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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侯府假千金》第127章
第128章

  令言心中焦灼不安,她等的很急,但卻不能怎麼樣,家裡有三個孩子需要照顧,她不能倒。

  碧羽跟瑞琴只差跪在院子裡求老天一定要保佑老爺平安歸來了。

  陳大嬸兒的丈夫時不時地出去打探消息,每次回來都要說外頭又死了很多人,慘不忍睹。

  「雲南這邊怎麼會這麼亂?我原本還以為這裡跟天堂似的。」碧羽非常不解。

  陳大叔哀愁地說道:「天堂?哪裡會是天堂啊,若非十年前雲南邊境被平,皇上派了平順侯父子過來,雲南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當初那起賊狗一直蟄伏在此地,如今見著京都混亂,便想趁亂拿下雲南。唉,只求皇上能再次派人鎮壓,如今的平順侯已大不如前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城中西南方一聲巨響。

  此時,雲南平順侯府上,平順侯忍不住給陸吟朝行了個大禮。

  「陸尚書!若非您大義相救,本侯今日也難逃一劫!您不愧是千古一臣,竟能猜的著那賊寇的藏身之處,咱們這一炮,直接炸毀了他們的老窩啊!」

  陸吟朝趕緊把平順侯扶起來:「侯爺,我已不是尚書,更擔不起您如此大禮,國安則民安,您把這侯爺的位置坐穩了,雲南人民才會安穩。」

  可誰知平順侯卻死活不肯起來。

  「陸大人!您雖然已經不在任上,可我卻是知道您的,您雄韜偉略,足智多謀,今日雲南遭此一劫,多虧有你在!既然陸大人肯出手了,本侯懇求陸大人再相助一回!幫助平頂賊寇,清除餘孽!」

  陸吟朝靜靜地看了平順侯一眼,一用力,便還是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既然都來,自然是會答應你的,侯爺,幾年前我曾聽到您在京中之時為我說過些好話,當時人人都認為我乃奸臣,只有你,瞭解我的心思。如今我也算是報答你的那幾句話吧,只是,侯爺應當明白該如何做。」

  「當然!當然!本侯對外絕對不會提起一個字!只會說我請了個得力的師爺,陸大人,本侯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平順侯如今年邁,許多事情都力不從心,現下只一心依附陸吟朝。

  因為平順侯的信任,陸吟朝倒是很快想出了決策,把那些叛賊的祖上三代幾乎都揪了出來。

  也就三五日的光景,一眾叛賊都已打入大牢,等待判決。

  這事兒很快傳入了京中。

  此時皇上在看兩個摺子,一份是平順侯上報的雲南摺子,裡頭把雲南的事情說的很詳細,大致情況便是叛賊已定,而另外一封則是山東那邊的摺子,山東在差不多的時候也有人造反,可當地卻根本沒有解決好,這封摺子是請求朝廷出兵鎮壓。

  皇上把摺子往地上一扔:「荒唐!山東巡撫何其窩囊!竟然如此不中用!」

  皇上大怒之後,卻有更多噩耗傳來,不是西北即將失守,就是福建一帶被水軍攻擊,抑或四處農民起義,一時之間國家不寧,民眾不安。

  到底是哪裡錯了?

  皇上閉著眼,在大殿之中痛苦地思索。

  他即位這兩年來,也算兢兢業業,可卻發覺滿朝上下,沒有一個可心的大臣,反倒是拙計不斷,害的他也漸漸迷失了自己。

  若是……若是當初陸吟朝沒有走,或許自己跟前還有個得力的人。

  陸吟朝……皇上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地讓人把陳啟中傳了上來。

  陳啟中已經在牢裡待了好幾個月,整個人面黃肌瘦,見到皇上也倔強地不肯認罪。

  「陳啟中,今日朕給你一個直言的機會,你倒是說說看,朕是哪裡令你不滿。」

  「當初我女婿就不該扶你上位!如今你一意孤行,哪裡有一個天子的風範!」

  陳啟中站在大殿之中,大聲地斥責皇上。

  皇上雖然年輕,但野心的確不小,容易衝動,此時被氣得竟然直挺挺地昏厥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想起來曾經陸吟朝跟自己說過的話。

