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升找了半天，也沒看見商妍妍家的寶馬拴在哪裡。

不過商妍妍本人好像一點不在意，她眉開眼笑的把7000多塊錢放進包裡，重新坐進夏利的副駕駛，嘴裡還在催促：“班長快點，咱們去吃飯唱歌。”

陳漢升和商富榮客氣的道謝，等到這群學生離開後，剛才慷慨大方的商富榮突然一陣肉痛，打開鱷魚皮包看了看，裡面零零碎碎的只有五塊，十塊的散錢。

“妍妍和同學走了？”

商妍妍母親也從辦公室裡走出來，陳漢升以前和她打過照面，不過當時這個中年婦女開著寶馬，滿手珠翠，富態凌人。

現在，手上的幾枚寶石綠已經沒了，無名指上隻帶了個金戒指意思一下。

商富榮微微頷首：“走了。”

“看到陳漢升沒有？”商妍妍母親又問道。

“嗯。”

商富榮瞇著眼睛：“接觸時間太短，還看不出人品，不過妍妍一直誇贊他，估計還是不錯的。”

商妍妍母親面色復雜：“妍妍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說不定又是個騙子，現在家裡的情況，我們要不要和她說實話？”

“不說！”

商富榮斷然拒絕：“以前我們只顧著做生意，妍妍隻管拿錢就好，疏漏了教育已經很對不起她了，難道還想讓她改變生活方式，在朋友面前失去面子嗎？”

商妍妍母親怔怔不語。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

商富榮咬著牙說道：“我相信自己肯定能撐過去的，一定可以！”

“喂，阿池，我回滬城啦，出來唱歌啊，我帶了兩個超級大帥哥噢。”

“小雪，出來玩啊，姐們回滬城啦。”

“暖暖，老地方唱歌喝酒，今天誰不喝醉，誰就是狗！”

剛出了製衣廠，商妍妍就開始呼叫小姐妹出來唱歌喝酒，打完電話還沖著後排的李圳南眨眨眼睛：“班長對這些場合肯定是老手了，小李同學估計還是個雛吧，這幾個姐妹超級正點的，你爭取拿下一個。”

“我，我有女朋友了。”

李圳南有些拘謹的說道，聽著這些女生名字，他就覺得長的應該不錯。

“怕啥。”

商妍妍笑著說道：“你現在身邊沒女朋友，那就還是單身的，對吧班長？”

陳漢升不耐煩的吐掉煙蒂：“操，問我做什麽，總之我是真沒女朋友的。”

“嘿嘿嘿還是班長聰明。”

商妍妍曖昧的笑了笑，似乎很了解陳漢升的把戲。

陳漢升不想糾纏這個話題，指著青浦區那些倒閉的製衣廠說道：“還記得以前我給你提過醒嗎，淘寶成立後，必然會一步步蠶食實體店經濟，這次或許和淘寶沒什麽關系，但是不改革，遲早也是逃不過去的。”

商妍妍歪著腦袋想了想：“班長好像是有提過，當時我還說如果倒閉了，就去給個有錢老板當情人，陳添裕當時還不樂意呢。”

“對。”

陳漢升點點頭：“你家那製衣廠怎麽樣，最近好像很多這類型的企業都關門了。”

“不知道，再說關我什麽事。”

商妍妍聳聳肩膀：“我和父母的關系就是伸手要錢，他們不管我，我也不管他們，這麽多年總之都這樣。”

陳漢升打住不再多問，再扯下去可能就要牽出一段歲月往事，平白擾亂了今天興致。

在滬城市中心一家KTV包廂裡，陳漢升也見到了商妍妍的小姐妹們，一個個年紀不大，穿著緊繃繃的露臍裝，凸顯纖細的腰圍，熱褲下面是雪白的大腿，有些女孩胳膊或者胸口還能看到紋身。

