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林醫生不像霍總那樣沒上司，想什麼時候上班就什麼時候上班，只能每天帶著靜靜回醫院，實在忙不過來就放到臨時病房讓護士幫忙照看一下。

幸好小貓聽話，即便鬧情緒也不會在醫院裡撒野，等林久安下班回家餵它一頓好吃的，那點兒不高興也沒了，又興致勃勃地到處找玩具玩。

林久安這個房子小，除了臥室裡放的電腦和頂上架著的錄音設備外，也沒別的貴重東西，把這些收起來之後，平日就開著門隨小貓滿屋子亂竄。

週四這天院裡搞聚餐，也是大夥兒給林醫生餞別的日子，下午下班後誰都沒走，不用排班的同事也被院長叫了回來，由趙醫生開車帶他們一起去吃飯。

席間少不了要喝酒，林久安作為今天的主角，自然被敬得最多。

他酒量不算太差，但也沒好到能把酒當水喝的地步，中途借尿遁想出來避一會兒，還偏偏在衛生間門口碰見他最不想碰見的人。

「哎，你也來了啊。」趙清還是那副哥倆好的模樣，笑著說，「正好我等你一道回去。」

「不用你等。」林久安沒什麼表情，「我自己認得路。」

「……行行行，知道你認得。」趙清跟著他進衛生間，「以前我們出去旅遊，也都是靠你找的路。」

林久安冷下臉不理他，逕自進了隔間關上門。

他知道趙清還在外面等他，故意在裡面待了很久才出來，見衛生間裡沒人鬆了口氣，站在洗手池前洗把臉醒醒神。

「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趙清抽了兩張紙遞給他，「擦擦臉。」

林久安對這道聲音已經有種條件反射的厭惡，看都沒看就繞開他的手重新抽了紙巾來擦，擦完丟進垃圾桶，頭也不回地往衛生間外走。

「久安……林久安！」趙清伸手拉住他，「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

「對，」林久安狠狠甩開他，臉色冷到極點，「沒可能了。」

「為什麼！」趙清微微提高音量，「久安，我對你是真心的，你當初也說過喜歡我，怎麼就沒可能呢？」

「因為我不喜歡你。」林久安煩透了他的糾纏，專挑扎心眼兒的話說，「早就不喜歡了。」

「那你喜歡誰？」趙清質問，「是不是上次你帶回家的那個女人！」

「胡說什……」林久安忽然頓住，皺眉看著他，「你跟蹤我？樓道里的人是你？」

趙清氣紅了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怒聲問他到底喜歡誰。

「神經病。」林久安簡直找不到比這更能形容他的詞了，「離我遠一點兒。」

「你就這麼對我，林久安。」趙清說，「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們已經分手了，趙清。」林久安深吸了口氣，用僅剩的耐心把話說完，「我沒對不起你過，以後做什麼也與你無關。今天是來給我餞別的，大夥兒高高興興吃頓飯，別把場面搞得太難看了。」

趙清滿眼血絲地盯著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林久安毫不在意地轉身就走。

要是干一架能解決事情，他早就按著趙清痛揍一頓了。

只怕這混蛋還要拿受傷當藉口繼續糾纏他。

操。

林久安煩得沒忍住罵了句髒話，回到包廂坐下就開始喝酒。

有別人敬他的，也有自己倒的。

總之一杯接著一杯，直到快散場時林久安已經有些頭重腳輕了，靠在包廂沙發裡懨懨地看手機。

「嗡。」

霍驍給他發了條微信，說已經到G市了，想今晚過來帶靜靜回去，問他方不方便。

-林：方便啊。

-林：但我現在沒在家，等回去再告訴你？

-霍總：林醫生有事忙的話，可以約明天見面。

-林：沒什麼忙的，聚餐而已

霍驍回了個好，讓他到家後聯繫他。

正好林久安也不想多待了，沖大夥兒揚揚手機說有事先走，院長叫了幾聲沒留住他，又不放心他喝成這樣自己回家，就讓在座唯一沒喝酒的趙清開車送他。

「行。」趙清早有此意，順勢起身道，「那你們……」

院長笑著說沒事：「我們一會兒打車走。」

趙清便頭也不回地追出了包廂。

4月正是最濕潤的季節，外邊瀝瀝淅淅地下著雨，把沒帶傘的人擋在了酒樓大堂裡。

「久安！」

趙清一眼就看見了靠在門邊的林久安，忙快步走過去扶住他，不由分說地帶著他往電梯間走。

「去……哪兒？」林久安喝醉後戰鬥力驟減，掙扎半天都沒能推開趙清，「你他媽放開我……」

「別鬧了，久安。」趙清摟著他進電梯，按下停車場的樓層，「你看你醉得路都走不穩，我送你回家吧。」

電梯門緩緩關上，林久安被他貼近的氣息弄得渾身不舒服，皺眉說：「不用你送，我自己叫車回去。」

「久安，就這一次。」趙清的聲音低下來，似是帶著幾分哀求，「等過了今晚，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好嗎？」

