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通工具

　　兩個人穿著不一樣的校服，還是俊男美女的組合，這樣在一輛車上出現，還挺引人注目的。

　　自行車，在尋常人眼裡就是一樣極爲普通的交通工具。

　　但是學生時代的自行車前後座承載的，是一份悸動的情誼。

　　楊楠有點飄，不自覺地嘴角上揚，一瞬間忘記了他曾經好幾次載著他的「兒子」走街串巷。

　　師筱卿一直扶著楊楠自行車的車座，另外一隻手拿著單詞卡，小聲念著英語單詞。

　　「歡，你聽的什麽歌？」楊楠看師筱卿一直戴著耳機，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沒回答，把耳機塞進楊楠耳朵裡一個，然後楊楠就聽到了一段英語對話，聽得他腦仁疼。

　　這是一個真學霸啊……

　　摘下一個耳機，她聽得更清楚一些，路過幾個穿體校校服的女生身邊時，聽到了一聲驚呼：「那不是楊楠嗎？那個女生是女朋友？！」

　　「不是吧！他不是不談嗎？」

　　她沒抬頭，繼續看單詞卡，心中暗暗猜測，楊楠說不定挺受歡迎的。

　　其實師筱卿也挺受歡迎的。

　　她長得不錯，學習也好，性格說不上多討人喜歡，却也不引人討厭。

　　在2中，也有四、五個男生對她表示過好感，不過她都拒絕了，拒絕得乾脆利落，也就唐梓耀執著一些。

　　學霸們也不是全部都是書呆子，談著戀愛一起考北大的多了去了。她也懂這些，最好的朋友顧若也有過前男友，只是不打算自己談而已。

　　現在楊楠是什麽意思呢？

　　有點看上她了，還是只是純粹的猫狗都搭話的性格，看她眼熟，就順便載她一段？

　　她不想自作多情，却也需要懷疑一下。

　　抬頭看向楊楠的背影，她又探頭看了看，問：「你沒背書包嗎？」

　　「我們那考試都是等同於開卷的，還是平均分不及格呢，照抄都互相嫌弃，背個書包裝什麽相？」

　　「那你們在學校都幹什麽？」

　　「訓練、插科打諢、打架、被教練駡、泡……呃，聊聊天什麽的。」楊楠回答完乾笑了幾聲。

　　師筱卿不知道他爲什麽笑，却也沒問。

　　又走了一段，楊楠突然停下來：「走一段，這裡不讓載人。」

　　師筱卿立即跳下自行車後座，結果耳機還連著，讓她拽了下來，她下意識地去抓住，然後跟同樣抓耳機的楊楠碰了一下手。

　　她立即收回手。

　　楊楠對這種短暫的接觸跟本沒有感覺，拎著耳機，甩給了她，騎著車慢慢地跟著她，直到站在十字路口看著交警。

　　這個時候有一批騎著自行車上學的女學生看到了楊楠，立即跟楊楠問好。

　　幾個女生都很漂亮，而且屬那種身材纖細，一看就是學跳舞的，氣質直接就能體現出來。

　　「歡，楊楠，今天居然按時上學了，不是你風格啊。」其中一個女生說道。

　　「我一個積極向上社會主義好青年，怎麽被你說得像個混子似的？」

　　「別扯了，你什麽樣，我們還能不知道？」

　　「你們知道什麽啊？說得就好像你們天天去我那晨昏定省似的。」楊楠說著，扭頭看向師筱卿，「你們幾點上課？」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回答：「沒事，來得及。」

　　「你不是還得檢查衛生嗎？」

　　「你還挺瞭解的。」

　　「是啊，我這不是打算給你晨昏定省呢嗎？」

　　本來是來跟楊楠搭話的，結果楊楠沒理她們，扭頭跟師筱卿說話，態度很明顯不歡迎，幾個女生也沒再自討沒趣，打量起了師筱卿，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師筱卿隨便掃了一眼，沒太在意。

　　紅綠燈切換後，幾個女生騎車離開，楊楠繼續跟著師筱卿慢慢騎車。

　　「不是該裝成不認識嗎？」師筱卿問他。

　　「拉倒吧，主動跟你搭伴，結果跟其他小姑娘聊天，我可不幹這事。」

　　「你們學校漂亮的女生挺多吧？」她忍不住問，那麽多美女，沒必要來招惹她。

　　楊楠點了點頭：「長得好看的隨便一個拎出來，估計都談過幾個了。」

　　「哦……」

　　「而且吧，我看到她們就煩。」

　　「爲什麽？」

　　楊楠提起來就氣，小聲駡了幾句才說：「之前我差點談一個，練體操的，挺漂亮的。結果，被我哥碰到了，我哥跟她說我陽痿，結果最後也沒成。沒多久，整個學校的女生幾乎都在傳，我陽痿。」

