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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朕相公》第29章
第29章 他瘋了...

  「不去。」嚼著嘴裡的梨花酥,曲柚淡淡的說。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哐當」的一聲,屏風後面有什麽東西被撞翻。

  流雲跑出去看,什麽都沒見著,只見著紫蔓跑過來將歪倒到地上的那隻花瓶扶回去,花瓶碎了一個小角。

  「怎麽回事?剛才誰進來過嗎?」流雲皺眉對紫蔓問。

  「方才——」紫蔓聲音頓了一下,回道:「沒有啊,方才是奴婢不小心將這花瓶撞倒了,娘娘恕罪。」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流雲瞪眼,「還好這花瓶不是娘娘心愛的。」

  紫蔓臉色灰墨,「對、對不起,奴婢這就跪到外面去領罰。」

  跑出去的時候,男人竟然還守在門口角落裡沒有離開,紫蔓額頭瞬間冒黑綫,這幾日太子妃和她身邊那凶巴巴的流雲都以爲太子忘了她們,都以爲太子妃失了寵,其實她們哪裡知道,太子每天都來只是躲在暗處,命令她和綠蓉還有青葇不准讓太子妃和流雲知曉,凡是有什麽驚動還得讓她們背鍋。

  爲了不讓太子妃和流雲得意,她也不想將事實說給她們聽,讓她們覺得太子晾著她們才好,而且再過幾日,姜貴妃的計劃就是要施行了,她盼著那一天。

  尛城一個小村莊的木屋中,一個臉色蒼白的紅衣女人靠在床上,手裡捏著一顆黑色的扣子。

  這扣子,是她倒在那個男人懷裡,被那個男人抱著時,從他胸口扯下來的。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中意的,人家却從未正眼看過自己,只有「死」去的那一刻,男人眸子裡的流光才願意施捨她一點。

  「主人您來了。」

  門外正在掃雪的兩個婦人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木屋門被推開,一個帶著骷髏面具、身著暗紅色長袍的男人走進來,面具下的雙目深邃詭黠,周身籠罩著邪肆之氣。

  柳韞若將扣子收回胸口。

  「哥哥。」她蒼白的唇微微彎起。

  暗紅色長袍男人沒有回應,靜默著走過來檢查柳韞若腹部的傷口。

  柳韞若大著膽子摸向暗紅色長袍男人的臉,想摘下他臉上的面具。

  男人似乎形單影隻慣了,微楞了一下,沒有拒絕,任柳韞若摘下他臉上的骷髏面具。

  兄妹重逢,柳韞若心裡是激動和喜悅的,她只想多看看男人的臉,看看他小時候同現在有多少變化。

  男人被盯得很不自在,將柳韞若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一點,怕她著凉,學著小時候他照顧妹妹的樣子。

  氣氛尷尬下來,總要找一些話題來聊,柳韞若思及什麽,蹙了柳眉,對男人問:「哥哥,你說我和太子妃,誰更美?」

  太子妃。

  「你。」男人自然不會誠實回答。

  「那爲何他喜歡的不是我。」柳韞若眸底是濃烈的不甘心,她本以爲她拿得起放得下,怎知道出了皇宮,夢裡都是那個男人俊美神武的樣子。

  男人渾厚低沉的嗓音,男人的冷酷,男人的殺伐果斷……

  「死」前被他抱在懷裡,被她握住手的那種感覺,她怎麽也忘不掉。

  暗紅色長袍男人皺眉,「既已出來了,就忘掉太子。」

  柳韞若眸子一紅,手掐緊腿上的被褥,「忘不掉。」

  男人黑下臉。

  柳韞若冷笑一聲,「不過,他也忘不掉我了,這輩子,他定都會記得有一個叫『柳韞若』的女人,替他擋了一刀而因此香消玉殞,我寧願用這樣的方式在他心裡占一個位置,也不願意賴在他身邊每日被他無視。」

