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了,會給復仇計劃增加了多少難處。

  在墨一帆反覆權衡利弊的時候,他在唐心語與墨瀾清的訂婚宴那天,一身銀色禮服的唐心語順著旋轉樓下款款而下,如一枝亭亭玉立的蓮花,帶著欲開未開的嬌羞。在那一刻,墨一帆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嬌人兒會站在別的男人身邊,墨一帆就無法控制住自己內心的焦躁和戾氣。

  也是在這一剎那,墨一帆決定推翻自己的原計劃,毅然決然地插手干涉既定的軌跡,授意林文森確保墨瀾清和田婉婉的偷情視頻在眾人面前正常播放。

  接下來的一切,都如同墨一帆意料中的亂套了。所有的事情都同上一世迥然不同。

  墨一帆卻沒有想像中的措手不及,反而覺得更加沉穩安定。

  而這一切的轉變,只是因為現在安睡在自己面前的唐心語。

  墨一帆輕輕地握住唐心語的手,將她纖細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細細感受她掌心的溫暖。

  如果說這一世有什麼是他的意外收穫的話,除了唐心語成為了他的太太,別無其他。在墨一帆的潛意識中,已經冥冥中湧起一個想法,復仇並不是他重生的意義所在,而是給他一個機會重新認識唐心語,然後把她鎖在自己身邊,擺脫上一世那個陰晴不定,心狠手辣,甚至犯下殺孽的墨一帆,重啟一個新的開始。

  墨一帆凝望著唐心語純潔無暇的眉目,忽然好像在黑夜中捕捉到了第一絲光亮:「原來,你才是我救贖啊……」

  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聽到聲音的唐心語睜開了眼睛,剛好撞進墨一帆溫柔深情的目光中。唐心語與墨一帆望了一會兒,笑了:「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搞得我好像要病重不起一樣。」

  墨一帆揚起弧度的唇線一抿,伸出手指,上下用力地捏了捏唐心語的嘴唇:「亂說話,該打!」

  唐心語頓時不樂意了。

  什麼呀?!你怎麼把我的嘴把捏成鴨子嘴了!多難看!多醜!

  唐心語用勁揪了揪墨一帆的手背,直到他鬆手了,立即抗議:「你怎麼能這樣!我這麼漂亮的小臉都被你蹂躪成什麼鬼樣子了!以後不准這樣捏我!」

  墨一帆望著唐心語氣得炸毛的樣子,有些好笑。粉嫩的桃花唇瓣微微嘟著,好像真的被自己的手勁給捏得翹起來了。

  「嗯,那就換一種方式懲罰!」

  「你……唔……」

  墨一帆一手托著唐心語的後腦勺,一手撐在床面上,單膝跪在唐心語的身側,薄唇微啟,牢牢地鎖住唐心語微嘟的唇瓣,反覆品嚐著唇瓣的甜美,追逐著唐心語從唇間溢出的低吟。

  只在唇瓣上流連已經無法滿足墨一帆內心猛然膨脹的慾念,他有力地撬開了唐心語的唇齒,直驅而入,恨不得把自己的氣息在唐心語的內內外外都留下深深的烙印。好像只有這樣我中有你,你中我有的體驗,才能令墨一帆有真實存在這個世上的感覺。

  可是,這還不夠!

  他還要把唐心語深深地嵌在自己的身體裡,明確感受自己的脈搏在唐心語的嬌軀裡跳動。

  直到唐心語覺得全部呼吸快要被奪走時,墨一帆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攻勢。他貪戀著望著早已化成一汪春水軟在自己懷中的唐心語,伸出大拇指擦掉她唇角曖昧的銀絲,輕柔地打橫抱她起來:「走,我們回家。」

  見要出休息間了,唐心語趕緊把自己的臉埋在墨一帆的胸口裡,摟緊他的背脊,悶聲到:「你今天發什麼瘋啊?」

  墨一帆食髓知味地抿了抿唇:「你勾引我的。」

  唐心語腦子一懵,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忽然激發了墨一帆的慾望。她不服氣地偷偷擰了墨一帆胸肌一下:「你這樣抱著我,讓別人看見多不好啊。快放我下來!」

  林文森聽到辦公室門開的聲音,立即站了起來,就看到唐心語被墨一帆抱著,臉還埋在墨一帆的懷裡。

  墨一帆一個眼神飄過去,林文森立即不敢有動作,也不敢發出聲音。

  墨一帆對著懷中還是覺得沒臉見人的唐心語說:「不會有人看到,他們都下班了。」

  還在加班的林文森:「……」

  唐心語仰起頭看墨一帆:「啊?多少點了?大家都下班了!我居然睡了那麼久?」

  林文森見唐心語抬頭,忙不迭蹲下來縮在辦公桌下,不敢漏出一點兒影子,充當早已下班的林文森。

  唐心語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質疑道:「不對呀,現在才五點不到。你們這麼早下班。」