李圳南腳步遲疑，他以前沒接觸過這種女孩，雖然也有點點心動，不過更多還是拘謹，恪守“男朋友”身份的底線。

陳漢升就沒管那麽多了，他自己以開車不能喝酒為由，但是大呼小叫勸著商妍妍的小姐妹們喝酒，時不時還摟摟抱抱，沾點小便宜。

這些小太妹嘴上說著“討厭”，有的還用粉拳錘兩下陳漢升，不過誰都沒有介意，反而喜歡陳漢升的油嘴滑舌。

商妍妍就在旁邊看著，一臉燦爛的笑意。

聶小雨和李圳南就在包廂的沙發尾端坐著，好像被孤立的兩個小可憐。

“你怎麽不去？”

聶小雨推了推李圳南：“瞧陳部長玩的多開心。”

李圳南喉嚨裡滾動兩下，搖搖頭說道：“這也是一種本事，我不行的。”

“也對。”

其實聶小雨有點不理解，商妍妍大概是喜歡陳部長的，可陳部長和別的女人這樣親密接觸，她怎麽一點都不會吃醋呢。

“甚至，她還把這些女生拉出來，算不算老鴇呢？”

聶小雨借著包廂裡閃爍的迷彩燈，忍不住打量商妍妍。

突然，陳漢升從女人堆裡站起來，邁步走向聶小雨和李圳南。

兩個菜雞還以為是邀請自己過去的，他們都在猶豫要不要拒絕，沒想到陳漢升只是把手機掏給聶小雨。

“誰打給我電話，你都說我在應酬。”

說完他就再次返回鶯歌燕舞之中，聶小雨握著陳漢升的手機，忍不住嘆一口氣。

“還說人家是老鴇呢，我這樣和龜公又有什麽區別呢！”

晚上7點左右，商富榮和老婆已經在青浦區最好的酒店訂了一個包廂，正在門口等著商妍妍他們。

不過結果十分意外，只有商妍妍一個人滿身酒氣的回來，垂著頭情緒低落。

“你的班長呢？”商富榮問道。

“他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來。”

商妍妍低聲說道：“班長說心意領了，但是晚上真的有事，就不過來告辭了。”

“這，這”

商富榮臉上吃驚，其實心裡居然有松一口氣的感覺，今晚如果在這家酒樓裡吃飯，至少又是幾千塊錢。

“妍妍你怎麽了？”

商妍妍母親突然發現女兒似乎在哭，急忙拉住她。

“我在恨啊。”

商妍妍抬起頭，淚水肆意沖刷著紫色眼影，混雜著粉底仿佛在繪製了一張五彩斑斕的圖畫，她看著父母，大聲的質問道：“你們以前為什麽不教育我呢，我做錯了那麽多事，你們知道我多後悔嗎？”

“我現在”

商妍妍痛哭流涕，無助的蹲下身子：“我現在遇到喜歡的男人，隻敢賣弄風騷的表白，因為我比不過那些乾凈的女生，就算被無數次拒絕也只能放在心裡，我知道他是嫌棄”

“你說的是陳漢升嗎？”

商富榮頓時怒不可遏：“他有什麽資格拒絕你，他憑什麽”

“就憑這個！”

商妍妍擦了擦眼淚，突然從包裡掏出一疊百元大鈔。“嘩啦啦”灑向天空：“今天唱歌的錢，陳漢升主動給了，他是一點點都不想欠我的。”

商富榮突然不說話了，看著冷清的廠房沉默半響，彎腰撿起一張張飄散的紙幣，只是額頭的皺紋一下子深了很多。

“老商。”

他老婆哽咽著問道：“如果廠子倒閉了，你說我們這一生到底忙了什麽，女兒沒教好，錢也虧光了，最後什麽都沒了。”

商富榮把所有錢都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走過去輕輕把老婆擁在懷裡。

“這麽多年，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

（求求你們了，來點妹子配音吧，不然全是一幫老爺們乾嚎，我滴個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