　　「呃？」

　　「陽痿個屁啊，我都沒真正試過我怎麽知道！最可氣的那之後，我還有個外號，就叫楊偉。」他沒好意思說自己DIY的時候挺正常的。

　　「所以你現在一直被他們嘲笑？」

　　「沒有，誰敢笑我，我就幹誰。如果是女生，我在班裡的那幾個女鐵子就幫我揍了，現在沒人敢說我。但是那幫女的現在看到我，還總是笑，我就對她們都特別膈應。」

　　其實這種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是玩笑話，估計也沒幾個人當真。開始都是當玩笑話在傳，外加楊楠一個一年級生，剛開學，誰都不瞭解。

　　但是楊楠不愛聽，不久後就沒人敢說楊楠什麽了，不過楊楠就此討厭起了學校裡全部的女生。

　　體校裡屬狼多肉少的狀態，楊楠因爲長相出衆，家庭條件好，這種環境下也經常被女孩子主動追，却一直沒談過。

　　漸漸的，就有了楊楠的傳說，他不談戀愛。

　　等了一會，師筱卿沒回答。

　　楊楠忍不住好奇，探頭看了一眼，發現師筱卿正在用手機查詢著什麽，仔細一看，居然在查陽痿是什麽。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把蓋住了師筱卿的手機屏幕，他的手很大，手指纖長，漂亮的手背吸引了她的目光，讓她多看了一眼，沒能看到楊楠此時的表情。

　　他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有種自己帶壞了孩子的羞愧感。

　　想笑吧，笑不出來，其他的表情還有點放不開，最後他醞釀了半天，才說：「就是……就是我哥不讓我談戀愛使的陰招，不用當真。」

　　「哦……」師筱卿其實已經查到了一些，不過看著楊楠按著自己的手，還是收回手，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裡。

　　「我覺得我簡直缺心眼，跟你說這些幹什麽呢。」楊楠也覺得自己腦子抽了，跟她不熟，說這些有點尷尬，尤其是她還真去查了。

　　他難得的老臉一紅，低著頭繼續騎車，過了交通崗走了一段，才說：「上來吧。」

　　師筱卿又上了他的自行車後座。

　　楊楠給她送到了2中學校門口，這裡聚集的大多是2中的學生了，看到楊楠的校服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看到楊楠身邊的師筱卿更是有些驚訝了。

　　2中門口不僅有楊楠一個體校學生，還站著一個短髮女生，看到楊楠就對他招手：「嗨，鐵子，忙著呢？」

　　「你……這是？」楊楠看到短髮女生還挺驚訝的。

　　短髮女生指了指身邊的歐一聰：「我發小，一塊來上學的。」

　　楊楠打量了一下歐一聰，模樣看起來一板一眼的，戴著一副眼鏡，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嘴唇緊抿著，也在打量他。

　　不過，長得還不錯。

　　「嗨，愛情。」短髮女生開始打量師筱卿，笑容有點猥瑣，眼神很是露骨，表情看起來賤兮兮的。

　　師筱卿對她笑了笑，接著對楊楠說了一句：「謝謝。」

　　「跟交通工具客氣什麽。」楊楠毫不在意。

　　她沒再客氣，看向歐一聰。

　　短髮女生直接上了楊楠的自行車後座，用騎的姿勢，扶著楊楠的腰，小聲問：「你怎麽回事啊你，不怕沈輕跟你急？」

　　「順路帶個人，他還能反了不成？」

　　「走走走，帶我去學校。」

　　結果剛要走，就被歐一聰拽住了手臂：「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一下。」

　　「行行行，我知道了。」短髮女生連連應聲。

　　結果歐一聰還是不鬆手。

　　「怎麽，還想我跟你吻個別啊？」短髮女生有點不爽，不過說著，還是抬手親了自己的食指跟中指一下，然後直接按在了歐一聰的唇瓣上。

　　歐一聰楞了一下，接著蹙著眉怒視短髮女生，從自己的肩膀上取下來一個包來，丟給了她，她這才想起來，拿住了書包。

　　「喲，還帶包了？」楊楠忍不住問。

　　「我發小讓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不錯，積極向上，以後我去北大看你。」

　　「妥了！走走走！架！」

　　楊楠笑駡了一句，就載著短髮女生走了。

　　師筱卿目送他們離開，然後跟歐一聰一塊進了學校，走的時候還忍不住問：「你發小是學什麽的？」

　　「田徑，跳高一類的。」

　　「哦……」難怪跳得那麽高。

　　歐一聰往學校走的時候，手機震動起來，他取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你認識那個美女？」電話那邊的女生問。

　　「嗯。」

　　「把她的聯繫方式交出來，我鐵子看上了……」話還沒說完，歐一聰就把電話挂斷了。

　　把手機放進口袋裡的時候，歐一聰這才說道：「我發小讓我轉告你，她覺得你長得很漂亮，沒了。」

　　「哦。」有必要特意打一個電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