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鐘琪從浴室裡出來，霍恩回果然沒去睡，正坐在床頭擦頭髮，像是在等她。

　　鐘琪看他一眼，伸手調暗床頭燈的亮度，披著毛毯離開臥室，又去窩客廳的沙發。

　　沒過多久，霍恩回就下來了，脚步很輕地坐到她對面的地板上。他拿了個厚厚的本子，翻開來想了想，寫了點什麽。

　　鐘琪敲著筆記本的鍵盤，偶然抬頭，霍恩回一手拿著筆，一手舒展，骨節均勻的手指張開，似乎在懸空量距離。

　　察覺到鐘琪的視綫，霍恩回停下動作，「董事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鐘琪垂下眼，看出他本子上寫的幾個小字裡有「鏡頭」。

　　「在寫分鏡？」

　　霍恩回點頭，鐘琪收回目光，繼續辦公。

　　後半夜，見鐘琪伸了個懶腰，霍恩回倏地停下筆，「董事長要睡了嗎？」

　　鐘琪甩甩手腕：「今晚不睡了。」

　　霍恩回想了想，合上本子過去，坐到地板上，「董事長手酸的話，我幫著捏捏？」

　　鐘琪笑，「可以。」

　　霍恩回拉起鐘琪的手，慢慢地揉，從手腕到指尖，沒有一處放過。

　　鐘琪的手格外的瘦，皮膚緊貼骨胳，骨節异常明顯。手指細長白淨，掌心紋路清淺，手背脆弱的皮膚底下，青色的脉絡纖毫畢現，帶有行將就木的美感。

　　這雙手握住男人陰莖的時候，具有不著痕迹的掌控意味。

　　霍恩回喉嚨滾動，本就沒有徹底熄火的陰莖又抬起頭，蠢蠢欲動地散著熱度。

　　他就不明白了，對著鐘琪這樣的女人，他怎麽會有無窮無盡的欲望？捏個手而已，竟然把他自己給捏硬了。

　　霍恩回强迫自己收斂心緒，不敢去看鐘琪，轉而盯著她的電腦屏幕。

　　鐘琪沒有避諱的意思，她在跟踪國幣貨幣的走勢，屏幕上縱橫交錯的綫條和生僻且專業的英文單詞，霍恩回看不懂。

　　霍恩回替她捏了手和小臂，隨後坐到鐘琪身後的沙發扶手上，替她捏肩膀。

　　鐘琪突然伸出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本子翻了翻。

　　霍恩回一瞬間有點緊張。

　　鐘琪看了一陣，合上本子放了回去，沒有說話。

　　他的心血，她不屑。

　　霍恩回沉下心，低下頭牢牢地盯著她雪白的後脖頸，恨不得一口咬住她突出的頸骨！

　　鐘琪突然側過頭，手指插進他短髮裡，慢慢地摩挲著，「明天我要離開帝京，我不在的時候，你沒什麽事可以出去玩玩。」

　　餘光掃見霍恩回的低垂著腦袋點頭，鐘琪想，這小東西實在太敏感了些。她拍拍霍恩回的側臉，耐心地說：「你的東西，我一個外行看不懂。有時間，你拿給渡臨看看。」

　　渡臨，薛渡臨，當之無愧的傳媒大亨。

　　霍恩回聽說過沒見過，但從鐘琪的口氣裡聽出來，薛渡臨和鐘琪很熟。她的意思也很明瞭，是有把他介紹給薛渡臨的想法。

　　國內頂級的AI研發團隊大部分在帝京，不過昨天，h市一個很有本事的團隊散了，資金不充分沒搞下去，幾個人成了無業游民。這消息沒傳開，知道的人不多，AI的人才很難得，如果被傳開，這些人很快會被搶走。

　　鐘琪需要擴充自己的AI小組，親自來了h市，和幾個人碰面。

　　飯桌上，鐘琪沒說太多，誠意倒是送到眼前，口頭價碼給得很高，幾個人很心動。鐘琪將他們的臉色收在眼底，交叠著雙手抵住下巴，「難得我們這麽投緣，幾位就不要和我客氣了。下一場定在附近，到時候大家放開了玩。」

　　幾個人面上挂了難色，有人小聲說：「鐘董，我們可能去不了，還有人——」

　　話沒說完，這人被旁邊的同伴推了下，住了嘴。

　　鐘琪笑了下，問他們：「還有人約你們碰面是麽？」

　　這幫人是和江聿城有約。

　　鐘琪的消息和江聿城幾乎同步，兩個人一先一後到了h市，鐘琪先，江聿城後。

　　踏進訂好的包厢，昏黃的光色下，江聿城一眼看見了人堆中的鐘琪。

　　鐘琪對AI有很大野心，會和他做一樣的事，他不怎麽意外會在這裡見到她，便雙手插進西褲口袋，「鐘董，這麽巧。」

　　江聿城沉沉地坐進她身側的沙發，鐘琪側過身，貼著他的耳朵說：「不巧，我是特意給江先生送驚喜來的。」

　　吹進江聿城耳朵裡的熱氣和香氣，讓他噙了點笑意。

　　鐘琪今天穿的是素淨的白色連身裙，柔軟的乳兒裹在布料裡，沒露出一點。但裙下兩條長腿白晰細長，很細的肩帶繞過肩膀，將落未落的撩著人。

　　江聿城伸出手臂，從她的背後穿過，修長的手指勾住一條肩帶，「鐘董的驚喜，我收到了。」

　　「江先生可能有點誤會，我說的驚喜——」鐘琪抬起手，不疾不徐地打了個響指，「是這個。」

　　包厢門再開，賀秋陽領進來一群年輕的女孩，各個腰細腿長，清麗逼人。

　　其他人沒見過這陣仗，在女孩們挨著自己坐下時，如坐針氈地挪了挪地方。不過賀秋陽有過交代，這些女孩沒坐到有家室的人旁邊，三三兩兩圍著的，都是單身的。架不住女孩們的熱情，開始有些扭捏的客人們很快放開手脚嗨起來。

　　江聿城身側同樣坐下兩個女孩，一左一右地靠近。他偏過頭，看見已經坐遠的鐘琪叠起雙腿，翹著脚尖抬起手，拉著進來的年輕男孩坐下。

　　男孩替鐘琪點上烟，隔著稀薄的烟霧，鐘琪緩慢地彈了彈烟灰，「這些姑娘都很乾淨，大家不盡興的話，可以直接去樓上的套房。」

　　話音落下，包厢裡的氣氛霎時間燥熱起來。

　　江聿城斂起眼眸，輕攬過身側的一個女孩，低啞地問女孩：「有多乾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