  野心固然可以有,但天下不易得,太過自信便是自負,他卻是都忘記了。

  皇上抬起拳頭捶了捶身下的軟塌:「朕……需要你啊!」

  陸吟朝在雲南私下幫著平順侯治理一方天地,倒是很快鎮壓了亂民與賊寇,無人敢再造反,整個朝廷上下都在隱隱□□之時,唯獨雲南安靜了下來。

  平順侯喜不自勝,答應的幫助陸吟朝守口如瓶也做到了。

  他贈了陸吟朝一處大宅子,許多珠寶銀錢,只是陸吟朝都給拒絕了,這更讓他對陸吟朝夫婦兩人刮目相看。

  堂堂的平順侯,倒是時常抽出時間去陸家的小院子裡去做做,喝茶,是包子,唯獨在陸家的院子裡,平順侯會覺得日子特別地舒心。

  這一日,他照常去了陸家,跟陸吟朝談了會話,回來的時候還順了一籠包子回來。

  「來人,給我把包子熱一熱。」平順侯往自家的椅子上一坐,把從陸家帶回來的包子遞給下人。

  可下人神色卻不對勁:「侯爺……府上今日來了個怪人……」

  「什麼怪人啊?打出去即可。」平順侯隨口說道。

  屏風後頭忽然走出來一個人,穿著尋常的褂子,袍子底部卻綴了幾條金黃色的繡龍。

  「哦,打出去?」這人聲音低沉。

  平順侯覺得這人聲音太過耳熟,但怎麼也想不到會在自己的府上聽到這個人的聲音,等他一回頭,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皇,皇上!」

  「平順侯,起來吧,朕也不是來嚇唬你的。」

  「皇上,您怎麼會來雲南?這千里迢迢的!」平順侯十分震驚!

  皇上此次前來自然是有目的的,他非常懷疑陸吟朝是躲到了雲南,若非如此,就憑平順侯以往的德行,是沒有辦法那麼快地就處理好叛亂的。

  「聽聞你立功是因為有一位特別出眾的軍師,可有此事?」

  平順侯先前與陸吟朝早已商討好了,自然連連點頭。

  皇上呵呵一笑:「那軍師呢?」

  平順侯做傷心狀:「軍師於幾日前不幸失足落水,如今已經不在人世,皇上,您來的不巧……」

  皇上冷眼看著,自然是不信的,命人整個雲南搜查一番,卻始終查不出來陸吟朝的下落。

  他如今只覺得特別需要陸吟朝,恨不得立即找到他,把他捉回去替自己打天下。

  可找不到人,如何捉回去?

  皇上在雲南的這幾日,平順侯又不斷地遞消息給皇上,不是這裡又發生叛亂,就是那邊又有災荒。

  原本雲南的氣候就讓皇上不適應,這才幾日,皇上就咳嗽得幾乎直不起腰,隨身帶的也就一個御醫,一時半會竟然治不好了。

  御醫建議還是儘早回京城,畢竟如今看來皇上的症狀是因為水土不服。

  皇上很快就回京城了,而令言也算是放心了。

  晚上她靠在陸吟朝的懷裡,陸吟朝端著碗紅糖水在喂她。

  「如今雲南一切平定,平順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勢必不敢把我供出去,咱們以後就在這雲南度完餘生也就罷了。你爹那裡,我已經托人安排了,平順侯也會求情,只要岳父大人不再執拗,肯定還是可以保住性命的。」

  令言其實也想開了,她坐了起來,握住他的手:「都是我不好,跟你說了我爹的事情,其實我爹的性子就是那般,他明知後果,卻還是要做,這是旁人無法干涉的事情。如今……只能怪天子性情不夠柔和,天下黎明百姓才要遭受戰亂之苦,咱們盡力做好咱們該做的便是,其他的究竟也是管不了的!」

  是啊,如今皇上登基了,掌握了天下的生殺大權,一個讓他不如意的都要掉腦袋,天下的事情誰人敢多言?

  日子就這般不疾不徐地過去了,平順侯成了陸家小院的常客,時常喬裝打扮一番前來吃包子,跟陸吟朝聊一些官場上的問題。

  令言的包子是管夠的,但關於治理天下的問題陸吟朝不願意多說,可平順侯卻纏著不鬆還時常帶些好酒好茶過來,因為兩人關係越來越好,陸吟朝只得偶爾指點一二。

  也就是這麼一二,讓整個雲南的經濟迅速地發展了起來。

  這一日,平順侯又來了,一進門神色似乎不虞。

  令言看出來了,笑道:「侯爺今日怎的瞧著不甚高興?」

  「這……是京中傳來了消息,說是皇上自從那次從雲南回去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好,近日竟然到了膏肓之地,可皇上如今年紀還輕,也沒有子嗣,膝下只有兩個公主,若是皇上出事了,只怕天下大亂呀!」

  當初七皇子與太子都死了,先皇的兒子裡也只剩了六皇子一人,如今六皇子稱帝,卻身子不好了,他沒有兒子,他走之後,誰來當皇上?

  這是個非常大的問題,到時候朝野之上只怕要起爭端。

  平順侯面色深沉,令言也是一怔,她完全沒有料到,竟然會出現這種局面。

  院子裡很靜,平順侯忽然跪了下來:「陸兄弟,咱們這一兩年來也算是至交了!我知道,你是因為不喜當今皇上的為人,適才退出朝廷,可如今朝廷需要你,子民需要你啊!我朝出現了這樣的皇帝,是先皇識人不清,可這天下並非只是皇家的,也是你我的,是每一個人的!若是咱們都這樣不聞不問,將來戰火再起,憑你我之力又如何保得住雲南呢?國不安,家何在!陸兄弟,你是個極其聰明之人,這樣的道理自然比我懂得多了!」