  墨一帆臉不紅地瞎扯:「我讓他們今天提前下班了。」

  墨一帆抱著唐心語乘坐管理層專屬電梯,直達地庫,把唐心語放在副駕駛座上,體貼地替她繫好安全帶。

  唐心語側頭看著繞過車頭上車的墨一帆:「那個……我們現在要不要去一趟醫院?」

  墨一帆不慌不忙地啟動車子,目視前方:「不急,墨老爺子還沒有醒,還不到我們去醫院的時候。」

  唐心語想想也覺得是,現在醫院墨老爺子的病床前肯定都圍著一大群人了,他們現在去顯然在別人眼裡看來就是添堵。他們何必送上門去自討沒趣呢。

  只是墨一帆會怎樣安排墨老爺子和墨瀾清呢?

  墨一帆帶著唐心語回御龍首府的時候,已經是星月初升了。

  吃完晚飯,墨一帆接到了一個電話,聽起來像是醫院的人打來告知墨老爺子的狀況。唐心語沒有想到墨一帆周全到在醫院都安插了人手,即便人不在醫院都能隨時監控醫院裡墨老爺子的最新情況。

  墨一帆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不讓唐心語動手,自己開始收拾碗筷到廚房。根本插不上手的唐心語只能跟在墨一帆的身後,問道:「醫院情況怎麼樣了?」

  脫了外套,只穿一件襯衫的墨一帆,挽起襯衫袖口到臂彎處,露出肌肉線條結實的小臂,伴隨著水龍頭下嘩啦啦的水聲,答道:「墨老爺子的身體已經虧空了,現在只能是保守治療,通過醫療手段來延長他的生命而已。這一趟能穩定下病情,下一次發作就沒有那麼好混過去了。」

  唐心語站在墨一帆的身後,看著隨著墨一帆洗碗的動作顯現出,寬厚結實的肩背線條,筆挺的西褲稱得他身形更加挺拔修長。這樣散發著精英男人成熟魅力的畫面,應該特別適合在敞亮的辦公室裡揮斥方遒,而不是在廚房裡居家地洗碗吧。

  唐心語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摟著墨一帆的腰,歪頭看他:「堂堂墨總竟然淪落到要在家裡洗碗的地步,請問墨總是什麼感情?」

  墨一帆垂眼看著唐心語環在自己腰間的瑩瑩指尖:「墨太太的手這麼漂亮,我實在捨不得這雙手來洗碗。」

  唐心語假意感動得熱淚盈眶:「哇我好感動啊。老公,你辛苦了~」

  墨一帆十分享受「老公」這一稱呼,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知道你老公辛苦的話,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墨太太可以換著方式補償。」

  唐心語眨了眨眼睛,清楚地看見墨一帆的眼睛裡閃爍著狼一樣的精光。這樣別有深意的眼神,唐心語哪裡會不懂墨一帆話裡藏的是什麼意思,立即覺得摟住的勁腰十分燙手。

  而且,這個水槽,這個琉璃台,這盞白玉蘭吊燈……

  唐心語目光所及之處都覺得到處火辣辣的,腦海裡立刻浮現了昨夜兩人在這方空間裡做的荒唐事,馬上鬆開墨一帆的腰身,往後一跳。

  唐心語輕咳了幾下,裝模做樣地聞了聞自己的衣服:「奇怪,我的衣服怎麼沾染了辣椒的味道,我先去洗澡啦,你慢慢洗碗。」

  墨一帆:「嗯,我知道墨太太迫不及待想補償我。」

  才一腳邁出廚房的唐心語差點摔了一個踉蹌:「……」

  墨一帆,你聽我解釋!我只是想趕緊與你這匹大尾巴狼保持距離,不是什麼「把自己洗乾淨到床上等你」的套路!真的不是!

  當然,這些只是唐心語的心理活動,她實在不敢當著墨一帆的面說出來,因為她怕被墨一帆收拾得更慘。

  等唐心語從浴室裡出來時,墨一帆已經坐在沙發上看了好一會兒文件了。唐心語邊擦著頭髮邊對墨一帆說:「你快去洗吧,今天也累了,明天估計還有的你忙的。」

  這句話說得有道理。今天墨一帆大張旗鼓地呼叫救護車來墨氏,把墨老爺子送到醫院去,明天一早各大新聞媒體的版面絕對是「墨老爺子生命垂危,墨氏大權何去何從」這類型駭人聽聞的標題。墨氏集團內部各方面的動盪才會齊齊向墨一帆壓來。

  在所有事情一起爆發之前,唐心語只希望墨一帆能早早休息,養精蓄銳。

  墨一帆拉著唐心語的手一用力,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湊近她的頸窩輕輕地嗅著。剛沐浴完的唐心語渾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幽香,不甜膩,很清爽。聞著這股幽香,墨一帆一天的疲倦就能瞬間消散,神經放鬆,心裡一片寧靜。