  男人不說話,默默地聽著。

  「那日,太子妃就在他身旁,離他那麽近,可是危險來臨,衝上去的却是我,他對太子妃一定很失望。」柳韞若虛住眸,聲音透了得意。

  男人落在膝蓋上的手却暗暗發力。

  如果是她衝上去,那該多好,這樣他就能順理成章地用「假死」的方式帶她出宮,將她圈養在身邊。

  可惜不是,最終衝過去的,是預料之中的妹妹。

  入夜,紫蔓和綠蓉將殿內的幾盞銅燈一盞一盞吹熄,只留下靠近拔步床的那兩盞,被流雲揮了下去。

  流雲給曲柚褪著衣裳,皺著臉:「娘娘,您說那把摺扇到底去了哪?這突然哪裡也找不見太詭异了。」

  「對方偷去那把扇子,必定有所目的。」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曲柚就扶住額頭。

  流雲想了想,說道:「娘娘,不如我們讓殿下幫忙找找吧,那扇子對您那般重要,就這麽丟了,要是再找回不來,您豈不痛心。」

  「不許告訴太子。」曲柚小臉淡淡的。

  「爲什麽啊娘娘?奴婢覺得、覺得殿下挺喜歡您的,只是這幾天還沒從柳昭訓逝世的事情裡走出來,才沒來寵娘娘您的,如果告訴殿下,讓殿下查一查那把摺扇不翼而飛之事,也是好的啊。」

  流雲不解。

  「太子公務繁忙,最近又要查那刺客的事,哪會有功夫搭理本宮扇子不見了這種小事,本宮也不想麻煩她。」

  曲柚摳著自己無名指的指甲說,摳著摳著發現指甲長長了,烟眉皺起,「流雲,給本宮剪指甲。」

  「嗯?」流雲剛將曲柚的中衣褪下,低頭去看,見曲柚的指甲的確長出了一小截,知道曲柚向來不喜歡留長指甲,便說:「娘娘,您先躺到床上去,奴婢去找把小剪子來。」

  曲柚「嗯」了一聲,把自己躺到床上去,她頭髮實在太多,又濃又密,頭一枕上去,枕頭兩邊旋即如黑色瀑布傾瀉而下,襯得她那張絕美的小臉更加魅惑。

  攥著小剪子走回床邊的流雲不由看待了,咽了咽口水,她才搬來一個小凳子落到床邊坐上去,將曲柚又白又軟的小手捏過來,給她修指甲。

  見一說到扇子這事曲柚臉色就變得很不好,流雲又沒法立馬將扇子找回來,便扯了別的話題,曲柚多聽著她說,時不時回一聲「嗯」,或者說一句「本宮也覺得」,眼睛漸漸眯起來,開始打哈欠。

  主僕二人說著話,皆沒注意這時一個挺拔的身影把步子放得極輕地歩進殿中,躲在屏風後面。

  「娘娘,明天去找找殿下吧?」給曲柚修好指甲,流雲又忍不住冒了這句。

  在流雲看來,曲柚身子嬌,住在這深宮之中,若沒有太子呵護著,若又回到過去那六個月的凄清,流雲怕曲柚的身子骨會惡劣下去,若有顧城安疼著護著,很多事情肯定要方便些,這樣曲柚才能更快的好起來。

  顧城安再次期待起小丫頭會回答什麽,可是等來的還是那個答案。

  「不想去。」女孩微微沙啞又軟糯的聲音說。

  「……」

  顧城安菱唇緊抿成一條直綫,呼吸發沉,努力忍住將小丫頭提起來問她爲什麽總是說不,總是拒絕。

  這一世,他多麽希望她可以主動一點,哪曉得她依舊是被動的哪一個,依舊是那無所謂的那一個。

  這幾日他之所以沒再膩著她,哄著她,或許是那日柳韞若死前的話,觸動了他心底那可笑又確實存在的自尊心。

  柳韞若讓他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上一世,他不就是扮演著柳韞若這樣的角色嗎,甚至更惡劣更極端。