這話要是放半個月之前說，可能林久安還會相信，可現在他是半個字都不信了，反手往趙清臉上甩了一巴掌。

甩得很爽很解氣。

尤其看著趙清那張臉上假惺惺的討好變成了錯愕，林久安才終於把堵在心口一晚上的氣發洩出來。

可惜很快又被新的氣堵上了。

「趙……你他媽有病嗎！」

林久安被人粗暴地丟進車後座，後腦狠狠磕在另一邊車門上，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見落鎖的聲音。

「好了，安靜一點兒。」趙清坐進駕駛座，邊發動車子邊說，「我只是想送你回家，別的什麼也不會做，你就放心睡會兒吧。」

林久安心想睡個屁。

誰知道明早睡醒睜開眼，旁邊會不會躺了個沒穿衣服的前男友？

媽的。

他就不該喝那麼多酒。

這心情一不好就亂喝酒的毛病真要改改了。

車裡光線昏暗，空氣也有點兒悶，林久安倒在後座裡醉意上湧，拚命掐著自己大腿才勉強維持清醒，連手機震動了好幾次都沒留意，只想趕緊到家下車。

趙清握著方向盤，臉色一片陰霾。

院長說要安排聚餐，他就故意選了個離林久安家遠的地方，好等吃完飯有藉口把人送回來。

林久安覺得他煩，一個月來從未給過他好臉色看，現在為了擺脫他，甚至捨得離開工作了5年之久的醫院。

……呵。

以後大概也沒機會再見了。

他怎麼能錯過這最後的夜晚？

車子開到林久安家樓下的時候，雨還下得很大，趙清撐著傘匆匆跑到另一邊車門扶林久安下來，被林久安推開也不在意，照樣攬住他的腰往黑漆漆的樓道里走。

「你……操。」

林久安顧著掙扎沒看腳下，不小心被台階絆了一下，趙清立刻趁機把他摟得更緊，扣在他腰間的手也不規矩地往下摸，探進口袋把裡面的鑰匙勾了出來。

林久安心道不妙，想搶回來卻抓了個空，然後聽見趙清好聲好氣道：「你醉成這樣，拿著鑰匙也開不了門，還是我幫你開吧。」

媽的放屁！

幫他開開完就該進屋了！

林久安在心裡破口大罵，手上卻使不上力氣，在黑暗中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響，很快就被趙清半摟著推進了屋裡。

——還順手關上了門。

「趙清！誰讓你跟進來的？」林久安氣得酒都快醒了，猛地掙開趙清把他按在門邊，摸黑要去開鎖，「……趕緊滾！」

他聲音本來就軟，喝醉後更是凶不起來，生氣也跟貓兒撒嬌似的，趙清聽得來了感覺，索性連燈都不開了，從褲兜裡摸出一個小瓶子咬開，趁林久安還低著頭找鎖時，放到他鼻子下晃了晃。

「……」

林久安幾乎沒怎麼掙扎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趙清輕蔑地笑了一聲，俯身掐開他的嘴，把小瓶子裡的液體全灌進去，隨手丟開，然後半拖半抱著把人弄到臥室的床上，邊幫他脫衣服邊等著藥效起來。

「嗷~」小貓聽見聲響跟過來叫了一聲。

那雙青藍色的眼在黑暗中泛著光，怪□人的，趙清被它盯得不自在，便走過去把它趕到門外，「砰」地關上了門。

小貓何曾受過這種對待，原先那點兒害怕頓時被不滿所取代，揮著貓爪飛快地撓門，企圖引起房裡人的注意。

可惜這聲音很快就被粗重的喘息蓋過了。

「怎麼樣，感覺很爽吧？」趙清扯開林久安的襯衣，在那白皙的胸膛上摸了兩把，手往下按在他硬起的部位上，嘖嘖道，「果然還是藥管用，平常弄你多久都沒反應，現在這麼快就……」

說完還隔著褲子不輕不重地抓了一把。

「唔！」林久安悶哼著醒過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發熱，低頭看見趙清正要解他褲腰，怒道，「趙清！你他媽給我下了什麼……」

「下什麼不重要啊。」趙清笑了笑，「反正你肯定會喜歡的。」

林久安難受得想吐，不知是藥物反應還是被人噁心到，想坐起身推開趙清，手腳卻軟得像被拆了骨一樣，神智也漸漸有些昏沉。

作者有話要說：　　別慌！！！霍總還有5秒趕到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