  唐心語發現墨一帆特別喜歡像一隻巨型犬一樣,趴在自己的脖子邊聞味道。他溫熱的氣息撓得唐心語覺得癢癢的,忍不住想縮起脖子來。

  唐心語推開墨一帆的臉:「別這樣,好癢。」

  墨一帆聽了,更加把力量壓在唐心語的頸窩裡,下巴上冒出的淺淺胡茬撓得唐心語癢得一直往後退。

  「好啦,好啦!」唐心語嬌笑了出來,摀住自己的脖頸,「你的胡茬太硬了,把我都弄得有些疼了。」

  墨一帆抬起下巴,大掌撫上唐心語的側頸,看到白皙的皮膚上真的有一些紅紅的痕跡。墨一帆拇指輕撫著細膩光滑的肌膚,眼神幽深起來:「怎麼這麼嬌氣?」

  唐心語攏了攏被墨一帆弄亂的浴袍,撐著他的胸膛站起來:「滾,滾,滾!一身臭臭的。以後沒洗澡不許抱我!」

  面對唐心語的小性子,墨一帆只能包容。他無奈地起身,最後抓唐心語過來親了一下才去了浴室。

  墨一帆進了浴室不久,唐心語就聽見墨一帆的手機響了。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唐心語拿著手機隔著浴室門問墨一帆:「一帆,你手機響了,是小衛打來的。」

  隔著淅瀝瀝的水聲,墨一帆回答:「是醫院的人,你接一下。」

  唐心語「哦」了一聲,直接接了起來:「喂?」

  「墨太太?墨總在嗎?」

  唐心語:「他在洗澡,你有什麼事先跟我說吧,待會兒出來我轉告他。」

  「墨太太,墨老爺子可能快不行了,你和墨總抓緊來醫院一趟吧。」

  唐心語:「!!!」

  這怎麼回事?剛剛吃完飯不是說還能多活一段日子嗎?這麼現在突然就不行了呢。

  唐心語拍了拍浴室門:「一帆,墨老爺子快不行了,你抓緊出來。」說完就快速去衣帽間幫墨一帆揀好需要換上的衣服。

  等兩人風馳電掣趕到醫院,墨老爺子的病房外已經圍堵著墨家大部分人了。墨一帆一臉肅然,邁的步子很大,唐心語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墨一和看見墨一帆趕到,立即渾身戒備起來,出言譏諷:「怎麼?聽到爸快要不行的消息,現在才想起趕來當當孝子?」

  墨一帆沒有搭理他,看見吳律師從病房內走了出來,對自己說:「墨總,董事長請你進去。」

  墨一和立馬就不甘願了:「就是他害爸進的醫院,爸怎麼可能會叫他進去?你是不是被墨一帆收買了?」

  墨老爺子的主治醫生摘下口罩:「這裡是醫院,請保持安靜,要吵出去吵!」

  墨一帆捏了捏唐心語的手心,邁著沉穩的步伐進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墨老爺子鼻子裡塞著輸氧管,看到墨一帆進來,眼皮跳了跳。墨一帆走到墨老爺子的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不是很不願意看到我麼?又叫我進來幹什麼?不怕我把你直接給氣死?」

  墨老爺子嘴巴張合:「一帆,你剛才也看到吳律師了,你放心,我沒有修改遺囑……」

  墨一帆挑了挑眉毛,沒有應聲,他不認為墨老爺子在臨時之前會良心大發現。

  墨老爺子費勁地說:「不得不承認,我這麼多兒子,就只有你最有手段,最有能耐,其他人都鬥不過你。即便我把遺產都分給墨瀾清,他也拿你沒辦法。光光一個斯蒂安就夠他吃苦頭的了。我不想再跟你爭了……我以那份遺囑為籌碼,跟你換取一個條件……」

  墨一帆看著墨老爺子渾濁的眼睛:「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你?」

  墨老爺子猛地睜眼:「你必須要答應,遺囑跟你今天要求的一模一樣。我死後,遺囑上的財產分配能給你節省不少力氣。你沒有理由不答應。」

  墨一帆單手插兜:「答應什麼,你說說看。」

  墨老爺子緩了一口氣:「我要你保釋墨一志出來。」

  墨一帆半瞇著眼睛:「你說你要我把想殺我的人從牢裡放出來?你覺得我會蠢到放虎歸山?」

  「這一點你不用顧忌。」墨老爺子喉嚨一動,想咳又咳不出來,「我遺囑裡有一部分錢是給他的,讓他帶著媳婦和瀾清出國,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你根本不用擔心他會威脅到你。」

  墨一帆慢慢俯身,靠近墨老爺子:「老爺子,你怎麼這麼愛你的那個初戀?我都快要被你感動了。但是有一點你要清楚,那是你的初戀,不是我初戀,我沒有義務替你照顧你初戀的兒子和孫子,特別是在我母親的死還跟你那個初戀有關的情況下。」

  墨老爺子一下子抓住墨一帆的手:「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保釋一志……求你……」

  墨一帆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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