  他對長孫梨兒費盡心機,用盡手段,可長孫梨兒連一個微笑都不願意賞給他。

  「娘娘,有句話……奴婢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流雲將小剪子放回去,又凑回床前。

  「別說了吧,本宮好困。」曲柚打了個哈欠,小臉已經鑽進被子裡。

  「……」

  流雲無奈得不行,只能又凑過去一點,還是說道:「娘娘,以後太子殿下肯定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柳韞若的,柳韞若去了,不代表這宮裡就真的只剩下娘娘一個了,如果娘娘不想著爭寵,在殿下有別的女人前同殿下搞好關係,那以後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柳韞若進來,娘娘該怎麽辦?娘娘,殿下痛失寵妾,心裡定是悲慟的,這幾日定寢食難安、輾轉反側,您作爲正妻,應該去慰問一下殿下的,這樣殿下才會欣賞於娘娘的賢德懂事,以後有新的柳韞若進來,殿下也不至於冷落了娘娘不是?」

  顧城安順了順氣,决定明天就給流雲加月俸!

  不過什麽叫「通失寵妾」?

  突然間,他意識主僕二人好像誤會了什麽。

  曲柚睡覺得時候如果周圍有聲音很難入睡,被流雲嘮叨這麽一通,她實在睡不著了,只能把頭伸出來,一雙烏溜溜的桃花水眸盯著流雲。

  流雲摸摸鼻子,「娘娘您別這樣看著奴婢,奴、奴婢也是爲了您好。」

  曲柚想了想,只能說:「當時……當時本宮其實就站在太子面前,也眼睜睜地看著那刺客手持利刃朝太子襲來,可是當時本宮嚇壞了,都忘記尖叫一聲好提醒太子,也沒有像柳韞若那般衝過去,太子這幾日都不來找本宮,或許是在介懷這事,本宮這時候過去,他肯定會煩,等過些時候吧,或者等下一個柳韞若進宮了,本宮再想著爭寵也不遲。」

  顧城安:「……」

  他怎麽會介懷?若當時衝過去給他擋刀的是小丫頭,他會發瘋不可!

  頽然間,心裡鬱結了好幾日的結瞬間解了,顧城安在心裡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好不容易老天爺將驚喜帶到他身邊,這幾日他却陷入那幼稚的賭氣中。

  「也是……」流雲含了含下唇片,覺得自家三小姐的話還真有那麽一些道理,「殿下這幾日滿腦海都裝著另外一個女人,娘娘硬凑過去,還真是不太好,那再過些日子吧,等殿下不那麽傷心了,娘娘再去討好殿下,時辰不早了,奴婢不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娘娘晚安。」

  「嗯。」

  不知道過了多久,殿內吹熄了燈,男人轉身離開。

  寒風蕭瑟,黑夜入墨,月亮從雲層裡擠出來半點,露出一個尖尖的小彎鈎,雪片變成了一小顆一小顆的冰粒,噠噠噠砸在屋梁上。

  夜裡,曲柚朦朦朧朧中,又感覺到一隻粗糲的大掌撫摸在她臉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做了那旖旎的夢,往日的夢都很短,今晚那夢却被拉長,漸漸的,她身上貼來滾燙的東西。

  曲柚被嚇得睜開眼,撞入一雙黑暗裡幽深的眸子。

  「殿、殿下……」

  女孩嚇得一抖,身子蜷縮起來,男人却摁住她的雙手舉到頭頂,緊接著是落在她臉上密密匝匝的吻。

  似乎怕把她親斷了氣,不多時男人就放了她,含上她左邊的小耳朵吮舔起來,呼吸帶著喘,渾厚的聲音縈進她耳膜裡:「若那日挨刀子的是孤,你會心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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