  陸吟朝一聲未吭,令言趕緊去扶平順侯:「侯爺,您怎可給我們下跪!」

  平順侯老淚縱橫:「我不是為了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而是為了這黎明蒼生,求陸兄弟,陸夫人,幫忙想想法子,以使這天下莫要大亂!國家莫要分離呀!」

  陸吟朝站起來,往西北方向看了看,聲音沉著:「好,我答應你,你說的對,國不安,家何在,我會跟你一起回京城,決計不會讓天下四崩五裂!」

  如今情勢這般,似乎回朝也成了必然的事情,看著令言在收拾行李,陸吟朝有些愧疚。

  「是我帶累了你,你會怪我嗎?」

  令言回身抱住他:「我怎麼會怪你?我自從嫁給你的時候,不,還未嫁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大度之人,你心懷天下,我支持你!」

  陸吟朝摸摸她的腦袋:「你放心,這一次,很快就好了。」

  他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回京城,回到京城之時宮中已經大亂。

  皇上處於彌留之際,後宮妃子你爭我鬥,甚至有妃子結交大臣,試圖讓公主繼位。

  皇家沒有一支男丁,這是最可怕的。

  可誰也沒有料到,前任太子的正妻文瀟然帶著自己四歲的兒子出來了,那孩子稚嫩的臉頰跟太子十分相像,甚至跟如今的皇上也有一份相似。

  面對這樣一個孩子,自己曾經的敵手的孩子,皇上迫不得已留下了遺旨,傳位於先太子之子。

  否則,這偌大的皇宮只怕要改姓了!

  皇上堪堪留下旨意之後便撒手人寰,舉國哀悼。

  文瀟然穿一身白,陪著兒子主持祭祀大典,令言也站在旁邊,如今陸吟朝一躍成為輔政大臣,也就是說,將來近十年的國事都將由陸吟朝帶著四歲的皇帝完成。

  「令言,真沒有想到,一別幾年,竟然還有如今的天地啊。」文瀟然看著宮中白茫茫的一片,再聽著那些人虛偽的哀哭聲,感歎。

  令言低頭,輕輕說道:「是啊,一別幾年,卻像是走了一輩子。你老了,我也老了。」

  這幾年文瀟然被陸吟朝派人藏在鄉下,過的就是普通農婦的日子,而令言則是在鄉下生活過,在雲南賣過包子,早已不再是從前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可如今,她們倆是全天下最有威望的女子,一個是新皇的母親,一個是輔政大臣的正妻。

  文瀟然能活下來全憑陸吟朝,因此她對陸吟朝夫妻倆十分信任,兒子能當皇上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如今身為太后,文瀟然也不得不學習起各種知識,以保護自身。

  好在令言也經常進宮陪伴她,而安哥兒與康兒則都成了新皇的伴讀。

  兩年時間飛速過去,原本對陸吟朝充滿意見的大臣,在瞧見舉國上下被治理的井井有條之後也不敢再說什麼。

  原本以本朝的狀況就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開疆擴土,只有保證了國庫充足,才能有實力去打仗。

  這一日,令言早起給陸吟朝梳頭,卻忽然瞧見了一根白髮。

  她心裡一酸,趕緊小心地剪斷了。

  陸吟朝雖然微微閉著眼,但其實也早就發現了,如今國家上下需要他,他在外頭看來位高權重,是獨一無二的輔政大臣,風光無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實際上卻幹的是全國上下最累的活兒。

  令言忍住想哭的衝動,問道:「今日令望成婚,你難道還要去處理政務麼?不跟我一起去忠勇侯府嗎?」

  若是能去一趟忠勇侯府,也算是休息了。

  陸吟朝點頭:「那我今日便不進宮了,隨你去忠勇侯府吧。」

  今兒的忠勇侯府十分熱鬧,趙令望打扮成新娘子的樣子,嬌豔含羞,身上的喜袍簇新精緻,瞧著真是美好。

  令望把其他人都轟了出去,只留了令言一人。

  她斟酌了下才開口:「言兒,我如今嫁給林修遠,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令言笑著握住她手:「怎麼會?我為何要瞧不起你?」

  趙令望這才歎歎氣:「我並非長情之人,我待他的心早就消散了,可就是那麼巧這兩年我病的厲害,最嚴重的時候神志不清了,是他一直照顧著我,他瞧見了我曾暗暗寫給他的信,便日日在我床榻邊念給我聽,我竟然也就醒了過來。言兒,我常常覺得,也許愛是有另外一種表達的方式。」

  若是林修遠對她無意,又怎麼會那般付出,若是她真的不再喜歡林修遠了,又怎麼會願意嫁給他呢?

  令言笑眯眯的:「無論如何,你今兒都是最美的新娘子,往後一生都要和和美美的。」

  正說著外頭鬧哄哄地喊新郎官來了,令言趕緊地幫令望蓋上蓋頭。

  一群人簇擁著林修遠進來了,他今日穿著大紅色喜袍,顯得十分精神,他走進來瞧見了令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友好地一笑,轉而去抓趙令望的手。

  有些人和事,若是這輩子注定得不到,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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